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貂锦看了眼呆滞的苏霁瑶,又说:“你们的命运本来是既定安排,不需要给本来是神仙用的写神录,可是没有办法,你们这帮蠢丫头一个个都不省心,偏挑一条难走的路走,为了保住你们的小命,我就只能当一个落魄的小说家帮你们续命喽。”
“所以,你是掌控神的命运的存在?本身不是神?”
苏霁瑶理清了思路,仿佛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五千貂锦。
五千貂锦点点头,又说:“我们是创神者,神管辖人,而我们管辖神和你们这些神人。”
我靠,苏霁瑶忍不住骂道。
“那现在你的写神录还没完结,那意思就是我的故事还没完事儿?”
“这就得看你的选择了…”五千貂锦拉开电脑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其实按照既定剧本,你是有一桩姻缘在的,可你过去的时候已经伤了身体,不把你写回来你就该没命了。所有现在回来的你拥有选择权,回去还是不回去?”
“当然不回去…”苏霁瑶想都不想。“回去做什么,我怕死。”
只有经历过那种要死的情况,才会知道死亡有多恐怖,好像死神一直在掐着你的脖子,却一直给你留着半口气,那种不知前路的孤单感,她真是一分半钟都不愿在体会了。
可…莲迹…
他那么优秀,是太子,应该不会在意自己吧。苏霁瑶如此安慰自己。
“你别这么快决定…在那人不死的前提下,你还有一周的考虑时间。反正你们的姻缘是注定的,你死他就得死,你活他就能活。当然他没你好运,可以在另一个时空依旧活的风生水起。”
“这是什么意思?”苏霁瑶直视五千貂锦。
“就是他在想方设法的帮你续命,用他的命换你的命,懂吗?”
五千貂锦不禁有些恼怒,为这个女人的冷酷。
“我…”苏霁瑶有些说不出话。
看在五千貂锦眼里,苏霁瑶是沉痛的,只是现在就连她本人都觉得回去就是自取灭亡,对于苏霁瑶的顾虑她不是不明白的…
还是叹了口气,五千貂锦说道:“其实我也在懊恼,你的经历不能不说和我有关,本来我是不愿意给我手下的人如此多的波折的,可是…创神者也有无奈的时候。唉…也罢…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你…我如果回去也得死,对于他还不是一样的命运吗?”
这是最后的想望,如果她回去了依旧改变不了二人都会死亡的命运,那她就有理由不回去了对吧?
也许她真是个冷酷的人吧,即便不甘心他离开,她也做不到陪着他去死,她真的怕,怕到极致。死亡…是她不愿意提的字眼。
知道了莲迹就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小男孩儿那又怎样,她这么自私,如果被他知道了,会心寒的吧。
“苏霁瑶,该说的我都说了,死不死的…我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因为写神录的职权从你回来的那一刻就不由我控制了,那些光怪的梦,都是你自己亲手写下来的啊。”
五千貂锦很无奈,她也想给她一个很好的结局,可是没有办法,对于逆天改命的人,她已经做不到掌控,只能看着她们游离在天地之外,自生自灭了。
“让我考虑考虑…”
苏霁瑶站起身,身躯有些摇摇晃晃。
今天接受的事情太多,让她的头脑一团乱麻,想一想,好好想一想…。清净的想一想,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心境。
不知怎么离开的,她一个人走在马路上,突然回想起之前中阴煞的时候,那时的她呀,看似勇敢,其实从内心里来说真的怕极了,她一直都是怕死的人,那些可怖的、阴森的怪物朝她袭来,她硬着头皮…
打呀,杀呀…她也怕,那么多死人她更怕,怕…在那个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只有怕。
一次一次被他救,一次一次的在他怀中,享受着那份绝无仅有的安全感,她觉得她醉了。可梦醒之后,她发现她依旧是一个人,依旧小小的生存着,依旧…在怕着死亡。
然后呢?
她又想起了她的梦。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看她,时间太久了,都快忘记了,可是她却忘不了他的眼神,在梦里那么清晰的注视着她…
就是这种注视让她在见到莲迹那家伙的时候才会觉得不反感吧,事实上她就是一个看谁都不爽的愤青不爽吗?
嗨,真是好笑。
苏霁瑶头脑昏昏沉沉,眼前的路却越来越清晰。
她去了公园…
那家公园是她从小就喜欢去的,因为没什么人。
可是那天她碰到谁来着?恩,就是一个小孩儿来着,和她同一所小学的,记得那姑娘怎么嫌弃她来着?
原话是:你这个野丫头干嘛来扰我们的清净呀?
对,小公主一样的人,身边跟了一帮小孩儿,周围还有几个黑衣服的叔叔在看着。
她从小识时务,看着这样的场景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从那以后就再没来过这个公园。
怕什么躲什么,她就是这样,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可今天来到这里,时隔多年,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了,至少那些看她不爽的人都不在这里,这里依旧只有她一人。
看看,有时候面对也不是什么难事对吗?
她笑,默默的捡起一块石子扔到平静无波的湖里。
这是一件小事,可她的心里依旧是起了波澜,像这片湖畔一样。
回到研究所,她一个人闷头大睡,然后默默的爬起来,像往常一样,却到实验室里做了早功,就是瞬移的练习。叫早功是因为她是在凌晨起来做的…可她并不喜欢这么叫,那是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她也就跟着了,看,她真的很识时务。
…
三卷三十七章等我
人就是虚伪,简单的说一个“练习瞬移”就完成的事,非得整的高端的看不出面目,多好笑。可她也习惯了。
从昨天到现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她仿佛过了数十年,那种无所适从的疲劳感让她觉得她过的每一天都在苟延残喘。
创神者怎样?刮越古今第一人又怎样,还不是在这里纠结、难堪,痛苦的难以复加。
手生了不少呢?
现在连瞬移都做不到随心所欲了吗?
她不禁有些烦躁。
擦了擦汗,她离开闭关室,再次走到她穿越之前的那条幽深的长廊。
没了骇人的静谧,没了可怖的滴水之声,现在的这条长廊拥有了太多的人气。
苏霁瑶忍不住抚上墙壁,刚刚累极的状态,在接触到墙面的那一刻竟然奇异的被平复了下来,似乎还有一些淡淡的安心感。
这还真是诡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思乡心切?
一笑,她加快了步子,朝安放棺椁的房间走去。
上回她鬼迷心窍的没有跟着那道暗影进去,这次,她就自己进去好好看看。
推开厚重的大门,她奇异的觉得这里陌生,要说这个地方她曾闯进来无数次,怎么今天就?
可是,她在看到那安静躺着的身影的时候,那种强制的安心感被尽数击溃,剩下的居然只剩悲凉。
还是一身白衣,还是那样白皙。时光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静的,她仿佛只剩睡着了一样。
这是齐允安,亦是莫名其妙的苏霁瑶。
她走了过去,脚步在打颤。
乌黑的长发,她的眼睛轻轻的闭着,没有呼吸,没有温度,这完完全全是一个死人,还是一个自己已经有了感情的死人。
所以她才怕死,苏霁瑶苦笑。
看着自己熟悉的人躺在那里,自己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被扼住了喉一样,想要呼吸,却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身体渐渐冰冷,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她看见了莲迹。
他是不是也想自己一样,面对着渐渐冰冷的躯体而浑身发抖呢?
不对呀,他是太子,大名鼎鼎的芙蕖太子,怎么会在乎这种小事呢?
无数的问号,无数的疑惑,一桩桩一件件在她的心中缠绕成河。
这般曲折的心情,这般无可奈何的焦虑。苏霁瑶在心中发问:我到底该不该躲下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早晨。
苏霁瑶又饿了,想到五千貂锦那三十多个空的泡面碗,突然觉得想吃。
从柜子里取了一盒,她烧开水,将滚烫的热水倒进了干巴巴的面碗里。
热水浸润的好像不止是她的面,她仿佛看见一股奇异的化不开的暖流灌注在心上,没有温暖,就只是水泡。
吃饱了喝足了,她困了…也罢,研究所的工作是时候该放放了。
扑向自己的大床,她睡着了。
…
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像极了落雨缤纷,虽美却凉。
破旧的茅草屋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躺在榻上,一个人手执玉简坐在榻上那人的身边。
手执玉简的墨发男子脸色苍白,虽说看书看的仔细,但细细端看,那手指明明白白的栽发抖。
而躺在榻上的女子,亦是脸色灰白,看样子,身体较坐着男子更为差一些。
门外一人一猫在斗着法,而身材矮小的那个则坐在檐台上,眼神却是偷偷摸摸的往屋里瞟。
樱花如雨落了一身,外面吵吵闹闹,可屋内的冷清还是渗透到他的心里。
这位…不正是闹着要同莲迹走的苏白光嘛!
不出他想,屋里躺着的正是苏霁瑶,坐着的那位则是莲迹。
门外一人一猫斗累了,在苏白光身边一边坐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而苏白光的沉默却给了化身为人的云竹一些怨气。
“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这人还没死呐,再说,我家主人已经拼了命的救了,你们这晚娘脸是给谁看…”
闻言苏白光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不出声。
云竹一阵气恼。
主子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本该会圣世找那老家伙算账,可这倒好,为了不给苏霁瑶增加危险,就这么躲在破烂的茅草屋里…
这一天两天还好,现在都已经快一个月了,在这样下去,饶是主子功法厉害,也抵不过这样没日没夜的折腾。
他瞪了眼苏霁瑶,暗衬:主子用全身功法为她续命,到了整一月的时候,怕是想撑都撑不住了,可怜他有心为主分忧,却毫无办法可言。
屋内莲迹咳嗽一声,将玉简放下。唤道:“云竹…”
云竹从檐台上跳下,很快钻进屋里。
莲迹抬眼看他,问道:“我估计也撑不了许久了,如果再等三日,她再不见醒,我们就得会圣世了,你去准备一下,千万不能让长老院的人知道我的行踪。”
“是…”每当这个时候,云竹都是莲迹的得力助手,面对主子的期盼,他有着说之不尽的满足感。
可面前的主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虽说依旧风华绝代,可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不该被这横亘的病态影响了美观。
云竹心酸:“主子,我…没本事,对不起。”
“这如何能怪你。”莲迹笑。“没关系的,你出去忙吧。”
云竹叹息,白色的身影化作一只世间绝无仅有的白色大丽猫,飞奔而去。
莲迹慢慢的抚上苏霁瑶的脸颊,眼中的那股无奈只有他自己看的懂。
“你何时才能放心的回来呢?”
他喃喃道。
绿珠跳在门口,知趣的没有进来,可小小的身影也有些悲凉。她的霁瑶,如果在就好了…
又坐在苏白光身边,这次云竹不在,她靠在了白光的身上。
苏白光的眼光盯着云竹离开的方向发呆,这时候绿珠靠上来,让她的心猛地一跳。
“绿珠…”她唤。
绿竹闻言,跳在她的身上。
“你现在能说人话了对吗?”仿佛带有某种希冀,苏白光的声音微微发抖。
“对啊…”绿珠说的可不就是人话,在狂奔去找莲迹的时候,她的实力突然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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