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只要她的人是他的,他都可以不计较。
最差,也不过是父亲那般的下场,不是吗?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等着属下带回她,却没想,直到黎明之际,他不仅没有见到人,属下还带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奇?“孙道府中昨晚起了火,半夜就被重兵重重包围起来了,我们的人没办法进去,而且搜了整个城也没找到若姑娘的行踪。”
书?蒙面的男子低头平板地叙述着,说完,屋中气压低到人都无法呼吸,忽然,茶盏砸碎在地上,尖锐的碎裂声刺破了一室沉寂。于安之阴冷的声音响起:
网?“接着找,城中找不到,就把范围扩大到露州,露州没有就找遍整个始国!总之一定要把她带到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呃,好吧……谁借我锅盖顶顶?
52
52、在海边 。。。
风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将从天而降的稀稀落落的雪花吹得纷乱飞舞。雪花落到沙滩上,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天空灰暗,连波涛汹涌的海面都是苍茫的毫无生机的灰。齐柏继戴正了皮帽子,顶着风朝在沙滩上抱膝而坐的女子走过去。
冬日海边刮的风凌烈寒冷,那女子穿着一件棉袄,外面还披着一件制作粗糙的棕毛皮裘,又将大衣上的帽子套在头上,缩成灰扑扑的一团坐在沙滩上,很不显眼。
齐柏继走到她身边,嘿嘿笑了两声,引得面容遮在帽檐下的女子抬起了头。
先是弧度柔和的下巴,然后是红润精致的嘴唇,适意地合在一起,最后,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盈盈的黑亮眼睛看向齐柏继。
齐柏继搓搓手,笑着,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不少。
“若姑娘,你,你真的要留下来吗?”
若原点点头:“是啊大叔,我想在海边住上一段时间。”
齐柏继支支吾吾了几声,憋出一句话来:“姑娘画技那么好,要能跟我们走就好了……”
若原淡淡地一笑:“本就是萍水相逢,总是得散的。”
他挠了挠头,向远处躲在大石后面的儿子看了一眼,想对若原说点什么,可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来,只好挠挠头,说:“我,我去妈祖庙里看看。”
便仓皇跑了。
若原笑了一下,将下巴重新抵在膝盖上,望着海平面出神。
齐盛心急地拉住父亲问道:“说了没?和若姑娘说了没?”
齐柏继粗声粗气说:“说不出口!这事我不管了,哪有追姑娘让老子上的,你自己跟人家说吧!”
然后就撇下儿子走人了。
齐盛哎哎喊着父亲,齐柏继根本不理,自顾自地走远。齐盛哼了一声,扭头看看安静地坐在沙滩上的若原,脸红了红,踟蹰一下,走了过去。
若原看了一眼靠近的齐盛,笑了笑以做示意,然后又扭头看向了大海。
齐盛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小心坐下,瞅瞅她,说道:“若姑娘,你,你别呆这儿了,跟我们走吧!”
那晚,她浑浑噩噩地从孙府跑出来,刚跑到最近的巷中,一队重甲士兵就踏着沉重的步子远远跑了过来。
幽魂一样回到鲁家,她一坐下就像火烧到了一般跳起来,心中好像被铁丝绕住了一样,紧得无法呼吸。像是被鬼纠缠了般,她一边忍不住流泪,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行装,连夜离开了露州,好像今晚一过,好像离开了这里,一切就都变成了一场虚假的梦,她便可以解脱了……
第二天,当若原清醒过来,她明白自己不过是在逃避而已,而这时她已经搭上了一队壁画艺人的队伍。
露州那边,贞王的要求她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工钱和赏赐也都已拿到,没了挂心之事,若原索性跟着他们一直往东走,来到海边一处叫做百江的地区,他们在这里为一座妈祖庙修补壁画,若原有些底子,便加入这些艺人帮些忙,
若原开始得了失眠的毛病,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然后她就穿上衣服跑到海边。
夜晚的海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海潮声由远及近,扑打着海岸。若原总想,这样的海,能够无声地将人吞噬,可她却奇异地从黑暗中涌来的海浪声中得到安抚。
渐渐地,她习惯了在海边一坐便是一天,也不管海边的风有多猛有多冷。有时,嘴边会出现一抹微笑的弧度,像初春的那抹嫩绿若有似无。这转眼即逝的笑意,常常让躲在一边、从未见过她这样笑过的齐盛看呆了眼。
忽地风势加强,呼啸声比潮声更猛地灌入耳中,原始的粗犷暴烈带着远古的沧桑,头发在眼前凌乱飞舞,若原眉眼放松,平静地看着远方,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容。
又是这样的笑容,齐盛呆愣地看着她,一句话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
语声在被风吹得飘零,可若原还是听到了,她看了一眼好像被自己吓到的齐盛,温和地笑了笑:“谢谢你喜欢我。”
然后,便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重新投向了海面。
齐盛虽然初涉情场,可是若原的反应他看在心中,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沮丧有如海浪扑打上来。手指头在沙子里转了转,他低着头小声说:“你一个人呆在这儿,我会担心的。”
“我不会怕的,”若原抵着膝盖轻轻回答:“已经没有好失去的了……”
两天后,若原站在小渔村的村口,挥着手向齐盛一行人告别,直到连走在最后、不断回头的齐盛的身影也看不到了,若原才转身回去。
她身上的钱积攒不少了,给了渔村中一户寡妇一点钱,她便欣然接受了若原,将一间空置的小屋收拾给她住。虽然偏远小村,条件都简陋得很,不过若原整日不在村中,也并不在乎。
冬日哪里都是一片萧条,草还用根紧紧地扒着海边的沙,却早已枯黄。树零落生长,大都被常年不断的风吹得又歪又矮。
守在渔村里的大娘媳妇们常常好奇地讨论若原这个外来的年轻女子,奇怪她整日闲逛在海边究竟在做什么。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漫无目的地沿着荒凉的海岸线一直走,累了,便返回去。
这天,当灿烂绮丽的晚霞布满天空时,若原走在回渔村的路上。也不看脚下,她仰着头专注地看着不断变幻着色彩和颜色的云彩,不防踢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绊了一下,她张开嘴还没叫出来,就脸朝下摔倒了。
视线猛地逆转,若原一手撑地,一手撑在男人的胸上,和他的脸只剩下一根头发丝的距离。若原瞪大了眼,急忙爬起来。
从地上站起来,她才发现,把她绊倒的这个男人,躺在地上一直没动。
死人?这个念头一起,若原便将视线挪到了他的脸上,脸色还正常,鼻翼也微微地扇动着,应该活着的吧。若原揪着领子往前凑近了一步,打量起这个男人。
皮肤白皙,眉毛笔直入鬓,眼睛虽然紧闭着,却也能看出他眼角上挑的勾人弧度。他的嘴唇泛白,起了皮,但不妨碍若原对他唇形的赞美。
是个帅哥。若原在心里下了断定。视线在他身上游移,布料上乘的衣物,却是这偏僻地方的人从来穿不起的,他脚上的黑色长靴沾满了沙粒,大概在沙滩上走了不少时间。
没有能断定他身份的特点,除了从他的衣物和白皙皮肤上可以看出这年轻男人并不是本地人。
不过他腰间还挂着一个布囊,白布缝制,不知装了什么。若原伸手指头戳了戳,觉得无异样,便打开看了看。
是几株不认识的植物,她疑惑地歪歪头,将布囊系上重新挂回男人腰间。
大概不是什么麻烦人物,要不要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物出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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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渔村灭 。。。
要是把这个男人留在这里不管的话,不知会不会死掉呢。
若原戳戳他的脸,没动静,郁闷地托着腮思索了一会,这男人身上一点外伤也没有,不知是因为什么晕倒在这儿,想帮他也无处下手,这周围又是一片荒芜,要不,带他回渔村?
想来想去,若原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计划。不过一个大男人,尤其是在昏迷中的,哪能轻易搬动?若原抓着他的脚腕拖了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艰难地拖上几米远,若原就要停下来歇一口气。男人被她倒拖着,发髻早就散了,黑发在沙滩上蜿蜒成妖媚的形状,沾满了沙粒,衣衫也皱成了一团,若原忽然就有了虐待他的错觉,放开他的腿,蹲在他身边把他的脸侧蹭到的沙粒抹掉。
不算温柔地把他的脸擦干净,那男子忽然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
若原欣喜:“哎,你醒了呀。”
男子微不可查地将她打量一番,皮肤白皙精致漂亮的年轻女子,虽然身上的衣物都是海边渔民的简陋制作,可看她相貌气质却实在不像为谋生辛苦劳作的渔家女子。
眼中滑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开口:“你……”
正巧若原也在同时张开嘴:“你怎么在海边昏过去了?”
男子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因为虚弱动作的幅度并不大:“我已经有三天没吃饭了。”
若原扶着脚步虚浮的男子往渔村的方向走去,得知了男子的身份。他叫顾非,是名大夫,来到百江采几种只在沿海上生长的植物,却不小心忘记了回去的路,他沿着海岸走了三天,最后饿晕在沙滩上。
若原有些无语:“你如果找对方向的话,不至于走三天都看不到人烟。”
顾非手悄悄按在饿得发痛的胃上,裂开脱皮的嘴唇笑了两声:“还好碰到你。”
“其实,你只要再坚持一个时辰就能找到渔村了。”若原抬起下巴示意他前方亮起的点点灯火。
为了省油,小村里的人大都天黑就睡下了,收容若原住的寡妇梁婶子从窗户看到若原两人推开篱笆门走进院子,急忙掌着灯从屋里走出来:“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还以为你出了事呢!哎,这谁啊?”
梁婶子好奇地拿着灯凑近了,一对上顾非凉凉的黑眼珠,吓了一跳,忙将目光转向若原:
“若姑娘,这是你亲戚?”
“啊……”若原脑中迅速转了一圈,小地方对陌生人的排斥往往很严重,她也是因为是和齐柏继一行人一起来的才被村民接受,要是坦白顾非是她随便捡回来的,他大概会被很快赶走吧。
看了看身边掩不住憔悴的顾非,救人救到底吧。于是很自然地随着梁婶子的话说了下来:“对啊,他是我的远房表哥,听说我随齐大叔一块来了百江,专门过来看我的。”
听到表哥两字,梁婶子立刻暧昧地在若原和顾非两人之间来回地看,长长地哦了一声,热情道:“你们还没吃饭吧,灶上还热着饭呢,若原快进屋陪你表哥坐着,我给你们把饭拿进去。”
若原和顾非被梁婶子推进屋里,她一出门,顾非就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若原点亮油灯,幽幽昏黄的小火苗反让屋里闷沉了起来,她索性灭了灯,借着清亮的月光照明。
梁婶子端着碗进来,朝若原挤了挤眼睛,心里暗笑,连灯都不点,是想做点什么事吧。
可惜,两个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手上,完全忽略了她的嘲笑。
若原本以为,她会看到一幅饿狼扑食的用餐场景,却没想到,饿了三天一口食物没下腹的家伙,面对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竟然还保持着优雅的礼仪,一口一口地细嚼慢咽。
若原看得忘了吃饭,不由得说出口:“你其实三餐都没断,根本没饿着吧!”
他仍然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只是用微微上挑的眼角瞥了她一眼。
这家伙……完全没有对救命恩人感恩戴德的觉悟嘛!
“喂,你干嘛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