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是块城墙上的碎砖头。
凌千越在射出毒箭以后,及时扳下面前的一块碎砖,运力将它掷了出去。
砖头追上毒箭,它的力道加诸在毒箭上,毒箭的速度顿时提高了一倍不止。
毒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准准地射向硕丰天齐。
硕丰天乐听见毒箭的破空之声,惊讶地回过头。
瞧见射向硕丰天齐的箭,心头闪过一丝犹豫。
硕丰天齐也听见了箭声,回过了头。
硕丰天乐看见面前他那张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心中的犹豫顿时被亲情取代。
以暴制暴6
顾不得多想,将硕丰天齐朝自己身边拉了过来。
口中叫道:“小心。”
但是毒箭来得太快,硕丰天齐的身子是避开了,手臂却被毒箭射中。
硕丰天乐不知道箭上有毒,见箭只伤了硕丰天齐的手臂,吁出一口气。
手臂受点伤没有大碍,不会危及生命。
让硕丰天齐吃吃苦头也好。
气才刚刚呼出,却听见硕丰天齐惊恐地叫:“箭上有毒。”
硕丰天乐大吃一惊,撕开他的衣袖。
只见黑气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肩头。
连忙点了硕丰天齐的几个大穴,然后运送内力到他体内,想把毒逼出体外。
硕丰天齐苦笑着说:“没用的,这毒太厉害,你的内力逼不出。”
“你怎么知道?”
硕丰天乐口中问着,手头却没有放松,加紧催动内力。
硕丰天齐吃力地说:“因为这是我自己的箭。”
他这是因果报应吗?以毒箭伤人,结果自己也被毒箭射中。
硕丰天乐顾不得责备他恶毒,连忙追问:“你自己的毒?那就好办了,解药在哪?赶快给我。”
硕丰天齐呼吸开始困难,断断续续地说:“没,没有解药。”
他害人从来不留余地,因此,只管这毒厉害,便用在了箭上。
根本未曾想过解药的问题。
如今,他是得到报应了吧。
如他所言,硕丰天乐的内力根本阻止不了毒气的蔓延,只能稍稍延迟毒发的速度。
很快黑气便抵达了胸口。
若不是这毒这样厉害,又怎会害死乔公?
乔公的武功可是比硕丰天齐强得多了。
硕丰天齐自知获救无望,突然不再惊恐。
奇怪地问:“天乐,你既然想得到我的皇位,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救,救我?”
他死了,不是正合硕丰天乐的意吗?
硕丰天乐俯在他耳边说:“夺你的皇位,是因为你残暴。救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兄长。”
以暴制暴7
两个的声音都很低,说的话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
别人只看见兄弟两对望窃语,却不知道他俩说些什么。
只道硕丰天齐是在交待后事。
硕丰天齐听见硕丰天乐的回答,心头的迷雾更加浓厚。
他突然想到了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亲情是什么?
权力又是什么?
他这辈子,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些问题他永远也不可能弄明白了。
他张着大大的双眼,眼神迷茫,人生从此定格。
硕丰天乐的内力进入硕丰天齐体内,变得空荡荡的,没有踪影,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颓然收回了内力。
将硕丰天齐拖过来,横放在自己的马前,紧抱着他,将他的双眼合上。
对这个兄长,他恨过怨过,可他毕竟是兄长。
他死了,若说心头不难过是假的。
硕丰天乐抱着硕丰天齐,声音沉痛地说:“皇上驾崩了。”
四下里一派死寂。
每个人都静静地望着硕丰天齐的遗体,然后默然垂下了头。
每个人心中都极其复杂。
皇上逼他们背井离乡,征战他乡,身边有许多人战死沙场,他们心里不可能没有怨言。
但皇上死了,而且是被西凌国的人射死的,不免颓丧愤怒。
硕丰天乐回头望了眼边关。
边关的城墙上,凌千越傲然屹立。
边关上,其余的西凌国将士都在欢呼雀跃,唯有他一动不动冷静地站着。
就那么站着,却也让人不容小觑。
不怒自威。
硕丰天乐不怪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处于他的立场,他当然要杀了硕丰天齐报仇。
既是报仇,也是保卫自己的家园。
硕丰天乐收回目光,沉稳地吩咐。
“回去。”
有将士拉了马车过来,将硕丰天齐的遗体装在马车上,拉他回宫。
浪迹天涯1
东凌国士兵精神振奋而来,偃旗息鼓回去。
凌千越站在边关上,远望着东凌国的大军渐渐远去。
他们终于走得不见影了,连扬起到半空的烟尘也看不见了。
这才吩咐:“把乔婆的遗体抬回来,同乔公一道运回越王府,通知府内的人,将他俩合葬。”
“是。”
边关总兵答应,立刻吩咐了人去抬乔婆的遗体。
凌千越又再吩咐。
“将其余阵亡的将士就地掩埋,东凌国折损的将士也掩埋了吧。”
这些士兵被迫参战,其实是无辜的。
让他们暴尸荒野,于心不忍。
“是。”
边关总兵又再答应,亲自带了将士去处理战场。
凌千越大步走下边关,骑上马,出了城门。
边关的外面,不少士兵都在忙碌。
见了他,纷纷停下手头的事务,向他致敬。
凌千越朝他们点点头招呼,打马往东凌国而去。
“王爷。”
边关总兵叫住他。
凌千越停住马,问:“什么事?”
边关总兵忧心忡忡地说:“王爷这是要去东凌国吗?王爷杀了硕丰天齐,是东凌国的仇人,此去若被人认出,很危险的。”
凌千越淡然一笑。
“无妨。”
打马飞奔,边关很快便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他不顾父皇的命令,私自来到边关,回去必定受到重罚。
出来之前他就抱定了不再回去,从此浪迹天涯的决心。
凌千越穿的是便装,在东凌国倒也没有引起什么麻烦。
这天,在一家客栈休息,突然听见客栈内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说是沐震留下的兵书将在断鸿崖出现。
凌千越是带兵多年之人,对兵书自然十分关注。
同时,他警觉地意识到,此事只怕不会象表面上这般简单。
突然就想起了苏羽云,那个时常会不经意间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女子。
浪迹天涯2
她是沐家的后人,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她会不会去断鸿崖呢?
凌千越没有多想,当即决定去断鸿崖一探究竟。
反正他本就是没有目的的闲逛,去看看热闹也不错。
至于兵书什么的,他倒是没有夺取的欲望。
若真有兵书,机缘巧合得到也不错,若没有,也没啥好遗憾的。
他自己带兵多年,深谙兵理。
他有绝对的自信,凭自己的能力,就是没有这些所谓的奇书,在战场也一样的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去断鸿崖,更多的是为了什么呢?
他没有去深想,也不愿去深想。
有些东西,有些人,想了只会让自己深深地失落,不如深埋在心底。
凌千越去得晚了,当他赶到断鸿崖附近的时候,月亮已经偏西。
他远远地望见暗夜中一道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心头诧异,原以为断鸿崖所谓兵书的传言只是一个无聊的谣言,或者是有人恶意的阴谋。
没想到还真有异象出现。
他催促着马,赶到离断鸿崖不远的一处山头。
从这个地方看得更清楚了。
他没有看见人,只看见紫光在他面前渐渐变弱,然后消失了。
凌千越离断鸿崖还远,虽然看得见紫光,但沿着山道走过去,很费了些时间。
他策马来到断鸿崖顶上。
平整宽阔的场地上空无一人,什么异常也没有。
仿佛刚才的那道紫光只是他眼花了,看错了。
可是来断鸿崖的路上,他明明听人说起过,有许多人都到断鸿崖来了呀。
那些人都去哪了呢?
凌千越不知道,苏羽云以及那许多来断鸿崖的人,此刻就在他的脚下。
苏羽云和左倾颜虽然不相信关于兵书的传言,虽然猜到这是她娘的阴谋,可是他们不能不下去一探究竟。
沿着台阶下去,底下越来越明亮。
走过几十道阶梯,他们走到了台阶底部。
身不由己1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极大的溶洞。
溶洞靠近台阶的地方,有一个尺许寸径的大圆球,发出耀眼的紫光。
透出洞外的紫光便是由它发出来的。
紫光将整个溶洞照得透亮,整个溶洞都泛出紫色的光芒。
每个人的脸上,被紫光映照着,也都变成了紫色。
溶洞内倒挂的石柱石笋,更是熠熠生辉。
石壁上,洞顶上,有不少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仿佛天上的繁星。
这景象,太奇异,恍若仙境。
难怪刚才下来的人一声声惊叹。
寻常的人,有谁曾见到过这样的奇景?
大伙儿左一声惊叹,右一声夸赞。
有人便在墙壁上挖那些闪亮的东西,以为是什么宝石之类。
不过挖下了之后,却大失所望,原来那不过是洞壁石质当中的石英。
更有人围在圆球跟前,仰面观望。
紫色圆球象是紫色水晶雕刻而成,内部是空的,里面不知放了什么光源。
雕刻的手法很是讲究,使得光源发出的光大部分被折射出了洞口。
因此,透射出洞外的紫光才会那样耀眼。
或许也是因为在暗夜里的缘故吧,紫光显得更加的明亮。
紫色圆球内的光线太强烈,众人都不敢直视,因此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就在这时,洞口发出一声巨响,缓缓地合拢了来。
竟是将他们的来路给堵住了。
溶洞内的人顿时慌作一团,有人开始骂娘。
还有人冲上台阶,冲到洞口,敲着头顶的石壁。
石壁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然极为厚重。
更有人运了力,对着头顶关住他们的石壁发力。
集合了好几个人的内力,石壁却毫发无损。
左倾颜和苏羽云对望了一眼,同时缓缓摇头。
瞧这情形,就是他俩加起来,也弄不破这石壁,只能另想法子。
苏羽云四面环顾,紫色圆球旁边的一个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身不由己2
那个女孩十七八岁的模样,面部线条在溶洞内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极为优美。
她的皮肤也泛着紫光,但比周围别的人要浅了许多,晶莹无暇。
不过,吸引苏羽云注意的,倒不是女孩的美貌。
美丽的女孩她见得多了。
且不说她自己,沐羽溪的四位妻子,以及紧跟在他们身边的百里琼紫,哪一个不是千里挑一的美人。
尤其是在见识过了左倾颜的美貌之后,别的任什么美人在她眼里都如浮云。
引起她的注意的,是女孩与众不同的态度。
其实刚才她就注意到了,面对着这满洞奇景,女孩眼中没有丝毫的惊奇。
而在洞顶被关上了之后,她也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惊慌。
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就是进洞来随便逛逛的。
象是察觉到了苏羽云在看她,女孩转过头来,冲她甜甜一笑。
苏羽云也回她一个微笑。
女孩便朝她走来。
就在这时,突然紫色圆球发出一声脆响,碎裂了。
它里面的光源也立刻熄灭。
整个溶洞陷入了黑暗。
溶洞内奔跑声,尖叫声响作一团。
左倾颜连忙将右侧的苏羽云拉在手中,将她拉向自己。
悄声说:“这事有古怪,我们千万不能走散了。”
“知道了,小心点。”
百里琼紫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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