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买花吗?”
就在王墨刚要踏入门口之时,一声清脆中略带怯弱的喊声在他背后响起,王墨身形顿住,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一个身高不过王墨大腿,身上满是补丁,面庞有些灰土的脏瘦小男孩,手里抓着一个花篮,唯独明亮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目光掠过小男孩脚下那双露出脚趾的鞋子,不难想象这些花都是小男孩跑了很远才采摘到的。可能这小男孩也是饿昏了头,不然也不会找他这男子买花。
见此,王墨刚要开口说话,却是被店小二一声大喝打住。 “去去去,你这小要饭的不要打扰我们做生意,不然打断你的腿!”店小二见自家客人,被一个脏兮兮明显是要饭的小孩拉住,生怕惹得王墨不高兴,上前伸手便向小男孩脸上挥去。
只是挥到半空手却是被王墨紧紧的抓住,当他诧异的看向王墨之时,却见到几枚金灿灿的金币扔到了自己面前。店小二赶忙抓住,千恩万谢的向王墨稽首。
王墨看着面前的明显被吓坏的男孩,伸手拉起他的手,便向一旁不远处的包子摊位走去。
“老板,来一笼包子!”伸手扔过一枚金币,结果老板递来的纸包放入小男孩的花篮中,抓起那篮子中的一朵明黄色小花,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便转身走进了华阳酒楼中。
“王兄弟去哪了?”离千里几人见王墨在他们上楼之后便是不见了踪影,松贺来赶忙下来找寻,却是见到正好走进大厅的王墨。
“没事!”王墨见他来寻,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便是随着他上了楼去。
王墨落座之后没一会,桌子上便是摆满了山珍海味,各色美食。不愧是一等一的酒楼,这办事的效率就是不同。这包间位邻窗户,王墨所坐位置,抬手间便是能够看到窗外的景象。 就在饭菜上桌,众人刚要举杯庆祝之时,窗外便是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驾驾!咯咯!啪!”只见一名身穿明蓝色春衫的少女,正骑着一匹浑身雪白身形高大的马兽穿过闹市,使得本来就没有什么秩序的街道,顿时显得凌乱不堪。
对于这样的纨绔子弟,王墨向来没什么好感,只是随意扫视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只是,在他收回目光,同众人举杯之时的瞬间,便一把将手中酒杯捏碎,身形一展直接从窗户处,向刚才目光所及之处飞驰而去。
……
“混账!”看着奔驰而来的马兽,王墨没有丝毫犹豫,摆手间将那要再次踏下的白色马兽打翻在地,只见那马兽在倒地之后便是抽出几下,王墨何等力量,纵然是随手一击,这马兽也是眼见不能活了。
只听“哎呦”一声脆响,在马兽倒地之后,那道明蓝身影迅速站起,挥舞手中马鞭向王墨后背抽来。
将马兽打到,正在查看地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伤势的王墨,感到背后鞭风袭来,鼻中暗哼一声,右手向后伸去,仿似长了眼睛一般,将那道常人目光不能视的鞭影实体,牢牢的抓在了手中,一看之下,这鞭子表面,看似平常,却是有细微差别之处,王墨神识何等强大,从上面那些细小的倒钩,便可以看出,这鞭子要是落在常人身上,必然是一下就是一条血肉被抽出。
“你这贱民,找死不成,赶快放开!”明蓝色姑娘此时出离了愤怒,想她堂堂帝国贵族之后,济阳城城主蓝谷磐的小女儿蓝溪儿,在这济阳城中纵马奔驰还是第一次碰上不知死活的人敢拦她的马,而且将自己新得的马兽白云给打死,更可恶的是这人还抓住自己的马鞭,简直是不可饶恕。
王墨听到身后蓝溪儿的怒喝,右手腕微陡,只见那条明显是由名贵兽皮编制特质的皮鞭,在这一抖之行竟是寸寸折断,心下怒其狠毒,王墨丝毫没有留手,断裂的马鞭,啪的一声,便劈头盖脸的打向蓝溪儿的面颊。
围观众人无不是发出倒抽口凉气的嘶嘶声,他们不是为王墨的力气所惊,而是其折断这蓝溪儿的马鞭所致,在济阳城之人,自然是知道这少女是何人,自然是惊诧于王墨的大胆行为。熟悉蓝溪儿的人显然都是明白,其马鞭折断之后所会做的事情。
而此时王墨依然查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见其中一名后背满是鲜血,口中也是吐出鲜血的老妇人定定的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瘦小身影,艰难的转头向王墨看去。
“娘,呜呜!”
“救~救我~的孩子!”老妇人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只是后背塌陷,骨骼断裂下,显然说话都是困难,艰难的将手伸向腿部,一处包扎的伤口处,看其上包裹之处,满是血痕包血痂的样子,显然是旧伤添新伤。
王墨脸色无比难看的盯着,老妇满是鲜血的左手,在伤口中抠出一个沾满血迹的物事,交到王墨手中,最后满是留恋的看了一眼,哭泣不止的男孩便是溘然而逝。
第六十六章 找上门来
“王兄弟,怎么回事?”离千里几人见王墨不由分说便是跳出窗外,赶忙跟了出来。当几人到得近前时,便是看到满地的包子与野花,与十几节断裂的马鞭。
而王墨却是紧紧握住左手,看着眼前浑身是血死去的老妇,与受到惊吓又加上失去亲人悲懊过度,昏过去的小男孩。
当几人扫过明显愤怒不已的蓝溪儿,其手中剩下的一节马鞭与倒地的马兽之时,便是明白了此时发生的事情。
缓缓起身,王墨面向蓝溪儿看去。
而蓝溪儿之前因为那断裂的马鞭,一阵手忙脚乱,却是颇显狼狈,此时看着面色平静,向自己走来的王墨,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但想到济阳城乃是其父亲的领地,便是胸脯一挺,向王墨娇喝道:“你这贱民,还想为那肮脏老妇报仇不成?”其脸上不屑的神色,却是使得她,原本青春靓丽的面庞,显得那样狰狞。
之前王墨跳下窗户,看到那纵马之人奔驰的前方,正是小男孩向老妇奔去的方向,远远看去时还依稀看出,他脸上满是喜色的神情,显然是得到食物之后,向母亲报喜的神色。只是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便是被眼前这漠视生命的少女,践踏的一干二净。
老妇为保护自己的孩子,生生被那匹马兽踏死,就在蓝溪儿御使马兽再次踏下之时,却是被赶到的王墨拦下。当他看到那马兽向老妇母子踏去,自己来不及救援之时,他满身心都是当初柳燕死之时,也是在自己无力中死去,这场景是多么的相似,多么的让人觉得讽刺。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惊住了围观众人的议论声,满眼惊恐的看着王墨挥动的右手,再看看蓝溪儿脸上那明显的红色掌印,都是显得那么的真实。轰然声中,围观之人做鸟兽散。
若是被城主蓝谷磐,知道自己等人眼睁睁看着他的掌上明珠受辱,说不得便是会拿他们这些围观者发泄怒火,这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蓝溪儿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墨,原本明亮的眸子略显无神,青葱般的手指指向王墨,小嘴微张只是什么话语也没有说出,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啪”又是一声脆响,却是王墨反手间又是一巴掌,将蓝溪儿打的翻身扑到在地,便不再管顾她,转身将老妇尸体扛起,伸手抱住小男孩,招呼离千里几人走向华阳酒楼。
直到王墨身形进入酒楼内,蓝溪儿才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那披头散发,满嘴恶毒的话语实在让人无法将眼前之人,与之前策马扬鞭青春靓丽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大人,您…”店小二面露难色的看着王墨,再看看其肩膀上明显死去的老妇人。有心想要说出不让死尸进店的话语,但想到之前王墨出手豪阔,再加上远远看到王墨掌扇蓝溪儿的场景,那拒绝的话语实在是说不出口。
“李二,你去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这位客人我来招待!”就在李二左右为难之时,一道富有磁姓的男声解救了他。
“是是,主管大人,小的这就去!”李二忙不迭的离去,连平时挂在嘴边的敬语也是忘记了说。
“几位客官,这边请!”鸿泰远向王墨拱手施礼,便是将王墨引到后院之中。
这华阳酒楼不仅做的饭食生意,也是将住处安排的颇为周到,俗话说食住不分家。
“老夫鸿泰远,为此地管事,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便是!”鸿泰远身为济阳城华阳商铺的负责人,本身便有炼气七重的修为,平时深居简出的他,此次心血来潮出来一行,却是见到王墨抗尸抱人,进入酒楼的一幕,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何事,但他良好的素养却是使他接待了王墨。更何况,他们华阳商铺也是容不得将客人拒之门外的。
“多谢!”王墨将老妇尸体放到床上,又将小孩放在一张软榻之上,这才向鸿泰远道谢,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多的店铺通常都是将客人拒之门外的,而眼前这名老者不仅接待了他们,而且还吩咐仆役准备棺木,如此行为,不得不说做的相当到位,赢得了王墨的好感。
鸿泰远看着王墨的神色,便知道其不欲多谈,便是转身向离千里几人打声招呼,转身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深深的扫视了一眼几人腰间悬挂的一块碧蓝色玉牌。
“老狐狸!”离千里与宁幽华对视一眼,纷纷在心中暗道,显然两人发现了鸿泰远在离去之时的那一抹隐晦的眼神。显然知道了对方,能够让将带着死人投宿的王墨,迎进住房是发现了这一点。
王墨将小男孩手腕抓起,感受其脉搏,发现其脉象跳动间隐隐显示阴像,眉头间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只是丝毫不耽误其运转真气缓缓输入小孩体内,将其断续的脉象抚平,若不是经过救治,任其发展下去,说不得这小男孩便是会在饥寒交迫,悲懊之下就此死去。
“墨哥哥,他没事了吧?”看着脸色明显不好的王墨,再看看躺在软榻之上的小孩,碧芸馨小心翼翼的问道,经过这半年的相处,她可从没见过王墨此时的样子。
“没事,修养一段时曰便会恢复!”王墨看着小孩脏兮兮的脸庞,开口说道。就在几人沉默间,房外传来敲门声。
“大人,这是两位入殓师,棺木已经准备好了!”李二明显有些拘谨的看着屋内众人,对开门的松贺来道。
“多准备几桶热水,买几套衣服来!”王墨听到声响向门处看去,见松贺来望向自己的目光,起身向李二走去,掏出一张金票交给他吩咐道。
“是是,小的这就去!”李二知道王墨出手阔绰,知道做好了奖赏肯定少不了,之前那棺木还是凭借华阳酒楼的名义直接拉来,现在接着王墨的金票,显然是不会少钱的。
“你们先去吃饭吧,我照看下这孩子!”王墨见离千里几人还在屋中等待自己,之前几人饭都没有吃,心下有些过意不去,便是对几人道。
“王兄弟~”离千里几人本想劝说几句,但看王墨此时的神色,却是不得不各自打了个眼色走出了屋子。
一会之后,后院中的仆役便是将热水送来。那两名入殓师,显然在来之前,便是得到了李二的知会,接过热水,摆好工具,便开始给老妇人的尸体整理了起来。
王墨将其中一桶水提起,试了试水温,便将小孩抱起,将其衣服脱去要给他洗澡。却是在将其衣裤都脱了之后,脸上略略显出尴尬的神色,好在屋里众人都在忙碌,没人看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