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东西,还要赶回去布置。”月君忙笑着安抚情绪低落的容慕风。
“哦,差点忘了,李大叔!”月君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折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蓝花小包袱,“诺,这个给你,我娘抽空给你跟锦儿一人做了一双棉头鞋。虽没有你们府上做的那般精致。但胜在厚实耐用。你们可以外出的时候穿一穿。”
看着眼前的包袱,容慕风不仅没有高兴,情绪反而更加低落了。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娘亲还在,这样他就不必羡慕月君总是能穿到娘亲做的衣物了。
看着慕风别扭的样子。月君心里一叹。当年容家之事,她隐隐听过一些,据说容夫人早逝,锦儿更是因为这个得了所谓的失魂症;慕风这孩子,虽然没有像锦儿那样明显,但是他异乎寻常的调皮,却让月君知道,他心底也是受了伤的。
月君上前一步,将包袱重重的塞在容慕风怀里。“若是想娘亲,就去寒山寺看看吧。带上锦儿,去我家住一段时间也可以,你们家里,实在是。”她轻轻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了。
虽说现在容家两家早已分了家,但是容老太爷跟容华一家住。因此,只要有他在的一日,两家就不可能真正的断了联系,偏偏那一家的两个,都是不安分的。以前是总想争家产,现在,则是因为自己总也没有子祠,而打上了容华跟慕风的主意,真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而容华的爹——容明盛,虽说现在不再像以前买醉度日,但是对于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却也应付不来。每日里只由得他们闹,用他的话说,就是只要不出大乱子就行。
月君安抚地拍了拍容慕风的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知道,就算他是长辈,可是你家有父有兄,事情远到不了他们做主的地步。不要太忧心,实在烦了,就上元镇来吧,你家不是有宅子么?或者直接上我家住着也行。”
容慕风这才抬起头,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月君关切的眼,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过几天就带着妹妹过来。这几天,婶婶又住进来了,家里实在是乌烟障气得很。”
看了看容慕风脸上青一块紫一片的痕迹,月君皱了皱眉头,“你的小厮呢?”刚问完,她就想起面前这别扭孩子的德性,就苦笑着摇了摇头,“让店里的伙计打盆水来吧。”
立在一旁候着的李平娃听了,忙忙的就出去吩咐去了。不一会儿,水就打了进来,李掌柜也忙完了外面的活计,进来找月君结算这次的药材钱。
“过来,坐好!”月君挽了挽袖子,按着容慕风在椅子上坐定,“我给你收拾一下吧,省得回去了吓着锦儿。”
月君三下五除二的就给容慕风将头脸收拾了干干净净,又替他将头发扎好,这才打开药箱。见容慕风皱眉,她将脸一板,“你难道就想顶着这样一张五颜六色的脸回家?你不怕锦儿胆小,吓得又不说话了吗?”
看着月君有条不紊的两下就将前一刻还是凌乱狼狈的容慕风收拾妥当,再看一眼正围着月君递东拿西的自家儿子。李掌柜的心里一动,看向过了六年,身形已经渐渐长开的月君,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来。
待一切收拾妥当,月君才转向李掌柜,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李大叔,账结清了么?”
李掌柜手上捏了一个账本,脸上笑得一团和气,“呵呵,结清了!给,这是这次的药钱,拿好!哦,等下!”
“哦,那我就先回去了。有空去元镇玩!”月君拉起林雪儿告辞,又看向面露不舍之色的容慕风,“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逛一逛?”
慕风忙点头,“要!”
当下一行人收拾妥当,,就去往寻阳城西市而去了。那里租金便宜,地势开阔,是集市集结地,许多行商,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都会选择去这里开店摆摊。
*****
坐在马车上,清点着这一趟出行的“战利品”。月君有些头痛地看着占据了车厢三分之一空间的书本,深觉对不起林随风的期望。临走时,他可是千叮万嘱,要月君带着林雪儿多买些正常女儿家爱用之物,如衣物首饰等。
“咦,不对啊!你是不是又把你的私房钱全花光了?”点着点着,月君突然觉得一丝不对劲来了,临走时林随风给的钱,貌似不够买这么多书籍的。
“哦,容慕风给买的。我的钱一分没动。”林雪儿津津有味的翻着书。头也没抬。
月君不由来了兴趣。往前挪了挪身子,“哟!你怎么转性了,不是说无功不受禄的么?”
“哦,这个啊!”林雪儿终于抬起了头。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不自在,“他说我跟你是好友,第一次见我,得要给我备些见面礼才好。”
难得见林雪儿不自在,月君原本想打趣一番的,但又怕万一把林雪儿别扭的脾气惹出来,让她当场把东西又给人退回去了不好,因此月君只是吃吃很是笑了一番便作罢。
天色将晚,两人才踏着落日的余晖赶回了元镇。远远地看着自家屋顶上缭绕而起的青烟。月君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油然而生。
先将林雪儿送到家,月君催促着赶车的师傅赶紧回了元家。
“娘!爹!我回来啦!”马车还没停稳,月君就已经挑起了车帘,大声冲着门里喊着。
“吱呀!”
祝芹已经守候了多时了。月君话音刚落,大门就已经打开了。她扶着门框,看着月君已经微微探出来的身子,不由有些埋怨,“你这孩子,还不赶紧坐好!等师傅停好!”
随后元学承,还有刁涯意也都闻声出来了,几人合力将马车上月君买回来的米面油盐等物卸了下来,笑着同赶车的师傅招呼,“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奔波了一天了。”
“哈哈,不了,家里还等着呢!”想是看了元家众人温馨的样子,赶车的师傅心里也有些着急着要回家了,扬起马鞭,清喝了一声,就得得走了。
宽敞的厅堂里,四周均是点着灯笼,将整个厅堂照得亮堂堂的。这在以前的元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以前家里穷的时候,能省一点都是好的,因此元家众人均是天一黑就入睡了。
“娘,这是您要的花布,白斜布,还有黑斜布。还有棉花,”月君将手上一个小小的布袱递给祝芹,又从身后拿出一个鼓囊囊的大包,叮嘱,“您现在有喜了,这棉衣棉鞋什么的,能做就做,不能做,我还上城里买去,别伤了眼睛。”
祝芹点点头,颇有些窝心的享受着月君的关照。她将手中的包袱抖了抖,却听啪地一声,有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捡起一看,却是一支竹钗,雕着很简单的兰花式样。
“哟,知道爱美了啊!”祝芹不由笑着打趣月君。
却不想月君一愣,接过了那枝钗,“呃,他怎么,”后面的话,她却是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李掌柜看她们几人上街去,就派了李平娃跟着,说是帮忙提提东西什么的。却不想逛着逛着,这小子拎了一枝竹钗跑上来就要塞给自己。月君当场就婉拒了,她却不知道他竟什么时候又给塞到这个包袱里来了。
看着尴尬不已的月君,祝老太太却是爽朗的笑了起来,声音里颇有些快慰的感觉,“哈哈!君丫头长大了啊!芹丫儿你得好好擦亮了眼睛,这样好的孩子,定不能马虎了!”
*****
就在元家众人拿月君打趣的时候,容氏药行。
李掌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敲着李平娃的脑门,“嗨!你说你这个傻小子!老子给你了十两银子,让你给元姑娘买点合意的东西!你就花了两文钱给人家买了一根钗?还是竹钗!”
李平娃不服气的嘟囔,“竹钗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姑娘家喜欢什么,那老板就推荐来推荐去,我看那些钗子都是一样的嘛!不都是插头发上嘛,这个又便宜,又耐摔,多好!”
听了李平娃这话,李掌柜只得苦笑,对自己平日里总是要求孩子节俭的行为不知道是该赞还是恨了。
“算了算了!你自去吃东西然后休息吧,我明天去元家的时候礼提重点好了。”看着李平娃二楞的模样,最终李掌柜只得重重的一挥手,让他那个呆儿子下去了。
“呆小子!讨女孩子欢心都不会!不行,明天得赶紧找了媒婆上元家去。”看着李平娃毫不在意的就转身出去了,李掌柜不由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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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月君要被提亲了哦,嘿嘿,偶好期待的说……
第71章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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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重重的树冠,远处的公鸡开始打鸣,月君已经手脚麻利的将一家人的早餐准备妥当了。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祝芹来做的,现在祝芹身怀有孕,月君就担起了这一重担。
将简单的青菜稀粥,并一大屉热气腾腾的包子摆在桌上,门外已经有人在拍门——应是那些采药的工人来了。月君忙忙的解了围裙,跟正蹲在井边洗脸的刁涯意道,“刁叔叔,早饭我放在厅里了,你洗完就去吃,我先去招呼下外面的人。”
“诶,好嘞!一会儿他们在哪里吃,也在这厅上吧?”刁涯意随口应道。
“嗯,你帮我多拿些碗筷还有椅子过去,谢谢啦。”
天还是灰蒙蒙的,远处还有一些未落的星子在一闪一闪,月君深吸了一口清晨冷冽的空气,将隐隐的困意压了下去。心里不由有些惭愧,自己以前,还从没有这样早起过。而娘亲,则年复一年的如此辛劳。
“徐大叔,王婶儿,你们来啦!快进来!”
脸上挂着笑,将门外的人迎进来,月君发现祝芹已经起来了。她不由有些心疼,走过去扶住祝芹正在盛粥的手,低声责备,“不是让您多睡会儿么?怎么就起来了。”
“习惯了,到这个时候就醒了,硬躺着也难受。”祝芹安抚的拍了拍月君的手,“你这孩子,就爱操心,娘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心里清楚。对了,你师兄今天是不是要来?”
“嗯,你前两天不是总觉得肚子疼么?我不放心,就带了信上去让他下来看看。”
月君脸上挂了一丝忧虑,从前天开始,祝芹就总觉得小腹坠坠的痛。月君把了脉,却也没把出什么来,昨天更是吓人,如厕的时候竟然见了一丝红。虽说只有一点点,但却也让月君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就托了人往寒山寺送了信,原本是想请普慧下来看看的,但祝芹总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不想打扰普慧的清修,又加上普慧这些年年纪也大了。身子不如以往硬朗。半天的山路下来。估计就够呛了。
“哈哈,元家嫂子!你家这个女儿可真是贴心啊!这要是哪家得了去,还不得欢喜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母女俩的互动,让一众正在喝粥吃包子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由放下了碗筷。打趣了起来。
月君历经两世,对于这样的打趣,早已经见惯不惊,因此只撩了撩头发,浅笑着,“呵呵,各位叔叔婶子就知道笑话我,你们自己家里的女儿们,又哪个不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一阵笑闹。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就由刁涯意带着众人上了药园去采药,月君这才有空同祝芹坐下来,就着剩下的包子稀饭草草吃了一点东西。
“娘,你一会儿还去床上躺着去,不要累坏了身子。”
“君丫头说得对就是这个理!芹丫儿。你现在不比平常,还是好好照顾好自个儿,就是给家里帮忙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门外传来一把苍老慈爱的声音,却是祝老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