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大春儿说话,另外一名黑脸壮汉说到“俺是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俺知道,俺是为国效力的人,那莲女凭什么害俺挨打俺气不过。”
“对,我们气不过,不管怎样,一定要报仇。”
“是,坚决同意。民众无法压制,我们不信什么神啊佛啊的,非去整整那莲女不可。”
李洪转了转咕噜噜的眼睛,心中一片恼怒,真是一群笨驴。
“咳,好了,你们当我不气啊,只是那莲女地位尊崇,我是怕你们惹了事。好好我同意你们报仇,但是…”
大春儿赶忙问到“但是什么,别婆婆妈妈。”
“不准动莲女本人。”
黑脸壮汉一恼。
“那报个什么劲儿的仇啊,俺不同意。”
李洪,大怒,奈何他无力发作,只得骂道“愚蠢,真动了莲女,咱们几个都得玩儿完。”喘了口气,继续道“那莲女在我们大兴是什么地位,她受伤会犯众怒,老皇帝一定会彻查,但是倘若别人,却是不一定会彻查的。明白么?”
“你是说杀鸡给猴看?”大春儿问到。
李洪赞赏的说道“是,不错,可是做起来去却不容易。”
“那怎么办?”
“有个机会,中秋宫宴。”大春儿又说道。
那黑脸壮汉呵呵一笑,拍了拍胸脯。
“嘿,交给俺,夜黑风高好办事。”
哪料李洪却不这么想,“胖子,你太鲁莽。估计那时我这伤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在这之前你们绝对不可冲动。”
“我们该怎么做?宫宴人多事杂,我们几个万一不被调进宫,那怎么办?”大春儿沉吟半晌,看着李洪出声询问。
李洪咧咧嘴,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还不简单,我们虽说都是伤员,但是装上一装也未尝不可。”
说罢,他哈哈一笑。众汉子也都咧着嘴呵呵直乐,倒是一矮个男子一直在发愣,皱着眉头不知在想写什么,李洪瞥见,问道“陈俊,怎么?有何想法?”
“不是,我总觉不妥,那日势必各方势力盘杂交错,而且,那莲女身边的人也可都是右相府的人,我们…我怕,我们几个担待不起。”
还未等李洪说话,胖子就在一旁嚷开了。“你个彪子,能有什么事情,跟个娘们儿似的,尽害人了,滚出去,真碍眼。”
大春儿也不赞同的看了一眼陈俊,那陈俊默然,低着头没有反驳。然后便默不作声的走出了这狭小阴暗的房间。
李洪叹息,缓缓说道“陈俊,这次行动你别参加了。”
…
第七章宫宴风云(一)
“淇奥,水萼想必就要回来了,你拉了帘子在那宋漓然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苏霁瑶猛地睁开了眼睛。拖着疲惫的身躯,她缓缓的坐了起来,背上的痛拉扯着她的神经,像是要把她撕裂一般。
这,不对啊。愈演愈烈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觉得,在这世家的生存就像踏在刀刃上一样的艰难,逃不过,挣不开。齐允安一死,她苏霁瑶得搭着命陪着,凭什么?
这是第一次生出无法压制的不甘。
门外,淇奥早就躲在那里一声不吭,似乎在等着什么。手里端着一个木盒,似乎还渗出滴滴血迹。
苏霁瑶的目光似乎穿过了木门落在了她的身上,这让她格外的不自在,当身上冷汗直冒,甚至有些站不稳之时,苏霁瑶才将战战兢兢的她唤进屋内。
”小姐,这金丝雀,奴婢带来了。“
苏霁瑶目光不离那只金丝雀,忽的问道”他们就这么轻易的给你了么?“
”是啊,小姐,奴婢听了您的吩咐没费什么功夫就将它带来了。“淇奥不解,又问”小姐是想到什么了吗?“
苏霁瑶轻笑,摇摇头。
打开的门,流泻的光影,被遮蔽的仅剩一条的天空,这里到底挡掉了多少人的自由,苏霁瑶的目光静的像孤寂的大海,幽深的像连绵的冰山。
不自觉一声轻叹。就躺在我的床帐上吧。”
“这,小姐…”淇奥疑惑,苏霁瑶却是对着她摇了摇头,淇奥立即噤声,迅速拉下帘子钻了进去。与此同时,水萼却是带着位老者踢踢踏踏的走了进来。
那老者胡子拉碴,头发却是梳理的极为妥贴,背着药匣子,眼睛溜溜的直转。水萼拉他向前,向着躲在帘子后的苏霁瑶行了一礼,介绍道“小姐,这位是何耀何大夫。”
苏霁瑶一听,悄悄的浮上一抹笑意。她看了淇奥一眼,这才说道“原来是何大夫,小女今日偶感不适,本是小毛小病,不想却惊动您老,实在愧疚。”
那何大夫一脸自得,口中却说“三小姐这话折杀老朽了,能为三小姐效劳,真真是荣幸之至。”
“您真是客气。请为我诊脉。”
一截手臂探出帘子外,那何耀不敢多瞧,弓身上前。不一时,他便退向原地。说道“小姐只是有些许气血不畅,多加调理就好。”
“何大夫,您就不问问我是何症状吗?”苏霁瑶探寻的目光似乎由着帘子钉了出来,何耀老眸有些许不满,口中便道“三小姐可是不信老朽?”
“何大夫何出此言,女流之辈不免小胆,况小女身体一向硬朗,近日不适自是忧心忡忡。若我之所言不够稳妥,还望何大夫担待才是。”
何耀似乎有所感悟,笑,咧着皱巴的皮肤。
“既然如此,三小姐,老朽便开些药物,按时服用便好。”说罢,便踩着颤颤巍巍的步子,退到了门外。
水萼不言语,抬头略瞥了眼床帐,跟着何耀退了出去。就听见苏霁瑶吩咐“水萼,何大夫今日辛苦,前儿个的东海玉龙王小小意思一下,你且将之双手呈上。”
何耀离去不多时,淇奥、水萼双双利于床下,木门紧掩。
“小姐,木刺之毒不过小小花须毒,无任何致病性,只是外伤未愈之时疼痛感剧增。而金丝雀却是死于毒物迷幻自伤,至于此毒,奴婢不知。”
“此事不可声张,我要十日,十日之内不许任何人打扰,对外随你们怎么说,明白吗?”
“是,小姐。”
?
马车踏踏,暗夜中千般无奈万般孤寂都化作声声叹息。
凝重,兵士列列,凄风苦旅。
兵士马车交织,声声凄厉,步步维艰。
今儿个正是中秋宫宴之日,万家团圆之时…
“小姐,只要过了前面这道门我们就进宫了。”
苏霁瑶倚着靠垫,问道“前面是哪家的马车?”
“小姐,那是左相家的端华马车,您之前称赞过的,端华远行,莲蓉飞驰。”
“左相并不在车上吧。”
“是的,与我们府上一样,这车里坐的都是家眷。”
苏霁瑶暗自惊诧,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咦,这端华怎么看起来怪怪的。”涟洏低喃。
苏霁瑶看她,却是明白了些许,端华一向稳妥,今日却略显沉重大不若往日轻便,况且各门各府均是车队入宫,端华的地位排在队尾这于理不合。
就在她沉思之时,齐府的马车就已跨过了最后一道宫门,各府的临时休憩的小院不尽相同,苏霁瑶只能看着端华渐行渐远,纠结万分。
到了小院,齐府一行人被带了进去,几个女眷闲适的拉着家常。
“母亲,姐妹们,允安想要如厕,先不进去了。”苏霁瑶突然说道。
慕流笑。
“去吧,水萼你跟着去。”
…
水萼跟着苏霁瑶,面有疑惑,却是低头闷走。走了不久,苏霁瑶停了下来,只见周围已是人烟稀少,刚有的喧哗恍若隔世。
“出来吧。”苏霁瑶说。
隐着身躯,一个身量不高的男子走了出来,正是那被隔绝在报复莲女行动之外的陈俊。
“叫我过来,何事?”
“齐三小姐,我是左相家陈俊,不得以冒昧,实属无奈,望您担待。今夜人多杂乱,府中不懂事的小兵妄图加害于您,陈俊敬仰莲女品格,心有不忍,特来告知。”那陈俊不卑不亢,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苏霁瑶却是有很多疑问。
“先生大义,齐三感谢。只是,飞来横祸,为何?而先生您,又为何助我?”
陈俊面色不变,又弓了弓身子。
“齐三小姐,军人铁骨,不容践踏,一帮爷们儿为了私怨加害一弱小女子,于理不和,陈俊鄙视之。”
“先生倒是明理,想必先生是那日街头乱事的左家军吧!”
陈俊抬头,稍有诧异,随即笑笑。
“莲女名不虚传,陈俊正是左家军的一名小兵。齐三小姐,今夜切记不可大意,李洪等人秘密定制一批兵器,其余的,陈俊便不了解了。”
“齐三不敢忘却先生大恩。”
苏霁瑶深深的鞠了一躬,陈俊的心顿觉湿润,也深深的鞠了一躬。
“齐三小姐,速回吧,”
苏霁瑶笑答。
也许旁人不知,苏霁瑶却是感慨,心中回想起刚刚她看到的那些对话。
“你是谁?”
“我是左家军的陈俊。”
“任何职?”
“无职。”
“为什么帮我?”
“一方面敬重莲女,一方面不屑于欺压弱小,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左相有没有参与谋害我?”
“没有。”
“左相品格?”
“忠诚。”
陈俊是个实诚人,苏霁瑶如是下结论。只是今夜之变到底如何?她心中很是忐忑,端华的非同寻常,秘密打造的兵器,这些都是冲着她来,她很害怕,齐府上下会因为她受牵连,很害怕葬身这深不见底的黑暗,深不见底的皇宫。她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撑过去,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第八章宫宴风云(二)
苏霁瑶刚回去,也不过和齐府女眷稍打了个照面,管事的公公们便来唤各位夫人小姐。齐府五人和左相夫人安排为一桌。那夫人长相颇为素净,一身鹅黄色衣衫衬的她清丽十足,见齐府众人也不摆架子,浅笑落座。
“左相夫人许久不见,当真艳色更胜从前啊。”慕流笑意十足,拉了左相夫人的手十分热络。
那左相夫人却也不矫情,笑道“夫人如此说倒叫巧惠脸红,巧惠身为小辈能得夫人此言真是不枉此行。”
民间传言左相夫人申巧惠为人颇为霸道善妒,今日得见,倒令苏霁瑶感叹,好好一美妇被传成了妒妇,这世间总少不了碎语闲言蔽人双眼。
“说到底,允安才是许久未见吧。”申巧惠说道。
苏霁瑶听了,微微颔首,面纱遮脸看不见她的表情。
“是啊,几日之前齐三还身体有恙整日闭门不出呢!”
“呵,那允安可要小心了,听说自那芙蕖太子到来这王都上下各千金各小姐身体均有不适,恐不简单啊!”
此言一落,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搭话,倒是慕流刚想说些什么,便被皇帝的到来打断了。
皇帝白睿绅,早年风度翩翩虽算不得风流成性却也绝不薄情寡义,只是帝位一稳便本像毕露,堪称史上变脸最快的皇帝没有之一,早先与之交好的几位王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没几日便整顿的朝中哑然,连个觐见提醒的人都不敢有。他的铁腕手段虽说酷辣,倒也勉强维持了大兴一段时间的昌盛。今日一见,老岁老矣,但也相貌堂堂。
皇帝身边跟着的那位便是为众人称颂的嘉晔皇后,许国公之女,白睿绅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他了,感情据说也是极深的,这些年皇帝妃子纳了不少,但是皇后的地位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弱,相反是依旧是宠幸有加。无论是后宫如何,兴衰更替,新旧交换,帝后总是伉俪情深这也可以说是白睿绅帝位稳健的一大因素。
这次跟着皇帝来参加宫宴的妃子呼啦啦的坐了一排,地位仅次于皇后的便是她身旁的宸妃,这宸妃出身贫寒长相也只能说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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