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玉苹急忙道:“星哥,她……”
布耀星却笑道:“好!好美妙的声音,苹妹,咱们布家的后人果然是呱呱叫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不过,她怎么一直在颤抖呢?是不是受不了啦?”
“哈!哈!别胡思乱想,你就客串一下接生婆,好好的替她洗个澡吧!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星哥,要浸多久呀?”
“一直浸着,你若手酸。可以用桶壁上的绳子绑住她,哈哈哈。”
两个时辰之后。
陡听一阵低吼声,以及沉重的步履声自屋外远处传来,吕玉苹心中一凛,立即以桶沿的粗绳将婴儿固定好。
她匆匆跃出房外,却见布耀星昂然前行,另有一对丈余高浑身长毛奇丑无比的狒狒跟随在他的后面。
只听布耀星笑道:“苹妹,你瞧瞧这个奶娘妙不妙?”
吕玉苹一见母狒狒背着一只生不久的小狒狒,胸前抖动着一对丰乳,不由掩嘴笑道:“星哥,你真是设想周到。”
“哈哈,幸亏我早就收伏了这对畜牲,加上小畜牲也刚生不久,否则,咱们还真要为哺乳的事伤脑筋呢,小宝贝怎么啦?”
“调皮得很哩!”
“调皮?怎么会呢?”
“嘻!她方才还一直在发抖,现在却四肢连挥乐得很哩!”
“哈哈,有意思,不愧为布家之后,哈哈!”
说着,冲了进去。
那对狒狒好奇的在木屋外探头探脑的,目光落在婴儿的身上,不由连连带比低声晤叫不已!
陡听婴儿放声嚎叫,那对狒狒吓得缩口了手。
却听吕玉苹笑道:“星哥,她可能饿了!”
“哈哈,交给奶娘吧!”
说完抱起那婴儿,走到狒狒面前,比了比她的胸膛,做了一个哺乳的动作之后,将婴儿递了过去。
母狒狒会意的接过婴儿,将她的小嘴凑近自己的右乳。
婴儿小嘴一张,津律有味的吸吮起来!
母狒狒伸着毛手轻柔的拂着婴儿的细发,不胜爱意!
“星哥,真亏了你想出这个好法子!”
“嗯!想不到这畜牲对小宝贝挺好的哩!”
那只小狒狒好奇的瞧着婴儿,毫无吃醋争乳之意!
大约一盏热茶之后,婴儿松嘴沉沉睡去,母狒狒轻柔的将她递了回来。
吕玉苹含笑的点了点,接过她之后问道:“星哥,还是将她浸于桶中呀?”
“不错!一直浸到六岁为止!”
“那她万一大小便呢?”
“现在她又不会开口说到大小便,就由她去吧!等到她会说了以后,再把她接到桶外吧!”
“那岂不是臭死了?”
“哈哈!不会的,那些大小便一排出来之后,早就被药酒化掉了,必要时,我再加几味香料吧!哈哈!”
绑好婴儿之后,布耀星连说带比吩咐狒狒住在屋后的树林中之后,两人含笑走回屋中来。
吕玉苹关心儿子,立即走向他们的房中。
陡听她一声悲呼:“翔儿!”
立即听到人体落地之声!
岁月如梭,一恍即已过了十三年。
这一天,布耀星夫妇及那对狒狒含笑站在院子中。
只见一只大狒狒身形似电,出手如风攻向一个布衣少年。
那布衣少年好似喝醉酒般,足下跄踉,身子左摇右晃,前仆后仰,好似随时会摔倒在地一般。
怪的是,尽管狒狒攻得飞沙走石,却一直沾不到那少年的身子,相反的,还经常被他随意一挥摔落在地。
“哈哈!苹妹,兰儿这套‘烂醉身沽’不错吧!”
“嗯!简直无懈可击,若换了我,早就败下来了!”
“哈哈哈,江猢又多了一个小酒鬼啦!”
说着,扬嗓喊道:“丫头,留神点,过了这一关,爷爷和奶奶就会带你下山好好的玩一玩了!”
只听那布衣少年脆声道:“韩信用兵,多多益善,狒老爹,狒老母,你们快点来呀!狒哥不行啦!”
说完,左脚尖一挑,竟将那只数百斤重的狒狒挑向半空中。
母狒低吼一声,身子飞扑出去接住了小狒狒。
同一般高大的三只狒狒低吼一声,自三个不同的方位攻向了布筱兰。
吕玉苹虽知自己孙女不但任督两脉早已贯通,由于经年累月浸于药酒之故,一身肌肤及筋骨更是坚逾钢铁,不过,她仍紧张不已。
因为,她曾经目睹狒狒生折虎狮的情景,小兰若是不慎,岂有完肤!
狒狒低吼着。
布筱兰格格嘻笑着。
飞沙走石!
昏天暗地!
树倒枝折!
好吓人的声音!
陡听布彼兰脆声喝道:“‘贵妃醉酒’、‘不醉不归’!”“碰”的一声,那只小狒狒被摔出丈余远处!
再听:“‘醉中乾坤’!‘酒醉心明’!”
“碰!”的一声,母狒狒也被摔出丈外!
又听:“‘烂醉如泥’!‘醉卧南山’!”
“砰!”的一声公狒狒也飞出去了!
吕玉苹欣喜得一直鼓掌!
沙尘落定之后,只见布筱兰,以时撑首,侧卧在地,好一付逍遥模样,瞧得布耀星呵呵直笑着。
翌日,朝阳甫海,在三只狒狒依依不舍之下,布耀星夫妇携着男装打扮的布筱兰踏入了江湖。
三人游戏风尘,或步行,或乘舟,或骑马,从南到北,由西往东,足迹遍及名城大邑,家乡僻壤。
由于二老志在增进孙女之江湖经验,除了管几件不平之小事以外,一直收敛形色,因此,没人发现武林双邪之一的酒鬼又再履江湖。
更无人发现一个小邪已入世了。
两年之后,三人重又口到终南山麓。
布耀星仔细的询问孙女两年来之心得,并随时加以补充指点。
半年后,布筱兰单身匹马再履风尘。
她带着万丈雄心要闯出一个局面。
她带着爷爷及奶奶的叮咛要找一位如意郎君回终南山,然后为布家生一大堆的娃娃,使布家人丁旺了旺,旺旺旺!
前些日子,她正好来到泉州,一见泉州城中不少人在谈论“大家乐”以及为“大家乐”寝食不安的情形,不由大为好奇。
她随着众人欢赏了马赛。
那种疯狂兴奋的加油声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
她虽没有看见梅耀鸠暗中弹伤马匹的情景,但她确信有人在暗中搞鬼,可惜,现场太乱,她找不出是哪位高手在搞鬼。
她随着人潮离开马场之后,走人金玉酒楼略进午餐。
由胖子及店小二的交谈中,她听到“扛龟大王”胡须仔居然中了大奖独得三四千两的银子的消息。
她也听到有人在为歹命的阿星高兴的消息。
好奇心的驱使,她暗中跟在邢纺及胖子的后头来到了胡须仔家外,她找了一棵树俏悄的隐在密叶之中。
她终于看到阿星了!
他那又圆又黑,充满智慧的俊目,令她没来由的芳心一颤!
他那一身破衣令她没来由的一阵爱怜!
她看见阿星被胡须仔喝出之后,提着一个圆木桶走了出来。
那落落寡欢却毫无怨优的神情,再度令她的芳心一颤!
她发现一个白袍中年人暗暗跟在阿星的后头,不由悄悄的跟了下去!
她看见阿星收馊水,抢菜阶的情景,不由暗生不忍。
她看见梅耀鸠小雳武功以及阿星练武的情景,可惜由于布耀星没有向她提过梅耀鸠之武功,否则她也不敢那么嚣张了!
隔天她看见阿星被那么多债主要债以及对付钱多多手下之情景,在同情之余,不由暗暗喝采不已。
及至阿星被狄冲挟持到钱府,她跟到了钱府。
眼见着河星被田虎惨刑后,她正欲下手抢救,却见另有一人(梅耀鸠)在暗中对付狄冲以及田豹、三姨太,她又忍住了。
不过,一个黄花大丫头陡然看见田豹和三姨太那幕狂欢情景,她也禁不住面红耳臊,暗骂不已。
及至看见梅耀鸠取了钱多多那个宝贝盒子离去之后,她也暗暗跟了下去,哪知过了杏花溪不远,立即消失对方的人影,她不由一怔!
恩忖半刻,正欲上前察看,却见梅耀鸠将盒子置于桌上之后,重又出来,她立即又跟了下去。
由于她保持距离,又小心掩藏,心系于阿星的梅耀鸠居然没有发现后面有一个人已经跟了老半天啦!
她眼见他和包正英在一座小庙会合吩咐数句之后,重又来到了钱府。
她默默的看对方将两具尸体由两名汉子抱着之后,心中暗呼痛快之际,不由对他的捉挟发出会心的微笑。
她跟在梅耀鸠的后面看他买马车、棺材,将人及尸体装入棺中,大闹金玉酒楼,不由暗暗喝采。
及见梅耀鸠救出阿星及制住五人,再绕到前院去观战之后,悄悄的取出鞭中之短匕削去五鹰之脑袋,并留字之后,再度隐于暗处。
及见梅耀鸠挥掌削去字迹时,她更为他的武功骇惊着!
及至她将对方追丢了之后,独坐在郊外思忖着尔后的行动!
哪知,她的思维一生,却一直浮现着那又瘦又小的阿星被鞭打的惨状,她忽然兴起要保护他的念头。
恩忖半刻,她驰到市场,拾起那些妇人撕去的借据,找了一家客栈,仔细研究一番之后,向小二要过纸笔,亦写了一张借据。
她打算将阿星带回终南山,恳求爷爷传授他武功,然后下山找那个狠心的胡须仔好好的算帐。
凑巧的很,她发现包正英正在市场中替阿星还债,心中暗喜,等到了包正英离开市场之后,立即现身要债。
布筱兰来到钱府外,翻墙人内,隐在花丛后一瞧,不由怒火上冲!
只见地上躺着十具尸体,清一色的胸膛洞开,鲜血直流,另外有十二名妇人及少女赤身裸体僵卧在地。
两名目射绿光,神色阴森的老者边嚼着血淋淋的人头,边狞视着地上的妇人,“嘿嘿”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妇人不知是哑穴受制,或是惊骇过度,尽管神色骇绝却没有叫出声来。
龙腾镖局主人邢军与贾包在另一侧单打独斗,只见他招式怪异又疾厉异常,将贾包逼得直后退着!
由贾包那踉跄的身子及粗浊的气息,分明已至灯尽油枯之境。
只听邢军狞声道:“姓贾的,你这个武当派俗家长老怎么如此不济事呢?瞧你这‘绵掌’怎么软绵绵呢,”
说完,“砰!”的一声,又在贾包的右肩胛劈了一掌。
贾包只觉一道阴寒之气顺着右肩肿透入体内,气机更形迟滞,心知已然中了阴毒掌力,心中立萌退意。
布筱兰一见那两位老者之酷刑,心中气愤,正欲出面剪此恶魔,悠听邢军道出贾半仙竟是武当派俗家长老,不由忍了下来!
皆因在他随着爷爷及奶奶游历江湖的两年时间,听过不少有关武当派掌门正一真人的仁行义举以及高绝武功。
任何人只要提起正一真人,总会肃然起敬,说声:“赞!”
连一向不服人的爷爷也说道:“下届武林盟主非他莫瞩。”
只听:“轰!”的一声剧响,贾包藉着掌力的余震朝大门口飞了出去,邢军厉喝一声:“别走!”
说完,似隼鹰腾空般疾追出去!
倏听:“你也别走!”
言未讫,一道狂风已罩向邢军的胸前!
好快好猛的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