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了理去,同时还会间接导致更多的魔法师跑到他们的阵营中去,这可不是他想见的。
没有花费过多的功夫去权衡利害关系,事实上,也没有过多的时间让他去思考,成千上万双眼珠都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还不包括站在城下的那些百姓民众。这出闹剧,想必早就通过魔师传至波塞多尼亚的每一个角落了吧?这不正是克诺塞斯所要达到的效果吗?他千里迢迢,不顾自身危险参加这场鸿门宴,不就为了这个吗?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水晶球就出现在了梵达囚的手中,他把它交给了克诺塞斯,这个水晶球对他的意义十分重要,甚至可以与性命相提并论。半神族国王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否则他也不会故意失手,让水晶球滑落出手掌,又在它快要落地之前,小施魔法救了回来。不防他突然来这一手的老魔导师惊得脸都青了,站在他这一边的另外几位终级法师都为此而愤愤不平,却碍于梵达囚的阻止而按捺下来。
林柏当然也不会知道这水晶球对老魔师导的重要性,此刻,他的注意力也并不在这件事上面。蕾奥娜拉无意中发现了他的存在,奇怪的是,场中同样站着另一个相貌与他完全一样的‘林柏’,可她居然看都不看那个冒牌货一眼,却在扫过刻意将帽檐压低的自己时,视线像被糨糊粘上一般,再也不肯离开了。非但如此,她还试图挣脱旁人向自己跑来,从她的嘴形上,他知道她在呼喊他的名字。
她身旁的人当然不会轻易让她离开,那个冒牌的爱德华王子冲她恶言恶语了几句话什么后,她突然又安静下来,只是饱含眼睛始终向他的方向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胶在半空中。
在另外几位具有魔法师身份的贵族的帮助下,克诺塞斯开始催动水晶球,只见原本晶莹剔透的白色水晶球渐渐开始浑浊起来,在水晶球的中心,一丝一缕的白色烟雾正缓慢的顺时针转圈,一圈又一圈,速度越来越快,烟雾越来越多……不一会儿,整个水晶球都变成了浑浊的白色,直到这个时候,半神族国王抽魔杖的前端指向自己的太阳穴位置,除了魔法师之外,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变化,他们只是看见国王的表情十分的痛苦,整个面部表情都扭曲起来,他手中的魔杖同时在艰难的,一寸一厘的由内向外移动,十分的缓慢,从他手的动作上看来,仿佛在从脑子拉出什么很沉重的东西,同时,这样做让他很疼痛。
这个时候,只有稍有一定魔法学识的人都会知道他在干些什么,更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性,更有一些原本中立的政客们开始被半神族国王的勇气所折服,天台开始摇摆中。将记忆从脑中抽出,这是一个高级魔法,也可称之为禁咒,它之所以被列为禁咒的原因,是因为这样做将会对大脑造成很大的伤害。尤其是对那些能力比较低的魔法师而言,事实上,这里被称为能力比较低所指的是,终级魔法师以下级别,都有一定危险性。有些别有用心者,以此做为获取情报的手段,令许多的人致疯,因此被魔法协会列入禁咒的范畴之中。
据大家所知,克诺塞斯不过仅达到大魔法师的等级,私自施放这个禁咒无疑是极其危险的,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去阻止他,就连梵达囚也没有这么做,阻止有用的话,战争就不会发生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如此的漫长,就连林柏的注意力都被这边所正在发生的一切吸引过来。特琳娜由始至终都紧张的待在半神族国王的身边,可她什么也不能做,精神世界对于人类而言还有太多的未知,这个魔法对于施咒人本身就是一个莫大的考验,更何况,他还必须对自己施咒,任何外界的打扰都有可能让意外发生。而她的任务就是,绝不允许意外发生,幸运的是,德斯这个无知的平凡人类还不知道这一切,显然他也没有得到身边魔法师完全的信任,否则事情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后,克诺塞斯终于完成了禁咒,成功的将记忆注入水晶球之中,可他并没有如大家预期那般急着将这段记忆展现出来,而是将疲惫的目光投向叶卡特琳娜,对方回以他了然的答复后,汗流满面的他这才如释重负般颓然坐在了旁人为他拿来的椅子上,闭目进入冥想状态,试图在最段的时间内恢复精力。
众目睽睽之下,叶卡特琳娜突然拉上‘林柏’也来到了水晶球的前方,就站在刚刚半神族国王站着的位置上,对梵达囚说道:“为了显示这段记忆的可信度,可以从王子的脑中抽出同样的记忆来,这本该是让你亲自来做这件事情,不过我想,以你目前的恢复程度看来,恐怕还是有些吃力吧?不如,由我代劳,你看如何?”
梵达囚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自己的精神力的确还没有恢复多少,的确做不了,而在场的众魔法师之中,唯有他们两个达到魔师导的级别,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的完成禁咒。如若他提意由自己这方的终级魔法师来做,想来她也是不肯的,就算她肯,也难保不是个陷井。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施咒过程中下什么阴毒的手段谋害这个冒牌林柏的性命?这样,他们可真就有理也说不清了,将会有更多的人站在他们的阵营中去。既然不知道她骨子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见招拆招了。
思量过后,老魔师导只能点点头,以示同意,同时脑中开始在寻找对策。
这时,叶卡特琳娜的三个学生,显然都是能力不低的魔法师几乎同时出列,来到她的身边做守防,或许是担心自己能力不足,他们还合力施放出一个屏障魔法,林柏在他们中,认出了卡若拉那个小妖精的样子,没想到,她也来了。
女校长的动作与半神族国王如出一辙,再笨的人也看出她在做相同的事情,不过身边魔师导的她,显然能力要比她的国王高出许多,所花费的时间也要少得多,更让人意外的是,那名年轻的王子虽然也表现出了痛苦的神情,却也挺了过来。这只能说明一点,他的精神力至少已达到了大魔法师的水准,否则就算由魔师导亲自施禁咒,也不可能做到一点后遗症都没有的地步。
所谓后遗症指的是,被施咒者会在过程中昏倒或暴毙而亡,可我们的‘王子’实在是太轻松了,额头上的汗还没有半神族国王来得多。这个情况显然给他身分的可信度又加了分,人们自然会想,如果他不是智者的徒弟的话,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达到这个水平?恐怕连当年的瑟拉女王都不及他此时的能力吧?再拿之与先前那个爱德华比较,就连梵达囚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冒牌货确实很不一般,如果他不是知道真正的林柏就站在自己身后的话,恐怕连他都要被骗过去了吧?
可是,如果这个‘林柏’是假的话,又怎么抽得出这段记忆来呢?实在太匪夷所思了,难道,他们连记忆这么奇妙的东西都可以伪造出来了吗?不可能,这远远超出了人类所知的范畴。
看见众知情人惊讶的表情,特琳娜暗自庆幸,看样子,她的小伎俩就连梵达囚也被骗过去了,如果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掉包计,那又会有谁知道,这段记忆其实是她老早就从自己的记忆中抽出,经过稍稍的加工处理后,再放入自己的魔杖之中的呢?
既然这场戏已经圆满完成,现在开始另一场重头戏上演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女魔师导不无轻松的说道:“现在,正如大家所看见的那样,我已从林柏殿下的脑中抽出另一段记忆,这段记忆是与刚才克诺塞斯国王陛下完全一样的,以此证明它的真实性以及王子的身分。同时,其它当时在场的见证人也可以做证这段记忆的真伪。”她的表情是这么的自信满满,仿佛就要胜利在望了一般。点头向身边的几个学生示意,正准备让他们来施放了增强魔法时,却被梵达囚打断了。
“请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梵达囚法师,你们要证据,现在我们不正要拿出来吗?难道,你想阻止真相大白?”她不悦的说道,口气中带着对首度魔师导的不敬,不过这个时候,又有谁会注意这些呢?
“我怎么会阻止真相让大家知晓呢?我只是想知道,这段记忆是关于什么的?当时这个年轻也在现场是吗?”他指了指冒牌林柏。
“当然,这是智者与王子在美索不达米亚时,与国王殿下及众客人们面谈的一段记忆。”反正等一下也要将这段记忆展现出来的,女魔师导并不认为自己有需要隐瞒的必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想向大家引见一个人,他当时也在现场,我看他也可以做为见证人。”
特琳娜紧盯着梵达囚的眼睛,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不可能,当时在场的人现在都已经站在这里了,不可能还有其它人存在。”
“为什么不让他出来与大家见见面呢?特琳娜,这个人你也很熟的,是不是,林柏?”
林柏当然十分配合的站了出来,同时将将得很低的魔法帽摘了下来,以本来面目示人。当大家看清楚他的相貌时,惊呼声四起,再一次掀起了议论纷纷的浪潮,就连半神族国王也睁开眼睛,定定的注视着他。
“是的,梵达囚法师。”林柏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贵族气质,以及只有经年累月的际遇才能磨炼出来的成熟沧桑感,应该说,他比那个冒牌的更人性许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女王生了卵生子吗?”
不知道谁的一句话引来众人哄然大笑,特琳娜的表情却也不像先前那般轻松了。
“现在,我的身边也出现了一位自称是林柏的年轻人,他也说自己是智者的学生,可是大家也看见了,在我们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年轻人,这使我感到疑惑。为了辨别出真伪,我也希望借此机会看看这个林柏脑中是否也存有这段记忆,我想,大家应该都没有异议吧?”
没有异议,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特琳娜这边想有却不敢有,其它人就更不存在问题了,他们恐怕比魔师导们更渴望真相。
“那么,就再由我来施咒吧!”特琳娜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这可不行,特琳娜校长,我想,应当由我所信任的人来施咒会更好一些,难道不是吗?”
“除我之外,难道你还能找到更适合的人选?”她冷哼一声,如刀的目光扫过触目所能及的每一个魔法师。
“或许他们的能力都不及你,但至少,都是我所信任的,且达到资格的。”梵达囚平静的说道:“贡埃洛,蒙米歇,艾达腓,可以吗?”被他点到的,正是先前将林柏与精灵王子带来此处的三位终级魔法师,他们都毫不迟疑的站出来,齐声答应。
“你居然宁愿让个终级魔法师来做也不肯让我来做,你就不怕他有个意外吗?”特琳娜当然知道林柏的能耐,在魔法学院的精神力测试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她只希望梵达囚能被唬住罢了,只可惜对方并不上她的当,依然坚持。
稍稍商量之后,三名终级魔师已经决定由贡埃洛,也就是白胡子法师来施咒,其余两个做护防,梵达囚当然也会担心意外的发生。
就在众人都在为这个在劫难逃的年轻人暗暗捏把冷汗时,施咒开始了,要说最紧张的还要数贡埃洛本人了吧?深怕一个不小心,这个显然深受老师重视的年轻人就要命丧自己之手。要知道,由一个魔师导来施法和由一个终级魔法师来施法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啊!危险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