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缓缓陷入黑暗当中。
再次有感觉时感受到就是疼痛,啪啪声音回响,一下一下打她脸上,疼她皱眉。
“醒醒?你再不醒过来,咱俩都要玩儿完了。”熟悉声音由远及近,她听力一点点恢复,其实那个声音就她身边。
“醒了?醒了就睁开眼睛,和本少瞧瞧,咱们还怎么闯出去。”她动了动睫毛并未睁眼,但那个声音却明显兴奋,而且很急推她肩膀。
费力睁眼,入眼开始是模糊,而后慢慢变清晰,也看清了头顶是什么,居然是岩石。
眼睛微微转了转,入目都是岩石,距离她大约四五米,这是个石洞?
“别发傻了,来看看。”一只手她眼前晃过,岳楚人微微扭头,一眼就瞧见了鼻青脸肿裴袭夜。精致脸庞惨不忍睹,倒是眼睛很亮。
“你怎么这儿?”拧眉,情绪略有浮动,她头又有些发晕。
裴袭夜撩了撩略有散乱头发,“还不是和你一样,被抓来了呗。”
“抓来?”猛回神,岳楚人抬手去摸肚子,触到还是隆起肚子时心头一松,眼前又是一阵发花。
“别担心你肚子,还呢。”瞧着她动作,裴袭夜轻叱,略有些不屑,又有些气愤。
“抓我们来是谁?东疆役亡师。”想起形如鬼魅般人,岳楚人不禁心头一颤,好没有趁着她晕过去对她和她肚子做什么。
“不是他还有谁?”裴袭夜坐着,黑色长袍有些邋遢,脸上都是伤,头发乱糟糟,他也很狼狈。
“把咱们俩都抓来,这是准备要灭了我们架势啊。”睁着眼睛瞧着石洞顶,因为头晕,瞧着那些岩石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不止是,貌似还有些私人恩怨。”裴袭夜摇摇头,语气凉凉。
“私人恩怨?硫酸雨事儿?那这私人恩怨太双重标准了,他要杀我丈夫,我还要找他算账呢。”轻叱,管头晕却挡不住她眼光如刀。
“你丈夫?现你丈夫哪里?即将与你共患难还不是本少?”裴袭夜冷嘲热讽,提起丰延苍他是气不打一处来。
“很就会找来,你等着吧。”岳楚人很自信,听得裴袭夜愈发不屑。
“哼,他找不找来,咱们也得自救,你确定你丈夫打得过那役亡师?”音调拉高,他继续嘲讽。
拧眉,岳楚人睁开眼斜睨了他一眼,“你要确定出去,那就自己忙,别烦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俩一条上绳蚂蚱,再说你现还大着肚子,你真打算这儿等死?”被冷叱,裴袭夜终于将那扬起下巴低了下来,瞅着她闭着眼睛脸色发白样子,精致眸子闪了闪,“我给你切过脉,你肚子没事儿。”
“我知道,我只是现不想看见你,会吐。”闭着眼睛,身下是坚硬岩石冷冰冰,但她无力管那么多,只想潜下心来控制头晕,联系书生张,告诉她现所处环境,希望能找来。
受伤多处脸终于挂不住了,“岳楚楚,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本少?”
眼睫动了动,不过还是没睁开眼睛,岳楚人深吸口气,“和你没关系,我现头晕,看见谁都想吐。”
哽住,已经酝酿了怒气被她一句话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无言看了她将近一分钟,随后伸手抓住她手。
两指搭她脉搏间,潜心听了一会儿,眉峰皱起,“你病了,病了很久。”
“嗯。”闭着眼回答,她当然知道自己病了。
“看来咱俩逃不出这里了。”放开她手,裴袭夜摇摇头,虽语气很遗憾,但脸上却没什么遗憾表情,很平静。
“你刚刚说他有私仇找我们,到底什么私仇?”除了那一场硫酸雨,岳楚人还真想不到能有什么私仇。
低头看着她,裴袭夜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笑,然而嘴角一动牵扯着脸上受伤地方也跟着疼,他后还是放弃了笑,“你师父,本少师父。”
“嗯?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师父和巫教没关系。这役亡师是巫教仇人?那他真找不到我身上,我和你们八竿子打不着。”无语,心下却是有了底。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除了你别人都是傻子啊?”斥责,裴袭夜觉得她这谎言很拙劣。
“本来就没关系嘛!”岳楚人气得想睁眼,情绪波动,脑子里那马达急速转动,一瞬间她好像转着圈往深渊里坠。
“你和本少争执这个没有用,等到他来了你和他说。本少还不想承认那个已经死人是我师父呢,奈何她确实是啊。”摇头晃脑,他倒是也想像岳楚人那样厚脸皮不承认。
“你承认那是你事儿,我坚决不会妥协承认,我师父本来和你们巫教就没任何关系。”无语。不禁想到那时与裴袭夜联手灭掉那个圣祖老妪,她也认为她与巫教有关系。那个失踪了变成了她祖师爷那个人,他若是不出现,估摸着她全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莫不是这个役亡师也觉得她师父是那个人?那他们之间应当也是有恩怨。
“那役亡师和你师父有什么恩怨?”这些事只能问他。
“你还真不知道?若是装,你装倒真是很像那么一回事儿。”看着岳楚人,管她没睁眼,但是满脸都写着不解。
“少废话,给我说说。”轻叱,她也没心情跟他斗嘴。
“他们同出一门。当时巫教人丁凋落,他们三个同被一个人调教,等同于师兄弟吧。但关系貌似不怎么好,不然也不会分开分开,失踪失踪。”裴袭夜说很简单,但岳楚人却是理解了。
“所以呢?他把咱俩都抓来,是要泄私愤,宰了我们?杀你不冤枉,不过我可冤很。”冤枉惨啊!
“这个时候说这话,你太没良心了。同坐一条船,须得同进退才行。你先躺着,本少得去研究研究,怎么才能离开这里。”话落,裴袭夜起身。这山洞狭窄,一条蜿蜒小路拐进了一块大岩石后面,想必出口是那里。
上方岩石,有几个气孔,有光线从那里面洒下来,这山洞里才能有光线,流通空气。
听见他悉索起身声音,岳楚人慢慢睁开眼,入眼岩石又慢慢旋转,她隐隐有些恶心想吐,不过却还好,她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控制住。
慢慢扭头,看向裴袭夜离开方向,那厮一瘸一拐,看来是被打够呛。
他渐渐走到那巨大岩石那儿,看样子是要拐过去。然而,他刚走到那岩石那儿,身子就猛腾空了,随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击打,他整个人被拍了回来,咚一声砸岳楚人头顶。
被那肉撞岩石声音震得她耳朵都一阵轰鸣,随即而来便是裴袭夜压抑痛呼,岳楚人不厚道想笑,“原来你身上伤是这么来。”
“你以为呢?你以为本少是被打成这样?哎呦,腰啊!”坐起来,裴袭夜不住揉着后腰,瞧他满脸伤,此时倒显出别样刚强来,而且很执着。
“那就是说你来时候没受伤喽?那你怎么被抓来?”撑着身下岩石起身,岳楚人动作很慢,随着她有动作,肚子里小东西也动。
“陷他设下风旋里出不来了。”说起这个,裴袭夜稍有些郁闷。
坐直了身体,岳楚人抬手慢慢将乱七八糟头发拢了拢,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此时模样,狼狈到比之乞丐还不如。
不眨眼看着她,裴袭夜视线由她脸滑到她肚子,眸子闪了闪,随后扭头看着别处,“跟本少去瞧瞧怎么能离开这里?”
摇摇头,岳楚人态度很坚决,“你被拍回来了可以只受点皮外伤,我若是被拍回来,就有可能一尸两命。”
“有本少,你死不了。”扫了一眼她肚子,眼神不乏几分恶毒。某一时,他还真希望那个孩子消失。
“那也不行,我现要潜心等着小苍子来救我。”以她现情况,纵使长了翅膀也不能飞。孩子没受到任何伤害已是万幸,她决不能再让他处危险之中。她也想好了,便是那役亡师来了,她也要好好配合。
眼眶肿起来眼睛不复精致,但那眸子却依旧漆黑,眼神有几分阴郁,就那样看着她,配上那张脸莫名有点可怜。
“你就那么确定丰延苍会很找来?”站起身,他开始动手解腰带。
岳楚人微微拧眉,瞅着他动作一边点头,“当然。你要做什么?”
解开了腰带扔到一边,然后动手脱外袍,脱着衣服同时眼睛还不眨瞅着她,怎么看起来也是目不纯。
眉头拧愈甚,“裴钱货,你要猪狗不如么?”
闻听此话,裴袭夜冷哼了一声。脱下了衣服刷扬手扔向她,很准确盖了她头上,“穿上!”
抬手把盖住自己头衣服拿下来,岳楚人略有疑惑看了看他,随后低头看自己。
湿哒哒衣服已经干了,但仍旧潮乎乎,而且她确实穿挺单薄。穿外面外衫皱皱巴巴,看起来可怜很。
抬头瞅着他,裴袭夜无表情捡回腰带重扣腰间,不予理会。
“谢了!”没什么诚意说了声谢,而后动手把他外袍穿上。
他坐另一块石头上不出声,岳楚人将他外袍拢紧,立时觉得暖和了许多。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再加上一件大衣服包裹身上,看起来柔弱可怜很。
“咱们现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商量商量,待得那役亡师来了之后,咱们怎么对付?”看着他不说话像是赌气似,岳楚人开口道。
“你不是专心等着你那丈夫来救你么?用着本少了?”语气略冷略酸,配上他那张脸很可笑。
岳楚人也不禁唇角弯了弯,“毕竟他来需要时间,咱们难道不应该想办法拖延么?若是那人一生气,咱俩可能都活不成了,我可不想死。”
“你以为本少愿意和你死一起?没见识女人。”岳楚人话他很不爱听,仰着下巴看头顶岩石,他肿起来脸以这个方位看,很像个包子。
“你不愿意和我死一起,我也不愿意和你死一起啊。为了咱俩都不愿意事不发生,商量商量吧。不如你先和我说说,你们认为那个我师父是个什么样人?”祖师爷啊,她哪儿知道他是什么性格,自然得问问眼前这古人了。
“不了解,据说很清高。”摇摇头,裴袭夜随意回答。
“清高啊,很与众不同哦。”想起以前看过祖师爷手稿,倒是看不出是个清高人。
裴袭夜扭过头来看着她,眼神带着审视,“他真不是你师父?”
摇摇头,“不是。”
“那你师父是谁?你若是说了实话,或许,他不会杀你。”管语气不好,但不乏是为她着想,只要她与巫教没关系,或许她还有生路。
“无可奉告。”弯了弯唇角,岳楚人也知道自己就是死胡同里。她说话他们不会信,说了也无用。
“那等死吧。”冷哼,顺带着瞪了她一眼。
岳楚人不以为意,看他给她衣服份儿上,让他瞪几眼也成。
一时寂静无声,两个人距离不过两米,却各自沉浸了不同世界。
不知过去多久,寂静山洞里有风顺着出口那地方刮来。
发丝被吹得拂动,岳楚人抬头看向裴袭夜,裴袭夜注视着出口拐弯处岩石,“他来了!”
眼睛睁大,岳楚人也扭头注视着山洞入口那处大岩石。似乎只是一眨眼,一个通身包裹披风里人出现,那般突兀,岳楚人眼皮也不由得跟着跳了两下。
他出现了,吹进来风也停止了,岳楚人裴袭夜两个人都不动不说话看着他,石洞里陷入寂静。
蓦地,那人举步走了过来,同时两只手从披风里抬起来,将罩头上兜帽拿下,露出一张苍白脸。
是个年纪不下五十男人,很瘦很瘦,那张脸几乎没什么肉,颧骨很高,眼窝下陷。随着他走近,能看得到那张苍白脸泛着青,乍一看像一个死人脸色。
岳楚人脸色平静,看着他走过来,就这样看着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