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这来闹可就不知所谓了!”
欧阳铮万没料到关天养竟然先声夺人,问了他一个老大不是,顿时一怔。
宋奕一听这话,沉声喝道:“天养,怎么说话的?”
关天养哼了一声,把与欧阳琪相识和长街相斗的经过说了一遍,又问欧阳铮:“欧阳老板,我说的可有半字虚假?”也不等欧阳铮答,就又道:“你欧阳家是三楚第一豪富,我关天养不过是一乞丐小子,但公道自在人心,不是凭你欧阳家有钱有势就能压得住的。你儿子是我打的,有什么就冲我来就是!”
欧阳铮这才吃吃地笑了起来,端起茶来喝了口,道:“宋兄,我就说嘛,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如今鬼市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今儿我也算是见识了!”
宋奕微微点了点头,道:“天养,欧阳老板是前辈,说话客气些!”
欧阳铮道:“不敢当,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为富不仁之辈罢了!”
关天养哼了一声。
欧阳铮道:“我与宋兄也是多年的交情了,知道你很看重这小子,素来待他与别人不一样。换作是旁人,不管谁对谁错,我早命人抓了沉江里喂王八去。说起我家那小子,哎,真是一言难尽,总之被他娘惯得不成样。中秋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也问清楚了,确实是他欺人在先。我欧阳铮也不什么善类,讲道理也得看什么人,今儿来就是希望两家化解恩怨,交个朋友!”
关天养心里大奇,暗道:“交朋友?这老小子安的是什么心?”
宋奕道:“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为点误会好勇斗狠也是有的。你家那小子我是常见的,确实是虎父无犬子,做人做事,大有你的风派。现在把一切都说开了,大家自然就成了朋友。天养,你说呢?”
关天养何尝不知道宋奕是在给自己做台阶?欧阳家实力雄冠三楚,要弄死他关天养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既然都主动放下姿态,表示不再追究了,自己又何必扭着不放?那不是自找苦吃么?就道:“这事确实有些误会。当天晚上我也喝了些酒,难免冲动了些……”
宋奕道:“是呀,那天晚上我设了家宴,大家确实喝了不少。天养,难得欧阳老板这般大度,不予追究,你还不赶紧道谢?”
关天养不得不委屈着自己,冲欧阳铮起手作揖道:“欧阳老板,你大人有大人,不跟我一般见识,小子在这里谢过了!”
欧阳铮哈哈笑着站了起来道:“我是看宋兄的脸才不跟你计较。再者你小子也是个人才,说不定别有一番出息,我现在跟你过意不去,将成不就成了跟我自己过意不去?你说昨晚有人去抓你,这事我不知道,回头问明了我一定重罚。总之这事到此为止。你们这些年轻人回头有机会还是该认识一下,将来的天下毕竟都是你们的。我家那小子虽说品性有些不端,但对朋友绝对够义气!”说到这里,冲宋奕一拱手道:“宋兄,店里还有事,我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宋奕忙起身,客气挽留,说无论如何也得吃了中午饭再走。欧阳铮道:“你家的饭有什么好吃的?你要是真心请我,回头去奎元阁摆一桌,我没有不来的!”扬长而去。
看着欧阳铮的背影,关天养不由暗道:“难怪他天云楼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果然是个人物!”
宋奕送走了欧阳铮,回来又将关天养和欧阳琪之间的冲突再详细地问了一遍,然后叹道:“还好我这张老脸管用,要不然呐……”显得心有余悸。
关天养道:“难不成他还敢把我怎样不成?”
宋奕道:“我看你还真是天真得很。欧阳铮是什么人?出的名的心狠手辣。欧阳琪又他的独子,溺爱得跟什么似的,被你一拳打得昏迷了一天一夜,换作以往,怕是把你活剥了都有可能。以后你行事最好谨慎些,别再动辙就拳头相向,不好……”
关天养道:“是!”
宋奕又问了昨天晚上的事,听说四丫受了伤,便叫下人去取了伤药让关天养带回去,又叮嘱道:“你是凭本事吃饭的人,那些富家公子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
关天养又应了声是,心下却说:“我就这脾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再说,那种情况换谁能忍得了?”
从宋府出来,见四丫、苏少白和陈朔也都追了过来,问他情况怎么样,他心下一暖,暗道:“有朋友可真好!”道:“有宋大叔在,能有什么事?”但他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深知如果没有宋奕,自己是绝对逃不出欧阳铮的魔掌。
天云楼有多大的势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难道一辈子都仰仗宋奕?
难道一辈子都托庇于人下?
这可不是他关天养的作风。
四丫见他虽然喜笑眼开,眼神却是又沉又重,就问道:“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就不说告诉我么?”
关天养不无讥屑地笑道:“还能怎样?人家欧阳老板大人有大量,不与咱们这些贱民一般计较,高抬贵手放了过去……”说到这里,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咱们的运气也忒好了点!先是白螺赚得盆满钵满;接着明明惹了一堆麻烦,却托幽灵宫的福,没了咱们的事;再就是欧阳家了,虽说明明是那小子有错在先,但我确确实实将他打得在床上爬不起来,这回又是看在宋大叔的面上,人家又放过了手去。哼,都说好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陈朔呸了一口道:“什么好事不过三?从来没这说法。是吧,小白?”
苏少白似乎品味出了关天养的感慨,神情也显得有些凄凉和无奈。
四丫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大夫说她气虚血弱,需要好生调养,余者并无大问题。关天养这才放了心!
【三十六、强化祭炼(上)】
回到关帝庙后,关天养取出了那日买来的黑剑和符箓在院中摆下。陈朔见状,振奋地问道:“莫不成今天是黄道吉日,你打算将这把剑也祭炼了?”
关天养轻哼了一声,道:“其实我算明白了一件事!”
陈朔问:“什么?”
“在这个世上,只要有实力,一切就由你说了算。不管好坏善恶!”
陈朔道:“这话怎么讲?”
关天养自嘲地轻哼了一声,并没有作出解释。
苏少白却道:“还有讲么?难道从小到大,你的切身体会还不够深刻?”
陈朔满脸的嘻笑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黯然的沉重。
关天养拿起黑剑,轻轻地挽了个剑花,捏碎【卸灵符】,将加持在上面的符箓全部洗掉,顷时之间,剑身的漆黑淡了五分,变成了灰蒙蒙的黑灰色,越发看着不起眼了。
心念动处,原力自然运转,【聚灵符】化作青光没入了剑身,却也并没能改变剑身灰黑的色泽。
关天养又从桌上拿起了【坚金符】,手指轻轻一搓,玉质的符箓就化作白色光芒罩住了剑身。【坚金符】散发出来的白光并未像【聚灵符】的青光那样一闪而没,而是忽明忽暗地闪烁了不下十次,这才由明渐暗地渐渐隐了去。
陈朔紧张而又好奇地问道:“天养,这,这是怎么回事?”
关天养没答。
陈朔扭头朝苏少白看去,见他竟比自己还要紧张,额上、唇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子。见关天养又拿起了一道【三阳破煞符】,他颇有些不解地道:“为什么不用【霹雳雷火符】呢?”
关天养全神贯注,根本不曾听见他在说什么。四丫道:“你话少些吧,他这会子分不得心!”
【三阳破煞符】在原力驱动之下,化作红光没入了剑身。与刚才的【坚金符】一样,红光闪烁了将近茶盏功夫才渐渐隐去。
已经加持了三道符箓了。
辟邪降龙剑就是用三道符箓祭炼成凡品一阶法宝的,也不知道这把黑剑有没有上次的好运了。
苏少白脸色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发青,浑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陈朔也是紧拽拳头,咬紧牙关,心里只是念道:“怎么还没成,怎么还没成?!”
关天养伸手拿起了第四道符箓,是【寒冰符】。
陈朔不解地嘀咕道:“怎么是【寒冰符】?”他也问出了苏少白和四丫的心声。关天养依旧置若罔闻。
【寒冰符】化作蓝色光芒没入了剑身。
就在大家以为又会等上许久才会有结果时,剑身上的漆黑潮水般地退去,显露出了如秋水般光洁剑身,并散发出晶莹柔和的白色毫光。
到这时,关天养才长长舒了口气,满意地道:“好,成了!”
真的成了!
又是一把凡品法宝出世了!
陈朔欢喜得哆嗦着道:“我的天呐,真,真的又成了……”
苏少白更是差点没当场昏了过去,全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四丫拍着手掌道:“真棒,哥哥,你又成功了!”
关天养舞了个剑花,白色毫光拖拽出晶莹的光晕,煞是好看。见苏少白还愣着不动,关天养道:“小白,接着!”将剑扔了过去。
苏少白接住长剑,仔细地摩挲了一遍剑身,然后毫无征兆地舞起了剑术来。在真元的催动之下,长剑吞吐出三尺许长的毫芒,寒意森森,令人望而生畏。
陈朔见苏少白舞得兴起,一副跃跃欲试之情,但想到自己的是木剑,苏少白的是陨钢打成的长剑,就只是作罢。
“天养,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你了,这神奇的本事你到底是哪学的?”
“哪学的?”关天养摇头道:“我说是天生的你们肯定不信。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哪学的!”
“你蒙我吧?世上哪有天生就会的?”
“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何曾见过我学过这些?”
“怪事年年有,今年也忒多了些吧?!”陈朔显得很是有些感慨。
一路剑术舞毕,苏少白这才恋恋不舍地收起长剑,朝关天养一揖道:“谢了!”
关天养道:“谢个屁。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么?”
苏少白道:“我不谢你终于帮我把剑炼成了,是谢你帮我实现了梦想!”
梦想!
多么神圣的词?
关天养略出了一会子神,道:“梦想?这才刚刚起步!”
苏少白用手掌轻轻地擦拭着剑身,感受着那份沁骨的寒意,道:“这把剑以前不是加持的【霹雳雷火符】么,你为什么又换成了【寒冰符】?”
“我原本也打算加持【霹雳雷火符】的,但想到【聚灵符】属木,金克木,如果再加上一道火符,火克金,就算是强化成功,这把剑的威力也必然大减。所以我临时起意,换成了【寒冰符】。金生水,水生木,生生不息!”
“原来是这样……”苏少白点头道:“这五行的道理虽然简单,但用起来却还是颇有一番学问的!”
这时,陈朔突地一声尖叫,吓得忍不住骂道:“二狗子,大白天的,你叫什么叫?作死呢?”
陈朔拉住关天养,激动地道:“天养,咱们发了,发了……”
关天养不解地道:“哪里又发了?”
陈朔越来越激动,竟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倒是四丫脑子灵光,道:“二狗子,你不会是想打哥哥的主意吧?”
陈朔鸡啄米似地点起头来道:“对,对,对……天养,你,你想,咱们要是买普通法器来强化祭炼成法宝去卖,岂不,岂不要赚翻天?”
关天养啊了一声,心说:“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头?”想到一件凡品法宝就值几百上千晶玉,贵的甚至有过万的,也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了。
苏少白却皱眉道:“这事……靠谱吗?”
陈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