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们都知道他可能已经死了,可都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会突然出现在台阶上,微笑着,和我们讲他的冒险故事。年复一年,期望终于变成了泡影,今天只有偶尔出现的陌生人的脚步,会在我们脑海里激起对了不起的尼耳斯的痛苦回忆。
失踪往往比死亡更糟。我现在继承了父亲的长剑,是的,而且我知道怎么使。
“有必要的时候,”我对爱琳大人说,“我能保护自己。”
“最好没有这个必要,”她点点头,“一旦你再发现那些人,别逞能。只要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的老巢就行了。他们在四个组织里都有血债。只要我们知道他们在哪儿,不愁没有人教训这些混蛋。”
“那其他组织的人怎么知道?”我问,“您告诉他们法庭的火灾只是掩人耳目了?”
爱琳大人摇摇头。“我不会在会议上说这些内幕。倒不是我不相信其他会长,只是他们有些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大家都同意观察组只要跟着嫌疑人就行了。我们会确保队伍里有一个感觉者、一个管理者或者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会魔法的和谐会卫兵。”
“也就是说,不可能出现每队里都有所有组织的人的情况?
“但愿不要!”她大笑着,随即又严肃地说,“我认为一队五到六个人就最好了。而现在组织之间有这么多分歧,就连这个数字也很难达到,更别提一队里有十五个组织的成员了。我有经验,刚才我不就参加了十五边会谈么。”她苦笑了一下。
“那么,”我说,“您希望我们二十四小时进行监视吗?”
她点点头。“每个组织都会提供一个视野良好的地方让你们监视他们的总部。传令兵会秘密地给你们送饭,以防敌人发现。到时候的站岗班次由小组本身决定,但至少要保证有两个人醒着。”
“我们就一直监视到有情况为止。”
“你们一直监视到内讧为止。”爱琳大人走到桌子后面,疲倦地倒在舒适的椅子里,“组织之间的合作不会持久,鸡毛蒜皮的事情往往会变得严重起来,先是争辩,然后是争吵,再然后是争斗,最后大家拼个你死我活。虽然大家都保证推举最‘宽容’的人参加观察组,可我猜最多不过三天,我们就要反目。要是有一队失控,秘密就会泄露,敌人就会知道我们的计划。所以,”她说,“你只要监视到有一队人内讧就行了。那之后我们的监视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三天。三天后就是管理者哈什克那幅画的最后期限。可现在画给烧了,我还得从头画起。不过要是他实在想要,我倒是可以把画布涂成一片漆黑交给他,因为法院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说,我别无选择。当你的会长委派给你特殊任务的时候,你是无法拒绝的。早上我就拜托爱琳大人给哈什克捎个信,很抱歉他不得不重新选一件结婚礼物给他妻子的表弟了。
不过今晚还有一件事有待解决。“那哈泽坎怎么办?”我问,“要是我们想保守秘密,就不能让他在城里四处招摇。”
“我也想过这问题。”爱琳大人回答说,“现在可能是让外来人参与城市政治的好时机。上次人口普查的结果表明,他们的人数远远大于目前建立的组织人数总和。更何况这个数字还是混乱者每人填了五张调查表后得出的。他们人数众多,我们不能轻视。我一直在想,或许把哈泽坎安插在观察组中是对他们表示尊重的第一步可行性方法。”
我突然有些寒意:“您要把他安插在哪一组?”
会长微笑不答。落叶城&食物链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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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焚
裸睡有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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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短消息 加为好友 3楼 大 中 小 发表于 2006…12…29 11:3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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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与死亡同在的三天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了。我家离欢乐堂只有几个街区,是一幢石板房。我出生时父亲买下了这块地,盖了这所房子。还不厌其烦地对我说,只要有家,我们就不会形同陌路。
我本来打算悄悄地进去,拿几样必备的东西,然后再悄悄地离开。当然我会给母亲留个条子,告诉她我要在外面待一段时间。我自然不会告诉她真相,只说是紧急任务,要接待机械境的大使及其随员。这样就用不着当面对她撒谎了。
可当我鬼鬼祟祟地进门的时候,却发现她正站在前厅。
“昨晚是不是和什么人一起过夜了?”她温柔地问道。
“不,妈妈。”
“布特林,”她说,“和女人过夜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绅士用不着借口说他在外面站了一夜。坦白点没有关系。”
“是,妈妈。”
她甜甜地对我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以为我有着一长串的风流韵史。可事实并非如此。我承认我有过好些女人(其中有那么一两个还真不错呢!),可我不是那种成天往温柔乡里钻的男人。你知道,有些感觉者追求数量,而有些则追求质量。我属于后者。
“那么今天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吗?”每天早上她都会这么问。于是我开始滔滔不绝地讲那些花边新闻:谁和谁上床了,谁在最近的财政丑闻中破产了,谁又和巴提兹人签下了契约,在前天晚上丢了性命——都是早餐时提莫根在欢乐堂告诉我的。虽然这些人母亲一个也不认识,可她还是不住地点头,好象这些事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似的。其实她也就是想听些外头的蠢事而已。她唯一的嗜好就是歌谣。实际上我母亲安妮并不是一位吟游诗人,她只当着家庭成员的面歌唱。不过她倒是常写一些诙谐的小曲卖给那些真正的吟游诗人。虽然她自己不知道,可这些曲子已经被印记城所有区的艺人们赞为“老早流传下来的经典曲调”。因为她写歌和说话一样,总是避免使用街头的俚语,搞得歌词都文绉绉的。
对一个公爵的女儿来说,这份行当似乎不怎么入流。可事实上母亲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想摆脱家庭的阴影。我的外公,阿奎流恩的厄尔宾公爵,是个残忍的混蛋。他不仅常常殴打外婆,而且在她死后还把这种虐待转嫁到了女儿身上。母亲在他手下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尽管她不愿意对我说,可从那些只言片语中可以听出,外公在她八岁到十六岁那几年,不止一次地强暴过她;还把她当作玩物和朋友们分享,甚至用各种手段羞辱她。直到母亲十六岁生日那天,一个叫做尼耳斯·卡文迪许的年青剑客来到了厄尔宾公爵的城堡,成就了他英雄生涯的第一件丰功伟业:勇敢地救出了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母亲。也正因为如此,尽管他几乎从不回家,我还是爱戴他。后来父亲娶了母亲,还把她带回他在印记城的老家。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总以为父亲杀掉了邪恶的外公。可当时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剑客,绝对不可能单枪匹马地冲进防卫森严的堡垒;所以我猜,他一定是把剑架在那老混蛋的脖子上,逼迫他让他们两人成亲,放他们走的。
可后来这样一个有着恐怖的童年回忆的女人怎么会写上幽默的曲子的呢?那是因为她来到印记城不久就生了我,而父亲总是忙于外出冒险,所以她既没有时间想那些痛苦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去关爱他的丈夫,而是把精力全部倾注在了我的身上。为了哄我,她常常给我弹父亲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她的大键琴;后来她便开始写些曲子,在父亲回来的时候唱给他听。是父亲激励着她作曲的信心,也是父亲那些当吟游诗人的朋友们说这些曲子会卖座的。
有人说这是个皆大欢喜的故事。可他们没看见母亲脸颊上的伤疤,那是她一个喝醉了的叔叔想试试新匕首时留下的;他们也没看见母亲那只空洞的瞎眼眶,她从来不和别人说这是怎么搞的;他们不知道住在印记城的这三十二年来,安妮·卡文迪许除了我和父亲,从来没见过一个外人,更别说出门了。当我还无法自己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每天就由一个送货的男孩给我们送吃的。他把食物丢在门外的滑槽里,而母亲就把钱从门上开的缝隙里递出去。甚至她卖歌的时候也是由父亲的一个吟游诗人朋友做经纪人,每次来捡放在台阶上的曲子,把报酬从们底下塞进来。
简而言之,她现在能开心地笑了,开始讲笑话了,心情也好起来了。可我还是不能冒这个险,让她担心。
我吻了吻母亲,抢在自己开始结巴之前说道:“我想告诉你,我要离开一些日子,或许一个礼拜。”
“干的好,布特林!”她称赞道,“昨晚上的女孩儿一定是迷上你了。”
“不是女人,妈妈……”
“难道是男的?不过我不介意,他可爱吗?”
“这是……一项任务。有人托我画画。”
“我明白了:画画。”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好象知道我没说实话。
有时我得承认有这样一个母亲真是幸运,要是她出门的话还不得每天往家里给我带个姑娘回来。事实上我就是她的替身,代替她享受那种疯狂的崇拜和她梦寐以求的激情:不是厄尔宾公爵的兽欲,也不是父亲英雄般的怜悯,而是“全身心的爱,让对方鼓起勇气,相互珍惜的爱。”是她歌词里这么写的。
“我得拾掇点东西。”我告诉她。
“当然,”她说,“一个绅士总得做足预防措施。”
我一边大笑一边摇头,母亲的思想总是这么单纯。我上楼梯的时候她还在后面直嚷:“穿那件棕色的外套,亲爱的,还有漂亮的黑裤子。这样你看起来更英俊,那姑娘就会用牙齿帮你解扣子!”
* * *
当我回到欢乐堂的时候,腰间已经配上了父亲最好的长剑,还带了一本素描簿准备打发今后几天的时间。我刚进门一个杂役就递给我一张字条,是莉莉安写的(每个词的颜色都不同),上面说她已经把哈泽坎安顿在高歌旅店了。那是露晶巷一所豪华旅店,价格是最贵的。可在那儿睡无须担心强盗和小偷的打扰。下次见面时我一定要好好谢谢莉莉安,多谢她保护那孩子。
我走进旅店的时候,哈泽坎已经醒了。他坐在餐桌前,面前堆着一摞比大铸造间的烟囱还要高的外域烤薄饼,吃得不亦乐乎。有那么一会我还以为他已经对其他的吃客把什么都说了,可烤饼的厨娘发誓说除了莉莉安和欢乐堂,小伙子什么也没说。事实上等吃饱喝足,嘴巴得闲的时候他就开始唠叨这些:莉莉安这个,莉莉安那个的。还问我有没有去过微缩景观,在那儿跳过舞。(哈泽坎哪,我就是裴莱昂区的设计师。为了描绘那个阿伯利亚位面的子位面,我在裴莱昂待了三个月,成天在一望无垠的白沙滩上晃悠,还不住地对自己说:“以痛苦女士的名义,究竟是什么让你认为,成片成片的沙子能激发你的灵感,建筑一座浪漫主义风格庭园的?”可我还是造出了斯芬克斯像、金字塔,还有那些在烛火中以假乱真的风化废墟。更不要说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