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花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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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花如诉-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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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你都看到了。”

滕渊一直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的情绪,“都过去了,过去了。你若是不嫌弃……”

“滕渊。”史红楼抬手按着他的唇,泪眼婆娑的阻止他说下去,“我不想再参与江湖的事,雪狼本就生活在雪山上,跟着我来江南,它们活得很辛苦。如今狼群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我不愿再害你们,我想带着狼群回南疆去,毕竟那里才是适合我们的地方。在那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的身份。我可以有尊严的活着,请你不要阻止我。”

滕渊看着她,摇摇头,再摇摇头。

“时候不早了,我该上路了。”面前的人儿用力的擦掉脸上的泪痕,冲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唤来狼群,转过身,慢慢离开。

滕渊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模糊在视线里,双手紧握成拳,久久不能松开。

滕渊轻手轻脚的回来,却见云榕倚在洞口。他情绪低落,看了云榕一眼,没说什么径直朝里走。越过云榕的时候,听到他淡淡的抛出一句,“既然舍不得,就去把她找回来。”

滕渊的身体僵了僵,往前走了两步。

云榕又说,“找着她,再跟上我们。”

滕渊的脚步定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又飞快的转身,冲出洞去。

云榕微勾了唇角,抬头望向那轮新月,清风虫鸣,闲静悠淡,此刻静静的相伴,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明天不更;后天更。。。。。

   众里寻他千百度

秋窗萧瑟,秋雨才歇。

南方入秋后,气候有些反常,本应该秋高气爽的天气,连日来却大雨不断,引发了山洪,水道停航,山路塌方。

云榕与白洛刚入易州境内,便被困于芒城,出不去,进不来。镇日的闲坐,无所事事。

白洛倚在窗边,紧锁着眉头,几不可觉的叹了口气。

云榕坐在案前,俯首画着什么,听到叹息,不禁笑着摇头,“你也别恼了,过不了几日应该就能通航。”

白洛转身,看他无论何时都是一派悠闲的模样,心中有些来气,走过去拈起案边一垒画卷,“我说慕容公子,你这样画下去,只怕这芒城都能被你买下来了。”

云榕住了笔,“你的伤刚好,正好借此机会多多休息。反正事已至此,你着急也没用。不如安下心想想咱们出去之后要怎么办?”

白洛心中明白,此事急不来,况且从追踪术里显示的来看,姐姐和毕照两人应该暂时无性命危险。她取来他的手中的笔,沾了点墨,潦潦的在画边上题了两句诗,边写着边说,“我想过的,但是想不出来。而且姐姐他们怎么会和南疆异族扯上关系,我也不知道。凡事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纵使我在这里想出千万种解决方案,说不定到时一个都用不上。”想到这里,心中忽感郁闷,将笔递给云榕,“写不下去了,另两句你补上吧。”

云榕细看了看那两句,也不接笔,顺势握着白洛的手,俯身续上后两句,“城里热闹的地方不少,不如晚饭后出去散散心。”

白洛点点头,看着他的落款的行书,遒健飘逸,行气流畅,便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因而想起他的另一个身份,慕容公子。那时两人逃到船上,她还跟他说如何如何仰慕慕容公子,追随着他一直南下,几乎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如今想来,怪不得他那时的表情怪怪的,原来他就是慕容公子,她在他面前到是把脸都丢到家。

此刻,他温热的呼吸细密的喷在她的颈侧,酥酥麻麻的感觉带起一阵潮热。那片结实的胸膛贴在她后背,灼热得似要将她点燃。她想着要躲闪,却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手足疲软完全使不上劲。

云榕站在她身后,感觉怀中她柔软的身躯,阵阵幽香入鼻,一刹那间心旌动摇,强自控制住将后两句诗题完,才缓缓松开手,退后一步。心中暗道,怎地又情不自禁了?

白洛暗暗的舒了口气,为打破尴尬,她转身笑道,“晚上要去哪儿……”转过身却正好对上云榕专注的目光,话到嘴边只说了一半便忘了说下去。

云榕冷不防被她撞破,不着痕迹的将目光向一旁挪开。白洛一时间也不知应该说什么。两人便尴尬的站在那里,直到跑堂的敲门,提醒他们去用晚饭。

白洛微红着脸先迈出门,“我去洗个脸,你先下去吧。”

云榕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眼底里一丝暗沉旋入,转身走入里间,“都查清楚了么?”

滕渊依旧一袭黑衣,倚在窗边低声道,“几路人马都查清楚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密信,“所有的情况都在这里。”

云榕接过来,笑道,“好,让冯经谢仑灵醒点,只要对方不动,咱们也按兵不动,不要暴露了形迹。你先往南疆,打点好一切,我们随后就去。”

滕渊点点头,准备跃出窗去,云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好对她,别成天想着任务,惦念我。”

滕渊身体一僵,快速而用力的再一点头,身形微晃,瞬间便飘得没影了。

云榕下楼的时候,刻意扶着楼梯的围拦,俯看着满桌的菜,笑道,“这几天是元宝节,晚上有庙会,百姓都聚集到财神庙烧香拜财神,祈求财神降财。今年大灾不断,拜神求财更是热闹。晚上不如出去逛逛,瞧你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到与某些家畜很类似啊。”

白洛早已落坐,握着筷子满脸馋相,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抬头鼓了腮邦子,“什么,敢说我是……咳咳。”突然被口水呛到,心道这拂华居的掌柜的手腕也太高明了,象供神一样供着她,帐面上那点纰漏让她想说也觉得嘴软。

……

刚入夜,城南庙会区已是张灯结彩

   纵使相逢应不识

两人来到远离人群的一处安静地,那人才慢慢松开手,白洛顾不得许多,反身冲着那人就是一拳。

那人笑嘻嘻的捉住她的手腕,轻叫,“洛妹妹,别打,是我。”

白洛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松,手上却更用劲,“我偏打,谁叫你这样吓唬我。”

那人再捉下她另一只手,凑到她面前,“洛妹妹,是我啊,你不认得了?我是小五啊。你是专程来看我的么?”

白洛看着他天真的模样,心里不禁高兴,嘴上却不饶他,“什么小五,哪里来的小五,不认得。”

听了这话,那人肩膀顿时垮了上来,松开她的手转头问身后一人,“季叔,我认错人了?可她明明跟洛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他身后那人赶紧上前一步,向白洛行了个礼,无奈的道,“二小姐,你明知他心智不全,莫要再和他玩笑了。”

白洛冲他吐了吐舌头,“季叔,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那人听了她和季叔的对话,指着她恍然大悟的叫,“哦,你真是洛妹妹,竟然不认我,下次我可不帮你了。”

白洛想象以前一样拍拍他的肩,却发现他比五年前长高了许多,要拍他的肩,她非得踮起脚来,于是转而轻拍他的手臂,“小五,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了,你可不许不帮我哦。”又转头对季叔说,“季叔,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离易州城蛮远的啊。”

季叔摇了摇头,“前段,王,嗯,公子听下人说芒城的元宝节庙会很好玩,说什么也要过来看。我扭不过他,便跟过来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二小姐。”

白洛点点对,怜惜的看向小五。五年不见,当年那个俊俏的小子,从小一起胡闹的玩伴,如今长得甚是玉树临风,又见他一副单纯天真的神情,全然不见当年慧冠诸子的风采,不禁心里又感叹一番。

小五的名讳刑献,他身份不俗,是先皇的五皇子。自小便是皇家引以为傲的神童,据说三岁能诗,五岁能文,六岁便能跟着先皇批阅奏折。他与白洛年龄相仿,又拜了白玄几为老师,所以两人自小常在一处,感情甚好。然而,五年前因为误食了毒药,变得痴痴傻傻的。但也因些躲过了那场皇子的大劫难。先皇共十一个皇子,在那场劫难中仅存二人,一人便是当今的皇上三皇子刑皓,另一人便是五皇子刑献。刑皓登基后,便封刑献为慧王,赐易州为封地。那时她年纪尚小,并不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长大了才渐渐悟到,若不是他变得这般痴傻必定也会在那场劫难中死去。那个坐在广殿之上,俯瞰江山的人手上沾满的是什么,她不敢去想,不敢去追究。这也是她为何逃出京城的原因之一。如今白洛与刑献久别重逢,曾经的玩伴摈去了神童的光环,只似个五六岁的孩童,也不知是祸是福;她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思想间,刑献抓着她的手臂一个劲的摇,“洛妹妹,你是专门来找我玩的么?你好狠心,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

白洛冲着他笑了笑,“小五,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哦。”

刑献怔了一下,偷偷瞥了季叔一眼,小声说,“连季叔也不能说么?他管得我很严,我怕瞒不过他。”

白洛哑然失笑,一时间想不出如何向他解释清楚这个情况,便听季叔无奈的说,“二小姐,公子出门已久,怕是不太安全,不如回行馆再说吧。”

白洛向庙会那边看了一眼,想着反正云榕找不到自己便会回客栈,她和小五说会儿话便回去,并无大碍。便跟着刑献一行人回了行馆。

……

季叔名季苌,季氏家族将军倍出,在京城也曾有响当当的名号。也不知怎么的认识了小五的母妃裘菲,那时裘菲还未进宫,两人一见钟情,差点就私定终生。后来季氏因奸人所害倒台,季苌入狱,裘菲被迫选入宫中。两人从此再未相见。多年之后,裘菲临死才让季苌知道当年她是为了保住他性命才入宫的。季苌心中愧疚,又有旧情人临死托孤,便一直随在刑献身边护他周全。

这段情事,此中缘由,白洛自然不知,只道季叔如此忠心是因为他是刑献娘家的亲戚。

她随刑献来到行馆,怎知才到不久,还来不及把椅子坐热,便有刺客行刺。刺客武功不弱,招招夺命,杀意凛凛。白洛会武之事,身边的人都不知晓。此时眼见着刀剑在头顶晃了晃去,却只能躲闪,不能出手。

季叔沉着应对,护着白洛和刑献从密道快速离开了行馆。

黑暗中走了许久,才重见天日。出了地道,白洛一阵恍然,这哪里还是芒城,分明已离易州城不远了嘛。停航断路他们也能来芒城逛庙会,原来是从密道来的。这密道修得极为坚固,通风效果也十分好,到是个避难躲灾的好去处。

再想回来,她自己离了芒城,云榕可怎么办?要她再回去,季叔他们可指不定跟着,一个人走那么长的地道,心有余悸。好在季叔是个有眼色的,便她是否有朋友还在芒城,不如托人稍个信去说明一番,也好不让对方挂心。

从小白洛就喜欢这位叔叔,温和有礼,又非常能体贴她的小心思。于是,她将随身的短剑给季叔做为信物,又写了张字条让季叔派人一并送到芒城拂华居客栈天字二号房的慕容公子。

字条上说了她跟朋友去了易州城,路要是通了让他到易州城的拂华居来找她,她会在易州城等他。字条用的是在枫谷里所学的暗语,只有枫谷一门的人才能看得明白,旁人看来不过是一首普通的诗罢了。

易州几乎横跨东西,占地广阔,农林水牧一应俱全,但因其远离京城,朝廷的支援管辖皆不到位,长久以来都是上缴税利最少的州府。自从成了慧王的封地,季苌便替刑献打理得井井有条,开荒造田,围堰养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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