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岩看他吓得不轻,摇摇头,道“我说放你就不会反悔,你不必害怕,我问你,你多大了?”
他结结巴巴的道“十……四了。”
清岩又是一叹,右手一伸抓住了少年的手,那少年大骇,以为清岩要动手了,惊呼一声,可随后发现手里多了样东西,仔细一看,那东西亮亮的,闪着银光,十分耀眼,再一看竟是块银子,他习惯xing的一掂,很沉,少说也有二十两,这是什么意思,他彻底愣住了。
“这些银两你拿着,如果省吃俭用,足够你两三年的huā费了,等你长大点,就去找份正经活或者学mén手艺,别再当xiǎo偷了。记得我的话,以后好自为之吧”说完,清岩拍拍少年瘦弱的肩膀,然后迈步离开。
他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银子,片刻后,眼里泪水夺眶而出,继而大哭起来,这次不是刚才的那样有假装的成分,他哭的十分伤心悲苦,令人闻之动容心酸,清岩走出数步,被他的哭声感染,微微一叹,转身回到少年身边,和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了,好好做人,你一定会有出息的。”
少年泣不成声,哽咽的道“你是好人,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些话,他们只会骂我打我欺负我。”
听他说的可怜,清岩心中一阵酸楚,问道“你父母呢?”
少年哭道“我爹死了,我娘生病了,她病的很重。”
清岩闻之黯然,道“看大夫了吗?”
少年chou泣道“看了,可是……可是我家没那么多……银子……抓yào……那要很多……银子。”
清岩恍然道“你是为了给她买yào,才偷东西的?”
少年点点头,道“嗯,可我偷得……银子太少了,根本不够……老胡说……我偷得东西都不值钱。”
清岩奇道“老胡是谁?”
少年答道“是教我偷东西的人,我偷得东西都给了他,他拿去换钱,然后再帮我买yào。”
清岩心里一动,老胡原来是个贼头子,教唆别人当贼的人,他微一寻思,又道“你跟老胡多长时间了?”
少年道“快一年了。”
清岩眉头一皱,道“一年了,你应该偷了不少东西,怎么还不够给你母亲抓yào的。”
少年哭道“老胡老说不够,他说我偷得东西换不了多少银子。”
清岩道“你就没有偷过银子吗?”
少年道“偷过几次钱袋,老胡说那些银子,只能抓几副yào,那几副根本治不好我娘的病。”
清岩暗暗一叹,明白这个少年是被老胡利用了,什么东西不值钱,分明就是在欺骗他,老胡以少年的孝心来cào控他做贼,此人真是可恶之极。
清岩心头火起,冷哼一声,眼里jing芒一闪,少年垂首chou泣看不到清岩的神情,可那声冷哼叫他一惊,不知清岩为何生气。
清岩微一寻思,少年的悲惨经历叫他大生怜悯之心,决定帮帮他,少年的孝心也很让他感动,打定主意,就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答道“梅文俊。”
清岩暗道,好名字呀,可惜呀。随即道“这样吧,我去看看你母亲,说不定我能治好她的病。”
梅文俊闻言惊喜jiāo加,叫道“你会治病,那太好了”
清岩微笑道“出家人多少也会点医术,对了,那个老胡在什么地方?我也很想和他见见面”
梅文俊没察觉清岩话里的一丝寒意,只想着母亲能快治好病,随口答道“他一般都在我家附近等消息,我一回家就能碰到他。”
清岩点点头,道“那就好,你现在带我去给你母亲看病,顺便见见老胡。”
梅文俊连忙领着清岩往家走去,二人在巷子里左拐右转,走了大约四五里地,就到了梅文俊的家。
一到梅文俊的家mén口,清岩微感吃惊,这是所很大的院落,黑sè的大mén虽显破旧,但也能看出昔日的光彩,梅文俊在mén口四下一看,有些惊讶的道“老胡怎么不在呀”
清岩却问道“这就是你家?”
梅文俊点头道“是啊你请进,老胡应该过会才能来。”
清岩有些奇怪,看这房子就知道梅文俊以前的家境应该很好,进去一看,里面是十好几间房子,院子里打扫的也很干净,梅文俊看出了清岩的疑huo,就边走边解释道“我父亲以前是在府衙里任职的,家里也算富裕,可自从他去世和娘生病后,家里就不行了,唯一值钱的就是这所房子了。”
清岩道“原来如此。”
梅文俊回到家后,言谈举止有了一些变化,再也没有外面那个xiǎo偷的影子,他带清岩来到东厢的一间卧室mén前,低声道“我娘病后一直不能下cg上躺着,你先一等,我进去说一声。”
随即轻轻一敲mén,叫了声娘,片刻就听一个虚弱不堪的nv子在里面道“是俊儿吗?进来吧。”
梅文俊答应一声,推mén而入,过了一会,梅文俊才把清岩请进屋里。
梅文俊的母亲柳氏也不过三十来岁,久病之身让她看起来甚为苍老憔悴,见了清岩也只是微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病的果然很重,身体虚弱,实在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清岩虽不会医术,可他的神视何等厉害,足可媲美任何名医的号脉诊断,按柳氏的病情委实可让许多大夫束手无策,气血虚弱已达极致,除非那位大夫真有起死回生的手段,否则柳氏的xing命早晚不保,但清岩不是普通人,寻常大夫治不好病,对他来说却是易如翻掌,尤其对这种气血虚弱之症,更是气到病除。
清岩的真气只在柳氏体内转动数周,便将她闭塞的经脉一一打通,柳氏苍白的面颊顿时便有了些许血sè,清岩拿捏的极有分寸,最后还将少许真气留在了柳氏体内,用来滋养柳氏衰竭的身体,等到一切nong妥后,才对梅文俊道“好了,你母亲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
梅文俊是看的傻了,他只见清岩的手指在母亲腕上一搭,如此过了一阵,就看见母亲气sè大好,气息均匀,居然沉沉睡去了。
“你……你是神仙吧?”梅文俊许久之后,才这么说道。
清岩微笑道“世上哪有什么神仙,我是修道之人,刚才是以本身真气治好了你母亲的病,这不算什么。”
梅文俊喃喃的道“真气,那是什么东西?”
清岩微笑道“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治好你母亲的病就行。她的身体会逐渐恢复,半月后我会再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梅文俊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清岩,ji动万分的他“扑腾”跪倒在地,就要给清岩磕头。
清岩伸手拦住了梅文俊,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头可不能随便磕,你起来,咦那个老胡好像来了。”说话之时,清岩的神情有些古怪,嘴角lu出耐人寻味的微笑,随后还低低自语道“怎么还有他们,这可真有意思了。”
梅文俊一听老胡来了,连忙道“他来了,正好我要告诉他,以后再不能偷东西。。。”话已出口,他猛然醒悟母亲就在身边,急忙住了嘴。
清岩笑道“没事的,你母亲听不到你的话,走,我们出去迎接一下老胡吧”
二人出了卧室,来到了大mén前,梅文俊却没看到老胡的影子,心里还在奇怪,片刻后,他就听到有人在远处大叫着“俊哥儿,你快出来,我来了”声音急促,还十分慌张。
梅文俊寻声望去,就见东面跑来了一人,正是老胡。
老胡不老,三十来岁的年纪,干瘦瘦身子,长的獐头鼠目,甚为猥琐,此时是一脸的惊慌,看见梅文俊,他是大喜,忙叫道“俊哥儿,你在家就好,我有要事找你。”
梅文俊也道“我也有事找你,老胡,我要告诉你……”
老胡截口道“我的事重要,你的事先等等。”说着就走到了梅文俊身边,他根本没注意旁边还有清岩,等到靠近了梅文俊,老胡猛地一下就拦腰抱住了梅文俊,同时嘴里大叫道“二位大爷,我抓住这xiǎo子了,我抓住这xiǎo子了。”
梅文俊惊慌失措的道“你干什么快放手”
老胡叫道“你xiǎo子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放手你就没影子了,你xiǎo子可害苦我了,偷什么人不好,你竟敢偷他们,你是找死啊,你……”他啰啰嗦嗦说个没完,双手抱得更紧了。
梅文俊听得莫名其妙,一边挣扎一边叫道“你说什么,你快放手。”
梅文俊和老胡正在纠缠不清,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姓胡的,你说的就是这xiǎo子偷了我的钱袋?”
老胡闻言一惊,扭头道“就是这xiǎo子,杨爷,吴爷,我抓住他了。”
梅文俊这才发现身边不远处站了两个人,他一看这二人,并不认识,很陌生,可再看到二人的一身衣着打扮的时候,他不**心头一惊,神情顿时大变。
第四百三十四章 玄剑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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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玄剑庄四
梅文俊为生活所迫,不得不与老胡这样的xiǎo偷hun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他不但成为了一个手法高超的xiǎo偷,也成了一个很有些阅历的xiǎo。
在老胡的言传身教下,梅文俊知道了开封府一些不为普通人所知道的事情,三教九流的那些人和物让他大开眼界,虽然不想当xiǎo偷,可对于这种无拘无束,无所顾忌的生活,梅文俊其实并不反感。
他是相当喜欢这种日子,而在做xiǎo偷之时,老胡曾告诉了他很多禁忌,例如有些人是偷不得的,梅文俊记得很清楚,那当中就有一个地方,就是玄剑庄,老胡千叮咛万嘱咐过,玄剑庄的人万万碰不得,如果碰了,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老胡说的严重,梅文俊记在心中,还好,玄剑庄的人标记很明显,白衣玄剑,梅文俊牢记了这个特点,为了万无一失,他从来不对穿白衣的人下手,哪怕那人没有佩戴玄剑,可现在居然有个人,身穿白衣,腰悬黑剑,口口声声说自己偷了他的钱袋,梅文俊怎能不惊不怕,心里更是疑huo,我几时偷了玄剑庄的人,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老胡还抱着梅文俊不松手,听那人问到,他连忙道“正是这个xiǎo子,您的钱袋就是他偷得。”
梅文俊大骇,叫道“老胡,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偷他……他的钱袋,肯定是你nong错了,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老胡也急了,红着眼大骂道“放屁,你xiǎo子敢不承认,就在前天,你是不是偷了一个绣着鸳鸯的红缎钱袋?你说,那个钱袋是不是你偷的?”
梅文俊闻言一愣,急忙回想了一下,随即有些茫然的道“我是偷了个红sè钱袋,里面没有银子只有一块yu佩,你说yu佩不值钱,才给了我十个铜板,你说的就是这个吗?”
当梅文俊说到那个yu佩不值钱的时候,刚才说梅文俊偷了他钱袋的白衣人突然冷冷一哼,本就冰冷的脸又是一寒,老胡被那声冷哼惊得一颤,抱紧梅文俊的双手都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梅文俊乘机跑到了清岩身边。
再看老胡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颤声道“你xiǎo子胡说八道,那yu佩何等珍贵,怎会不值钱你……你……胡说什么。。。。。。。”
梅文俊听他居然这么说,不觉大奇,道“很珍贵的yu佩,那你为何才给我十文钱,……”说到这里,他也醒悟过来,大叫道“好啊,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什么东西不值钱,都是你骗我的,你……你这个狗东西,亏我这么信任你,老胡,你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