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无限无辜地望着夜未央离去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哈……”门外传来某人抽风的爆笑,“我说小苏苏啊,这么多年你怎么没被你娘子给憋死啊?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她嫌弃你脏,你听到没有……哈哈哈哈。”
公输狸倚着门笑得前俯后仰,紫色的衣袍松松垮垮地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凌乱。
“你一边凉快去!”扶苏整理好衣衫,向门外走去。
“哈哈哈……”
“你再笑我把你丢桃雨弄坊!让你尝尝千人尝、万人骑的滋味…。”扶苏凉薄的唇微微扬起,邪肆一笑。
公输狸顿时住嘴,一溜烟的越墙而逃。
该死,她竟然敢拒绝他!那个公输狸竟然敢听、房?嗯?他还以为是小时候啊?!
扶苏心烦意乱,玄袖一拂,往青府别庄的温泉走去。
流年(二)(精)
【燕尘绝与琉璃王】慕容弱水转身望向那窗外的一池清荷,天似乎下起了雨,朦胧之中他似乎看到父亲还有母亲执伞牵着他在雨里玩耍的场景。
他说:仇报了,我们再回风都吧。乌惜。
那幽幽一叹,气若游丝,乌惜从不知道殿下也有此般没有把握的时候。
他与燕尘绝的宿怨从出生那天开始,直到他们其中一个死去结束。
缘与劫本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凡事只在一念之间,一念是缘,一念是劫。
昨夜,冷无辞说:他是九重天上的上仙,他是地狱里的修罗。
只是她有没有想过,他们本是双生的并蒂莲华。只是这惊天的秘密,燕尘绝知,慕容弱水全然不知。这也便是燕国襄城王常年银面掩面的真正
原因。
而他弱水却执着于执念之间,他说:为何世间总有不公,他(尘绝)的父亲霸占着我的母亲,他活在世人眼里幸福快乐,他是大燕最受宠爱的皇子。而我,什么都不是,我的世界里支离破碎,没有母亲,连相依为命的父亲也生生离我远去。连我心爱的女子也嫁作他为妻!你说,我该不该恨他?墨染。
所以,他与他之间,是劫,永生难以释怀的劫,除非他们其中一个毁灭。
无人能理解他的伤痛,父亲的死给他极大的打击,而那个惊天的阴谋现在他已参透,所以,他不能再坐以待毙。该还的一定得还,一个都少不了。
温孤只是浅淡的微笑:“世间本无永生的伤痛,一切只是世人的执念罢了。”只是,那一日这一句话,在崖头生生被风裁成千万段,落入弱水耳里的只剩下,崖头呼啸的寒风罢了。
慕容弱水眸光刹时清明,一瞬抬首,目光坚定的望向乌惜。
“温孤墨染,找到他没?”他扶着乌惜的肩膀,神情有些激动。这是乌惜从未见过的主公。
“没,还没有温孤公子的消息。”乌惜答道,有些支吾。
“也许,他知道一些我不曾知道的事。”慕容弱水喃喃道,垂下握着乌惜肩膀的手。
思绪又已飘渺。
那是数日前的风国青州的崖头。
“墨染,你可曾有过后悔?”弱水幽幽然开口,这个不染纤尘的男子,恍若谪仙一般的男子,他可曾有过后悔,只是那一时的兴趣他竟然贪婪
地问出。
水蓝色衣衫的男子,墨发被风吹舞的凌乱,每一根都恍若一根心弦,被寒风吹拂的那般无助。
这个男子知道过去乃至未来,他的生命之中可有过后悔?
他说:他这一生有两个愿望,一个是为一纸寒江,一个是为她眉目无双;他说他这一生有两个后悔,一个是墨染她翩跹白衣;一个是转身一走楚地飞雪。
他说的时候眉目一直带笑,仿若在说一个故事,一个遥远,远到千年前的故事,当然那个故事他慕容一生都无法触及。
弱水长叹,温孤如此之人都有后悔,弱水不过凡夫,复仇之事又如何言之可笑?
后来,襄城王与王妃归隐山野。琉璃王再冰窖里受尘沙之苦昏迷十年之久,十年之后,归隐子川名为“边渡”的幽谷。
这是墨川大陆双生之子的可悲命运,代代留传……
我只与寂寞有染与爱情无关——慕容弱水。
(注:慕容弱水是跟她母亲姓慕容。她母亲是燕国的皇后生夜华帝的父亲,还有燕尘绝与慕容弱水。弱水是被慕容皇后的师兄也就是阮后的小儿子,姬宫拓的弟弟抱过来当自己的儿子养的,封琉璃王。)
【宿妃廉与绯陌三殿】
我遇见她的时候是一个极其寒冷的冬日,她站在高高的崖头,寒梅初放,带着与生俱来的冰冷气质。我竟在那刻读到些许落寞……她,不过也是一个寂寞的人,拥有这一个孤寂的灵魂。我见她纵身一跃进万丈深渊,那一刻我竟是不顾受伤的残骸与她一同坠崖。
原来……她只是洗个澡罢了……
原来,这深渊之下竟是世外桃源……
我们的故事从这里开始,我是,绯陌三殿。
——
在坠崖的那刻三殿瞬间囧了,桃花满地,不及崖头半分寒冷,这里竟是世外桃源,这样的暖意让阿绯瞬间窒息……
“咚”的一声落入水里。
“谁?”宿妃廉立马回头。
却见温泉的水面浮上一只小……狗狗?
狗狗?
宿妃廉警惕地走进,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萌物。
“……”将他抱起,却见他一头银色的头发,精致的小脸上一对精致的白色耳朵,和一身与他年龄不相和的绯色衣衫。
“喂你醒醒!”宿妃廉皱着眉头说道,“你是狗狗?还是什么?”
“……”绯陌三殿睁开眼睛的那刻就看到这个绝美的女人,湿漉漉的头发温顺的垂于身上……
啊……湿、身、诱、惑……
“喂,你是狗狗吗?”宿妃廉凝眉说道。
某殿瞬间不悦,“本殿可是最高贵的白狐一族,不要把本殿和野狗相提并论!哼!”
“还会说话,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宿妃廉面无表情的将修长白皙的手指置于某殿的脸上戳了戳。
女人……本殿有点想拍死你!真当他是萌物吗?
“对了,你是男是女?”宿妃廉继续面无表情的问道。
某殿小脑袋一转,立马道:“女的。”
说着宿妃廉便伸出手往某只狐狸衣衫里探……
“喂!你干嘛?!”某狐狸瞬间红了俊脸,羞涩的吼道。
“……”宿妃廉冷漠的脸上唇角瞬间抖了两抖。沉声道:“不过是想验证一下……”
“本殿是女的女的!”只是突然撅起小嘴,有些小心虚。
宿妃廉汗了,“好吧,姑且信你……”
“那你回避一下,我要洗澡。”说着,宿妃廉便向温泉内游去。
“都是女的为什么要回避?!”某狐狸睁大萌眼望着宿妃廉,瞬间又红了脸。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看着我洗澡。”宿妃廉说道又回复了往昔的漠然。
三殿忽地一怔,果然是一个极冷漠的女子。他被魔族八大长老打成童子之身,这个女人竟然对这么萌的他不感兴趣,他真是太失败了!
岸边,某狐狸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看到自己手心的血迹。
该死的,他竟然连八个老头子都打不过了!——这是我们的初见,或许并不美好,在我的记忆里却是我行尸走肉而活九千年来唯一的温暖。
我以这样的身份接近她,我是妖君,她是人仙一族的巫女,我们本不该有交集。
可是,我却迷恋上了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个孤寂的灵魂我发疯了的想靠近,靠得更近……
可是她的心好冷,她的心里只有她的主人那个,四海八荒里唯一可称为正经神仙的人,那个冰冷的如雪山一般的男子,他是楚水上神,他的名字叫温孤墨染。
也正是因为他,温孤墨染,我才知道这个巫女冰冷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火一般炙热的心。
她是楚水上神的忠犬,她将她的心给了那样一个冰冷的男子,我发疯了一般的嫉妒,却又不知所措。
那一年,一切命运流转的那一年。
她将神族的火种偷走去救他命悬一线的弟弟,在等待众人审判的那刻,冰山一样的男子决绝的离去,不顾她痛苦的哀求。
诛仙台上是她冰冷的话语:“温孤墨染,我乞求灰飞烟灭也不要遇见你。”
她冰凉的泪水刺痛了我的双目。
所以在她纵身跃过诛仙台的那刻我用肉身为她挡下了那八十一道天雷……灰飞烟灭,我以为是这样的,那一刻我看到她哭了,她为我哭了……
后来,她将我肉身一片一片补齐。在忘川,在地府……她找齐我的三魂六魄。
她将我做好的肉身安置在寒烟山庄内。
她日日唤着我:“夫君。”
再后来,冰山一样的楚水上神与司命星君约定,凡世历劫。
再后来,我一缕人魂投胎转世,邂逅《盛世未央》
只是,沈宿妃廉,你是怜悯我的灰飞烟灭,还是深深的愧疚?
【羽落】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当我(作者一世墨染)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是塞上深秋。
他站立在高高的城楼之上。
很难想象此刻他的发髻已是些许斑白。
这不是我认识的羽落。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这是塞外征人的面容,可是我永远不会将这与一个曾经万千光芒的俊朗男子联系在一起。
只是,终于有一天,他不再刻意去在意自己的形象。
那一场江山与美人的博弈,他输了,那般彻底。
我看到他干涩的目一直望着远方,那大雁南飞处,却唯独没有看到我骑着黑马,一身白衣朝他守卫着的戍边城楼走来,他身为将军的敏锐洞察力何时变得这般迟钝了?
只是,什么时候他沾染上了宋律的习气?
这还是我十年前见到的将突厥人打到仓皇北遁的十八岁的少年将军?
那时的初见对于形容那个少年,满脑子皆是激进的词汇。
譬如:三军之勇,百夫之智。
只是,如今我想到的只有范仲淹一曲悲壮沉郁却的《渔家傲》。
终于,他将永生年华埋葬在戍边,少年白头也罢,一切于他皆是虚妄。
在我哒哒的马蹄行至城楼之下的时候,他悲凉的眸光顿转,散落我的周身竟是一种难言的愕然。
“你来了……”他浅笑,嘴角无奈高扬。
只是,那一瞬才恍然明了,原来,他还是那个我初见的少年……
秋风过处我怅然一笑,“羽落兄!”
“墨染……”久久他才发出一声暗哑的低吟。
那一瞬,我陡然一惊,原来这塞上风寒吹坏了他的嗓子……不是我出现在他的城楼下时他没有发现,只是,这么远的距离他没有把握让我听到他的呼唤。
昔日音容俊美的少年,如今塞上尘土满面,嗓音变得苍老而沙哑,想到这里,心,莫名一动。入夜,灯火阑珊,塞上寂寂。他说想出去走走,风都好久没来人了,想不到我会周游列国后还来瞧瞧他。
我浅笑:“也许我早该来看看了,或许,当初我就应该带你去周游列国的。”
他为我斟酒,浊酒一杯家万里,我从他沧桑的眼眸之中看到的是无人能懂的悲凉。
是否,羽落,注定是铩羽而归者?
次日,红日从草原的地平线升起,我牵着黑马离去,他为我送别,一直将我送到遥远的凤关极北之地,我说我想去躺草原去那里等待八百年后的故事,下一个传奇我将献给伟大的草原……
羽落,多年之后想起你,我想会依旧温暖,这是我第一次去创作的一个会水墨的男子,风流笔态,千军万马,王者意气,却又一生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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