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是个泼妇,罗蜜欧,你…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你刚刚骗走了我的身子,就想移情别恋么?”女人抓狂一般,在男人身上厮打。
原来这女人本性就很泼辣,她想到自己既然打定主意,要与罗蜜欧一起以死殉情,那么,自己为情郎的付出如此巨大之牺牲,而自己这负心薄情的情郎,竟然还敢色迷迷的窥看其他女人,真是“大大的”对不起自己。于是,她又悲又怒之下情绪失控,竟连“刚刚骗走了我的身子”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男人又是尴尬,一时有口难辩,转瞬间,塔上那幕悲惨凄壮的殉情惨剧,转变为一幕厮打咒骂的闹剧,惹得塔下观众哈哈大笑。
此情此景,我差点再次仆街。
身旁的笛利也是格格娇笑,对我道:“扎扎哥哥,你看他们两个…好傻哦,嘻嘻嘻嘻。”
“是,是有点傻。”我咳嗽了声,拉着笛利离开这里。
马可神父告诉我:“最好与愚蠢的笨蛋保持距离,否则,你会被他的愚蠢传染的。”
接下来,我和笛利逛遍了这里的大街小巷,美丽的古城,圣洁的气氛,芬芳的花香,清甜的美女,此情此景,怎能不醉。
渐近古城中心的时候,本是唧唧喳喳不停的笛利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脸色变得很白很白,表情,更是非常非常的严肃,她的手冰冷,手心湿湿的有汗。
我感觉得到,笛利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栗。
她是怎么了?
“笛利,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我有点紧张起来,认识笛利这么久,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扎扎哥哥…”
“嗯?”
“前面那个地方,你…可以陪我去么,我一个人去的话,很难受很难受…”
笛利低低的说着。
“前面那个地方?”我微微一惊,发现前面不远,已到了巴哈络因大广场。
“……”
……
古老的巴哈络因大广场。
这里非常非常的空旷。广场西面是巴哈络因总督府,东面是巴哈络因议会大厅,北面是巴哈络因大祭祠,南面是巴哈络因大法院。
广场上并没有多少人,一群鸽子咕咕的停在地上,有人走过的时候,他们会嘭的飞起。
广场平旷如夷,只在广场中心,立着一坐大理石的雕塑,一个女人的雕像。
自从来到这广场上,笛利便一直在颤抖,我感到她此刻极度的反常,心里更是紧张,便道:“笛利,你…不舒服的话,我们马上回去吧。”
笛利瞥了我一眼,她咬了咬嘴唇,却神色坚毅的摇了摇头。
“这里…是巴哈络因广场,二十年前,妈妈就是在这里…被坏人…活活烧死的…”笛利瞥了我一眼,晶莹的泪珠,已经无声的滑下她的香腮。
“扎扎哥哥,等我一下下…”她放开我的手,缓缓行到那雕像面前,静静瞥了一会儿,她屈膝跪下,只手合什,低低的祈祷。
我恍然大悟,原来笛利先前“会很难受很难受…”之所指,便是这个。
心里泛起苍凉与哀愁,我轻轻行到笛利身后,仔细端详那大理石的雕塑。
雕工,似乎并不精致,只能勉勉强强认出,雕刻的是个女人,也许是由于雕刻者只是一些民间人士,并不算精通雕刻吧。
女子一身长袍,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面色和蔼,至于姿色与气质,很难从雕像上看出。
雕像的底座上,刻有如下的文字:“献给阿尔维斯的最美,我们的最爱,苏菲娅。玛丽安…”
我轻轻叹了口气,苏菲娅阿姨,就是死在这里么?
笛利的身世,我和凤姐姐心照不宣。
按传说,二十年前,有神女之称的苏菲娅被教廷迫害,就是在这里被烧死。
而笛利塔尔,就是苏菲娅阿姨与老爸所生的女儿。
苏菲娅阿姨死后,老爸单人仗剑,杀入教廷,砍死当时的阿尔维斯第一剑客贝克博,摔死老教皇,然后独臂抱着笛利塔尔杀出重围,其间爱恨情仇、血泪风云,此刻想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而且,老爸的一番乱砍乱杀,最终改变了阿尔维斯教廷的格局,新教皇皮尔诺的上台,教廷内部权利斗争的惨烈,还有苏菲娅阿姨的死在民间引起的公愤,都使得教廷元气大伤,最终,国家大权彻底落在阿尔维斯的现任国王、鲁菲斯手上。
听说,后来民众自发组织起来,为苏菲娅阿姨在这里立了雕像,结果教廷固然反对,屡次派人毁损雕像,其间发生了无数次流血冲突,雕像几起几落,最后人民的意愿是无法违背的,雕像还是被立在了这里,经历着巴哈络因的每一个朝朝暮暮。
此刻的笛利一脸泪痕,只眸紧闭,静静的祈祷着,竟是如此一副圣洁美丽的乖乖样子。
红色的夕阳挂在天边,空气渐渐转凉,我站在笛利身后,看见美丽的背影,优雅的跪姿,那被光线拖出的长长倩影,这一切,是那么的动人,却又是那么的憔悴,一时,我竟有种心碎的感觉。
连亲生父母的面都未见过,笛利她,一定非常痛苦吧!
而且,苏菲娅阿姨又死得那么惨,那么的惨…
是怎样的人啊,是魔鬼?竟会作出这样的事情,如此的摧残一个弱女子,如此的毁掉,那世间最美丽的花朵。
笛利真的好可怜,可是此刻,我又能作什么?
我叹了口气,自己实在比笛利幸运!至少,自己从小便有老妈疼宠,说来我这哥哥的状况,已不知胜过笛利多少遍。
也许,一早约我出来的时候,笛利就已打定主意要来这里,只是当时看她的样子,那么的兴高采烈,那么的笑容灿烂,实在猜不到,阳光灿烂的她的背后,竟藏有这等的心事。
她…她真的有那么单纯么?抑或是我太粗疏,根本未曾顾及她心底的感受?
唉!我这个作哥哥的,真是粗心啊。
良久良久,笛利再站起身来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已然干了。
她羞涩的看着我,脸上一红,手指擦了擦红红的眼角,道:“对不起,扎扎哥哥,让你等我这么久…”
“应该道歉的是我,笛利,我…我实在粗心得很,早上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
“不要这么说,扎扎哥哥,就因为有你陪我,我…我才敢来这里,”笛利红着脸道:“也不知为何,扎扎哥哥啊,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好亲切,好熟悉,真的呢,所以,当我想来这里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
我微微一愣,随即想到我们是兄妹,也许兄妹连心,也未可知。
“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羞。”我淡淡一笑,伸出手去,刮了刮她的鼻子。
笛利突然缩身,她抓住我的手,一只眼睛水汪汪的注视着我。
“扎扎哥哥…”她摊开我的手掌,然后侧过臻首,将微粘的脸颊,紧紧贴住我手掌的肌肤,然后闭上只眸,一副享受的样子。
我心里一荡,伸出去的手根本无法抽回,两人维持这种姿势,好久。
“扎扎哥哥。”
“嗯?”
“你的手…好温暖…”
我温柔一笑。
笛利啊,将来,也不知会不会出现那么一个人,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你,让你不受伤害。
不过无论如何,在此之前,哥哥我一定会守护你的,我绝不会让你像苏菲娅阿姨那样,凄惨的被人烧死,这是…这是哥哥给你的绝对承诺!入夜,我和笛利来到一家小酒馆。
酒馆不大,装饰却极为华丽。
二人刚进得门来,笛利立时成为男人们视线的焦点,乱哄哄的酒馆,变得寂静一片。
我们坐在靠窗的桌上,侍应过来,要了两杯酒,两块牛排。
酒馆里很快恢复嘈杂,男人们自顾自的谈论着庸俗的话题,不过可以感觉到,男人们那一只只醉醺醺的色眼,还是在有意无意的不停往笛利身上瞥。
〃这里…好吵…〃笛利皱了皱眉。
〃对不起,这么晚了,也只有这里能吃到东西。〃我无奈笑笑,若不是笛利贪玩耽搁了时间,我们也不至于直到现在还未吃晚饭。
笛利点了点头,再没说话。
不久侍应送上酒菜,笛利早饿得发晕,便开始了狼吞虎咽。
唉!说实话,我这老妹的吃相,实在不大淑女。
我吃了点东西,喝了杯酒,开始环顾四周。
墙上的烛火摇摇晃晃,屋里光线黯淡,人们三五成群,饮酒喧哗。
他们中有几个兽人,几个半精灵,大半却是人类,而所谈论的话题,无非是风花雪月云云。
看装束,有几名是神殿骑士,他们身着黑袍,论地位明显比狄络斯基兄妹低。
狄络斯基与菲丽丝缇恩属于神殿骑士团的顶级人物,一般穿的是红袍。
那几名神殿骑士围在一处,似在谈论着什么。
突听一神殿骑士说道:〃哈亚图队长,依你看…最近城里风传的吸血狂魔事件,是否确有其事呢?〃
〃唉!这话难说得紧,〃一名黑皮肤的大胡子男人说道:〃前天早晨,城西的葛博家夫子被人发现,晕倒在城郊的马路旁边,那天刚好我当值,当我发现他们的时候,嘿嘿嘿嘿,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他脸色严峻,加上满脸的恐惧之情,立时引起了酒馆里所有人的注意。
〃头儿,你…你看到什么了?〃一神殿骑士语声颤栗
〃嘿嘿…嘿嘿…〃大胡子哈亚图高深莫测的一笑,拿起酒杯,得意洋洋的喝酒,却不答话。
〃哈亚图大哥,你就别掉大家胃口了,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快告诉大伙儿吧。
〃另一名神殿骑士着急起来,对哈亚图道。
哈亚图得意一笑,面色转冷道:〃那天早晨,当我发现葛博夫子的时候,他们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每个人的脖子上,却都被什么东西咬了…这么大…的血窟窿!〃说着,还用拇指与食指圈成一个樱桃大的圈儿,在一只只惊恐的眼睛面前晃动。
〃哦…哦…〃,〃太恐怖了!〃,〃吸血狂魔啊!〃…不仅在坐的神殿骑士,酒馆中所有的人,此时都发出惊呼。就连刚刚吃饱的笛利也是脸色发白,一只小手颤抖的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掌。
〃哈亚图先生,您号称神殿骑士团剑术第三的勇士,不如…不如就请您为民除害,多带几个人,然后…把那个吸血狂魔铲除吧!〃酒馆老板突然叫了出来。
〃铲除?唉!谈何容易,〃哈亚图摇头叹息,道:〃这两天,我带着城防卫队搜遍了整个巴哈络因城,见都没见到吸血狂魔的踪迹,还谈什么为民除害!〃
〃天哪!那可怎么办啊!这吸血狂魔出现在巴哈络因不过两日,却来无踪、去无影,难道…便没有办法治他么?〃酒馆老板哀嚎了出来。
哈亚图道:〃要说这吸血狂魔来无踪去无影,却也不尽然,那天我们救活葛博夫子后盘问他们,虽然他们痴痴愣愣,连自己怎么被魔物吸了血都不知道。不过,我从他们的身上,却找到了…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点什么,递到大家面前时,只见是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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