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阁的商辂和彭时
比高谷年长数岁,为人处事要比高谷圆滑得多陈循如今是被推上了首辅之位,而高谷,却连次辅之位也没能顶上,反倒是让那王文给占了去,高谷虽然心头忿愤,却也无可耐何,谁让那王文是皇朱祁钰一手提拔而来的天子亲信
至于火线入阁的商辂和彭时,虽然是由高谷与陈循共同推举的两位年轻大材,不过这事没有皇点头,自然也是办不成的,恩典也就只能算到朱祁钰的身上也就是说,高谷在内阁,几乎被完全地孤立掉每天除了木桩式地应卯之外,仿佛房间地被人遗忘
不过即便如此,高谷却仍旧一副宠辱不惊的状态,每天按照入阁上班,该下班就下班,对于政事的处置,只要大家不问,他就干脆不发言
而也因为他这种沉默的态度,再加上他在朝中的威望,朱祁钰最终放弃了将高谷弃而不用的想法,至少,朱祁钰还要在人前化妆,自己其实是一位心胸开阔的天子,看看,咱亲哥留下来的重臣,咱也用了不少嘛
“陛下,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国,向来以仁义治藩,既与瓦刺已然罢兵言和,又岂能轻启边衅,杨洪乃朝庭之重臣,本应熟知朝庭之法度,明陛下宽仁之心不想,却做出这等事情,着实令人婉惜啊”陈循抚着长须摇头轻叹道
“这一点,爱卿不言,朕也知晓,朕问的是,此事当如何处置”朱祁钰扫了那陈循一眼,心里边暗骂了一声老滑头,这些道理,在场的人难道还不清楚吗?一堆废话
“是,臣正在想不过陛下,臣有一言,当禀明陛下”陈循倒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浑没有半天被天子讽刺之后的羞愧感,不愧久混官场的老官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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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责谁担?相推诿
“你且说说”朱祁钰看其他人似乎全都皱巴着脸,不由得有些悻悻地摆了摆头,望着那任的首辅陈循言道
“喜宁乃是大明叛逆,背上皇而效国敌求荣,按我大明律,其罪当诛九族”陈循大袖一摆,表情显得份外地严肃与果决
此言一出,却把所有正在走神,或者是凝眉苦思的内阁成员们的兴趣全都勾了起来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陈循的身上但是那高谷也不禁有些愕然,老好人陈循,啥时候变得这么……
“那依首辅大人之见,杨洪违抗天子旨意,擅杀瓦刺使节一事,朝不应该计较,反倒应该嘉奖不成?”王文阴测测地闷哼了一声冷笑道
“呵呵,王次辅莫要忘了,杨洪并没有擅杀瓦刺使节”陈循笑眯眯地回了一句,顿时把王文给哽的两眼翻白没错,虽然喜宁给杨洪给扣了下来,虽然喜宁让杨洪得鞭打得不成人形,甚至还着令部下将喜宁四脚削去装入木箱可问题是,喜宁的确还活着,自己攻击杨洪擅杀瓦刺使节之言,反倒成了陈循反击之言
“可是首辅大人,杨洪虽未致喜宁于死地,可他毕竟违背了陛下旨意,若是不作处置,若是边镇军将,皆借此事为由,到时,怕是国将不宁矣”商辂站了出来平静地道
“这是自然”陈循淡淡一笑,然后朝着那凝眉沉思的朱祁钰一揖“杨洪擅扣瓦刺使,有过,然喜宁乃国贼,可谓是天下人尽皆知,杨洪擒下此奸宦之后,囚往京师,这一路百姓万人空巷,皆颂杨都督忠君为民之心,此乃功也国朝立国以来,过必罚,功必赏,杨都督此事,功、过皆有
然,国朝逢大变之期,杨都督乃是久镇边镇数十载的名将,威名赫赫,此非常之时,若是处置不当,那臣等便是死,也难辞其咎所以,臣等踌躇,还望陛下圣裁”
“……卧槽啊,这老东西也太奸滑了,既替杨洪求了情,偏生还滴水不漏地分析了杨洪的功过,一扭屁股又把拿主意的责任推回给了天子人材啊……”所有人全都暗暗咧嘴,冲这位把说给说得滑溜无比,偏生让人又寻不着他一丝错处的首辅暗翘大拇指心中的妒忌和敬佩夹杂在一起
朱祁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一脸正色,表情谦恭,目光无辜的陈循,有种恨不得抄起鞋底子往他脸上砸过去的冲动,自己正想寻个人来拿主意,那么,万一群臣涌动,作为天子的自己方好让臣下来当替罪羊
现在可好,这丫的把路全边堵死了,反倒把拿主意的责任推回了自己的头上,而且,自己还没有理由去反对这让朱祁钰如何不恼?
可偏生又发作不得,毕竟,天子与臣下之间,还是要讲尊卑,是讲脸面的正所谓君君臣臣,若是天子连脸皮都撕了不要,硬是要臣子去担这个责任,那以后,还有哪个臣子敢站到自己这一边来?
朱祁钰可是很清楚国朝文官们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特别是每每午夜梦回之时,那些大臣们用手脚和牙齿,生生将那三名王振余党诛杀于殿内的狰狞嘴脸,就总会在脑海里出现,时常会一身冷汗的惊醒过来,那仿佛已经成为了他内心最为恐惧的梦魇
这也是为什么朱祁钰一上台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培养和扶植亲信臣下的原因,就是因为生怕那历历在目的场面再次出现在眼前
朱祁钰脸色阴沉如水,并没有立即回答那陈循之言,缓步于厅中绕起了圈子,目光从厅中诸人的脸庞上一一地扫过,但是,他收获的,尽是失落,没有一个人敢用目光与他这位天子对视,与其说是恭敬,还不如说是在逃避“王八蛋”朱祁钰在心中恨恨地痛骂道
或许是走累了,朱祁钰坐回了那龙案后面,看着那眼前的碧玉茶盏手指轻轻地在案上叩击着:“诸卿乃是国之栋梁,而杨洪的举动,不仅仅牵涉到天子的颜面,同样也涉及到了朝庭与诸藩之间的关系,我大明周边藩国无数,若是此事不能妥当处置,那日后,诸位边将皆如何胡来,那到时候,朝庭如何处置,诸藩又如何交待?”
朱祁钰好歹肚子里也还是有些弯弯道道的,再提这个话题虽然显得有些勉强,但他却点明了并非是主要去追究杨洪,而是针对这种事情,朝庭应该拿捏出一个相应的对策来作为范本,也算是勉勉强强将了这些内阁大臣一军
朱祁钰嘴里说着话,目光却一直盯着那王文,王文不由得有种如坐针毡之感,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再不出头的话,焉能对得起天子把自己当作心腹的信重?别说是每一位文臣都视之为毕生奋斗目标终点的首辅之位,怕是自己绞尽了脑汁,无数次为天子充当马前卒才换来的次辅之位都要摇摇欲坠了
“臣以为,功必赏,过必罚,此乃国朝之体制,事关陛下的威仪和我大明的江山社稷长久,轻忽不得……”王文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表情肃穆,语气凝重,犹如一位亢然直谏的铮臣一般,侃侃而言
“……所以,臣以为,杨都督当削职去官,诏示天下,以儆效尤”王文此言,不由得让再场诸人齐齐色变
陈循眉头一挑,却没有开口阻止的意思,而高谷好歹也早人老成精的人物,此刻听王文之言,心中暗暗冷笑不言,倒是那商辂听言,不由得站了出来喝道:“不可次辅大人,杨都督乃是国之柱石,若是为一叛国奸宦,而伤边镇数十万将士之心,于国大不利也,望次辅大人慎言”
年方不过三十五的商辂,比起陈循、高谷和王文来,都显得年轻太多,而且入阁之前,官职并不高,但是,他的话,却不能不让朱祁钰重视,因为,这哥们实在是个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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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痴愣遁,犹有怨
单说读书的成绩,商辂是明代近三百年科举考试中第二个“三元及第”同时获得解元、会元、状元第一个是黄观,被朱棣除名所以又说商辂是明代唯一“三元及第”,正统十年会试第一(会元),继而殿试第一状元,三元及第之光,在明代只有被朱棣除名的黄观和他有此殊荣
何况他又是国子监出身,执掌国子监近二十年之后,门生弟子遍天下地原国子监祭酒李时勉的得意弟子在年轻的士子官员之中,威望极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非常时期征诏入阁招其入阁除了因为他的学识以及在年轻官员中的威望之外,重要的是他的确十分有才干
“商卿之言也有些道理,杨洪自永乐年间,就为我大明征战四方,数十载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若是如此处置,的确会寒了天下军镇之心”朱祁钰虽然偶尔在与上皇帝,也就是自己亲哥哥朱祁镇的问题上,显得过于敏感(文*冇*人-冇…书-屋-W-R-S-H-U)
但是,他终究也不是个智商低下的二百五,被王文那么一刺激,再加上商辂这么一分析,朱祁钰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理智毕竟,事关国体,也关系到边镇数十万将士的军心,处置不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陛下的意思是……”王文也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心里边很清楚,天子真要照自己的话做了,那自己可真就是上了岸的咸鱼,一辈子都别想翻身,甚至还有可能在青史的奸臣榜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可不傻,原本他还以为高谷会跳上来,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商辂这小子,虽然心里边很不舒服,但是这小子入阁时间不比自己晚,而且,在年青官员中的声望不小,而那些占比极重的青年官员又恰好是大明清流的主体为了自己身后的清名,不落个涎着脸去拍天子马屁的骂名,王文决定暂时放过这年轻小子一马
重要的是,王文只是被天子强逼着出头的,既然有人愿意跳出来接掉话茬,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有过,当罚,有功,也当赏”朱祁钰苦恼的发现,决定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看样子,就算是全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真正能挺身给自己卖命的,怕是连一个也没有卧槽泥马的,这叫什么事啊?
“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仿佛是为了特地给朱祁钰添堵,高谷此刻站了出来,很是一本正经地道:“那喜宁如今已押解至了紫荆关,至京师不过数日便至,该如何处置,还望陛下圣栽”
听到了这话,朱祁钰好半天才忍住了险些脱口而出的粗话“……朕今日有些乏了,待明日朝会之期,再议便是诸位卿家退下”
“臣等告辞”这几位内阁大员皆恭敬地施礼退下方离那花厅不远,便听到了花厅之中传来的一声脆响,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一般
约约的咒骂之声也传扬了出来,不过这五位内阁大员仿佛都是聋哑人一般,垂着眼帘,疾步继续朝着内阁所在行去,天子发怒,爱发就发去,咱们可没必须再回去受那唾沫星子的洗礼
“……老大人尽管放心,下官一定萧规朝随,当不致老大人的苦心白费”任宣府守将都指挥江福一脸恭敬地坐在下首,向着那居于主位的杨洪言道
“呵呵,有劳江指挥了”杨洪抚了抚雪须,脸上露出了几丝淡笑微微颔首一身便服端坐,魁梧高大的身形里仍旧蕴藏着可怕的暴发力,双目烔然,动静之处,仍旧犹如一头随时会扑杀猎物的恶虎
“不敢当大都督乃是我大明武将之楷模,镇边数十载,威名赫赫,为外寇所惮,镇边数十载,功勋无人可及今大明蒙难,诸军栗然,唯有大都督敢以轻骑八百,溃十倍之顽敌,实在自京师一战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