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
张福心下一动,当即叫了一个人上前细察。不多时,那人果然找出一件东西,送到了张福手上:“张公公请看,这个……应该是一条女子的裙色。”
色泽鲜明,贵气逼人。
纵然沾了一些鲜血,但仍也不难看出,这条裙色的主人,非福即贵。
张福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想接:“秦大人,这个……还是麻烦秦大人去交给皇上吧!”
眼下这事,费力不讨好,张福又是人精中的人精,能不沾手自然是不想沾手。
只不过,他不想沾手,可有的是人想沾。
果然,秦元顿时一喜,急记将手中的裙色布片收起道:“既如此,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身指挥着手下的禁卫,更加卖力的处理着现场。
丽妃撇了撇嘴,微微的垂了眸:“小喜子,本宫坐了这一会儿,有些冷了,扶着本宫回去吧。”
懒懒的抬起手,清新娇嫩的肤色,淡妆精宜的脸色,实在看不出,让她看起来心情极好,完全没有半点被吓着的惧色。
“是,娘娘。”
喜子机灵的伸出了手,弯着腰等着丽妃起身,抬手引着丽妃款款离去。
张福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心中这个气。
这个喜子啊,倒真是好命呢!
一转眼扶着娘娘走了,这烂摊子,他可怎么办才好?
“张公公,这里没什么事了,不若张公公也早些回去伺候皇上?”
秦云凑过来,完全好心的巴结着。
自从百里溪走了之后,这大宫禁卫军的统领一职,便落到了秦元的头上。14054441
与百里溪的刚直不阿相比,秦云这个人,更多了一种世故的圆滑。
说好听点,就是会做事,会做人。
说难听些,就是喜好贪便宜,沾光。
明明心眼不太够,还偏偏的好大喜功,总爱做些出风头的事。
比如现在……这小子就很有眼力架啊!
张福心下难得的夸奖了一句,当下也不客气,立即拱手道:“那这里,便有劳秦大人了,老奴也确实要去服侍皇上,也不能多待了。”
虚套两句,赶紧转身离开。
是非之地,能不沾手,绝对不沾手。
难得有人抢着揽这霉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急匆匆闪开,没过多久便追上了喜子,师徒俩人心照不宣,一个去往御书房;一个去往郦园宫。
各自行色匆匆,看起来很忙碌,很慌张,也很无辜的样子。
“呵!这个老阉货!终于走了!难得这剩下的功劳,都是本大人的了。哈哈哈哈!”
秦元手里攥着那条女子的裙色。
他深信,只要顺着这个蛛丝马迹去查,一定会查到那个与男人通奸的女人,到底是谁!
到时候,皇上一高兴,那奖赏自然是滚滚而来。
富贵,指日可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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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张福一进去,就被满地的狼藉吓了一跳。
皇上,您这是要闹哪出?
就算心情不高兴,也不能拿这些奏章啊,砚台啊,朱笔什么的撒气吧?脑里军么。
撒完了气,还不得老奴收拾?
张福心里哀嚎着,怨念归怨念,仍旧是认命的弯下腰身,开始动手收拾!
“不准动!”
龙子谨“砰”的一拳砸上龙案,脾气暴燥的很。
张福心下一颤,双膝跪在了地上,大气不敢气。
龙子谨冷着眉眼,凝着戾色,一身流畅的墨金色龙袍之下,藏蕴着几乎可以推毁一切的力量!
“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福跟了他这么些年,向来是一个颇知分寸的人,但像今儿个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胆大包天了是不是?你知道刻意诬蔑一个后宫娘娘,这该是多大的罪名?”
说什么丽妃在梅园与人偷情?
这话,到底是从何而来?
“皇上息怒!老奴……老奴不敢!”
张福跪着身子,冷汗涔涔,完全的不知所以。
他明明是得到消息,说是丽妃娘娘与人通/奸的,怎么一眨眼,丽妃好端端的坐在一旁变成了路人,而那个据说通/奸的男人,却是死在了梅园呢?
“皇上!老奴,老奴也觉得冤枉。这事……着实是透着蹊跷的。”
眼见得龙子谨怒火越来越甚,张福牙根一咬,硬着头皮的道,“老奴听说,秦元大人刚刚查到了一点眉目,或许……”
他话到这里,欲言又止。
龙子谨眉色一挑,冷凝道:“那还愣着干什么?!传!”
大袖一挥,重新落座龙案之后。张福唯唯喏喏的应了,赶紧出去叫人,龙子谨看着满地的杂乱,也不出声,也不让人收拾,就那么摊着,扔着。
紧蹙的眉间,蕴着强行压制的怒火,他不明白,这个宫里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一个的……都耐不住寂寞了吗?
先是他昭告天下的皇后正宫,再是这个……不知道是谁的贱女人,都了不得了啊,都一个个的爬他头上来拉屎撒尿了!
“来人!”
他额间青筋跳动,蓦的一声厉喝,喜子连滚带爬的扑进来,“皇上。”
小心翼翼的颤着身子,眼睛在看到龙子谨满脸的黑色时,差点连呼吸都停顿了。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但愿,不要被波及才是。
龙子谨深深的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沉怒,问:“边关方向可有硕王的消息传来?”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除了最初的时候,边关的消息不时的来回传输之外,最近这两个月,几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喜子吞了下口水,斟酌着将听来的消息,筛选又筛选之后,说给龙子谨。
龙子谨双眸幽暗,眉峰暗锁。
拢在袖间的十指紧紧攥起,胸口的起伏沉凝如山,又晦暗如海。
喜子说得尽量简短,龙子谨却是听出了极多的消息。
比如,皇后娘娘为了寻找硕王爷,却跑错了路,差点坠落崖底摔死。
再比如,硕王爷忽做惊梦,与皇后娘娘心有灵犀,当夜撇下边关将士,赴死救美。
还比如,不久前,皇后娘娘生下一女,硕王爷视若亲生,爱若珍宝,近期打算要与皇娘娘正式成亲。
另外,仍旧有……
……
喜子一条一条的说着,龙子谨面无表情的听着。
喜子说得心惊胆战,龙子谨听得老僧入定。
喜子抹了把冷汗,龙子谨便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令得喜子差点跳起来。
这是怎样的眼光啊,阴狠,沉凝,噬血,绝杀,黑暗,无情……像是囊括了人性中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般,喜子差点便有一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皇上,秦大人到。”
门口,张福躬着身子进来,这一声恰到好处的解围,令得喜子差点便喜极而泣的哭出声来。
师父啊,救命恩人!
“传!”
龙子谨眸光半抬,声音冷冽的迸出一个字。
喜子打了个寒战,张福诧异的看他一眼,急忙站直身子,尖声传道:“宣,秦元大人觐见!”
秦元早就在门外等得着急。
一听终于宣见,立即便兴冲冲的跨进门来,人未到,声先到:“皇上!奴才已经查得了那个女人是谁!奴才手里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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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今天临时有急事,出去了一天。
抱歉,更不到一万了。
先一章吧!
另外,清清觉得好纠结。
为什么有种一直在唱独角戏的感觉?
留言,鼓励,就这么不难么……
第二十七章 龙小宝失踪
所谓的证据,也就是那一片/女人的裙色。
细长的一小缕布条,本是无关要紧,在此刻,却是成了一件致人死亡的利器!
龙子谨阴沉的眸光从那一小缕“所谓”的证据上看过,绛色的光泽,将他心里最后的一丝情份也彻底的砸断。
“秦元!带人封了淑华宫!将刘淑妃……打入冷宫!听侯发落!”
龙子谨闭了闭眼睛,从未感到过的疲累涌上心头。
他摆了摆手,秦元立即去办。张福瑟缩了身子,悄无声息的开始收拾着地下的烂摊。
龙子谨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一般,那一般墨金色的风华睥睨,也竟是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变得黯淡,无光。
“皇上……”
张福心里忽然便觉得苦涩。
这样的皇上,太让人心疼。
妻离子散,兄弟不睦……或者,这便是历代君王注定的命运吗?
“张福,皇后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龙子谨手按着眉心,淡淡的问。
刚刚从喜子哪里听了太多的消息,有些,不是他想听的,有些,更不是他想要的。
而有些事情有些人,当你拥有她的时候,你不知道珍惜,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是多么的可贵。
龙子谨想那个女人了,也想那个刚刚出生的小公主了。
是她生的,那孩子,一定是像极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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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半年时间再度流逝,距离京城有数千里之外的地方。
龙昱昕自从找到玉歌之后,便带着她一路向北,走入了自己的管理范围。
他已经决定了,要拿下整个北部蛮族,在这里生根发芽,建立自己的国度。按照自己的诺言,给玉儿一个永不纷争的天下!
这一路,瑞兰自然是不离不弃的,可难得百里溪也居然脑袋一根筋的放弃了回京的荣华富贵,居然也跟了一路北上。
这也算是……变相的叛离了龙子谨。
百里溪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惴惴不安,可在后来的时候,他已经无比习惯了。
他说:“有兰儿在的地方,哪怕是刑部大牢,那也是人间天堂。”
于是,瑞兰脸红了,玉歌笑了,龙昱昕满意了。
这样的人才,是难得的好助手、
如果能与落秋一左一右,倚为左膀右臂是最为完美的结局。
当然了,云若离也是半步不肯离开。
他虽然整个冷着一张脸,连句话都不说,但谁都不敢否认,他对于玉歌的情意,是任何人,哪怕是龙昱昕都有点赶不上,甚至是吃醋的。
不过还好,玉儿已经忘了,再怎么献殷勤,玉儿也只是能他龙昱昕一个人的。
至于阿玛大爷,因为身体的问题,已在北上的路上含笑离世。
龙昱昕,玉歌几人,均以子女之礼,相送阿玛大爷回归天国,并默默祝福。
扎勒则是无处可去,索性投了龙昱昕帐下,成了一员猛将。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有很多的事情发生了,也有很多深厚的感情,在这几人心中生根发芽。
现在的时节,已是春末夏初时分。
天虽然有些热,但由于这北部地理的关系,也还不至于热到汗流浃背的地步。
半年过去,玉歌的女儿也渐渐长大了。
长得肉乎乎,胖嘟嘟的,极是可爱。
尤其是那眉眼,跟玉歌更是长得有七八分像。
这也让原本不喜欢这个孩子的一些人,打心眼里的疼爱着她。
玉歌为自己的女儿取名叫龙小宝。
嗯,这个龙,当然是以龙昱昕的姓取的,至于龙子谨……她都离宫这么久了,早就忘了。
然后,这一年夏初时分,瑞兰与百里溪的婚礼即将要举行了。
与龙昱昕跟玉歌的婚礼是同一天……
这一日,阳光灿烂,天气明媚。
驻守边关的三万大军,在经过落秋严明肃纪并大力的招兵买马之下,已经发展成了有十万兵马的大军。
比起之前龙昱昕离开时,更是翻了两倍有余。
龙昱昕带着玉歌回来之后,可算是把落秋给解放了。
当夜,他就跑进龙昱昕房间之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这半年多来的苦楚,被龙昱昕一个不耐烦,伸手踹出。
玉歌抿着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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