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的传承考虑,而是担心裴雪裳和自己争宠,现在她自己愿意离开,自然是求之不得。
本来事情便到此为止,接下来钟毓秀却又想起和庄周之间的柔情蜜意,正是满心欢喜,忽然想到郎君如此聪明,自己这些小伎俩又怎么瞒的过他的眼睛,她又想起庄周便曾经放过裴雪裳一次,而裴雪裳又照顾过庄周一段时间,两人之间关系到底如何谁也不知,万一郎君对她有意,到时候恼自己怎么办,顿时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
她先前还可以笑吟吟的就将庄周导入杀局,借他之力对抗心剑两宗,这种可能置庄周于死地的事情做起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但这时钟毓秀一颗芳心已经完全陷在庄周身上,早已经没了先前的杀伐果决,一个人咬着白白嫩嫩的手指头苦思不已,越想越是惶恐,好不容易看看天色将明,便急匆匆的跑来,见了庄周却又犹豫起来,其中心思当真是百折千回,也不知绕了多少弯弯。
且说庄周闻言便是眉头一皱,裴雪裳出走的如此仓促,显然是为了避开自己,不知颜倾城和裴雪裳两人如此做到底是什么意思,眼角却瞥到旁边钟毓秀已经是眼角泛红,泫然欲泣,不由愕然,钟毓秀也是素衣轩长老,若论身份,比起裴雪裳和华彩衣还要高上一辈,又是气宗之主,可说是位高权重,可她却偏生喜欢在自己面前做出这等孩子气的模样来。
想到之前的经验,庄周哪里还不明白,此事必定又和钟毓秀有关,她这么做是要求自己原谅了,偏偏自己还就是被她这一套吃的死死的,见了她那孩子气的模样,便什么都忘了,当下也狠不下心来责罚她,苦笑一声,将她搂过,伸手温柔拭去她眼角泪水,柔声说道,“好了,不要再做这种怪情状,我又没有怪你,乖,笑一个。”
却见钟毓秀闻言便是破涕为笑,脸色灿烂无比,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先前委屈的模样,庄周不由一阵无力,却也心中一片温暖,知道她肯耍这些小花样对付自己,正是真正把自己放在了心上,绝不是先前一般欲多于情了。
他心中柔柔荡荡,满腔的温柔几欲溢出来,望着钟毓秀梨花带雨的模样,忽地心中一动,慢慢的俯下头,深深的吻了上去。
钟毓秀莹莹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色,她本以为诡计已经被揭穿,庄周虽然不会大发雷霆,但小小的惩罚想来是免不了的,如此才合这个人一贯的举止,没成想他却会如此,但随即她便感受到庄周双眼中带着的那种温柔爱意,不由身子剧颤,关门只是防御了片刻,负责守卫的士兵便在庄周的温柔攻势下主动献关投诚,粉红色的小舌头伸出,和庄周充满力量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只觉得侵略者是如此的粗暴狂野,柔软喷香的小舌却仿佛有了自身意志一般,和侵略者处的如胶似漆,不但无耻的屈膝事敌,还引领着敌人进入那从来没有人进入过的处女地,任其肆虐。
情潮如涌,甚至胜过了两人双修之时,原来全心投入的感觉竟是如是美妙,钟毓秀只觉得全身一阵阵发软,越来越无力,忽然她也不知哪里来得力量,双手用力紧紧的抱着庄周的雄腰,似乎要将自己揉进他宽阔的胸膛,和他成为一体,再无分彼此,她头部后仰,天鹅般优雅的颈项舒展开来,钟毓秀迷离的星眼望着庄周,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的从眼角滑落,这一刻的缠绵悱恻,让她终于知道此生再也离不开眼前这个男人。
从片刻的失神中回复过来,钟毓秀望着庄周,美目中满是痴恋,喃喃的说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远处鞠轻虹正向松溪园走来,远远的却看到庄周和钟毓秀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脚下不停,很快她走到庄周面前,朗声笑道,“公子起的真早,我原本还以为这次又要等上些时候呢。”
庄周微微一笑,已是大致猜出了她的来意,却没有回话,鞠轻虹身材高挑,但站在庄周面前却还要矮上几分,庄周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望向天际,正是旭日东升,朝阳破开重重阻挠,直冲而上,摧枯拉朽,无可抵御,黑暗潮水般的败退。
见这旭日东升,无匹伟力,庄周心潮激荡,竟是有些不吐不快,便举起手来沿着视界的极限划了个圆弧,指尖掠过山川大地,似乎将整个天地包容,他有些傲然的笑道:
“我有一剑,出世以大道为剑质,以天地为剑形,以万法为刀刃,以天心为剑柄,横扫天地,无可抵御,入世以天地为剑质,以仁德为剑形,以权谋为锋芒,以富贵为剑柄,横扫世间,也如雷霆,此剑便是我心中所奉大道之剑。”
【第五卷 执天之行】
第一章 地下酒吧
这是南海的一个海港,曾经,这里是整个东盟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之一,但是现在,却到处是一片冷清的景象,天气冷的怕人,头顶的天空灰沉沉的,大片大片的黑色雪花从晦涩的天空飘落,这雪已经连着下了半个月,一眼看去大街上已经没有活动的生物,只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灰衣男人走在街上,脚下发出重物踏雪的轻响。
自从流星雨后,环境就日益恶劣,由于地壳破开,蓄积于地底千万年的地脉灵气喷薄而出,天地元气可说是千余年来最充沛的时期,但这种由大灾难而来的天地元气,伴随着无数生命消逝,充满了阴郁黑暗的气息,是一种倾向于毁灭的能量,它的影响将在日后逐步显露出来,但在这个时候,地球上的无数修者都为之欢呼雀跃,欣喜不已,纷纷认为一个新的神话时代就要到来。
距离上一次流星雨,已经两年多了,幸存人类不过在四十亿上下,全球几乎损失了一半人口,而且遍布空中的巨量核辐射开始伴随着雨雪降落在大地,生产几乎被彻底破坏,大范围完整的电力、通讯、交通网都已经瘫痪,只能维持在极小区域内运转,人类的文明短时间内倒退了几百年。
就像许多人预计的那样,东盟、西联、欧盟这三巨头无声无息的解体了,有了几个月的缓冲时间,各个利益集团终于调整好方向,开始瓜分争夺三巨头的剩余资源,几乎是一夜之间,无数个组织忽然冒出头来,有打着原来正统旗号的,有主张民主共和的,旗号形形色色,世界一片混乱。
大城市被强大的利益集团主导,中小城市就被小的团体占据,再没有一个完整的强力统治中心,这是一个彻底的乱世。
两人推开街边的一间小屋,里面人声鼎沸,少说也在几百人上下,竟是一个地下酒吧,似乎街面上的人都挤到了这里,到处都是乌烟瘴气,随着两人走进,外界的风雪也从门里涌进,出口处的人面向这两人看来,两人立刻凶狠的回瞪过去,那些人眼中闪过惊讶的光芒立刻挪开头去。
忽然一声枪响,某处的人群忽然散开,露出一个倒地的青年,头上还留着汩汩的鲜血,几个人走上去,将那垂死的男子用布一裹便抬了出去,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四周的众人便都恢复了原状,继续大声说笑起来,似乎刚才并没有一条生命流逝。
这便是乱世的生存法则,谁不是在挣扎求存呢,便是自己,虽然此时端着酒杯大口的喝着红酒,谁又知道明天会出现在哪里呢,也许会被人在某条阴沟发现也说不定吧,人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强的,因为想守护些什么,又或是想守护的东西已经失去,便是普通人也会渐渐变得心如钢铁,更何况这些刀头舔血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用酒精麻醉自己只因为生命太痛苦,也许只有那虚幻中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两名灰衣人地位颇高,他们一路走来众人纷纷让路,很快便走到吧台前,那调酒师瘸了一条腿,乱发遮住了他大半脸孔,只能看出他清瘦的脸型,他一脸漠然的开始调酒,但适才显得极为高傲的两名灰衣人却没有表示不满,就如门口那些人对自己两人退让一般,这个人他们惹不起,生死边缘的人,对危险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敏锐直觉,这个人虽然显得非常消瘦,还瘸了一条腿,但是本能还是让他们感到了对面这个人的可怕,仿如一只危险的凶兽,随时都可能爆发。
这两个人,一个原本是特事局追查中的极度危险分子,叫贾天临,曾经在闹市公然使用异能力,躲了七八年后此刻冒出头来,跑到这特事局无力企及的地方逍遥,另一个却自称是中原某个大派的弟子,叫袁铜,据说功夫非常厉害,因为犯下淫戒被赶出来的,这两人臭味相投,能力互补,竟然混在了一起,实力在这酒吧数百人中算是比较突出的,但也不敢太过放肆。
因为这里链接着两大洋系,也是原来三大联盟的交界,这冷清的街面之下,隐藏着的是全球几个数得着的地下王国,一切雇佣暴力的中心之一,狼城,其间藏龙卧虎,到底有什么大人物隐藏在其中那是谁也说不清的,更不用说各个势力的眼线之类的,也许街边某个乞丐都可能是背景复杂无比,所以即是这两个亡命之徒也心有顾忌。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交谈,但其实四周的交谈都被听入耳中加以分析,这就是孤家寡人的不便了,他们这对搭档,若论个体实力,在整个狼城都是最顶尖的那一批次,可其他方面就不怎么样了,尤其是他们对其他人并不信任,和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家伙动不动就数十上百人比起来,他们这个两人的小组合就又算不了什么了,小的不屑做,大的做不来,不大不小的又太普通,人家自然也不会特意找上他们,这就是两人的窘态。
只能说,这两个原本想大发一笔的家伙,在自己所看不起的佣兵界混的却并不如意,这些他们眼中的普通人,如果单论个体战力,也许连暗黑世界中最低一阶都不如,但在各种现代兵器的帮助下,破坏力甚至比贾天临和袁铜加起来还出色,可一些必须的东西,例如事先的计划,冷静的指挥等等,却不是这两人擅长的,这两个人,一个在觉醒前不过是个普通人,另一个早已经连脑子里都塞满了肌肉,除了敢拼命,实在是一无所长,所以,贾天临和袁铜都很郁闷,甚至那些上来搭讪的俏丽女郎都无法引起两人兴趣,被粗鲁拒绝。
相比,两人倒似乎对那调酒师颇有兴趣,能够让两个暗黑世界中人感到危险,在贾天临和袁铜心目中,只能是另一个暗黑世界中人,这家伙到底是谁,有没有可能将他吸收进组合,这正是两人最感兴趣的,也是这两个家伙每天大老远跑来喝酒的原因。
如同往常一样,两人的搭讪再次失败,调酒师一脸冷漠,好似万年不化的冰山,让贾天临和袁铜感到很是失败,不过两人也已经习惯了,倒没有什么不满,两人喝了一会儿酒,又磨蹭了一会,终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忽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又有人进来,两人不由一怔,慢慢坐下。
进来的却是几个西方人,带头的在大雪天也赤着胸膛,上面满是黑色的胸毛,看上去一脸凶悍,几人推开挡在路上的男女,一路走到吧台前,一屁股坐下,仍是骂骂咧咧的,却正好在袁铜两人旁边。
“嘿,兄弟,来一杯酒。”几人显得很不安分,尤其是带头的那人,屁股扭来扭去,把椅子弄得嘎嘎响,脑袋四处乱转,忽然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贾天临和袁铜两人,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啊哈,兄弟们看这是谁,这不是中国铜吗。”
他最后用的却是不太标准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