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劝道:“倾颜,你喝醉了,先休息吧。等你明早清醒了,等你真的心无芥蒂了,再说吧。”
之前,她把自己给他,是因为她爱他。
不计后果,不需要承诺地爱他。
如今,不肯给他,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裂痕。
可是,左倾颜如何明白她的心意?
心爱的人就在面前,明明他都给了她承诺了,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为何他还是得不到她?
恼怒加上醉意,让左倾颜口不择言。
你比他们差远了
讥讽地说:“你嫌弃朕了?想去找你的旧情人了?还是想再另找新欢?如今没有别的男人在身边,难道朕不是你最好的选择吗?难道朕昨晚做得不够好?”
苏羽云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真想冲上前去,撕烂他这张可恶的嘴。
气到了极点,脸上反而露出灿烂至极的笑容。
灿烂得就象盛放的烟花,灿烂得就象蝴蝶盛会上的蝴蝶。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想去找他们了。你比他们差远了。”
“他们”两个字语气放得特别重。
既然他认定了她是不知廉耻的女人,她又何必再澄清。
左倾颜几欲发狂。
她承认了,她竟然承认了。
而且,她的男人还不止一个。
冷笑着说:“是么?朕就让你再见识一下。”
抓起苏羽云,将她扔到床上。
苏羽云冷静地说:“我说了,若你碰我,唯有一死,你尽可以试试。”
刚走到床边,打算扑上去的左倾颜顿住。
死死地瞪着苏羽云。
好半天,才丢下她,大踏步离去。
房门被他关得震天响。
门的巨响狠狠地刺激着苏羽云的耳膜。
她坐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全身就如虚脱了一般,没有半点力气。
刚才,同左倾颜的争斗,仿佛把身上的力气全都给耗光了似的。
可还没等她喘上口气,房门突然又被人给推开了。
苏羽云抬头,望向房门。
刚想说,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
话未出口,赶紧吞回肚里。
因为她看见,进来的不是左倾颜,而是一脸惊恐的采晴。
强烈的失落感攫住了她的心。
她其实不知道,原来她是盼着左倾颜去而复返的啊。
还以为自己当真可以不在乎,当真高贵得可以甩甩头便忘掉他。
原来竟是低贱得可以。
采晴在外面,瞧见了左倾颜满脸怒气出门。
原来你不是娘娘
猜想皇上与皇后娘娘一定闹了矛盾,赶紧进来看个究竟。
她走进门,掩上房门,匆匆向床边走来。
刚走到房中央,却突然停住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苏羽云的身上。
苏羽云慌忙低头,见自己的衣衫被左倾颜扯破,酥胸半掩,春光乍泄。
忙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
却听见采晴惊愕不已地说:“原来你不是娘娘。”
声音很低,但却清晰地钻进苏羽云的耳朵。
“你说什么?”
苏羽云猛抬头。
莫非沐羽溪胸前有什么标记?
是了,过去采晴总是服侍沐羽溪沐浴,对她的身体可是一清二楚。
却见采晴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跪下请罪。
“奴婢该死,胡说八道。刚进来,灯光太暗,没看清楚。娘娘怎会不是娘娘呢?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责怪奴婢。”
苏羽云满腹疑惑,脸上却波澜不惊。
浅笑道:“怎会怪你呢?采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是。”
采晴低头,退出房外。
苏羽云瞧着她关上的房门,心头的疑惑丝毫未减。
采晴过去在她面前无拘无束,从未象今晚这般拘谨。
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苏羽云暂且收起心头因左倾颜的离去而滋生的伤感,悄悄起身。
找出一套练功时穿的较为束身的衣服,迅速换上。
吹熄了灯,来到窗前。
在黑暗中,悄悄打开窗户。
瞧见外面正好无人,便将窗户打开,从窗口跃了出去。
她的功力大进,而守护皇宫的侍卫夜晚都呆在外庭,不能在内庭过夜。
内庭没有太过高强的高手。
所以,她在宫内行走自如。
苏羽云悄悄来到采晴居住的房间外面,躲在一丛花荫后面。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窗前看个究竟,却见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然后采晴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究竟想干嘛
瞧见外面无人,悄悄地走了出来,回身掩上房门。
她蹑手蹑脚地走开,看得出来,有一点武功底子,但并不如何高明。
她显然对宫内的防守非常熟悉,知道如何避开巡守之人。
苏羽云跟在她身后,一路来到一处较为低矮的房屋。
看起来,那是宫内太监或者宫女居住的地方。
采晴来到一个房间跟前,左右看了看,轻轻地敲了敲门。
三长两短。
很快,门便被人无声的打开了,采晴闪身进去。
苏羽云来到窗前,将窗纸捅破一个洞,朝内观看。
屋内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里面住的果然是一个太监。
那个太监很面生,她不认识。
不过,能够独自住一个房间,想必也是宫内的一个小头目之类的吧。
采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塞给他。
低声说道:“快,赶快把这个消息交给沐国师,很急。”
太监将纸条收好,揣进怀里。
说道:“现在宫内都禁行了,我明早一大早就去。”
“这,”采晴犹豫了一下,答道,“好吧,尽快送到。我明日也想办法出宫一趟,面见国师。”
苏羽云恍然。
原来采晴是沐国师安插在左倾颜身边的人。
想来是为了配合沐羽溪吧,早知道就趁她【奇】没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书】之前多探听点消息。
关于沐国师和沐羽溪的消息。
心中又不免暗暗吃惊。
沐国师在宫中安插了这些人手,一定还不止这些人手,她究竟想干嘛?
看来,左倾颜让她扮皇后,防着沐国师是不无道理的。
悲哀的情绪渐渐在心头聚拢。
一个是她唯一爱上的人,一个是她的亲娘。
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矛盾,也不希望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思念间,采晴已经交待完毕,匆匆出去。
苏羽云见她是往回去的方向走的,便没去管她。
再次萌生去意
她捡起一粒小石子,通过窗纸上的小孔射进去。
正巧射中屋内太监的穴道。
太监哼也没有哼一声,便软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苏羽云打开窗户,跳窗而入。
从太监的怀里掏出刚才采晴递给他的纸条,摊开来看。
纸条上只有廖廖数语,说的是皇后是个冒牌货,而皇上今晚与皇后闹了矛盾。
原因未知云云。
苏羽云放宽了心。
原来是这个消息。
沐国师早就知道自己是谁,而与左倾颜扮扮嘴更是家常小事,不会影响到什么。
因此放心地将纸条塞回到太监的怀里,跳出窗外。
捡起另一粒小石子,投掷进去,解了太监的穴道。
太监揉着眼睛爬起来。
左右四顾,又从怀里掏出纸条检查了一遍。
没发现任何异常。
自言自语嘟哝道:“奇怪,我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苏羽云偷偷一笑,离开了窗户,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内,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通,采晴匆匆一瞥,怎么就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
除非沐羽溪身上有特别明显的特征。
明天她要出宫?
嗯,她一个宫女能想到法子出宫,那么自己也能出宫。
再想下去,却又是满腹的悲哀。
沐国师显然野心不小,不会是单如她自己说的,她权势太大,引起左倾颜的疑忌那般简单。
左倾颜的疑忌只怕不是没有根据的。
如果哪一天,左倾颜和沐国师当真公开宣战了,她该怎么办?
不想卷入其中。
左倾颜的态度也让她心灰意冷,苏羽云再一次萌生了去意。
不过,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不能安心离去。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第二天,苏羽云找了个机会出宫。
办法其实有的是,尤其是处于她这个位置。
只不过,以前没有真正想过要离开罢了。
根本瞒不过他
苏羽云出了宫,乔装改扮来到沐国师的国师府前。
沐国师住的国师府很朴素。
府邸的规模倒不小,进出的人也很多,但建筑并不如何华丽。
想必,沐国师在飘影国如此得人心,与她的简朴不无相关吧。
国师府座落在较为繁华的一条大街,门的前方是一个宽大的广场。
街道的对面,是一溜店面。
茶铺、酒肆、布庄以及药材铺应有尽有,最多的是卖香烛的店铺。
街道上,行人马车络绎不绝。
苏羽云来到门前,向门房说明来意。
门房请她进入大门内的门厅内稍候,自己进去禀报沐国师。
苏羽云刚走进大门,大门就在她的身后关上了。
她压根没有发现,大门外的大街上,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
她选择的是早朝时分来见沐国师。
左倾颜得上早朝,而沐国师是不必的。
她不必担心左倾颜会察觉她不在宫中。
她临行前打听过了,左倾颜的确是去上早朝了。
可上早朝的时间可长可短,今早的左倾颜退早特别早。
他没有心情处理朝政,尤其在听了手下的禀报之后。
还在朝堂上,侍候上朝的公公悄悄给他传来一张纸条。
是他派去专门监视苏羽云的一位内侍传给他的。
纸条上说,苏羽云一大早乔装改扮出宫去了。
左倾颜当即下令,退朝。
然后自己换了装,也出了宫,尾随在苏羽云的身后。
自从前天,得知苏羽云背着自己同沐国师碰头之后,他就另派了人监视她的举动。
因此,苏羽云偷偷出宫的事情,根本瞒不过他。
上次苏羽云与沐国师相约去蝴蝶盛会,是手下向他禀报的消息,他气归气,却还存了点侥幸。
希望是手下误报。
或者是有人存心想陷害苏羽云。
可今天,他亲眼看见她走进沐国师的府内,他如何还能够说服自己?
活该倒霉
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
左倾颜呆呆地站在街道边上,呆呆地望着国师府紧闭的大门。
街上人潮汹涌,他却恍若未觉。
似乎他是独自一人站在冰天雪地间,除了他,只有漫天的大雪。
身子突然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
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货郎满口道着歉。
细细朝他看了一眼,又说:“这位公子,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沐国师?你尽管去,国师府的人都很好的,飘影国上下,谁不夸沐国师啊。你放心吧。”
他一口一个沐国师,左倾颜听在耳中,特别刺耳。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开。
小货郎朝他的背影喃喃地骂了一句。
“好心没好报,这瞎眼的,活该倒霉。”
小货郎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刚才根本就是提着脑袋到阎王殿前走了一遭。
敢碰皇上龙体?
还敢咒骂皇上?
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隐藏在一旁的左倾颜的两个护卫正要跳出来将小货郎抓走,看见左倾颜不为人察觉地向他们摆了摆手。
只好作罢。
左倾颜令两个护卫离去,独自拐进街旁的一座茶楼。
茶楼正对着国师府的大门,左倾颜挑了个楼上靠窗的位置。
此处距国师府太近,他怕被人认出,将头上戴的宽沿帽朝下拉了拉,遮挡住一大半的脸。
茶楼内,毫无例外的,听到的都是对沐国师的赞誉之辞。
说她如何如何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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