《凤染君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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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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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哥。

奈何奈何,终究还是分离了,从此天涯两相隔,再见!

“肖奈?你怎么了?”脑中的回忆被寒玉焦急的声音拉回神,仔细看眼前紧张的小脸,以及担忧的神情,虽然浑身很痛,却不再舍得死。因为,他在这世间有了留恋。

寒玉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看,却一言不发,心中忐忑,忽见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喂!喂!喂!肖奈!你不要吓我!”

若不是还有呼吸在,她真要以为他伤重气绝了。搞不懂肖奈这个人,更搞不懂自己,居然傻乎乎地做了一副担架,把沉得抱都抱不动的男人给放在上面,一点一点的往山下拖。行走之艰难可想而知,但她却不想一个人独自下山。

因为,她再承受不了那种后悔、绝望、心思的滋味了。一次放弃,她丢了姐姐,这次她绝不会放弃,哪怕走到天黑也下不了山,她也要带上他走下去。

历史毕竟没有重演,也是此时的北邙山不再如上回那样艰险,天黑前,寒玉拖着担架到了山脚,找到了之前隐藏起来的坐骑。重伤昏迷的肖奈死沉死沉的,比猪都还重,每带他走一步都要喘上几口气。

终于让马把人给背进了有人烟之地,从他口袋里掏出银子,叫了小二帮忙才把人给安顿在了客栈。自个跑去药铺找大夫开了内服外用的伤药,回来后就是又熬药又包扎伤口,忙得筋疲力尽。

夜里的时候,肖奈伤口发炎,引发高烧。幸亏她有准备,早问小二要了棉被,一层一层往他身上盖,端了温水给他擦拭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忙到快天亮时,高烧才退去,寒玉轻呼一口气,累的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肖奈从昏沉中醒来,睁开眼就见趴睡在旁的小脸,眼睑下乌黑,脸上尽是疲惫。抬起手去摸她的脸,却刚一触及,她就醒了过来,茫然抬头后看进他乌黑眼内,“你醒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怎么还在?”这丫头是脑袋傻了吧,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利用,现在她若逃掉了,就算他再有心,起码也得等身体复原了再能去追她了。当然,他没死,肯定不会对她放手了。

寒玉拍了拍脸,迅速清醒过来,手脚麻利地帮他重新换药,“流血过多,少说话。”

肖奈挑眉:“你是大夫?”

“不是。”但是有问过大夫。

在客栈停留没有太久,只一日,配备齐了大概行装,把两匹马卖掉换了一辆马车,然后就离开了。肖奈体质很好,伤口复原很快,就是一直没有力气,整天就是昏睡着,连吃饭都要靠寒玉来喂。

这日,端着熬好的药进门,骤然发现肖奈已经起身了,还穿好了衣服,精神奕奕,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和昨天的虚弱截然不同。见她进来,几步就走到跟前道:“走吧。”

“去哪?”

“当然是回我们以前住的无名小镇啊。”理所当然的话,顿时让寒玉明白过来,大叫一声,摔了汤碗就往外跑,却被肖奈轻松拎住后领给提了起来,爽朗的大笑声在耳边。

寒玉气急败坏地吼:“你个小人,明明早就好了,还假装没复原。你之前答应要放我自由了,既然好了,现在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肖奈却笑得像只狐狸,眉眼中全是兴奋,“我给过你机会走啊,你自愿留下的,这就不能怪我了。”寒玉怒瞪着他,就算是她傻傻留下,却也不甘心这样被他戏弄,愤恨地骂:“混蛋!是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

他也不恼,只用鼻子哼着气说:“最后关头我若不叫你逃命,你可能被杀了。半年多前,北邙山上若不死我救你,你也早死了。这样总能恩过相抵了吧。”

寒玉被他堵的哑口无言,脸上虽生气,心里其实没有那么恼怒,原本的计划就是打算带他回无名小镇的。现在回去的方式变了,比较不能接受这种被他强带回去的感觉。

肖奈眯眼看了看她因为生气而发红的脸,心中一动,唇贴了上去——脸颊,看到她惊怒的眼神,顿时觉得开心极了,哈哈大笑起来。这感觉真不错,有心爱的女人在身边,时不时的斗个嘴,玩个你追我逐的游戏,生活真是惬意呢。

寒玉愣愣看着张狂而笑的男人,与他认识至今,极少看到他笑,更别说这样的放声大笑了。不得不说,此时的肖奈,比之以前那种阴冷的样子,更让她觉得迷惑。

见过他铁血的一面,无情的一面,杀人的一面,阴沉的一面,此时算是哪一面?他究竟还有多少面她没有见过呢?会不会,也有柔情的一面?

铁血柔情,会在肖奈身上出现吗?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的心沦落了。

可能从劫持生涯开始,心已经不再属于她,慢慢的遗失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所以才会在发现他是来杀她的时候,觉得悲愤与绝望。再到后来大半年的生活,吵吵闹闹,追追逐逐,她其实已经离不开他了。

“肖奈,我不逃了。”

因为,你已经牢牢禁锢了我的心,再也逃不了。

作者有话说:到此,寒玉的故事暂告一段落,此卷终于结束了,下章开始就是第四卷,讲战争篇,四分天下的时局,终于到了**的年代。

正文卷 239。时局

夜深宁静,草虫低吟,星子如稀疏的雨点,点缀于漆黑天幕,一轮冰月当空悬挂,透着灼亮的光芒,普照大地。

处于南绍与北定边境之处的北邙山,在星月的映射下,笼着一层薄薄的银色轻纱,加上那洁白纯净的雪铺盖着,仿如一支挺峭的玉璧屹立于原处,尊贵、高岸而圣洁!

曾经有人在这里经历风暴,经历绝望;也曾经有人从这里带走碎骨,带走痛苦和后悔。

北邙山脚下座落着一个小村庄,木屋内,有一僧一尼盘坐席上正在对弈,旁边有个年轻的少年站在一旁观看。

僧人问:“老尼姑觉得此局该如何走向?”

尼姑答:“师兄又来考我吗?依贫尼来看,此局难解,东南西北四方,本是东星最亮,可如今已经黯淡无光,而南星突起,成为最不定的因素,北星时亮时暗,辩不明所长。西星可能是最弱的,故而此处会是缺口,若天下大乱,必从此地而起。”

少年听得懵懂,难道师傅和师伯并非是在下棋?

僧人察觉到了他脸上的茫然,微笑着问:“慧明,有何疑问?”

少年见被点到名,立即恭声回话:“回师伯,弟子有一事不明,师傅与师伯在北定开讲授课多年,深受爱戴,为何要离开,准备去山那边的南绍?”

僧人笑道:“人老了,就怕死。四国即将大乱,不去最最安全的地方,倒要躲到哪里去?”

慧明奇道:“世伯怎知南绍最安全?北定不是一向不显山显水,隐于世外,不与人争权夺利的吗?按道理,应该是北定最安全呀。天下时局里,最强的也是东云,而不是南绍。”小徒弟娓娓道来,条理清晰地分析各国形势。

尼姑浅笑着摇头道:“慧明,为师刚才与你世伯谈论的你是都没听进去。”

僧人道:“九真,这孩子对时局分析很有见地,来,跟师伯来。”他从案后起身,引着少年走到窗前,指向天空道:“你看。”

只见天幕之上星芒大起,当空跃起了一颗明星,剎时星光直贯九天,那一刻,星光竟盖过了那一轮皓月,瞬间照亮整个天地!

“刚才平僧与你师父对局时讲解的就是这天象,原本东南西北各有王星,但真正一统天下的帝王星却只有一颗,看清楚了吗?现在最亮的那颗王星整出南面,也就是南绍的方向。”

慧明眯眼看了会,却指着东面道:“可是师伯你看,那里也有一颗较亮的星,那应该是东云,素闻东云国力最强,为何不会那颗是帝王星呢?”他所指的方向,的确也有一颗明星,看似没有正南方的那颗亮,却也隐隐散着光辉。

“唉!”身后传来九真师太的叹气声。慧明转过身,把窗口的位置让给了自己师傅,问:“师傅为何叹气?”

僧人也转眸看来笑问:“师妹有何见解,不妨直说。”

“师兄,其实你又何尝不明其中原理,你我曾都在东云境内游历过,秦天策,当世之君,王者之气无人能挡,除内乱排敌国,东云在他执掌下日益强大,且他还有征战四方的雄心,天下合一之能者,非他莫属,可是……”

“可是什么?南绍君主南越尘初登帝位,以他之能难道可以超越东云皇帝秦天策?”慧明急迫地问,显得有些急于求解。

“这不是超越不超越的问题,而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僧人接过了话头道:“南越尘暗潋锋芒,一举颠覆南绍华谨皇后执掌多年的朝政,且取而代之,就这份魄力,他就有夺取天下的实力。”

华谨皇后,在南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政大事一力把持。而短短两年,南越尘却逐个击破皇后势力,一举登上那帝王之位。在此期间,他清朝政,平乱党,南绍国在他手中可谓是到了如日中天地步,已与东云有并肩之势,甚至是超越了对方。

相反东云皇朝,在这两年里,基本国事都由瑞王摄政,秦天策像是做起了太上皇,除去重大事件由他定夺外,其余大小事宜都由瑞王决断,就连早朝也都不再出席。有人说是瑞王架空了皇帝有意夺权,也有人说秦天策对朝政不再挂心,没了征战之心。

慧明皱眉道:“这只是表面,以此来论断帝王术,下结论会否早了些?只要活着,东云皇帝就仍是当世赫赫有名威震四海的君王,无论从心计到谋略,他都胜人一筹,弟子以为他还会是这天下的霸主。”

九真师太摇摇头,“不早,秦天策失了争夺天下的帝王心了。若他还在执掌朝政,有征战四方之心,那么势必会广招兵士,收纳将领,而如今是瑞王秦昊瑞执政,他为人亲和,没有野心,固然能保子民安居乐业,却不能防敌。东云最大的弊病就是缺武将,至今为止就宁飞扬一个镇国大将军能堪当重任,这将会是东云的致命伤。”

慧明听了觉得甚是有理,转头看星空,忽然眼睛一亮:“有一个人,定可以让秦天策重新振作。”

“谁?”

“宁染青。”

“那她又何在呢?”

慧明一愣,叹息道:“她已经死了。”

“不错,她已经死了。”僧人甚是唏嘘慨叹,“贫僧当年在她出生时,就算到她有三劫,且都是死劫,她度过了四岁那年的死劫,却是没有迈过这后一道坎。”

他就是当年被宁府大夫人请去为三千金相面的圣僧,那时他正在东云游历,第一面见那女婴时,就觉她乃人中龙凤,将来必定不凡,可是却见面带煞气,当时也怪他学艺不精,胡乱下结论说那煞气会克家人,后来仔细钻研过,那煞气其实克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她这一生将有三劫,过不去就是死劫!

慧明虽还是个少年,却跟着师傅师伯钻研学问非常刻苦,所以大有一根筋钻到底的精神,他脑中思过一番后又道:“弟子仍旧不懂,东云与南绍皇帝同为这宁染青倾心,为何南越尘可重整旗鼓,成为一代霸主,而秦天策就不会呢?自古帝王身边女子众多,弟子听闻那东云皇宫里有一位小姐,虽然没有封妃,却一直赐住璃宫,不管是秦天策还是瑞王爷,对她都是礼遇有加,没准那个女子就能代替宁染青呢?”

僧人温和的视线,落在慧明的脸上,眼睛深处昏昏黄黄,但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你可曾见过宁染青?”

“弟子没有。”

“你可曾听过她弹琴?”

“弟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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