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会都要去。”唐城没好气的吼着装腔作势的乔治,这货跟骰子他们混的时间长了,咋就学了一张厚脸皮。
唐城的命令自然在溃兵中掀起了一场喧嚣,才吃了两顿饱饭的大多数的溃兵都不愿意去挖战壕和掩体,反正日军来了就撤呗,大家早就撤习惯了。“都他娘的闭嘴”满脸戾气的侯三拎着自己的卡宾枪,站在医院检查病人的桌子上高声喊着,“都他娘的闭嘴,我们长官说了,日军是一定会进攻的,所以列多一定要守。咱们现在要枪有枪,要吃的有吃的,你们还怕啥呀,都去给老子挖战壕去。”
“长官,不是咱们不去,可是弟兄们这身上还有伤,真是出不得力的。”一个头戴英式钢盔的溃兵笑嘻嘻的看着怒目而视的侯三,却是露出一副满脸的不屑。这货显然是个刺头,可他的话到也有不少溃兵赞同,毕竟挖掘战壕不是啥轻省的事情,咋也比不过留在这里好吃好喝的闲待着。
“不去是吧?可以。”侯三嘿嘿一笑随即一挥手,冲过去几个荷枪实弹的家伙,几下就把那刺头溃兵剥了个精光。“新军装都是爷爷们拿命拼回来的,滚吧,不愿去的,脱了我们发的军装,叫出发给你们的吃食,现在可以滚了。”侯三的话说的很霸气,也确实霸气,因为这些起哄的溃兵们周围已经站满了发过武器一心求战的士兵。
面对周围那黑洞洞的枪口,没敢继续起哄的溃兵们分成了两部分,愿意挖战壕的还是占了多数,不愿去的只有寥寥十几个人。扔过去几件破烂军装,那几个家伙就被谭飞带着人撵出了这里,对付老兵痞们只能像侯三他们这般蛮横,否则你根本收拾不了他们。
赵亮随后带着人从医院的仓库里翻出来大批的工兵锹和镐头之类的工具,刚换上新军装的家伙们排着队列被带去挖战壕了。乔治当然也不能闲着,他要用那部电台联系飞行队,试着为唐城争取一次弹药空投。
“你只有200个还带着伤的溃兵,根本打不赢日军,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可怕。如果我是你,就会带着这些孩子们撤去兰姆伽,等后续部队反攻这里的日军,才会带着他们参加战斗,现在,他们只会白白死在这里。”赵亮他们刚刚带着溃兵们去挖掘战壕,倔强的医院院长便再也忍不住,终于站出来准备劝说唐城撤离列多。
唐城只是冲这个倔强的老头笑笑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老头子不是个懦夫,因为唐城昨夜便已经领教过老头子的厉害。“院长先生,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该死在战场上。从曼德勒的撤军是迫不得已,可我们已经撤烦了,所以准备在列多和追击儿俩的日军好好打一场。也许我们会死很多人,也许会全军覆没在这里,可你见到我们有人后悔了吗?”唐城笑盈盈的扭头看着老头子。
“先生,你根本不懂我们中**人,任何一个国家被敌人侵略的军人都会如此,而我们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很小的一部分。”唐城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给老头子比划出一个很短的距离。“他们都是战士,不是懦夫,所以面对敌人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像你手下的医生和护士们整天面对伤员一样,这是他们的宿命也是他们分内的事情。”
“疯子,你是个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你们这是去白白送死。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难道就不能先撤去安全些的地方,等他们的伤都好了,再去找那些该死的日军作战?”老头子彻底怒了,完全无视了唐城身边瞪着眼的侯三,直接一伸手便揪住了唐城军装的前襟。唐城也无视了从老头子口中喷溅倒自己脸上的口水,只是一脸冷静的看着这个怒不可支的老头子,就在这一刻,唐城似乎从这个暴怒的老人身上看到了罗伯特的影子。
“先生,我为私自扣留您和您手下的医生护士道歉。”唐城制止了侯三要强行分开两人的举动,而是轻轻挣脱了老头的抓挠之后,稍稍后退两步对着老头子深深鞠了一躬。“打仗总是会出现伤亡的,我留下你们也是为了我手下这些士兵,打仗我在行,可救治伤员却不是我所能做到的。所以,我请求获得您和您手下医生护士们的帮助,等战斗打响之后,我希望你们能出手救治我们送下来的伤员。”
不等老头子做出回答,唐城已经带着侯三向医院外走去,天气好了,日军也没有打炮,唐城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唐城站在医院的门口,仰头看着明朗的天,心里思索着。再次经历了莽莽丛林中的生死之后,唐城的心里突然空落了起来,他已经有些迷茫了。跟着自己的弟兄们越打越少,每打一仗就会少几个,而且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冷血。唐城杀过日军,也杀过自己人,凡是对自己有危险的人都成了自己的敌人,唐城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不知道。
可是等唐城想到罗伯特、刘山羊、岩虎和蛮牛他们几个,心里却是不由的一暖,脑海里似乎相通了什么。是啊,就算是为了这些已经逝去的人,自己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自己爱的人和爱着自己的,活下去。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的唐城终于弄懂了一直自己心里的疑惑,这下终于是雨过天晴了,唐城扣好钢盔,阔步出了医院,他要去看看那些新加入的溃兵们。
第六章 大战来临
唐城手下能指挥的兵力实在太少,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守住列多所有的外围,仔细勘察过地图和实际地形之后,唐城终于把防御的重点放在了进入列多的那座木桥和木桥左侧200米外的一处浅滩上。华莱士留下的仓库里大多是英式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已经适应了美式卡宾枪的唐城实在无法喜欢这种栓动式的步枪,可步枪的射程却超过卡宾枪太多。
让唐城遗憾的是,华莱士的那个仓库里,真正在战斗中用于压制火力的机枪却没有多少。布朗式轻机枪就只找出6挺,看着和马克沁机枪非常相似的英式维克斯式马克重机枪只有2挺,不过维克斯式马克重机枪那38公斤的重量却让唐城安排的重机枪射手们很是恼火,因为这东西太重了。唐城临时指派的机枪手们不只是对重机枪不满意,就连布朗式轻机枪他们也很不满意,总认为这东西的射速不如捷克式轻机枪。
可不管怎么样,打仗是需要武器的,不被唐城看重的这批英式武器也已经配发给了溃兵们,留下一挺重机枪和2挺轻机枪看住木桥,剩下的轻重机枪全都被唐城调去了浅滩边的草丛中。“日军不是傻子,再说那座桥还是木头的,一旦咱们烧桥或是直接用**炸掉木桥,这里就是他们唯一进攻列多的地方。”侯三他们都很是不解唐城为什么要把机枪布置在这里,听了唐城的解释,大家便不再满是疑惑。
“都他娘挖的仔细点,这战壕是你们自己要待的地方,谁想死的快尽管磨洋工,不想死的就把战壕给老子挖的深一些。”唐城老远就听到了一个粗狂的叫喊声,唐城知道这是那个叫杨老三的少尉。杨老三并没有在唐城面前显露过自己的真名字,可能是觉得自己一个堂堂**少尉混迹于列多街头多少有些丢脸吧,不过杨老三却是个工兵出身的军官,唐城看中的便是这一点。
“杨老三,过来,长官有话问你。”侯三朝着远处站在浮土堆上的杨老三喊了一嗓子,后者立马一溜烟跑了过来。华莱士留下的仓库里不止有步枪和轻重机枪,赵亮和谭飞还找出一批英式的m36型手榴弹,和日军那种拉开拉环之后还需要撞击才能投掷的惯性引信手雷不同,英式m36型手榴弹使用的是摩擦延时引信,所以这种手雷完全可以被当做诡雷使用。
“我们找到一批英军的手雷,数量太多,我就问问你会不会用手雷设置诡雷?”见杨老三似乎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唐城便解释道,“就是用手雷充当地雷,没指望这些手雷能干掉多少日军,就是指望它们在夜里能起到警戒的作用。”杨老三是工兵出身不假,可他没有唐城这样的经历,也无从知晓什么是诡雷,唐城只好取过侯三腰间的一枚手雷,现场手把手的教杨老三如何设置诡雷。
“行啊,这事你就交给我好了,我管保在战壕前边布满这种诡雷。”杨老三原本还以为诡雷是个多么难的东西,可听唐城实地给他这么一讲,立马便明白了其中的步骤,除了需要在手雷的拉环上加固连接引索,其他的和埋设地雷基本一样。“隐蔽,有炮击,炮击。”半空中突然出现了炮弹破空的声音,唐城拉着侯三一个前扑跳进了刚刚才挖出的一段战壕里。
“轰”“轰”两团烟雾随着爆炸声在河岸上腾起,合身扑进战壕的唐城痛苦的趴在战壕里,日军开始炮击了,虽然刚才那两发炮弹打的不是很准,但爆炸的烟雾和气浪还是很震撼的。唐城布置了人手大张旗鼓的在这里挖掘战壕,躲在河对岸树林里的日军斥候要是看不见那才是怪事,唐城猜测刚才的两发炮弹不过是日军的试探之举。
杨老三带着刚收归自己麾下的几个溃兵们扛着工兵锹连滚带爬的从阵地前面窜回来,缩躲在掏防炮洞里练头都不敢伸出来。唐城却已经拉着侯三翻出战壕向后方奔去,虽说这一带的土质还行,被动员来挖战壕的人只沿着河岸斜斜的挖了一条战壕,战壕之浅,估计连唐城蹲下去了还能露出半个脑袋,他可不想自己被炸死在这样的战壕里。
缩躲在河岸边的一棵树后,唐城很小心的用望远镜看着河对面的树林和高地,丝毫看不见有日军的动静和踪迹。该死的,唐城暗骂一声,日军没有要过河的迹象,看来他们刚才的炮击还真的只是试探。日军不再炮击,缩躲在战壕里的溃兵们再次被闻讯赶来的骰子喊叫出来,背着手站在战壕里呵斥溃兵们的骰子,此刻就像极了地主老财,恨不能榨干净长工们最后一点体力的地主老财。
想要马儿跑的快,就要给它们喂足了草料,面对故意磨洋工的溃兵们,哭笑不得的唐城只好叫人搬来了大量的罐头和香烟。让骰子对那些战壕挖的标准的家伙,直接赏罐头和香烟,在唐城赵志的一再刺激下,天黑前,唐城在河边终于有了一条还算是勉强合格的战壕。
天色渐渐黑下来,控制着外围炮台对日军经过一整天的休息之后,继续对列多展开炮袭。几乎是整个晚上,控制着炮台的日军就像是在展览他们的破坏力,日军把他们抢夺自英军的各种口径的炮都打了一遍。有了大量炮弹的日军毫不吝啬的释放着大杀器,而且他们还一直在用迫击炮打照明弹,发散这冷光的照明弹久久悬停在空中,照耀着河两岸的大片土地,看上去河这边已经没有活人。
战壕里所有的溃兵都抱着自己的枪,蜷缩在防炮洞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日军突然打来炮弹会炸着自己。不知道日军什么时候会渡河,唐城只好带着溃兵们守在战壕里,防备着日军有可能的渡河。而列多镇里就交给了乔治和不到20个轻伤员,唐城并不担心列多外围的日军会从其他地方突入列多,乔治他们需要防备的只是那些趁火打劫的列多本地人。
快凌晨天明的时候,炮弹的呼啸和爆炸还是那么的密集,整个列多的外围几乎都被炮火和烟雾笼罩住了。不知道日军打的是什么主意,一直轰击列多的炮火忽然转移了方向,已经开始有炮弹落在了唐城的阵地附近。缩躲在防炮洞里的唐城很是无奈,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