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事。
戚建还是那个样子,因着整日都在与草药打交道,身上带着一股药香。
“属下粗略的清点了一下,不计入珠宝,黄金共有三千七百万两。”数目很大,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三十箱,占不到秦宅金库的总数目的四分之一。
下入地窖,这里都是岳楚人现今拥有的钱财。将近一百平的地下室堆积着金银珠宝,燃亮灯火,放在外面的珠宝泛着幽幽的光。
“比我预计的要少很多。关键是时间不够,若是时间够用,会比这多两倍。”走过去拿着珠宝掂了掂,多少有些遗憾。
戚建走至最里侧,拿着一个小箱子走过来,“在这些珠宝里,属下找到了两件最值钱的。这是天外石,三十几年前庄亲王不知从何处购得一块拇指大小的天外石献给了老太后,花了三百万两黄金。这一颗有婴儿拳头大小,价值连城。”打开箱子,戚建说道。
岳楚人看过去,微微蹙眉,天外石?这不是陨石么?
“你确定这玩意儿很值钱?”多少有点不可思议。来自天外的石头罢了,铁青色,外表平滑,表面还有些像是被拇指按过的气印儿,这玩意儿就是陨石。
戚建点点头,“自然。这天外石据说是祥瑞之兆,宫中便摆着两块。一块是庄亲王送给老太后的那颗,还有一颗是金州农户在自家农田边发现的。金州刺史呈给了皇上,那一颗也不大,拇指大小。”
岳楚人略有无语的点点头,“这个呢?”看着旁边那摆在红绸子里的另外一颗宝石样的东西,红色的,鸽子蛋大小。
“这是猫眼儿石。”戚建微笑,他觉得这东西更适合岳楚人。
“猫眼儿?怎么这个颜色的?”猫眼儿与猫咪的眼睛很像,黄褐色或带点绿,对着光看,里面有一条线,就像猫儿的眼睛在强光下会变成线型一样。
“金绿猫眼,在太阳下是绿色的,在灯火下是红色的。”猫眼儿中的极品,所以也很值钱。
只是看着,岳楚人点点头,“把这两样东西好好包装一下,我要送给五哥和阎苏做大婚礼物。”虽然那块陨石不怎么样,但戚建这样说了,那就送了吧。祥瑞之兆?啧啧!
“好。”岳楚人出手阔绰,戚建微微一诧后点头答应。
“有件事需要你来做,别人做我也不放心。你带人去关州,我打算在关州再开一间济世堂。你可以带着关姝,她在那里长大,比较熟悉情况。你先走一步,我会请护国寺的医武僧前去助你,丐帮也会调去一部分弟子,随你差遣。”两人并肩往外走,岳楚人一边说道此事。
对于岳楚人此决定,戚建没有任何意外。以前她便说过将济世堂开遍天下的话,现今迈出了第一步,他自是会听从命令。
“那皇城这里由谁来接手?”这里一直都是他在盯着。
“先由嫂子盯着吧,能用的人太少了。”想想,她确实是没什么可用之人。
“王妃可以向王爷讨要人才啊,王爷手下人才众多。”戚建给建议,岳楚人眨了眨眼,“合适么?”
戚建笑,随性中带着几抹潇洒,“王爷王妃夫妻同心,为什么不合适?”
抿了抿唇,岳楚人点点头,“那就问问他,能借给我就用着,借不到再想别的办法。”虽是如此说,但是她若是开口丰延苍肯定能答应。
是夜,岳楚人在药房配药,这能够使得丰延绍与阎苏一举成功的药她以前配过,不过是给两只兔子用的。相当管用,一个多月后母兔子就生产了,生出了十二只小兔来。
虽阎苏是不能一下子生出十二个娃娃来,但保证她能怀孕。
药房的门开了又关,岳楚人坐在桌子后也未抬头,“别过来,我手上的药,谁碰谁怀孕。”
“呵呵,又开始做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不过你碰了不会有事儿?”好听的声音响起,丰延苍果然没接近,走到对面窗边的软榻上坐下,一袭白衣风雅飘然。
抬头看了他一眼,岳楚人继续低头鼓捣,“我若是怀了,那孩子你要不要?”
“如此本王便吃亏了,一下都未碰,却得了个孩子。”丰延苍微微摇头,如此吃亏的事儿他接受不来。
“哈哈,那还不好,省得你费力了嘛!喜当爹啊!”岳楚人笑,若刚刚的设想成真,估摸着这古人会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喜当爹?是一句好话,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却听着不对味儿。”八成又是什么骂人的话。
“真聪明,喜当爹与戴绿帽是一会儿事儿。你要喜当爹么?”笑嘻嘻的抬头瞅着他,见他摇头一副绝不的模样,她笑得更开心了。
“这是我要送给五哥和阎苏的,保证他们一次中标,十个月后,小小太子就降生了。”告诉他真相,岳楚人对自己的主意很满意。
丰延苍扬眉,凤眸掠过一抹饶有兴味,“一次就成?”
歪头瞅着他,眼角眉梢间不乏得意,“当然。”
“佩服。”点头,丰延苍恭维,但也确实很佩服,果真没有她做不到的。
“五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子嗣,不就是等着阎苏呢嘛!尽快有了孩子,他也就无后顾之忧了,往后喜欢让哪个小妾怀孕就让谁怀孕。”轻飘飘的说着这话,但不乏讽刺之意。
对于此类话题,丰延苍一向是点头附和的,不然很容易被怀疑他心思不纯,或是羡慕别人云云,他不想被怀疑。
“对了,有件事有求于勤王您,不知可否答应啊?”想起朝他借人的谁人,岳楚人抬头瞅着他,眼睛晶亮。
“只要不是喜当爹,王妃尽管说。”笑看着她,丰延苍的模样略显调皮。
“喜个头啊,逗你玩儿的。我要戚建去关州,但皇城济世堂没管事儿的了。你手底下有没有与戚建差不多的,先借给我。”眨着眼,隔着灯火幽幽,她的脸看起来有些朦胧,但却是另外一种风情。
微微思虑,丰延苍颌首,“有,明日便让他去济世堂找戚建吧。交接的事情他们会做,你不用过多操心。”
“多谢勤王了,不知需不需要给报酬啊?”轻笑,对于丰延苍的爽快很是满意。
“报酬?攒着一起还吧!”意有所指,丰延苍温声道。
瞧着他那眼神,岳楚人撇撇嘴,低头继续鼓捣手里的东西,却是能感觉得到他的视线在身上游移。虽是享受,但不免有些羞赧。
初五。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元帅府张灯结彩,大门上红绸垂坠,红毯由府内延伸至府外街上,喜气洋洋。
岳楚人是唯一一个在今日来元帅府的,毕竟是明日大婚,所以来恭贺的人都要明天才会来。
“这两日太忙了,你和老七回来了也没来得及去看你们。”时隔许久见到岳楚人,阎苏很高兴。可能因为这段时间太多操心的事儿,她看起来瘦了很多。
“理解理解,你这新娘子瘦了啊!这样下去可不成,到时有了孩子,你会体力不支的。”上下的看了她一通,虽说的是实话,但她那模样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阎苏轻笑,“哪儿那么快啊,大婚之后再补身子不迟。”尽快怀孕,其实她也是想的。
“怎么就不能那么快?有我在,什么事儿不能成?”歪着身子撞了她一下,岳楚人挤眉弄眼。
阎苏一诧,扭头看了一眼四周,随后拉着她走进大厅,“是不是有什么要送给我?”
“不止是送给你。这个,明日洞房之前溶于酒中,你与五哥都喝了,保证一次见效。十个月后,你就做娘了。”将一个精美的小瓷瓶交给阎苏,作为朋友,她只能做到这儿了。
接过来,阎苏抬眼看着她,温婉的面庞尽是微笑,“还是你懂我。”不管怎样,她必须得尽快的怀孕生子,那样才能巩固她的地位,也能堵住幽幽众口对她唯一的兄长无话可说。
“你哥呢?”府里下人来来往往,就是没看到阎靳。
提起阎靳,阎苏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随后道:“他去城外了,明日大婚,由我哥与军中的将士送我入宫。”
岳楚人点点头,由阎靳以及阎字军的将士亲自送她,面子里子都有。
“这次麟州之行,你与我哥都受苦了。”阎苏如此说着,看的却是岳楚人的表情。有些事她只需看一眼就知道,岳楚人对阎靳,完全的朋友之情。
“我还好,阎靳才是受苦了,奔波了好几趟。本来是为了你大婚才回来的,结果没在府里休息多久。”阎苏可能对秦家金库兵器库的事儿知道的不完全,阎靳不是多嘴的人,他自然不会与阎苏说,所以,她也便不说了。
该送的东西送了,岳楚人便离开了元帅府,明日大婚,阎苏还有的忙,她也就不打扰了。
红毯铺了半条街,戚峰与马车全部停在街口,岳楚人徒步走过去,走出红毯的范围,踏上青石板路,眼前黑影一晃,下一刻,一个人靠着墙壁正看着她笑。一袭墨色滚红边的长袍,身姿挺拔梨涡浅浅,可爱中透着不羁,正是裴袭夜。
看了他两秒,岳楚人转着眼睛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条街的围墙比之一般的宅子都要高,这货刚刚藏哪儿了?
101、真相、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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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街口的方向,岳楚人微微拧眉,上下的打量了他一遍,“你又跑出来干嘛?”
裴袭夜靠着墙,笑得可爱,“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看看你,怎么,见着了本少不高兴?”
“又不是几百年没见了,需要特意跑来看我么?说吧,你又跑出来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儿?”斜睨着他,岳楚人是绝对认定他不会那么无聊。
“这话说得,本少伤心啊。”笑嘻嘻,哪有伤心的样子。
“不说?不说我走了,让开别挡路。还有,别再这附近转悠,阎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阎字军数百人,到时你可逃不了。”迈出一步,岳楚人不乏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说着,裴袭夜不眨眼的盯着她,那眼神让人很有压力。
“大燕太子大婚过后本少就要回去了,你呢,跟着本少走?”他也不是无故出现,确实是有事。
迈出了一步又停下,岳楚人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微微仰头看着他,眸子里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脸庞,“一路顺风。”
“除此之外,没别的可说了?”垂眸看着她,岳楚人的回答似乎在他意料之中,因为他的脸色无变化。
“你想听什么?你想听的我不会说,我说的都是你不想听的。为了不影响心情,快回去吧,这大燕的皇城成了你的家了,自由来去。”或许他对皇城的了解比她还要多。
“还真是绝情!本少此次回去,咱们再见面可就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了。在这个世上,本少是你唯一的对手,许久不见,你必定会觉得寂寞。不如找个地方,咱们过几招?”梨涡浅浅,笑看着岳楚人,他诚心邀请。
微微挑眉,“此话当真?”过几招?确实手痒,放眼天下,也仅仅眼前这人能与她过招。
“本少向来一言九鼎,去不去?”微扬下颌,可爱中又满是不羁。
转了转眼睛,岳楚人抿嘴点点头,“城郊见吧。”话落,她转身走向街口,戚峰等在那儿,她总是不能与裴袭夜就这么走了,她不明消失,戚峰会立即去禀告丰延苍。
戚峰驾车赶往城郊,对于岳楚人与裴袭夜交手,他对岳楚人自是有信心。不过,想想这二人不相上下的实力,他又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放眼天下对手只此一人,那种感觉他懂,虽是会不灭不罢休,但也会惺惺相惜。
但一切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无法说出口。尽管他觉得岳楚人与裴袭夜可能会惺惺相惜,但也什么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