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低声道:“大嫂,别哭,先找个大夫来吧!”
却见一名灰袍中年人排众而出,道:“让我看看!”
老朱问道:“这位大哥,您是……”
那名灰袍中年人正是梅耀鸠所易容,只见他淡淡笑道:“敝人姓吴,名叫斯仁,略懂岐黄,且让我探视一下吧!”老朱朝牛大嫂一颔首,牛大嫂立即含泪站起了身子。
梅耀鸠翻翻老牛的眼皮,把过他的脉象之后,笑道:“没事,他只是惊骇过度,一时昏迷,服过药之后,马上可以醒转。”
说完,取出一粒回春丸塞入他的口中,在他的喉结轻点一下,药丸立即人腹,接着捏碎一粒回春九替他的伤口上药!
心中却暗忖:“这位老牛因祸得福,只要不乱来,至少可以多活五年,这完全是沾了阿星的光。”
右掌在他的人中轻轻一捏。
只听老牛呻吟一声,张开了双目。
牛大嫂欣喜的道:“你醒来啦!谢天谢地!”
老牛弱声问道:“那些人呢?”
阿星急忙道:“牛大叔,没事啦!你不要紧吧!”
“阿星,我不要紧!”
梅耀鸠突然走向钱多多,问道:“这位朋友,你们九个大人围殴一个小孩子,究竟为了什么事?”
钱多多呐呐的道:“他的父亲欠我一百两银子,昨夜跑掉了,所以,我……我……”
梅耀鸠沉声道:“所以,你来找他要钱啦!是不是?”
“是!是!”
“妈的!凭他一个十余岁小孩子,还得了一百两银子吗?”
“这……可是,他的父亲欠我钱,他应该还呀!”
“不错,父债子还,不过,你把他抓去,打算教他怎么还?还有其他的这些债主,你又如何交代呢?”
“我……我……”
梅耀鸠喝道:“说!”
钱多多只觉如遭巨锤击中心房,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不住脚!
梅耀鸠沉声道:“我瞧你人模人样的一定有不少的钱,何必为一百两银子,把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逼到绝境呢?”
老朱立即叫道:“对呀!人不死,债不烂,阿星肯打拚,年纪又这么轻,只要大伙儿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把债务还清的!”
钱多多张口欲言,梅耀鸠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骇得把话吞进去了。
梅耀鸠朝老朱道:“老朱,麻烦你出面先把阿星的父亲的所有债务登记一下,咱们再来设法解决。”
老朱急忙点首应允。
梅耀鸠朝着四周之人望了他一眼,朗声道;“各位,麻烦你们代为转告一下,在三天内凭着胡须仔借据到老朱处登记,逾时视同自动放弃!”
钱多多立即道:“老朱,你先替我登记吧!”
“放心,少不了你的,请吧!”
钱多多喝道:“走!”
那八名大汉立即狼狈的离去。
那群人立即围向老朱登记着。
老朱急道:“一个一个来,弄错了反而不好!”
梅耀鸠望着神情痴呆的阿星一眼,暗叹一口气,道:“阿星,别担心,天下没有冲不破的难关。”
阿星心中十分的感激,呜咽的道:“吴大叔,谢谢你,若非你出面,我今日不知道要怎么办?”
梅耀鸠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星,相见即是有缘,来,我要买猪肉,帮我切一切吧!”
只见他走近肉摊前,瞧了一眼,道:“嗯!这只猪的肉挺不错的,我全买了,麻烦你帮我切成十五份!”
阿星喜出望外,问道:“吴大叔,你真的全买啦!”
“不错,多少钱?”
“二两银子!”
“阿星,你别胡说,哪有这么便宜的!”
“大叔,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只猪比较大,我就照原价算啦!”
“不行,不行!至少应该拿五两银子。”
说着,掏出了一镀银子。
阿星急道:“大叔,不行啦!你给的太多啦!”
“不多,不多!若在我们那儿至少要七两银子哩!你就帮我切成十五份吧!”
阿星感激万分的收下银子,迅速挥刀切成了十五份:“大叔,这些内脏,猪脚及猪头如何分?”
“另外包成两份!”
说完,含笑走向那群人。
只见那些人沉着脸色排成一列,依序登记,只剩下最后一人了。
只听老朱问道:“还有没有?”
众人激默的摇摇头。
梅耀鸠含笑道:“老朱,辛苦你啦!一共欠了多少?”
“五百四十三两银子。”
“唔!还真不少哩,各位,为了感谢你们的合作及帮忙,在下买了阿星今日所宰的猪肉,每人致赠一份,尚请笑纳。”
转过头来朝阿星道:“阿星,把那十五份猪肉一一送给大叔大婶们!”
阿星双手高捧着纸包,—一长跟在债主的面前,呜咽声音道:“大叔(婶),真对不起你!”
金瓜换只觉鼻头一酸,掏出那张借据,撕成粉碎,唤声:“可怜的阿星!”
取过那包猪肉,含泪离去。
接着亦有四人被感动得撕碎借据掩面离去。
送走了那十五人之后,梅耀鸠沉声道:“阿星,牛大叔,朱大叔今日帮了你不少的忙,把那两包送给他们吧!”
老朱及老牛夫妇慌忙推拒!
阿星却已高捧那两包内脏,哭道:“大叔,大婶,阿星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前哭过,今日却忍不住哭了!”
“方才二位大叔为了阿星分别受了伤害及惊吓,今后,阿星还要时常麻烦你们多加照顾,你们收下吧!”
说完,泣不成声。
老牛及老朱含泪收下了纸包!
牛大嫂泣道:“该死的胡须仔居然狠心抛下阿星在此受苦!”
阿星泣道:“大婶,阿爸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唉,苦命的孩子!”
梅耀鸠叹道:“阿星,大叔有点事,明天再来吧!”
“谢谢大叔!”
阿星别过老朱三人,立即奔口家中。
只见平平及安安欢呼一声:“阿星,你回来啦!”
接着,跑了过来,紧紧的拉着阿星的手。
“平平,安安,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到里面去看看!”
却见阿忠婶及几位妇人自阿星住处循声默默的走了出来,只见她们上下瞧了阿星一下子,咽声道:“阿星,那些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阿星感动的将事情经过概述一遍。
“谢天谢地,总算还有贵人出现相助!”
阿星低声问道:“阿忠嫂,阮阿爸他们真的走啦?”
“是的!他们也真狠心,遗下你一个要对付这么多的债主,那些人都好像发疯一般凶得要死哩!”
“阿爸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如此做的,昨晚,我如果不睡在猪栏,阿母一定会告诉我的!”
“唉!阿星,你太善良啦!这些日子以来,我经常看见他们五人在低声讨论,一定是在计划这件事的!”
“阿爸也不知道会中奖呀?”
阿桂嫂气道:“哼!不说中奖,我还不生气,越说我越气,胡须仔不将那三四千两银子拿来还债,还一走了之,实在太可恶了。”
“阿桂嫂,阮阿爸是不是有向你借钱?”
“阿星,冤有头,债有主,此债与你无关,我自会去找胡须仔算帐。”
“不,不!朱大叔已经代我出面登记了,麻烦你也去登记一下,我在有生之年,一定会还清此债的!”
“唉!先不提这件事,阿星,你吃午饭了没有?”
“谢谢,我不饿!”
“唉!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呢?走,走!先吃饭再说!”
陡听:“嘿嘿!既然不用,那就随我走吧!”
“走!”
字方落,一道黑影飘到阿星的身旁,他尚未意会出是怎么回事,只觉眼前一黑,又被人扶起!
俟他醒来之后,只觉全身疼痛,睁眼一瞧,只见自己四肢分开被绑在院中的木柱上,烈日当空,炙得全身刺痛“嘿嘿!阿星,你好吗?”
阿星循声一瞧,只见大厅的市下摆了一张圆桌,钱多多和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汉子坐在椅上狞视着自己。
另有两名大汉双手环抱于胸,挺立在钱多多的身后。
阿星想不到自己竟会落人钱多多之手,回想自己曾经修理过钱多多两次,今日之局一定的多吉少了。
阿星自幼即饱受折磨,世上根本没有值得他留恋之物,可是,自从阿爸走后,他有着强烈的求生欲!
他一定要还清阿爸欠人家的债!
他不能死!
钱多多一见阿里没有吭声,以为他吓昏了,因此得意的笑道:“嘿嘿!阿星,你再神气呀!田虎!”
只见立于他背后右侧之大汉迅速走到钱多多的面前,躬身道:“田虎在,老板有何指示?”
“嘿嘿!先给他一个见面礼!”
“是!”
只见田虎自右腰掏出一柄皮鞭,顺手一鞭,立即爆出“拍!”的一声脆响,“嘿嘿!阿星,听说你很强,大爷倒要看你有多强。”
说着,大步踏进院中。
只见他吆喝一声,立即传出“拍!”的一声脆响!
衣破!肉现!血溅!
自阿星的右肩至右腰立即现出一道殷红的鞭痕。
阿里只觉好似被一道火线烧过,疼得肌肉一直颤抖着!
那消瘦的脸孔肌肉亦扭曲着。
钱多多举起酒杯,饮了一口,笑道;“阿星,很爽吧!田虎,请他吃一顿快皮吧!”
“是!”
“拍!”
“拍!”
脆响一直响了二、三十下!
阿星承受不住,终于昏倒了那个胖中年人前呐道:“这个小子挺有种的,居然没有哼半声!”
钱多多谄媚的道:“狄爷,幸亏有你替我们出一口气,否则,我还真对付不了他哩,真不知如何答谢你!”
“嘿嘿,钱老板,你别客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如果你觉得咱们以后还有合作的必要,就请三姨太陪我狄冲一次吧!嘿嘿!”
钱多多闻言,不由一怔。
狄冲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夺!”的一声,阿星那低垂的头顶立即钉着一把白晃晃的柳叶刀。
钱多多只觉脚底一凉,心脏一紧,几乎窒息!
只见狄冲左腕再一翻,不知自哪儿又冒出一把柳叶刀,此次,狄冲正拿着那把柳叶刀在修剪着指甲。
这简直是在示威吗?无可奈何之下,钱多多召过身后的汉子低声吩咐一阵子!
那汉子会意的点点头,迅速离去。
钱多多举起酒杯,强作笑颜道:“狄爷,我敬你!”
狄冲阴阴一笑,道:“谢啦!”
说完,仰首一饮而尽!
钱多多干了一杯之后,喝道:“田虎,弄醒他!”
“是!”
只听“哗啦!”
一声,阿星被冷水一冲,悠悠的醒了过来。
钱多多一想起自己心爱的三姨太马上要陪这个胖子睡觉,心中一火,吼道:“田虎,给我重重的打!”
“是!”
“拍!”
“拍!”
脆响声度响起……可怜的阿星又再度晕过去了!
此时那名大汉白厅中走出,附在钱多多的耳旁低语一阵子。
钱多多强装笑容道:“狄爷,请随田豹进去吧!”
“嘿嘿!谢啦!”
钱多多俟狄冲入内之后,举起酒杯一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