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林秘府,其实也只是龙昱昕随口起的一个名字。
当初建这地方,只是因为好玩。又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跟着一位术法奇人学了一些小阵法,也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这种可以隐匿踪迹的阵法,用在了这片竹林当中。
却不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又有谁能想得到,今天这竹林秘府,果然就迫不得已的被派上了用场呢?
而且,当初鬼使神差的是,因为龙昱昕极力的想要拥有自己的一个秘密洞府,因此,也并没有跟他的皇兄,龙子谨说过这件事。
所以,至今为止,知道他有这个本事的,除了落秋,便只有春儿与玉歌了。
这不能不说是一件非常诡异而又神秘的巧合事件。
进了秘府,竹屋数幢,牛羊鸡鸭数只。远有绿树葱葱,近有溪水潺潺,不远处还有瀑布从山尖落下,耳听轰隆声声,溅起水渍无数。
玉歌仅凭着耳朵所听到的声音,便在脑中勾勒出了所有。
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一句极其熟悉的诗句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里的这处瀑布,有没有三千尺呢?
可是……这样一首应该是千古留芳的诗句,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呢?
玉歌拧眉想着,额间隐隐做疼。
“娘娘,可以休息一下。娘娘先在这里稍歇片刻,春儿出去打些水来,再服侍娘娘沐浴。”
春儿进了竹屋,在落秋的引导下,将玉歌放在了竹屋中的竹塌之上,顿时身下“咯吱”轻响,韵律极是好听。
玉歌展了眉头,将头露了出来,落秋还没出去,春儿微微喘息着,擦着头上的汗水,将走未走。
这一路,也真是辛苦她了。
玉哥想着,便出声道:“春儿,你等一下!”
“娘娘,有何事吩咐?”
春儿回过来身来,走到近前。玉歌看了一眼落秋,落秋识趣的摸着鼻子出去。
或者,娘娘是想与春儿说些女人间的话吧,他留在这里,也的确不适合的。
“落秋,烧水!娘娘要沐浴!”
春儿在竹屋内喊了一声,正往外走着步子的落秋顿时一个趔趄。
这黑心的春儿,要不要这么卖力的使唤着他呢?
屋内,玉歌嫩白如玉的胳膊露了出来,将被子微微的拉开了一些,首先喘了口气,道:“春儿,这一次,真是多亏了你了。你对玉儿有救命之恩,玉儿永生不敢忘!”
“春儿不敢,娘娘这话,可是要折煞春儿了。”
春儿屈膝跪地,目露惊诧却并不卑微的回着。
她原以为,娘娘单独留下她,是有些话要问她的,却不想,娘娘竟是要亲口向她道谢么?
居高位,而不自傲。
果然,王爷看上的女子,的确是与众不同。
春儿想着,原本只是奉命行事的心底,便不自觉的有了一些佩服。
玉歌笑笑,看春儿这般进退得当,并不因为自己是奴婢而俯低做小,也并不因为她是皇后而高攀奉承,这性子,倒是挺合她的心意。
话锋一转,道:“春儿,你可知当下,有没有一个叫做李白的诗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刚刚那一首突然冒出的诗句,非常的激动。
隐隐约约中,她似乎抓到了一些事情的端倪,却又无法去证实。。
电闪火石之间,李白二字,便冒出心头。
第八十八章
“李白?”
春儿蹙眉,重新念着这个名字,想了想,摇头道:“回娘娘,春儿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却不知道,娘娘是打哪里听来的?”
李白?还是个诗人?
娘娘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好!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玉歌疲备了揉了揉眉心。既然不知道,多说无益。
春儿疑惑的应了一声,躬身退下。却在临出房门时,又突然顿住脚步,忧郁了一下,道:“有件事情,春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但说无防?”
玉歌眸光一闪,或许,别人会知道一些么?
春儿抿唇,低头道:“娘娘腹中的胎儿,并未落去!”
什么?
玉歌顿时心下巨颤。猛的抬起头,目光如箭直射春儿,抖着嘴唇道,“你……你说什么?胎儿,还在?”
脑中轰轰做响,心中一团烦乱,眼前一片一片血染的光华,像闪电一般的飘过眼前。玉歌眼睛一闭,觉得整个世界,都几乎离她而去!
为什么,她拼了性命,也要落去的这个胎儿,竟是这般的顽强?
他不死吗?
他为什么不肯死!
“娘娘!娘娘,你不要急……娘娘!”
春儿见势不妙,急忙上前唤着,玉歌渐渐睁开眼,眸中一片宁静:“春儿,你出去吧!本宫没事的!他既然不肯落胎……那这,也是天命吧!”
喟然一声长叹,无力的将头颅转向一边,春儿迟疑了一下,点头便欲退下,却刚两步,又听身后说道,“春儿,热水好了,记得唤本宫一声。本宫……想歇息一下。”
话落,再度微微闭眼。
春儿默默点头,终于退出竹屋,将门关上。
出得门去,落秋正在竹屋前的院子里,忙忙活活的烧着水,见春儿出来,立即凑上前问道:“怎么样?”
春儿看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落秋翻个白眼:“你说什么怎么样?我问的是娘娘啊。她的情绪,还正常吗?”
春儿点点头:“正常。”UPx9。
“那……你跟娘娘说那胎儿的事了吗?”
落秋再度追问着。春儿奇怪的看他一眼,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令得落秋极度的不自在。
半晌,就在落秋满头大汗,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春儿终于淡淡的开口:“娘娘身子好不好,跟你落侍卫,有何关系?”
呃?
一句话,落秋噎得差点憋死。
春儿哼了一声,转身去烧火。落秋望着她的背影,摸着鼻子,一脸的无语。
这都翻了天了啊!
这如今的女人,都这么母老虎一般的么?
娘娘是这样,春儿也是这样……
“想什么呢?如果不想让王爷知道你烧水偷懒的话,就手脚勤快的麻利点!”
春儿淡淡又说着,落秋这次真是一口气没喘上来,一个趔趄歪倒在地,又咬牙切齿的爬起,几步窜到春儿跟前,大声吼道:“春儿!”
春儿眼皮也没抬:“何事?”
落秋冲口而出的咆哮冲到嗓子眼,却是看到她这一种风淡云轻的淡泊时,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缩了脖子,挤了笑,讪讪的摸着鼻子道:“那个,春儿。你看,咱俩好歹也是未婚夫妻,哪有你这个当妻子的,不向着丈夫的?怎么老想着向王爷告我的状嘛!你说是不是?”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反正……如今的女人都厉害,他一个惹不起。
春儿撇他一眼:“哦?你还知道是未婚夫妻?”
落秋一皱眉:“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两个是未婚夫妻,我能不知道吗?”
不悦的看着她,这女人,就是不能惯啊。这毛病但凡一惯出来,就要上房揭瓦,蹬着鼻子上脸的!
春儿哼了一声:“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从不向王爷提我们的事?”
想想她都已经许给他好些天了,他四处晃悠,见了她不是跑就是躲,这哪里像个未婚夫妻的样?
“呃,这个这个……”
落秋顿时头疼了。
他敢说,他其实是想要再过两年逍遥日子么?这一旦娶了媳妇,就再也没这么逍遥了!
至于不向王爷提他们的事……他躲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主动了?
春儿瞅着他,忍不住就一声叹,手里的柴火放地下一扔,道:“既然落侍卫不愿意娶春儿,春儿也不强求。等着王爷回来,春儿便去求了王爷,将这门婚事,散了吧!”
这一匹脱缰的野马,她无法驾驭。
既然无法让他安心娶她,成家,那么,就好聚好散,谁也别耽误谁了。
……
风过云起,春暖过后,每到黄昏,便又是一阵的寒意。
落秋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直到灶台里的火掉了下来,噼噼啪啪的燃着了他的衣角时,他才慌忙回神,一阵手忙脚乱的灭火,扯着嗓子叫道:“春儿,春儿!快来,水开了,水开了!”
其实,水早已经开了,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看到。
“娘娘有旨,水开了,便提到门口吧!没有传召,不得入内!”
竹屋中,传来春儿淡淡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冷漠与梳理。
落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目瞪口呆。
这女人,也未免转换得太快了些吧?
“春儿,这又是何必?”
玉歌此时已从床上坐了起来,披着被子,里面仍旧没有穿着衣服。
既然一会要洗澡,穿了还得脱,麻烦。
春儿抿唇,恭敬的道:“娘娘,春儿只是觉得,既然落侍卫的心并不在春儿身上,春儿便是真的嫁了他,也断断不会开心幸福的。因此,倒不如不嫁,既全了他,也全了春儿自己。”
此一番话,话气铿锵,落地有声。
玉歌怔了一怔,心中忽然有一团迷雾,便瞬间大开。
“既全了他,又全了自己吗?”
眸光微闪,低头,看着自己围着锦被的身子,那里面,已经是孕育出了一个展新的小生命。
“娘娘?”
春儿皱眉,仔细看她脸色,却是淡然宁静,没有一点的激进之色,忍不住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可千万,别再出事了啊!
这位皇后娘娘,都快已经把自己折腾死了!也快把王爷给折腾死了。
“春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玉歌回神,忽然问着。
春儿看了看天色,道:“回娘娘,已是酉时初了。”
此时王府外的大街之上,已是华灯初上,夜色迷离了。
玉歌点了点头:“那,王爷还没回来吗?”
龙子谨亲自来了一次还不算,又把百里溪也派了过来,分明便是笃定了她一定是藏身在这硕王府的!那么,龙昱昕这么一去……龙子谨会放他回府吗?13544467
玉歌默默的想着,或许,她应该早些回去的。
“娘娘,春儿,热水烧好了,已放在门口。”
门外落秋喊着,春儿应了一声,出门提水,不过片刻,便将一切收拾停当。玉歌也便收敛了所有的心思,先静心的洗个热水澡再说。
“娘娘,春儿伺候您沐浴吧!”
试好水温,放下花瓣,又将一切洗漱用具准备好,春儿轻声的询问着。
玉歌笑笑:“那便有劳春儿了。”
被子展开,光/裸的身子便如同一副精美的画卷一般,徐徐展现在春儿的眼前。
春儿眼神恍了一恍,赶紧上前扶着,赞道:“娘娘的身子真美。”
玉歌抿唇:“只不过一副皮囊而已。”
缓缓伸手,渐渐抚向自己的腹部。
这孩子……她真的要留下吗?
“娘娘,小心一些。”
春儿不期然看到了她的动作,顿时吓了一跳,出声提醒着。
玉歌看她一点,微微弯唇:“春儿,我身子不便,你扶我进去吧!”
将手从腹部撤下,扒着浴桶的边缘道。
她这时,倒真的是有些浑身无力的。
……
片刻之后,玉歌整个身子暖暖的坐在桶底,雪白的肌肤,如墨的秀发,在这撒满花瓣的水里氤氲着散开,似极了一副天然的水墨之画。
春儿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将她的发丝拂到一侧,帮她擦拭着晶莹的背部,一边有意无意的道:“娘娘,这天色也晚了,娘娘晚饭想吃些什么?春儿让落侍卫去准备?”
“落侍卫?”
玉歌翘唇笑道,“春儿是真的不想要他了么?”
春儿手顿了一下,点头:“春儿虽不是男子,但一言既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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