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夏 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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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夏 网王-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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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因为我相信他。
  我想,人之所以会做出某件事情,一定是基于某种理由。
  虽然我,从来都不懂祖父没有在那个雨夜中伸手的缘由。
  
  终于有一天,我明白了。
  但是却是一个多么可笑又苍白的理由。
  那天,白河差点被灯具砸到,而我救了她。
  这是本能的防卫,从小接收的教育告诫我要用自己的双手保护他人。
  她安全了,但是我却察觉到从未有过的异动。
  幸村的担心,切原的眼神,柳生的莫名,甚至连那懒散的仁王都认真检查原因。
  最让人意外的却是莲二,他几乎就在同时跑了过来。如果我慢一拍,那么救下她的就是他了。
  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还有他知道她无事后放松的状态。
  但我想,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事后我认真地思考着,却得出了一个更加苍白的答案。
  
  平衡。
  从她的出现开始,在我们之间一直以来的某种微妙平衡,就要打破了。
  也许柳早就知道了白河和幸村之间的默契,而以他的情报网也不难知道白河和切原同班的事实。幸村在悄悄地将白河带入他的世界,却连带打破了其他人的平衡。
  我并不是不懂人情,所以我可以明白柳的心情。
  作为一个团体,如果我们出现了分裂,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白河她是一粒种子,在立海大附属的网球部里扎根发芽,那么挺拔的树开出那么美丽的花。
  但是代价却是我们的安宁与心。
  所以柳一直小心维护着我们的平衡,不让任何人往前一步也不让任何人退后。
  如果我们还想要齐心协力前进的话,那么我们不能在这里分散。
  
  只是我一直没有发问,我怕我一发问,就会打破更多的平衡。
  但是在学期结束后,莲二主动跟我谈起了她,还有他所知道的事情。
  所以我知道了他在白河被人泼水后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知道柳生在图书馆遇到白河的事情,他也知道幸村和白河在美术室中最初的相遇,他还知道白河给切原纠正被仁王带坏的英语。
  他絮叨着,时而浅浅地笑着。身为军师的精明褪去,他笑像个傻瓜。
  “所以我一直很小心的,小心守护我们之间的平衡。还有,和她的界限。”
  “辛苦你了。”我只能说出这样一句,然后便语塞。
  他只是笑笑,眼角眉梢温柔微露,眨眼便消失不见。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他,划出界限的你,其实是想守护自己的心吧?
  但我头一次更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有关于这个夏天的改变,我以为它停住了,却没有料到它更加疯狂地生长着。
  在那个烟火盛开的夜里。
  那个烟火大会,其实是由真田家主持的,从数年前开始的庆典。但如果不是我想试着再次联系网球部之间的关系,我才没兴趣来这种地方。
  所以我们才一起到了会场,却遇到了她。
  那天夜里的树,枝繁叶茂。
  她笑得像一朵花儿,摇曳在风中。不,她是被守护着的。
  我看着幸村牵着她的手,看了看莲二。
  他还是一脸平静,只是借故告辞。
  于是我一个人继续走在人群中,直到再一次遇到他们。
  
  白河她似乎很想看表演的样子,上蹿下跳像个小猴子,可惜身高还是不够。
  我忽然便忆起小时候,那时的我个头不高,祖父也曾抱起我托在肩膀上。
  很温暖,很坚实的感觉。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依葫芦画瓢地抱起她,比想像中更轻的份量。
  只是做了之后我才觉得唐突,但是却也不敢放手,因为她紧紧地扯着我的衣领,生怕掉下来的样子。
  
  “别害怕。”我的脑海里飘过远方的话,那是祖父和气的声音。
  我也想学着祖父的样子说话,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满满放松,专注于表演的节目。
  “哇,那个人真逗。”她不时发出笑声,很清脆的声音,像是水滴入泉,透明得连夜都轻轻颤抖。
  然后她,轻轻地自言自语,在人群的掩饰中,在喧嚣的遮掩下……
  我静静聆听,静静聆听。
  直到我听到幸村轻轻的咳嗽声,时间终结。
  光影不在,岁月如歌,谁都没有办法重来或者停留。
  
  当新的学期再来时,谁没有预料到白河的消失,就连莲二也没有。
  但谁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只有丸井一个人天天在念叨着白河白河。然后有一天切原终于摔了门,仁王和柳生玩互换变装游戏玩到一年生差点发疯。
  但是幸村还是笑着的,吩咐柳去监督他们跑个一百圈捡球三天顺便面壁思过。
  
  我终于问起幸村,当我们一同走过天桥时。
  那天我输了,但输得值。
  若是为了更高的荣誉,那么个人的得失又算什么?
  街边天桥,那是我们最早约定一起打入全国大赛的地方。
  黄昏时分,幸村靠着栏杆,面露微笑。
  “幸村你,为什么不挽留她?”
  如果你去留住她,那么她说不定不会走。
  “真田,你知道吗?有种人,是留不住的。”他还是平淡地说着,不论从他嘴里吐露的是什么,他永远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那种不为任何人所动摇的冷静,一直都在支撑着他。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有些事,不能再回首。”
  他忽而转身,“但是我还是觉得,能够遇到她,是我的三生有幸。”然后他再度背过去,呢喃,“Only time is capable of understanding how great love is。”
  
  我忽然忆起那个盛大夜里她的声音,绵绵不绝。
  到底表演的是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去看,只是听着她的讲解,还有她的叹息,“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怎么了?”我有点诧异她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刚才啊,那个老爷爷没有去扶起自己的孙子,而是叫他自己站起来。嘛,他很痛苦吧。”
  我的心猛然蜷缩,哀恸与气愤,充溢我的胸口。
  但她随后的话却更加让人气愤,“那个老爷爷,很可怜呢。”
  他有什么可怜的!那个完全无视我存在的人,他怎么会,怎么会。
  “天底下是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的。”白河忽然扭头看向我,语气非常认真地对我说。她的背景是广阔的天际,还有星辰。
  “所以我想啊,那个老爷爷也是很爱很爱那个小孙子的。虽然他用的方法不太好,也许以后会被记恨,但是老爷爷不那样提醒那个倔强小鬼的话,也许他以后就只是个会依赖别人的小孩,而不会变成现在的。”她忽然笑着抬手,“你看啊,他现在变成国王了呢。”
  我顺着她的手看向前方,那么遥远的,却又是那么接近的,彼岸。
  到不了的远方,回不去的家,终于有那么贴近的一瞬。
  
  真正打动人心的话,是没有声音的。
  一切正如真水无香,大爱无言。
  
  真水无香
  
  完
  
  (幸村那句英文的翻译:只有时间才能懂得爱有多么伟大。)
  
    
边限
      边限
  
  题记――划地为牢,是为了不要伤害你。
  
  他们都说,柳莲二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他们都说,惹谁也别惹柳莲二。他不是你能对付的人。
  他们都说,柳莲二是双子座的,而双子座的是不可激怒的。
  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他们给自己划出的界限。
  无聊又无趣。
  
  小时候打网球,和我拍档的男孩子是个戴眼镜的。
  他也是双子座的,跟我只差一天。
  他的鞋子是PUMA,球拍是PRINCE,喜欢的颜色是黑色。
  而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白。
  无垢的白。
  
  在我看来,经过你生命中的人都是一张白纸。
  我也是别人生命中的一张白纸,等待绘画。
  书写他们的是别人,涂抹颜色的也是别人。
  所以我想要决定自己的命运,我要记录自己的人生。
  因为不论那是一张多么白净如雪的纸,都会被这世界染得乱七八糟。
  我只想要守住自己就好。
  
  但是那个家伙的出现,稍微改变了我的视角。
  与人合作的感觉,也是不赖。
  只是我还是想和他一分高下,在我离开这座城市之前。
  所以我主动向他挑战,他先是愣了一下,笑着接受。
  但是我们终究没有机会分出胜负。
  那场比赛,蜕变成一个尘封的蛹,等待破茧时分。
  
  后来我升入了立海大附属,认识了一些人。
  那些我认识的人,慢慢地聚集在一起,有时吵闹有时喧嚣,但是在一起打网球的日子,却是再开心不过的了。
  我很珍惜这样的时光。
  真的真的,我想,再没有比他们更好更优秀的同伴了。
  就算有,我也不要别的了。
  
  有很多事情,其实他们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还记得。
  我把他们全部记录下来,分门别类。
  仁王的搞笑语录集,柳生看过的书籍统计,真田表情严肃度分析,桑原日语补习进程表,丸井日均食用蛋糕量,还有幸村的真实实力分析报表。
  除了这几本,还有学校八卦风云录,他校新闻合集等等。
  到了后来,又多出一本。
  新人切原赤也的综合日记。
  
  可是还有一个人,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记录。
  总觉得,若是用笔写下来,有些东西就会遗失。
  永远地遗失。
  所以我不敢触碰,仿佛那是一个禁忌,一旦惊扰就会带来神明的盛怒。
  藏在心中的白纸,依然纯白如昔。
  
  遇到她是完全的意外。
  那天,我不过是去美术室取我的画。
  遗忘它的不是我,而是老师的过错。
  只是当我来到门口时,半掩的门让我顿生疑虑。
  美术室平常都是关着的啊,而且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呢?
  小偷的概率0。43%,风吹开的概率1。4%,老师忘记锁门的概率98。75%,其他,未知。
  而那个算不出的概率,恰恰就是她。
  
  只是借着缝隙,迎着光我看见一个女孩子。
  她在绘画,画笔在她的手上规规矩矩地运动。她时而侧头,抿嘴思考一会,然后又笑着继续涂抹,她时而拿笔戳戳下巴,然后蘸蘸颜料,继续作画。
  我没有惊动她,只是悄悄地离开,无声无息。
  只是那张似曾相识的侧脸,忽然唤醒我的记忆。
  那不是在食堂遇见的人吗?
  
  收集她的资料并不需要太多时间,甚至连她的画作我都完全掌握了。
  只是,为什么她会去给幸村的画添色呢?
  他们之前就认识吗?还是有其他的关系?
  那时的我,忽然便觉得不高兴。
  一直以来的我们都待在独立的房间中,现在仿佛忽然被一只没有敲门的猫咪闯入了。
  我们是一个集体,不论是男或是女,都没有资格破坏团体的稳定。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孩绝对不简单。
  但是看看手里的资料,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于是我选择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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