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东西。”聂信的身体绷直了,拳头攥得紧紧的,一股愤怒从身体深处透了出来。他知道,这对现在的情况来说,没什么好处。
“哦?”老者不以为意:“这和我也没关系。把东西留下,你可以走,这么做,大家都好。”
“那是我的东西。你去问严物华和汪鸣,要是没有我聂信的这些手稿,他们能不能搞什么磁力梭。我都没计较他们侵占我的成果,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聂信的语气和客气显然没什么关系。
老者一皱眉头,说:“我说得很清楚了。聂信……倒是听汪鸣提起过你。不过,那又算得什么。孰轻孰重,你真的不省得?职责所在,老夫势必不能让这东西外流。谁都不行。”
“别人拿走了你的法宝说要拯救天下苍生,你不想拿回来?既然多说无益,那动手吧。”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聂信也不再废话。修真领域里,他是籍籍无名的小字辈,气动中期的水准可施展不了什么有威力的招法,而聂信在修真的时候,都不怎么重视那些攻击防御的招法,现在他唯一拿得出来的就是兜里的那些符咒。他话音还没落,两道玄炎符已经脱手而出,直射老者的面门和下半身。
老者冷哼了一声。伸手一挥,两道玄炎符撞在了他身前的气障上,轰然炸开成两团橘红色的火焰。这种程度的攻击压根不放在眼里,但聂信肆无忌惮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悍然出手,让老者极为不满。修真者的世界是隐秘的,而聂信这么做,要是让人看到了,以后的手尾有的头痛了。
眼见玄炎符无效,聂信扬手又是四枚玄炎符,紧跟着又是四枚。老者摆开步子,推出一掌,一道橙红色的光芒朝着聂信激射而去。但当玄炎符炸开之后,老者却忽然发现,就在一瞬间,聂信居然已经到了自己身后。这是什么功法?老者一惊。瞬间移动位置的方法多得很,但没有一种是一个才气动期的小辈能掌握的。老者下意识地回身挥出一掌,手上喷薄而出的气劲仿佛一把利刃,切开了整个空间。但聂信又消失了,老者这时候才稍微有一点紧张,可就是这么心神一颤,聂信的攻击已经来了。聂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老者的头顶上,从数十米的地方直坠而下,而他手还没闲着,一枚枚符咒接连射出,一下子就有数十枚玄炎符,其间还混杂着几枚千钧符。千钧符这种简单的小东西,脱胎于修真界流传已久,多有仿制品的法宝翻天印,靠的就是霸道的重量。只是千钧符依赖的是施法者本身的修为,修为层次越高,千钧符变化而出的重量就越大。如果让老者来使用千钧符,这简简单单的符咒可以真的有几吨的分量,可聂信不行,他手里的千钧符充其量也就七百八公斤的威力。
如果老者达到了筑基期,对付各种花样不断翻新的符咒,也不过是灵识一扫,立刻就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然后一一从容化解。看老者虽然比着聂信高着两个层次,却也不过是灵息中期的水准,这么一下子他可有些手忙脚乱了。尤其是玄炎符不断爆裂,空气中都是灼热的气息,都是四散的火焰,都是灼人的焰舌,在这一片混乱中,他还是不甚中招,两枚千钧符砸在他的手臂上,轰然作响,让他整条右臂疼痛欲裂。
“小辈你好胆!”老者也顾不得引起周围什么人的注意了,一团气焰从身上爆裂开来,将周围这些符咒吹得四散而开。他双掌一托,余下几枚千钧符都被他掌上发出的光盾挡开。而这时候,聂信又消失了。老者一惊,旋即觉得背后气浪涌来,老者又是一个转身,却大惊失色,刚才还停在不远处的那辆中巴,现在正砸向他。老者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在地上就是一滚。而中巴就在刚才他站的位置砸成了一团铁饼。
这下闹大了,这种动静怎么都引起别人注意了。方圆一两公里内估计都能听到玄炎符爆炸的声音。老者恼羞成怒,但稍稍站定,等热炎散去,聂信已经不知所踪。这事情老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聂信发射符咒的速度虽然快,但也说不上惊艳,只是熟练而已,手法更是粗糙,发射之后都是听之任之,没有方向和角度的变化,更没有什么细微的操控使之跟踪目标在最合适的时候展现威力。可聂信不知道为何居然能够瞬间变换位置,从前到后,从后到上方,最后又绕到了他背后,这绝不是因为聂信速度快到了他感觉不到,而是某种他不知道的神秘的方法。也正是因为这样,虽然自己灵息中期的被一个气动中期的折腾了个灰头土脸,恼怒之余,老者也没觉得太过惊讶。修真者的世界里,固然有级别的压制,可大家的道路千变万化,总有些特别的情况出现的。
“懿儿,我在光华大学……这里有点小麻烦,找几个人来打扫一下。”老者叹了口气。聂信的气息已经被吹得四散,他也失去了追踪聂信的机会了。老者打了个手机,找人来收拾残局了。反正知道了聂信的姓名,虽然被他取走了手稿,多少让老者有些没面子,却也不是没找回场子的机会。
第四节 亏大发了
摆脱了老者,聂信立刻来到自己停车的地方。为了给何蔓占座,为了来取手稿,他都耽误了半天的生意了。车子在大太阳底下烤了半天,热得不行,他也只好先打开了空调降温,将车灯翻到“电调”的位置,然后从手套箱里取出计算机,噼里啪啦地按着计算了起来。
刚才他前前后后用掉了各种符咒七十九枚,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这些个符咒,虽然种类单一,限于他现在的修为,威力也有限,可用料制作却是一点不打马虎眼的。三清山龙虎观的黄裱纸,凉山的朱砂,普陀的香油……算上制作时候的耗损率,光是物料的成本加起来,总计是17544元。看到这个数字,聂信就忍不住骂了声娘,他现在可是出租车司机。在上海这个城市,这行可着实不好混,一个月能有个五六千块钱就要谢天谢地了。哪怕他用了点手段在车子上,有利于节能减排,也不过比别的司机一个月多挣个一两千。就刚才不到两分钟,两个月就白干了。这可是聂信有生以来第一次作为修真者在战斗,这个开门红,利市实在是不怎么样。想到这里,聂信都坚定了自己要当个和平主义的修真者的决心。
不对啊,成本还不仅是这样。聂信转而一想,越发觉得牙疼了。这还是正式制符的成本,之前那些纯用来练习的怎么算?算了,打到“研发成本”里算了。这个账反正总是亏的。穷文富武,钱多得烧了去修真,还真是这样。
车子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聂信在车子里小睡了会,而何蔓的短信就来了。
“怎么回事?闹得好大的动静啊。”
何蔓的修为和聂信是一个水准,都是气动中期。身体素质、感官灵敏度只比聂信更好。刚才那么大动静,她自然也有所耳闻,结束了报告会,跑去附近看一下,她马上就能明白过来,这里进行过一次战斗了。
“没事,东西到手。和一个老头打了一架。”聂信简短地回复。既然被手机吵醒了,他也不赖着了,赶紧让车子跑起来去拉生意了。今天430块的指标还没着落呢。
“嗯,那你小心。下午能来接我吗?”何蔓的短信很快就又来了。
只有短信这回事,聂信始终无法理解,为啥女生总能发得那么快?不少很傻很天真的女生,发短信的手眼配合速度,那可是修真水准的。看了看天色,聂信继续回复:“到时候给你消息。”
对聂信来说,何蔓可不仅仅是身边的某个女孩子。两年前,他被光华大学踢出来之后,何念生找到了他。据说,那是因为他在人力市场留的履历,实在是太特别了。但何念生并没有料错他,他的确是个修真天才,虽然,肯定是比较晚成了。何念生把他带回家里,顺便给刚刚来到上海的何蔓补习物理、数学、英语,而他也就这么在何念生的那套豪华公寓里住了下来。除了给何蔓上课,就是研修清心诀和一些基本的符咒了。何蔓是他的小师妹,也是他可以当做亲人来信赖的人。至于其他的复杂而暧昧的感情,只是在这样的感情的基础上的不断增色和升华。何蔓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大玩暧昧,他当然理解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吓阻那些狂蜂浪蝶?他看起来的确不是和何蔓很相称的那个人,不过也无所谓,等他出手教训过几个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何蔓的眼光并没有错。
一年之前,他终于突破了气动初期,但在何家吃了一年闲饭,也让他不好意思到了极点。何念生不缺钱,真的,丫可是华东六省一市最趁钱的风水大师,其他那些风水大师或许知道一些风水道理,可比不过何念生他可是真的能够布置简化的两仪微尘大阵的啊,用一些小花招来调节空间里的能量流动,他都不用动脑子。何念生今年大概有一百四十岁了吧?他小时候可是参加过科举的,这种古文底子,更能将忽悠发挥到极致。别的风水大师再仙风道骨,也比不上他一只脚踏在仙人的门里吧?何念生光是给那几个房地产开发商看看楼盘格局,每年就是几千万的收入,别提他还有各种外快了。
但那毕竟不是聂信的钱,他终于还是决定找份工作,然后想办法在收支上能够平衡……一个修真者,要做到这一点真不太容易。他有驾照,从位于罗布泊的那个秘密研究机构出来的时候,国家就给被遣散的每个人发了新的身份证、驾照、护照等等证件,啥都不缺。而聂信扫一眼基本就能把整张地图完全记住。还没修真的时候,凭着他的智商和记忆力都能做到这一点了,更不用说修真很显然有着开发脑域的效果。虽然当出租车司机挣钱不算很多,却能接触各色各样的人,对于从六岁开始就在学术环境里呆着的聂信,这种接触让他觉得亲切温暖,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而不是个只懂得演算的智能机器。
“00351;00351!聂信你小子在不在?”无线电里传来电调中心的老王的吼声。
“在呢?又是哪里?”聂信百无聊赖地拿起话筒:“世博园我可不去。”
“老客户了是,是徐总的事情。从陆家嘴到杭州湖滨路的凯悦大酒店,两个小时跑得完么?”老王问道。现在,出租车司机的服务方向也越来越复杂了,老王那里就掌握着一批这样的客户,偶尔会有极为苛刻的时间要求,或者是**性要求。有时候是送人,有时候是送快递,经常是开着客户自己的车子在跑,因为出租车的性能的确不咋地。这种活,司机们当然最喜爱了,一笔生意抵得过平时干好几天,要比在街头转悠着等生意上门轻松多了。但能干这个活的都是老司机,服务证编号在十万以内,甚至在三万以内的比比皆是,那些可都是开了快有十五年二十年出租的第一批出租车司机,车技和路况的熟悉程度比公安的路况监测中心的那帮小子强多了。而在公司的这支招之能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队伍里,只有聂信一个服务证编号三十万开外的家伙,而他还是少数几个维持着百分之百准点率的司机,路况再滥都不怕。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两个小时到杭州,意味着要开出平均一百二十以上的时速。超速不是问题,公司对这些特殊业务有专门的解决渠道,但司机们自己可得技术过硬啊。老王接到电话之后,想来想去也只有聂信能有这个可能跑完。
聂信看了看手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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