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没太往心里去,甚至是将目光放到了桌子上的锦盒那里,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
听白玉瑄如此说,秀芝敛了敛心神,如今的白玉瑄不同于往日,自己若是一直这样将情绪外露,怕是会惹来麻烦。
想明白了,秀芝的笑一如从前一样温婉:“那是自然,老爷疼惜五小姐,自然是做了成品送过来的。”说到这里,秀芝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五小姐衣服的尺寸,也难为老爷还记得。哪怕五小姐长高了,胖了瘦了,他都是记在心里的。”
若是在前世,听到秀芝这样说,白玉瑄定然会感动的小心的捂着鼻子流眼泪。可是,如今,她的心甚至比冰还要冷,特别是在她对于白鸿礼对自己的疼爱产生了质疑的时候,这份爱更加感动不了自己。
但是,心里不感动,面上却还是要做做秀,想到这里,白玉瑄两眼一红,带着几分潮湿的晶莹,开口的语气微颤不稳:“瑄儿自然是知道爹爹对瑄儿的疼爱,瑄儿的亲娘虽然过世的早,可是爹爹给的疼爱,却让瑄儿觉得,其实娘亲还在身边一样,很温暖。”
白玉瑄说完,小心的用帕子捂着鼻子,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哭声,那隐忍的模样,当真就是当年玉明涵的翻版!
秀芝看到这样的白玉瑄,虽然心里不见的有多少心疼,可是,自己曾经还是受过玉明涵恩惠的,所以,此时的她咬了咬嘴唇,柔柔的开口:“五小姐,莫要难过,知道老爷是真心疼你的就好。”
52 本事
“听着秀芝姑姑说的事,瑄儿心里真的是……”说到这里,白玉瑄已经泣不成声,将整个身子都伏在枕头上,将自己所有的声音都压抑在枕头里。可是,到底还是留了几分缝隙,还是有低低的鼻音从枕头那里传出来。
而桌子旁边的绿兮,此时心中也带着几分酸涩,玉明涵还在的时候,白府的后宅虽然也见不得有多风平浪静。
可是,她向来不与府里的这些女人争什么,或是抢什么。而且她对府里的婢女仆人也都特别柔和。
对于绿兮来说,这辈子见过最温和的主子,怕就只有一个玉明涵。所以,此时听到白玉瑄的哭声,绿兮心下一酸,也小心的背过身去,抹了把眼泪。
白玉瑄并没有放开了哭,而是隐忍着,甚至说是压抑着,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看在秀芝眼里,都觉得格外心疼她。
母亲早逝,父亲虽然疼她,可是到底是府里的男人,有些内宅的事,还是插不上手的。
所以,也就任由着府里的女人们,欺负着他最心爱女人的孩子。有的时候想想,秀芝也觉得心寒,若是真心护着白玉瑄,白鸿礼自然有很多种方法,可是在秀芝看来,白鸿礼却一样也没有采取,就这样任由着那些女人放肆着。
这些年,自己心心恋恋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由白玉瑄思己,秀芝顿感心中阵阵悲凉。
她甚至带着几分疑惑,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是不是真的值得?明明知道白鸿礼心中只有一个玉明涵,却还是飞蛾扑火般的迎了上去,就算没有结果,这么多年,她也是不肯离开,也不想放手。
到底,这样的付出,值不值得?秀芝在心底暗暗的问自己。
“五小姐快别哭了,五小姐心里明白老爷的疼爱就好,再这样哭,怕是会哭伤了身子。五小姐旧伤未好,可别再伤了元气了。”秀芝缓了半天,这才将心中的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慢慢的走到白玉瑄床边,小心的劝说着。
她今天来的目的,的确是带着几分不纯的,她想试试这位五小姐的底,却没想过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了?
听了秀芝的话,白玉瑄心中想着,自己这样其实也差不多了,再表演就显的过了。想到这里,忙从枕头上小心的起来,用帕子拭了拭泪之后,才深深的埋下了头,带着几分娇羞的小声说道:“秀芝姑姑莫要笑话瑄儿才好。”
看着这样的白玉瑄,秀芝就是再狠的心,也不想继续试探下去了。到底到现在为止,白玉瑄还没有威胁到自己,那么,这样就好。
互不相干,是她最想要的相处模式!
“奴婢怎么会笑话五小姐呢,东西都送过来了,那奴婢就先回去了。若是院子里的什么用度不够了,就遣了绿兮过去找奴婢,奴婢自然会帮着五小姐安排的。”秀芝说完这句,轻轻的掸了掸衣摆之后,又继续说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五小姐好生养着。”
“劳秀芝姑姑挂怀。”白玉瑄的头依然未抬,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听的秀芝阵阵心酸。
“应该的,那奴婢退了。”秀芝说完,见白玉瑄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一直到秀芝的脚步声消失不见,白玉瑄这才缓缓的抬起头。
此时的白玉瑄,眉眼微红,脸上挂着晶莹的水泽,眸底浓浓的忧伤,看的本来已经转过身来的绿兮,又背过去抹了把眼泪。
而白玉瑄自然是看到了绿兮又转过身去,带着几分随意的扫了绿兮的背影一眼之后,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若说刚才,没一点真情留露,秀芝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打动。秀芝若是没被打动,那么就不会轻易的从她这里离开。
秀芝的试探,她看的明白。秀芝不过就是想知道,白玉瑄会不会成为她向前进步的绊脚石。
不过,秀芝这一趟试探怕是白探了,因为一直到她离开,其实她也没能从白玉瑄嘴里探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白玉瑄打了一张眼泪牌,迷惑了对手。白玉瑄也是在赌,她就不信,在秀芝的心底就没有这样的一根刺。
明明白鸿礼在大家的眼中,是疼极白玉瑄的,这么多年,却还是任由府里的女人欺负着自己。
若是这份疼爱出自真心,又怎么会多了这么多的坐视不管呢?这个道理放在秀芝身上同样适用,秀芝这些年的心思,连她都看出来了,何况聪明的白鸿礼。可是白鸿礼就是不点破,就这么耗着。
不但不点破,却还相当信任秀芝,就算是秀芝想走,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不舍的。
如今自己不过就是借势哭一哭,秀芝若是能触影生情,联想到自己那最好。若是不能,也没关系,用另一种迂回的方式击退对手,也算是白玉瑄的一种胜利。
“行了,绿兮,我身上的药擦的差不多了,你快下去擦药吧。”微微侧了下头,见绿兮还是没有转过身,白玉瑄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了句。
“那奴婢先告退,有事您喊一声,奴婢就在外面候着。”绿兮本来已经转过身,想离开房间,却在看到桌子上的锦盒的时候,愣了愣。之后转过身来,轻轻的咬了下唇之后,小声问道:“小姐,这东西可是要先收起来?”
白玉瑄微微一个侧目,就看到桌子上的东西,眉眼未动,心下略一沉思:“先拿过来我看看。”
“是。”绿兮虽然不明白,白玉瑄为何要先看东西,却也不敢问出口,只是老实的将东西抱了过去。
盒子有点重,绿兮身上又带着伤。所以,抱起锦盒的时候,绿兮本能的皱了下眉,甚至还咬了下嘴唇,只是都强撑着没让自己吱一声。
对此,白玉瑄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看着绿兮,心下却在思考着,白鸿礼这样一番作为到底是为什么?
“行了,放着你就先出去吧。我看完了,先放在床边,你得了空再进来收起来。”待绿兮将锦盒放在白玉瑄床边的时候,白玉瑄扬起头,轻声说了句。
53 真假
“是。”绿兮应了声后,便老实的退了出去。白玉瑄微微侧了侧目,看到绿兮带着几分颤抖的身影,心下紧了紧,神情却连半分起伏都没有。
若是绿兮能收为己用,自己是会对她好的。若是不能,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好。若是背叛了她,那么……
想到这里,白玉瑄眸底闪过淡淡的阴暗,却在低头看向锦盒的时候,化成一抹讽刺。
慢慢打开锦盒,入目便是一片华贵。
锦盒左边是一小堆首饰,虽然不太多,却个个金贵的很。饶是白玉瑄对于这些个俗物不上心,却也对着这点首饰,晃了晃眉眼。
她不是在意这些首饰,首饰她有,虽然不多,却都是玉明涵留给她的,自然不会有俗物。
当然除了她头上那枚破发簪。
白玉瑄在意的是,白鸿礼这样正大光明的将东西送到自己房里,到底是演的哪一出?若是她猜的没错,除了她,府里其它人应该都没有这份殊荣。
若说是对她格外的疼惜,白玉瑄现在已经不相信了。若是真心疼她,完全可以像早上那般,低调一点将东西送给自己。而不是用这种府里人都知道的方式。
白鸿礼这样做,不是在给自己拉府里女人的仇恨度吗?
怎么,她娘死了,白鸿礼不甘心,想让白玉瑄也去陪葬吗?
想到这里,白玉瑄冷冷一笑,之后又低下头,看了看右边的两件衣服。
不管是料子还是做工,都极为精细华丽,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主子一样。甚至说如果自己穿上这两件衣服中的任意一件,风头都会盖过白玉瑾这个嫡女!
白鸿礼到底要做什么,白玉瑄现在还猜不透。可是他不是真心对自己好,或者说他对自己的好其实也是有目的性的,这一点,白玉瑄已经看的明白。
那么,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回报白鸿礼的这份好呢?
将锦盒盖上的时候,白玉瑄心里还在筹谋着,要如何应对这次新华公主回来祭祖的事。
前世,她与新华公主没接触过,对于这位身份特殊的婶娘,她知道的只是一个名字。
如今需要用的时候,她还真是一点记忆都搜不出来。看来自己有必要打探一番了。只是自己的身份,当然不适合打探这些。
而绿兮更不合适,银杏现在还伤着。想到这时,白玉瑄本能的皱了下眉头,带着几分微微的恼怒,将锦盒甩到一边。
在需要用人的时候,白玉瑄才知道,自己身边可以用的人,居然没有!
现在别说是振兴玉氏一族了,就是报仇,自己都是寸步难行。再这样下去,怕是自己仇还未报,就已经先被白府的这些女人算计成了渣吧!
看来,自己光在府里算计还是不行,府外必须要有可以用的势力。就算没有势力,有人也可以!
想明白这个问题,白玉瑄又将问题转到新华公主回来祭祖的事情上来。新华公主真如白鸿礼说的那样,喜欢华贵,而有些厌烦素净吗?
只是,就算是再喜欢华贵,那白鸿礼送过来的两件衣服也太过华贵了吧!
白玉瑄又忍着痛轻轻转了个身,这件事,问府里的谁怕是都不合适……不对,有一个人,倒是可以绕着弯子问一问。
那就是脑子不算太灵光的白玉瑛!
想到白玉瑛,白玉瑄突然又想起那枚被玄筝收起来的海棠步摇,这才又意识到,现在府里的女人们,差不多都是她仇人了!
她还真是不讨喜啊……
不过,那枚海棠步摇,白玉瑄不准备弃了它。既然新华公主喜欢华贵,那么她不是不可以穿的华贵,只要府里的其它女眷都穿的华贵。自己若是张扬一点,也算不得太过。
想到这里,白玉瑄忍着痛坐了起来,小心的下了地,慢慢的走到自己的柜子前,轻轻的打开了柜子,对着柜子里的衣服发呆。
柜子里的衣服都极为素净,这还真怪不得她。前世的时候自己不喜争斗,府里的好料子,从来都不会到她这里。对于这一点,她也不计较,也任由薛静仪在那里玩着猫腻。
所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