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云神情一凛。
问道:“你去找我了?找的次数多吗?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放心吧,娘娘,奴才是通过旁人了解到情况的,没有亲自去中宫找过您,绝对不会引起人怀疑。”
“哦,那就好。”
苏羽云放下了心。
又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太监答道:“娘娘,奴才这儿有一封国师的密信,请娘娘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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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掀开贴身的内衣,拆开内衣的缝线,从衣服的夹层中掏出一封火缄的密信,恭恭敬敬地递给苏羽云。
苏羽云接信在手,查看封印无误,将信撕开。
看到信上的内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要了火,将信烧掉,向太监一摊手。
“我娘还有东西给我,是吗?”
“是的,娘娘。”
太监走到一面墙的角落,掀开墙上挂的一幅画,在画背面的墙壁上按了几按。
墙壁上便露出一个半尺见方的小洞。
太监从洞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双手高举,递给苏羽云。
“娘娘,这就是了。”
苏羽云接过小瓷瓶,贴身藏好,向太监告辞。
“我知道了。出来时间太长,我必须得回去了。”
“娘娘,您千万小心点。”
苏羽云从太监的房中出来,循着先前的路径,躲躲闪闪地回到房中。
坐在房内,将小瓷瓶藏在衣柜的底部,坐在桌前沉思。
她今日去找那个太监,原本是想让他帮她找个机会出宫,她要去见沐国师。
没想到,沐国师反倒给她留下了密信和那个小瓷瓶。
苏羽云坐在房中,一遍遍回想着沐国师密信上的内容。
她当真没有想到,娘竟然要她对左倾颜下手。
娘一定是怀疑了,怀疑先前行刺她的人是左倾颜。
所以现在她也要动手了,以免夜长梦多。
苏羽云越想越觉得悲哀。
这两个她最在意的人,她想要违护的人,却屡屡利用她。
一个利用她害她的亲娘,一个利用她害她的丈夫,她夹在中间算什么?
她在这儿只是一个冒牌货,无权无势,无力回天,但也不愿当他们的工具。
她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她就离开得了,眼不见为净,他们爱怎么斗怎么斗去。
谁赢谁输,都跟她无关。
可是想虽这么想,当真起身,到橱柜前打算收拾东西时,手却停在了门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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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就要这样离去吗?
眼前交替闪现着两幅场景,一幅是沐国师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一幅是左倾颜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不要,这两者她都不要看到。
若她就这样离去,注定了她这辈子都会被这样的场景纠缠。
苏羽云讨厌自己的懦弱,讨厌自己的优柔寡断。
可是她能怎样呢?
左思右想,苏羽云终于决定,她去找找左倾颜,跟他好好地谈一谈。
反正,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她是沐国师的女儿,她没什么不可以跟他谈的了。
说不定,过去他们之间的误会,跟他俩的不够坦诚有着很大的关系。
她必须要跟他好好谈谈,请他采取一种温和的方式对待娘。
同时,她也会劝娘,不要采取极端的方式对付左倾颜。
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是可以携手合作的,不是吗?
主意打定,苏羽云立刻走出房间,问玉珠。
“皇上在哪?”
玉珠却好似有所避忌似的,不回答她的话。
温顺地笑道:“娘娘,您有事要找皇上吗?玉珠可以替您向皇上传达。”
听她的言下之意,竟是不让她去找左倾颜?
一个宫女而已,能有这般大的胆子?
苏羽云一想便即明白,当然是因为左倾颜有所交待,否则,恐怕打死玉珠她也不敢这般讲话。
当作没听懂她的话,苏羽云说:“不必了,我自己去跟皇上讲。”
说罢就往殿外走。
玉珠紧跟在她身后,劝道:“娘娘,皇上说您病重,需要卧床休息,不可以到外面吹风,只怕病情反复。”
苏羽云充耳不闻,只管往外走。
不料刚走到中宫的大门口,又被两个面孔陌生的公公拦住。
“娘娘,请您止步。皇上说了,到外面走动,对您的病情不利。”
苏羽云冷笑一声。
“本宫的病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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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倾颜以为,单凭几个公公宫女就可以拦得住她?
就算他把侍卫派来,她也未必就怕了。
昂首往中宫外走,两个公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真动手拦住她。
苏羽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动,从另一条小径跑开了,估计是去禀报左倾颜了。
她也不加理会,径往御书房走去。
依着平日左倾颜的日程,他现在应该还在御书房处理事务。
可是,当她走到离御书房不远处的一座花园时,突然听见几声女子的声音传来。
“皇上,您看湖里的鸳鸯戏水多美啊。”
“皇上,这儿有枝并蒂莲花,是不是天意呢?”
苏羽云心头一颤,停住了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就在她的左前方,一个莲花池边的凉亭中,左倾颜正同两位妙龄女子坐着玩赏湖中的景色。
看那两位女子的服饰,竟然是嫔妃的服饰。
左倾颜何时纳妃了?
这几天,她伤重呆在中宫,独自疗伤,而他竟然纳了妃,享受着美色。
苏羽云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想同左倾颜好好谈谈的心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想要离开,偏巧左倾颜朝这边望过来。
挪揄地问:“皇后,身子大好了?”
听他这一说,凉亭中的两位嫔妃齐刷刷将目光射过来。
其中一位嫔妃故意将身子朝左倾颜靠了靠,另一位嫔妃犹豫了一下,却迎出凉亭来。
苏羽云心一横,干脆朝凉亭走来。
她才不要被左倾颜取笑。
她不要当懦夫,在这当口逃走,只会被左倾颜瞧不起,以为她很在乎他吧。
心中空落落的,眼中只有左倾颜和两位嫔妃的样子,再看不见别的任何东西。
突然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身子朝前一倒,差点摔上一跤。
幸好迎出凉亭的那位嫔妃及时扶住了她。
左倾颜身形僵了僵,但他坐着没有动,只冷眼看着苏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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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羽云迷迷糊糊地站稳,看见扶她的那位嫔妃在向她行礼,口中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清。
象是在请安之类。
苏羽云勉强朝她笑笑,脸上挂着笑容,向左倾颜打着招呼:“皇上,真是好兴致啊,难得今日来赏景了。”
“那是自然,”左倾颜也挂着微笑,“这两位爱妃来到宫中,朕还从未陪过她们。今日天气甚好,正好游玩。”
苏羽云不耐再跟他假惺惺地客套。
再呆下去,她怕保持不住脸上不在意的假象。
直接了当地说:“皇上,我有话想跟你说,暂时耽误你一会。”
左倾颜想也不想便拒绝。
“朕今日正有游兴,不想谈事。皇后正巧来了,不妨一道游玩吧。”
他身旁的嫔妃警觉地盯着苏羽云,眼中不无敌意。
尽管她竭力加以掩饰,仍是掩饰不住那强烈的敌意。
苏羽云懒得理会她。
敌意也好,情意也罢,都跟她无关了。
她报着最后一线希望问:“皇上,你当真不肯听我说一句吗?”
左倾颜冷淡地说:“皇后,湖边风大,朕劝你还是回去养病为好。”
他身旁的嫔妃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眼中含着看好戏的笑意。
苏羽云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她站在湖边,望着左倾颜,想最后再看他一眼。
湖边的风吹拂着他的发丝,湖光水色映在他的身后,人在画中,人比画美。
可是,再美又如何呢?
好一会,苏羽云收回目光,淡淡地说:“是,不打扰皇上了。”
转身回去。
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的了。
左倾颜望着她,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在绿树红花间,越行越远。
才几天不见,原本苗条的身子竟然又纤细了许多。
突然叫道:“等等。”
苏羽云闻言停住脚步,却并不转身,背向着他问:“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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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倾颜走到她面前,探手想抓住她的手腕。
苏羽云及时缩手,淡然说:“一点小毛病,不劳皇上费心。”
知道他是想看她的伤势,可她不稀罕他看。
若他当真关心她,这些天他都在做什么?他都去哪了?
是在忙着同这两个嫔妃谈情说爱吗?
左倾颜手停在半空,怔怔地瞧着苏羽云的脸,瞧着她脸上漠然的表情,不知是何滋味。
终于缩回了手,冷淡地说:“你回去吧。”
俯身在她耳边悄声说:“若想保住你的小命,最好乖乖地呆在中宫,不要轻举妄动。”
苏羽云讥诮地说:“谨遵皇上教诲。”
头也不回,傲然离去。
左倾颜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望着她,直到再也看不见她。
心中说不出的空茫失落还有难过。
无数次,想斩断同她的情缘,无数次,却又放下手中的剑,将她苦苦留住。
不顾一切地将她留住。
甚至为了她,丧失了最好的暗算沐国师的机会,以致他现在更加的大费周章。
前两天,纳了两位朝臣的女儿做嫔妃,就是想慢慢瓦解沐国师的势力。
同时,让自己忘却苏羽云。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忘不掉的?
对她倾心,也许是自己以前接触的女人实在太少了,所以,一旦跟她有了亲密接触,就老是想着她。
可是,纳了这两位嫔妃之后,却实在提不起临幸她们的兴致。
直到现在,这两位嫔妃还只是白白顶着嫔妃的名号。
这几天,他苦苦克制着自己去中宫探视苏羽云病情的冲动。
他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总是斩不断同她的情缘。
这回他要干脆利落一点。
可是,为什么每早他一醒来,就会询问苏羽云的情况?
问她休息得好不好,问她饮食如何,精神如何。
知道她每天都足不出户,几乎躺在床上度日,让他为她的伤势深深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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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他几乎就要走到中宫门口了,又下狠心退了回去。
今日,放下奏折,脑中又闪现出她的影子。
早晨听人禀报过了,她还是整日呆在房中,卧床养伤。
他似乎就看见她憔悴不堪的样儿,看见她伤势沉重,无力回天,孤零零躺在床上等死的样儿。
诺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曾经伴在她身边的他,毫无影踪。
左倾颜蓦然心惊,丢下手中的折子,冲动地走出御书房。
刚走出御书房,便见他拔到中宫服侍加监视苏羽云的一位太监急冲冲走过来。
左倾颜的心突地悬了起来,象是被一根细细的绳子吊在空中,悬得高高的,勒得生疼。
不待太监禀报,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他。
“娘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声音竟微微有些颤抖。
太监匆忙禀道:“回皇上,娘娘要出中宫来找您,奴才们拦不住。”
左倾颜的心骤然落回了实处。
她来找他了,她还能来找他,她的身体应该无虞了吧。
放下了心的左倾颜开始痛恨自己。
明明想不再理会她,把她遗忘的,刚才竟然紧张得象是天就要塌了似的。
他不可以的。
抬眼望去,只见他新纳的嫔妃就在不远处的湖边游玩。
心念一动,苏羽云不是要来找他吗,就让她知难而退好了。
于是,走到湖边,同两位嫔妃赏玩湖景。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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