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莫邪推开被子起身穿衣,回身用被子将沫蝉裹好,“我待会儿会让关关上来陪你,雎鸠会送你们回家。你今天不急着来上班,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我忙完了事情会给你打电。话。”
“不对,你有事。”
沫蝉伸手扯住莫邪,急忙也穿衣起身,顾不得狼狈,简单套上便攥紧他的手,“你虽然现在是人形,不是狼身,可是你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明白这是狼的示警直觉。”
莫邪只能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沫蝉愕了愕,“不知道……只记得,好像有人跟我说过,林子里打猎的老猎人,都要随身带着一床狼皮褥子,晚上才敢睡觉。因为狼皮褥子会在出现危险的时候,狼毛竖起,提醒猎人赶紧醒来防备。”
莫邪凝望着沫蝉,眼神不由得又是一荡,便放柔了嗓音,“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
“一起去。”沫蝉坚定握紧了莫邪的手。
。
走下楼去,行经关关和雎鸠的房间所在的走廊,却见雎鸠已经无声立在了走廊里,正瞪着一双猫眼迎着莫邪。
莫邪和雎鸠之间都没用说话,就能从彼此的状态里验证自己的直觉。
危险当前的时候,他们远比人类敏锐,依旧保持着对于危险超前查知的直觉。
“关关呢?”沫蝉只问雎鸠。
雎鸠望了沫蝉一眼,“我已经送她回去了,我留在这里等你们。”
“发生了什么事?”沫蝉问。
雎鸠盯了莫邪一眼,“狼族里,十二人被捕,其中包括红禾和夏子然。”
“什么!”沫蝉便是一颤,尤其是听说父亲再度被捕。
“猫族呢?”莫邪问。
雎鸠呲出牙来,“也有五人。”
晨光照进狭长的走廊,落在雎鸠妖异的眼瞳上。
“白狼,不能再忍了,我们揭竿起来干吧!”
“小鸟君!”沫蝉急忙去握雎鸠的手腕,“冷静!”
“还要冷静?”雎鸠便冷笑起来,“这就是我们忍了这么多年的下场!我们什么都没做,只因为我们不是人类,便要被活捉!沫蝉你能想到他们的下场么?我告诉你,为了要向外界证实他们没抓错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用点击或者药物的刺激来让我们的族人在人前变身!”
“这耻辱,就跟你们人类在人前被活活剥光了,再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是一样的!”
沫蝉岂能不明白?她更明白,也许雎鸠所说的,还只是最“无害”的结果;人类能做出比这样更恶毒百倍的做法。也许会有活体解剖,也许会有生物实验……也许那些被捕的妖兽,要从此成为活体生物标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沫蝉只悄然回眸望向莫邪,“被捕也许不可怕。警方是执法部门,他们总归要依法办事,那我们只要用法律做武器,是有可能扳回一城的——我现在只担心,警方是如何得到他们的名单,从而精准地去抓人的?”
莫邪的长眸里,潋滟起冰凌一般的蓝,“纨素。”
沫蝉点头,“我也担心是这样。”
如果这真是纨素做的,那么她就该死了。如果这真是纨素做的,那么沫蝉就只能选择除掉她……她若活下来,后患无穷。
沫蝉垂首去打电。话,边嘱咐莫邪,“我现在联系曾大状,让他去警方交涉,尽最大可能争取时间和优待条件。”
“小邪你现在暂时什么都不必管,你亲自去看住大伯。如果瞒不住了,至少让大伯延缓动怒,否则他老人家一定会挑起狼族的仇恨,会亲自率领狼族来猛扑人类的!”
“让莫言带领春家担起防卫的责任,将潜藏在本城的狼族全都秘密送走。我们要跟警方比速度!”
沫蝉再转向雎鸠,“小鸟君,还有你。首先请你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不要做任何冒失的事!然后请你去收束你的族人,让他们先离开本城,避一避风头。”
莫邪和雎鸠全都点头。莫邪的目光落下来,“你呢?”
沫蝉叹了口气,“我去见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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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11点还有一更。】
11、风云变②:长江后浪推前浪(2更2)
莫邪走进父母的别墅。睍莼璩晓
莫愁依旧人面桃花地立在廊檐下,远远向莫邪使了个眼色。
别墅里极为安静,静得都不像火爆脾气的夏子孤正呆在里面的模样。莫邪便朝莫愁抬眉一笑,两人心照不宣。
莫邪走进父母房间,看见父亲躺在床。上,母亲陪在一边。
瞧见莫邪进来,夏子孤眼中翻卷起一片怒火,撑着身子想起来,却无奈仿佛周身无力,只能又躺回去。瞪着眼睛怒视儿子攴。
“好啊,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总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受了我儿子的暗算!”
春嫣然叹了口气,起身帮丈夫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别说得那么严重。这不算儿子的暗算,只不过是儿子孝敬你,不想让你太操劳。”
“不过老公你总有一句话说对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将族里的事情交给他来办就是了;你年纪大了,索性歇了吧。弼”
“我们的儿子,你还有什么不相信么?就算外头的天塌下来,他也总归有办法再给顶上去的。你老了,脑袋里的观念也落伍了,就别跟着搀和了。”
“你说什么!”夏子孤瞪着妻子。
真是难以想象,那个一向在身边柔弱的妻子,那个顶多就是生闷气不出声的妻子,竟然在这一刻敢这么跟他说话!
春嫣然仿佛看穿了夏子孤的心思,“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从前你是狼王,我当然要敬重你的权威,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就算我并不赞同,却也没权利阻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不是狼王了,你不过是我的老头子,我自然便能管着你了。我不能管着狼王,可是身为妻子的却总归能管着自己的丈夫。”
莫邪听到这里,便放心一笑,走到母亲身边,“妈,谢谢您。”
春嫣然却也不客气地伸手拍了莫邪一下,“你也别得意!我今天虽然偏帮了你,可是却不等于会赞同你肚子里那点子小九九!”
春嫣然说着叹了口气,“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当然会继承我的性子。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在你爸面前装天真无邪,他说什么也不反抗,就一定是肚子里在酝酿什么坏水儿呢!”
春嫣然说着瞟了一眼窗外廊下莫愁的身影,“从那孩子来,我就知道你要整事儿了。看似他是被你爸说服了,实则那是你埋伏过来的人!他贴身监视着你爸的一举一动,还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也想策反我……”
莫邪听着便忍不住乐,“妈,莫愁可爱吧?”
“嗯哼。”春嫣然冷哼了两声,“你倒是知道该打什么牌。这么多年你都不在妈眼前儿,妈就单守着你爸这么个坏脾气的老头子,所以你知道派了莫愁这样讨人喜欢的小孩儿到眼前来,我情感上便肯定会偏向于他的。”
莫邪知错地摇了摇母亲的手臂,“妈,儿子没算计您。莫愁陪您说话,那都是真情实意的。”
“嗯。”春嫣然佯怒地握了握拳,“他天天给我讲故事,讲你和沫蝉那丫头的好,讲你们怎么一起救人,怎么一起帮那些心愿未了的孩子圆满了心思,怎么舍死忘生地去收拾吸血鬼,又是怎么识大体地去平息人类和狼族之间随时可能一触即发的火苗……你说这都是他只为了给我讲故事么?就不是替你们当说客来了?”
莫邪堆了一脸的笑,“可是这些,妈您总归爱听,不是么?”
“嗯哼。”
春嫣然哼了哼,“倒也难为莫愁那孩子了,整天挂着一脸的天真无邪地当两面派,既能哄着你爸不起疑心,又要让我被他的故事感动,在外头还得半真半假的真的去追杀莫言……”
狼的耳朵这样好使,于是莫愁纵然在窗外廊下,却也是都听见了,便扭身毕恭毕敬地应了声,“老太太那不是小的一人之功,实在是二爷也演技一流,帮着小的一同做戏呢。还不时受个小伤,也好让小的回来能向老爷交差。”
“说到底,这些都是小爷运筹帷幄,安排得当,否则以小的们自己的脑袋,想穿了也不知该怎么破这个迷局才好。”
夏子孤闻言,气得躺在床。上双拳擂床,“你们几个小狼崽子,这是反了天了!”
莫邪走到父亲床边,单膝跪倒下来,“爸,我们几个小的竟然连您老都能骗过了,那您老就也该放心,我们几个有能耐取代了您老,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春嫣然也点头,按住丈夫的手臂,“你老了。再不服老,也总归是老了。放开手让孩子们去忙吧。”
。
莫邪走出房间,走到廊下,眯着眼望莫愁。
那粉面桃花的小孩儿,这些日子来竟然清瘦了不少。由此可见,虽然整个潜伏的过程,被母亲和他自己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事实上他也为此殚精竭虑,吃不好睡不好吧?
莫邪伸手拍了拍莫愁的肩膀,“辛苦了。”
莫愁眼中猛地充满了眼泪,仿佛不适应莫邪这样对他,忙矮了矮身子,“小爷,你别这么客气,小的受不起。”
“又来了。”
莫邪呲了呲牙,仰望高天,“你打小就对我这么总是毕恭毕敬的,整的我就反倒总想欺负你,想着也许哪天欺负得你反抗出来,那咱俩拉平了就更好相处了。谁知道你这家伙,竟然能忍这么久,忍得我反倒不知道怎么跟你平等着说话了。”
莫愁便笑了,“小爷是主上,便永远是小的主子。”
莫邪不由沉入回忆,想着那时躲在门板内,听他与沫蝉在廊檐下斗嘴的往事。他都忍不住趴在门缝里,偷看沫蝉光着脚丫子盘腿唱“莫愁湖边走,春光满枝头……”然后莫愁囧得扭头就跑……
“好吧。你若还是不习惯与我平着说话,那日后你就继续与虫斗嘴就好了。我很爱听。”
莫愁扬眉一怔,随即会意,淡淡笑开,“遵命。”
莫邪努嘴指了指房间内,“怎么把老爷子变得这么娇羞无力的?”
莫愁这才眼眸里光华一闪,“小爷当年嘱咐过的那种血清,小的提炼出来了。老爷不幸地成为了第一个试验品——血清注入血管之后,让老爷子安静下来了。”
莫邪惊喜挑眉,“血清已经做好了?太好了,正好派上用场!”
。
这间会见室没有窗,于是即便白天依旧点着灯。灯火24小时都是同样光度地幽幽着,让人分不清时辰。
纨素隔着幽幽的灯光,抬眼看走进来的沫蝉,便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沫蝉坐下来,望着纨素,“昨晚流星雨,纨素你看见了么?”
纨素耸了耸肩,“我昨晚整夜坐在这间屋子里,没有窗。”
沫蝉摇头,“不,纨素你就算不用眼睛,也一定知道窗外的情形。”
纨素眸光一闪,“就算流星雨了又如何?早不是从前,现代人类很明白流星雨的形成原因。不会再有人惊慌失措,也更不会再随便谣言四起,说什么君主失德。”
沫蝉轻轻一笑,“所以姐姐终于明白,在如今这个时代,早已不需要去询问天意的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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