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散去,消失在远处。
庄周望着那重重叠叠的光晕,不由暗叹一声,心知已经失去了最佳的出手机会,裴雪裳已经做好了防备,再要突破,显然不是片刻间可以办到的,他已经听到素衣轩各处都响起啸声,彼此呼应,迅速向此处赶来,知是素衣轩的其他高手正在赶来,他自忖对付裴雪裳和华彩衣两人已是力有不逮,真要被这群高手合围上的话,只怕真的是要死路一条了。
当下再不敢停留,闪电般的往旁边掠去,准备在素衣轩的高手合围之前找出一条生路,逃之夭夭,庄周暗想素衣轩便是高手再多,只要逃出轩外,却又有何可惧之处,到时候天大地大,还不是任自己自在逍遥。
他身形如电,电光火石间已是窜出老远,然则华彩衣便好似一朵青云一般,毫不着力,粘在他的身后,庄周逃得虽快,却不能将她拉下,两人前后相距仍是四五米距离,华彩衣一时间却也赶他不上。
裴雪裳跃至高处,以啸声指挥素衣轩中其余人等对庄周围追堵截,其余人等也是呼啸相应,随着裴雪裳的啸声改变方向,素衣轩人多势众,庄周虽然拼命的窜来窜去,却是逃不出众人的包围圈,好几次都被人堵上,庄周略一出手试探,已知这些入门弟子虽然较之自己还有不小差距,但功底却是扎实无比,绝不是可以立刻擒下的,后面又有华彩衣紧追不放,只好见有人在前便远远躲开。
他越跑越是恼火,暗想这些人若是单独出手,无一是自己对手,可一旦几十个人一起出来,自己却除了逃命之外绝无办法。
庄周身法全然是自悟而来,自从他破而后立后,元力对元气的敏感日益显现,已是渐入入微之境,庄周借此之助,才能由钟毓秀施展的禁制中悟出相似的法门来,他身法本是狂风一般,只讲速度,征兆极大,后来却是空灵浩淼,不着痕迹,但他自然不会以此为满足。
左擎苍作为他的假想敌,一天怎么也要想上百八十次的,戮神诀精微奥妙,自然不能一看就会,但相似的功能却被他琢磨出来几个,一个便是当日左擎苍施展的空气枷锁,其实不过是强行的凝结空气而已,庄周境界已是足够,又有对元气无比精微的把握,试上几次已是掌握其中窍门,另一个却是当日左擎苍的身法,似乎是从动物的举动中学来,一举一动全凭本能,然而身法却是快的不可思议,庄周反复试验,这才略为掌握其中奥妙,依靠身体各个部位对空气的抵消,在保持高速的同时还能将破风声减至微不可闻。
素衣轩弟子虽众,但除了裴雪裳和华彩衣其余人中并无真正可以威胁到他的,庄周原想华彩衣既然跟在自己身后许久,自己的身法已是被瞧得一清二楚,早无什么秘密可言,因此有心换用这新的身法来摆脱华彩衣,却不想华彩衣对素衣轩内建筑的熟悉却又哪里是他可比的,他虽是窜来窜去,却是除了把自己搞得有些头晕外,根本无法摆脱华彩衣的追踪,好几次倒是被华彩衣追近不少。
庄周不由长叹一声,心知若是再不动手只怕是别想逃出这素衣轩了,他对素衣轩终究是有愧,因此一直不肯下狠手,起先倒是打的劫持人质的想法,奈何却又犹豫裴雪裳和华彩衣两人中不知哪个比较合适作为目标,不说两人实力和自己相差无几,便是真的劫持在手,却也要提防另一人乘机下杀手,待到裴雪裳出手时,却是已经先机尽失。
庄周反手一拳轰出,华彩衣本是紧追其后,眼见他拳力仿若万斤巨锤一般平平压来,竟是避无可避,只得轻点脚尖,借着拳劲飘然后退,却也心中一喜,庄周不再借着亭台楼阁逃窜躲避,终于正面硬抗,却是正合她的心意。
华彩衣眼中杀机涌动,举手一招,噌的一声无色神剑自动跳出,跃到她的手上,体内磅礴的气劲灌入剑中,无色神剑陡地亮起,便好似一轮金黄大日陡地显身人间,五色华光狂暴喷洒,耀眼欲盲。
庄周双眼微眯,只觉入目处俱是青红黄白黑五色光华,华彩衣隐身于后,竟是已经失去身影,暗想这无色神剑当真是名不副实,若是叫做五色神剑倒还差不多,却也不敢多想,全神贯注,捕捉华彩衣接下来的动作,但是千万点光华中,那一点锃亮的剑尖却又如何分辨的出来。
却觉胸前不远处陡地一股杀气惊涛骇浪般的袭来,直透骨髓,全身冰凉无比,但庄周却也借此反应过来,闪电般的让过那波杀气。
庄周虽是闪过那波杀气,却也心下暗惊,只觉若是华彩衣不发出这波杀气,自己此刻只怕已经被利剑穿心,莫非华彩衣是对自己手下留情,这时庄周已经略为适应那五色光芒,而且随着杀气暴涨,五色华光渐淡,已是可以视物。
却见华彩衣眼神冰冷,也是颇为气恼,庄周忽的醒悟过来,不是华彩衣手下留情,而是她功力不足,还无法完全驾驭此剑之故,那五色华光狂暴无比,分明有些并不受华彩衣控制,那杀气本是内敛,忽然爆发开来,想来也是此故,只是不知当年神尼慈航到底杀过多少妖魔,剑上的杀气,当真是让人惊心动魄,虽只是擦过,却也让庄周惊出一身冷汗。
华彩衣眼看无法控制剑上杀气,索性拼命催动无色神剑,狂暴的杀气暴射而出,四周花草纷纷枯萎,庄周眼看华彩衣气势如此之盛,再不敢迟疑,大喝一声,又是一拳轰出,滚滚惊雷划破长空,仿若千万战车奔驰而过,百十道水桶粗的电光从云丛中劈下,所中地面顿时龟裂开来,无数条长蛇一般的裂纹四散开来,所过之处亭台楼阁纷纷崩塌倒下,气势之雄壮,更要胜出三分。
然而华彩衣借无色神剑之助,战力飙升,无色神剑在华彩衣催动之下,便似大日当空,普照万里,所过之处,直如摧枯拉朽一般,天雷罡风顿时崩散,根本无法阻挡分毫。
庄周震惊的发现,华彩衣的功力虽然不如自己,若论战力却是强上自己近一倍,天罡雷电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控制不佳,威力分散了许多,因此攻击反而不如华彩衣来得有效,瑶光剑诀下,道道剑芒暴射而出,仿佛钢针穿过纱帛,庄周的护体罡气竟然欲阻无力。
庄周此刻法武齐出,实是已经开动所能发动的最大战力,但却丝毫不能阻挡华彩衣的攻势,庄周心知问题出在无色神剑上,但是仓促间却又哪里找得到可以抗衡无色神剑的兵器,他听得四周素衣轩的高手已是扑近,危急时刻,神智更加冷静。
大喝一声,将天空正在扑下的几道雷光引向华彩衣,乘着华彩衣格档之时,他轻点足尖,整个人仿若浮云一般轻飘飘的飞起,随着山间罡风,飘然而上。
四周赶至的素衣轩高手顿时傻眼,望着数十米高处的庄周顿生无力之感,若是一窜而上数十米这里有不少人可以做到,但若是像庄周这般随意飘浮却是无人能够做到,而且众人战力俱是不如庄周,若是傻傻的上去不过是被人当作靶子罢了,几十名女子互相面面相觑,自觉无法可想,纷纷看向裴雪裳和华彩衣两人。
众女之中裴华两人地位最高,也唯有这两人可以勉强飘浮于空中,若想擒下庄周,却也只能看这两人了。
裴雪裳微抿嘴角,寒声说道,“跟在下面,且看他能跑到哪去。”
华彩衣也是脸色铁青,望着高高在上的庄周,狠狠的摆了摆手中的长剑,数十道剑芒暴射而上,靠近庄周时他只是略为一闪便让过其中大部分,剩下的也被他随意打散。
众女心中都泛起无奈之感,心知裴雪裳所言绝对正确,能够在空气中飘浮不坠,少说也要结丹顶层的功力,庄周的实力实在是大出她们的意料,裴雪裳和华彩衣虽然可以支持片刻,但无论是时间还是灵活性上都大受限制,贸然冲上显然是不合适的,故而庄周虽然速度不快,但她们却是毫无办法,现在也只有看庄周能够撑到什么时候,只要他没有逃出素衣轩的外围禁制,总有力竭落地的时候。
看着脚下众女神态各异的样子,庄周直欲大笑三声,明白自己之前又是被华彩衣导入了思维的误区,华彩衣轻身术虽然不弱,但和自己也就在伯仲之间,要想紧跟自己身后还瞒过自己的耳目却是绝无可能,之前密林中她所言从别院中便跟上自己,更可能的还是自己出来时被她发现,而后又判断出了自己行走的方向,先走一步,这才让自己疑神疑鬼,至于收敛气息,能够将无色神剑如此磅礴的杀气掩饰的无影无踪,要隐藏一个人的气息实在是太容易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和自己同等级的高手。
这种话中句句是真,却并非事实真相,倒比七分真三分假更来得可恶。
当下大笑一声,“雪裳,彩衣,我这就去了,待到颜轩主出关之时,还请上禀一声,这些日子承蒙照顾,徐某人感激不尽,将来必有所报,至于隐藏自身武功之事,实是无心之过,我对素衣轩只有感激崇敬之心,却无半分歹意,还望颜轩主明察,慈悲为怀,不再追究,我这就去了,诸位各自请回,就不用相送了。”
当下随着山风摇摇摆摆的往外围结界所在飘去,下面素衣轩诸人听得庄周如此说,先是大怒,而后竟是各个面泛笑容,跟在庄周身后不远处,眼看着他往结界飞去。
庄周不由心中暗暗警惕,心想莫非这外围结界还有古怪,想起裴雪裳将这结界说得神奇无比,华彩衣也说过素衣轩自成立来,似乎只有自己从闯入过,他进来是全凭本能,究竟该如何做早已经忘记,此刻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待到靠近结界,庄周扬手一拳轰出,元力收敛如锥,狠狠的刺在上面,原本看去空无一物的地方便如水面一般,出现了几个小小的涟漪,转眼间便消失不见,直把庄周惊的目瞪口呆,他想了想,又用天罡雷电相试,这回涟漪稍大,但也不过传出几米便消失不见。
庄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恐怖,实在是太恐怖了,难道这才是上古仙人的实力,自己全力出手,对这结界竟然毫无影响,那这个结界如果全力发动,威力到底是如何的不可思议。
下面众女看庄周出丑,顿时笑声一片,眼看着庄周高高在上却无能为力,她们本是颇为不忿,此刻得了机会,如何肯放过,幸而素衣轩传承极严,诸女虽是低低浅笑,却也没有出声嘲讽,更有几个只是张嘴一笑,便觉不妥,慌忙用手掩嘴,又有紧紧抿着嘴唇,脸上却是笑意盎然的,然而庄周离她们也不过数十米距离,以他的耳力,便是一只蚂蚁爬动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诸女虽是低声浅笑,却是一丝不漏的传入他的耳中,不由脸上微红。
笑了片刻,裴雪裳终是开口说道,“庄兄,你就不用再试了,这结界是上古仙人所留,威力无穷,绝不是你目下的水准可以强行打开的,而且这个结界只在靠近地面处留有一处出口,你要出去,还是先下地来吧。”
望了望四周诸女,裴雪裳柔声说道,“庄兄你修为虽高,却又如何敌得过在场众人,还是先下地来,只要庄兄不再抵抗,雪裳先前承诺依然有效。”
她眼神中闪着渴盼希冀的光芒,若是一般人定然以为她是在全心为自己考虑,然则庄周却再不敢相信,虽则裴雪裳还没有表现出什么恶处来,但有了钟毓秀和华彩衣这两个喜欢误导他人的榜样,庄周却是再不敢相信裴雪裳,一个很简单的推理,钟毓秀和华彩衣两人如此狡猾,能够和这两个人为伍,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