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得伸手捂住胯下的要害,走起路来姿势不免很是别扭。
得到三个骑士的示警之后,车队里的众人不免更形紧张,也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孙守德他们藏身的沙丘那里,而等三骑押着杨煜靠近之后,一个站在车阵后的人将身子从缝隙里探出来,一脸紧张的低声叫道:“苏老大,有事吗?是不是马匪来了?”
被称作苏老大的人思忖了片刻之后,沉声道:“不清楚这些人的来路,不过,应该不是道上的兄弟,这一片是催命彪的地盘,对付咱们这几个人,催命彪才懒得用什么旁的手段,直接就杀过来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问杨煜的,无奈又悲催的杨煜苦笑一声,“我,我可是良民啊,我真的是良民啊!”
第五章 商队
虽然情势极为紧张,但杨煜的话还是引起的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只有被称做苏老大的人面色难看的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之后,一直跟在苏老大身旁的骑士立刻下马,举起长刀便向杨煜劈头砍来。
眼看着雪白的刀光迎面而来,杨煜连害怕的感觉都来不及生出,只是觉得一股血涌上头来之后,眼前也是一片漆黑,那里能做出什么反应来。
长刀没有真的落到杨煜头上,挥刀的骑士在刀锋即将砍中杨煜面门的时候,却是稍微一偏,让刀芒几乎是擦着杨煜的鼻尖掠过,显露了一手不错的刀法,而在刀锋掠过好久之后,杨煜才惊觉自己原来好端端的没事。
杨煜一个现代人,说起来也是喜欢玩刀,可他从小到大除了拳打脚踢的打过几次架之外,何曾动过刀子,何曾见过这等阵势,这一下没把他吓得尿裤子便已算是不错,虽然杨煜也没有裤子可尿。
虽然是一场虚惊,可杨煜的身子却如同筛糠一般抖个不停,这种死里逃生的经历,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碰到的。不过当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杨煜心头的怒火却也腾腾的燃烧起来,身子也是抖得越来越厉害,不过这时发抖倒也不完全都是吓得,一小半是受到惊吓后的后遗症,大半倒是因为心中的愤怒。
看道杨煜的反应之后,苏老大很是松了口气,杨煜的反应绝对不会是常年在刀口上打滚的马匪所表现出来的,确确实实就是个身上没有功夫的普通人。
用刀试杨煜的骑士也是哈哈一笑,道:“大哥,我没说错吧,看这小子的怂样就知道绝对是贱民。”
杨煜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等恐吓折辱,虽在心中一再告诫自己要忍,可杨煜此时却再也无法再卑躬屈膝,当下站直了身子,大声道:“我告诉过你们了,我不是马匪,也不是贱民,我就是一个落难的客商,你们要是愿意帮就帮一把,不愿意帮我就走人,你们还是省下了这些麻烦的试探吧!”
“嘿哟,小子还挺冲!”
用刀试过杨煜的护卫怪叫了一声之后,举起刀来再一次向着杨煜劈了下来,而这一次杨煜虽然有所准备,可真当刀来之后,杨煜却是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光落下之后,左肩随即便传来剧痛。
杨煜被这一刀砍的马上就跪了下去,骇然欲绝的同时,杨煜只道自己的左臂已经不保,可杨煜此时性子也被激了出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便立刻又站了起来,而站起之后杨煜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还好端端的长在身上,原来刚才那一刀用的只是刀背。
虽然胳膊还留在身上,但左肩却被砸伤,左手完全用不上力气,杨煜右手紧握成拳,低声怒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下马的护卫阴测测的笑道:“不想干什么,看你虽然草包了些,不过倒是长了个大个子,又是白白胖胖的,想来白家的人肯出个好价钱来买你的,小子,大爷们拿你换壶酒钱,你这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啊。”
一众护卫顿时哈哈大笑,更有人打趣道:“赵三,咱们运气不错啊,还以为这些贱民都叫白家给逮光了,没成想今天还有个自己送上门的,白家现在正在到处高价买这些健奴呢,哈哈,这一个傻小子的价钱足够咱兄弟们喝个痛快了啊,不过你小子刚才那一下可别把他废了,那样的话可就不值钱了。”
赵三啐了一口,道:“放的什么屁,老子什么刀法,能把他砍废喽?不服你过来试试,老子连砍你三刀,骨头绝对不带裂缝的。”
杨煜明白过来了,听这些人的意思竟然是要把自己给卖做奴隶,一颗心顿时就冷了下去,他不怕拼命,怕就怕连拼都没得拼,最后还得被人给卖做奴隶,而一旦想到就要被卖做奴隶的悲惨下场,杨煜的心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杨煜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就要扑上去跟那个赵三拼命,哪怕被人一刀砍死了,也绝对不能束手就擒,当看到赵三只顾和别人说话,微微扭转了身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之后,杨煜毫不犹豫,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拳就抡了过去。
杨煜这一拳是照着赵三的后脑砸去的,这一拳要是打实了,就算赵三不死也得脑震荡,可赵三虽然背对着杨煜,但脑后却像是长了眼,微微一个侧身之后,反身左手探出,便将杨煜的拳头抓在了手里,随即扬起刀来,用刀柄重重的磕在了杨煜的脑门上,将杨煜砸到在地。
赵三显然是手下留情了,被刀柄击中额头之后,杨煜虽觉天旋地转,却没有什么大碍,他毫不怀疑赵三能一下就把他的脑浆子都打出来,不过杨煜虽然完全不是赵三的对手,却并没有就此住手的打算,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再度扑过去,而赵三则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杨煜,丝毫没有把杨煜当回事儿。
杨煜猛然扑出去之后,赵三只是轻轻侧身的同时伸腿一勾,杨煜便再度扑倒在了地上,巨大的实力差距让杨煜一颗心变的冰凉,可是杨煜杨煜犹自不肯放弃,他现在只求宁死也不当奴隶,所以只要能激怒赵三让他痛下杀手就是成功。
就在杨煜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即将徒劳的作出攻击时,却听苏老大高声道:“赵三别逗他了,既然不是马匪,就让赵老板处置吧。”
苏老大说完之后,杨煜顿时觉得来了转机,这时当然不能轻举妄动,所以他立刻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那个被称作赵老板的人。
赵老板就是那个在车阵里跟苏老大问话的人,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身体微微有些发福,鬓角也有些斑白,颌下留了寸许长的胡子,看起来很是和善的一个人。
赵老板本来还紧张的身子直打颤,不过得知杨煜不是马匪,赵老板也不复此前的紧张,听到苏老大相询之后,当下缓步走到了杨煜的身前。
赵老板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很是和气,道:“你既然不是马匪,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杨煜此刻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马匪是不能当得,至于罪民是更不能当得,当下把心一横,决定嘴硬到底,拱手道:“赵老板,在下真不是什么马匪贱民,在下杨煜,行商路过此地,谁知道遇上了马匪,兄弟伙伴们都丧了命,只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
找老板呵呵一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小伙子,你这慌说的可不高明啊,我虽是头一次走这条商路,不过你也别想着欺瞒我,天下人谁不知道这条路上马匪的规矩是要财不要命,要命就要尽,就你这样,能从马匪的刀下跑了?要说你是独行的商人么,哈哈,我可是听说这十几年了都没人敢单独走这条路的,从壶口关到这得有五百里了吧,这一路上别说你遇到了马匪,就算你遇到别家的商号,怕也活不到今天吧?”
杨煜越听心里越凉,这是什么狗屁世界啊,怎么听起来马匪和商队的作风也差不多,怪不得没人肯相信自己编造的借口呢,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强撑下去了,“赵老板,我也是第一次走这条商路,虽然我们确实是只有几个人上路,不过在今天以前运气都还不错,这才一直坚持到了今天,您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怎么也不像那些罪民啊,要是常在沙漠里生活的,怎么着也不可能像我这么白净吧?”
赵老板没有理会杨煜的说辞,微微摇了摇头之后,仍是笑眯眯的道:“你既然一口咬定是行商,那我问你,你是何方人氏?从何处出发?要贩卖些什么货品呢?你几时过的壶口关?临出壶口关时必须得有关凭路引,就算你已经遗失了,那你的关凭是哪位大人签押的,路引又是哪位大人签押的呢?你的货凭又是哪位大人签押?不用其他凭据,你若把这些都答上来,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杨煜登时傻了眼,他对这个世界可说还是一无所知,赵老板的问题自然是一个都答不上来了,此时杨煜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妈的,怎么出门做生意还要这么多的凭证。”
看着杨煜发呆的样子,赵老板叹了口气,拍了拍杨煜的肩膀,道:“小伙子,虽然我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对这里确实知之甚少,不过呢,你要说生意上的事,还没什么能瞒的过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反正我一眼就看出来你肯定不是商人,你也不必再装下去了。”
杨煜绝望了,现在他也无话可说,只能悲愤交集的叹了口气,只等着若是有人想要活捉他的话便拼了这条命就罢。
看着赵老板把杨煜问的哑口无言,苏老大微微一笑,从马上跳了下来,对着赵老板拱了拱手,道:“赵老板,这个人来历不明,本来是该就地杀了免得麻烦,不过前边就有白家的商队,咱们车少走得快,没准儿明天就能追上,我的弟兄们想着拿他换壶酒钱,也耽误不了什么事,不知道赵老板能不能让我的弟兄们捎上他走一段。”
杨煜的一刻心顿时提了起来,只要赵老板点头,便会立刻挥拳改砸向那个苏老大。
第六章 赵大善人
赵老板沉吟了片刻之后,对苏老大拱手道:“我们本来是商量好的,这一路上我都听苏老大的安排,不过苏老大既然给了我这个脸面,那我还是想跟苏老大商量一下。”
苏老大不动声色,只是颌首道:“不敢不敢,赵老板有话只管说就是。”
赵老板伸手摸了摸胡子,道:“苏老大,我这是第一次走这条商路,心中不免忐忑,若是第一趟路上就见血的话,也是大不吉利啊,所以这杀是万万杀不得的,若是掳走卖与白家吗,原本也无不可,不过白家的奴隶处境有多惨你我也都知道,我原本就时常觉得不忍,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小伙子被卖到白家,怕是余生难以释怀啊。我想呢,就算是把他卖与了白家,不过也就是三五两银子,这个小伙子别管是什么人,反正与我们无害的话,还是把他放了吧,至于弟兄们的损失呢,就由我老赵来付好了,总不能叫弟兄们吃亏嘛。”
赵老板说完之后,苏老大哈哈一笑,道:“赵老板那里用的这么客气,区区三五两银子的事,何必这般计较呢,就听赵老板的,把这小子放了就是。”
那赵三虽然心中老大不愿,但老大已然发话,脸上却是丝毫不露,当下把长刀入鞘之后,对着杨煜笑道:“赵老板最是心善,算你小子运气,走吧,可别让别的商队碰着了,旁人可不像我们这般好说话。”
杨煜一时间喜从天降,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脱身了,而杨煜狂喜之时却也对赵老板感激的无以复加,当即俯下身来,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衷心的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的大恩大德杨煜此时无以为报,敢问赵老板尊姓大名,日后若有机会,在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