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说白了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当然,无论如何,都是需要和安智淑当面确定才能了解的了。
许是刚退了朝回来,苏霁瑶面前的安智淑看着十分的疲惫,总归是没有休息好的。苏霁瑶见她面上一团愁云,便知道也许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可为君之道,她可不比安智淑清楚,纵使想帮也帮不了。
尤其是在容和殿休息一夜,她总觉得心上被浇了一团烟,蒙蒙的,怪叫人难受的。今早起来,不说别的,腿也软了三分。如今见了安智淑,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倒招的苏霁瑶困顿难耐,只欲休息一番了。
还好安智淑见她来,没有沉着气和她打官腔,反倒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询问她是否休息的好。
苏霁瑶能说什么?自然得答休息好了。
简单寒暄一番,进入正题。
但令苏霁瑶吃惊的是,安智淑开门见山的向她表达了安排她在容和殿的缘由,但就是这个缘由让苏霁瑶觉得十分想要跳脚。
原来,这个容和殿在安殊禾出事之后不是没人居住,它先后共经历了三个主人,除开安殊禾之外,还有安影炎的一位王夫和安智淑的一位姐妹。
安殊禾成年之后搬出容和殿到宫外另建了府邸,可由于帝王垂爱,她本人就时常回宫居住。所以多年以来,安殊禾一直是容和殿的主人。但是她的结局不用多说,恐怕整个合洲大陆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那么另外二位呢?
先来说说这位王夫吧,他本身极为受宠,在安殊禾死后入宫,被分配到了容和殿。可进宫不足俩月,这位年轻的公子居然突然在正殿之内暴毙而亡,这令这个后宫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可安影炎的小公主偏就不信这个邪,磨着安影炎非要打破皇宫内的传闻,安影炎本就不信,故而也就应了她。岂料,这么做却将女儿推进了深渊,这次更甚,仅仅只是一月,小公主也死了。
据说死的时候,当空一轮圆月,亮的惊人。而亡者嘴角微翘,眼睛瞪得溜圆。
小公主的死让整个皇宫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容和殿成了名副其实的凶宅。
听完了前因后果,苏霁瑶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为他们带路的那宫人奇怪的脸色,又一想到自己今天起床后身体上的不适应,她嘴角一抽,简直都要晕过去了。
安智淑仿佛没有看到她心情的起伏,依旧笑的一脸的和蔼。
苏霁瑶却是问了:“陛下,您这么做到底是何道理?”
安智淑似乎早有准备,她若有若无的将视线放到苏白光身上,盯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没什么,你是位高人,高人自然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
苏霁瑶算是看明白了,安智淑这厮恐怕依旧对自己不信任,这是在借机考验来着。
虽说如此,可她心中总是有些生气的,所以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什么必要在做无谓的沟通,因为对于入梦这种事,最讲究的一个心平气和,她怒火已起,就是成功了也是伤人伤己,倒不如缓缓再来,以免出事。
苏霁瑶当即告退,没有半分余地。
倒是安智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果断的离开,虽说态度依旧端正,可那眸中的意味已经变了。
就算是她想要挽留,苏霁瑶也没有留半分余地。
安智淑眼睛一眯,表情十分危险。
苏霁瑶自然是没有见到她这般表情的,此刻,她已经拉着苏白光走向了容和殿。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虽然不觉得那神怪的玩意儿如何,可被人当枪使的感觉毕竟不舒服,也怨不得她如此了。
回到寝殿,大门一关,谁也不见。
她这是给安智淑摆谱了,可怜的宫女太监们出出不去,进进不来。本来就害怕这座凶宅,这下更是腿软了。
苏霁瑶回来后和淳于晋、隋玉交代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疗伤”去了,也不管外界又多么翘首以盼。
也许真就没有睡好,从安智淑那里回来不过用了一个时辰,现在连午时都没过,苏霁瑶躺着躺着居然就睡着了。
这一觉真是睡得天昏地暗的,直到入了夜,丫鬟们来请她吃饭她才醒来。不知为何,这一餐她没有同淳于晋、隋玉共享,她吃的食不知味,就如同嚼着烂树叶子一样。
吃了小半碗米饭,她便一副抱了的样子将碗碟推开了。
可就在这时,惊变突起,餐盘里的一盘红烧鱼居然突然变了色。由红到绿,好不渗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鱼的形状本来就像树叶子,这么仔细看来,这盘子鱼不正是一片树叶嘛…
这倒好,感情苏霁瑶不是没有胃口,是她吃的饭菜根本就是一盘子树叶。
苏霁瑶抿着嘴唇,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
她盯着餐盘看了一会儿,突然猛地将头抬起来,看向那个在身边伺候着的丫鬟,那丫鬟一身青色布裙,样式看着像是安影炎年间的。
苏霁瑶由下至上打量,却惊讶的发现,那丫鬟似乎瘦的不成样子,腰身纤细的仿佛薄薄的纸片一样。
她顿觉一惊,急忙抬头。
这么一看,就连她也惊恐不已。那丫鬟的脸皮白的像墙上的白灰一样,偏就没有五官,煞是恐怖。仔细盯着,似乎可以稍微窥见些眉眼的苗头,只是那眉眼生的极细,看着是用炭笔描的一般。
这屋子是不是凶宅苏霁瑶不知道,但她却明白,同这阴人斗,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可没有将命交代到这里的想法。
…
“破碎”是对付活人的,她最强大的招式不管用,那就只能跑啊。
所以,苏霁瑶有了有史以来最为狼狈的一次经历。
推开门,苏霁瑶步子迈的极大,可那阴人似乎跑的更快。苏霁瑶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上了,只隔着不到五步的距离。
可就是这五步的距离,她就怎么样也跟不上了,一开始苏霁瑶还没往心里去,可渐渐的她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她这动静闹的这么大,淳于晋和隋玉理应发现了,可偏就那二人毫无反应。而且,别的不说,她记得容和殿虽说没什么人久居,可宫人们每天都会来清扫一遍,现在看着这地儿荒草丛生,俨然是一片荒地。
这是怎么回事?
苏霁瑶似乎很不明白,就连脚下的步子也停顿了下来。
可即便是如此,她的思绪也没有被打乱,她不断在思考着,不断在和那阴人较量着。再往远走肯定是不行的,她眼前是幻觉还是真实她又不清楚,贸然走动恐怕是得迷路了,苏霁瑶当机立断决心朝出来的那地儿走去。
阴人没有脑子,对于苏霁瑶的转身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待到苏霁瑶走远了,她才又跟上。
可这次,就连苏霁瑶都没有料想到的情况出现了。
这情况就是:来时的路居然已经被封死了,再不复之前的样子,那里被层层杂草覆盖,最可怖的是,那杂草居然是红色的。
苏霁瑶死死盯着那些冒起来的草,眼神一眯。
不眯不要紧,一眯就要坏事了。
那些杂草根本就是一条条鲜红的胳膊在蠕动,苏霁瑶被那些蠕动的手臂渗的头皮发麻,就是她这种常年和古尸交朋友的人都不自觉的吞吞口水。
那位公主和王夫想来都是在此地被吓死的吧。
苏霁瑶只觉受到了挑战,但这次,前路后路都被挡的情况下,她选择迎着最艰难的路向上。
…
第四十八章阴人来袭(下)
她如此不怕死倒令那些抓狂的手臂更加猖獗的闹了起来,只见一袭白衣的她穿梭在微风阵阵的凶险之地,被鲜血染红的条条手臂诡异的舞动着,像是在迎接着她。
苏霁瑶的动作雷厉风行,极端的不信这个邪。
她知道,她现在看到的一切应该是幻觉,所以心志坚定的话也不一定就会邪气入侵。迎着难走,说不定就能找到阵门所在了。
可这次她却是算错了,这地儿阴气极重,想来是受了深宫风水的影响,再加上有人恶意捣乱,在此地引了冤孽,这才构成了如此可怖的局面。
按理说她本就出身考古专业,对风水之事应该也有些了解,可事实上现代玄学一脉已经日渐薄弱下去,考古与玄学不过是擦个边儿,实在是出不了什么人才,她是个半吊子也确实情有可原。
可事实就在于,许许多多在外有些名气的风水师不过都是些江湖神棍,所谓术法其实都是些有模有样的戏法,骗的就是世人眼拙,所以很多情况下,他们这些考古学者所了解知道的也是不准确的。
就拿今日之事来看,这座容和殿既然安殊禾曾安安稳稳的住过很长的时间,后来出事的话就只能出在她身上。
这么的,苏霁瑶却是忘了她在给安智淑改梦时发现的那个安殊禾的隐藏势力了。
这地儿,如果真要安安全全的走出去的话,那决计简单不了了。
其他人是什么感受,苏霁瑶是不清楚的,可重点在于她在冲在前方的那一刹那,似乎就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那味道绝对是刚刚死亡的人的鲜血,还新鲜的很。
而且,直冲她面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带着丝丝针刺的痛苦。
她直觉不对,抬手挡去。
可一方衣袖截住了她,直往后那么一拉。
她吓了一跳,顾不得脸上的不适,就要反击。
她的这一反击力道极大,掌风似乎还刮过了自己的耳畔。
可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却敲破了她慌张的情绪,可这一掌却是来不及收回了。
她很诧异的摸摸掌下的温度,这才看向对方的脸。
怎么会…。她面露诧异。
那人面色凝重,用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怎么样了?”
苏霁瑶微张嘴巴,愣愣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苏霁瑶的情绪调整过来,刚要回答他的问题,可眼睛周围突然传来剧痛,让她霎时间倒吸一口凉气。
太痛了…
仿佛千根万根的针细细密密的穿过她的眼睛,直刺过眼球想头骨穿去。
她捂着眼睛,突然跌了过去。
剧痛还在继续,这次仿佛是在伤口上撒了红辣椒水儿,钻心般。疼过这一阵儿,苏霁瑶刚想松口气,可接下来的痛苦才仿佛是真正的痛。
千军万马呼啸而过,直接踩在她的身上心上,偏就叫她无法出声喊一句。那些奔腾而过的马儿在此刻变成了杀人的恶魔,一刀刀凌迟着她。她的骨血耗也耗不尽,生命停也停不了,只能承受着这般痛苦。
在她跌倒的那一刹那,那一双骨骼分明的手牢牢的将她锁在怀里,看她被剧痛折磨,他的眼眸不禁缩了缩。
扶着她的头,他抬眸看向那些诡异的挥动着的血红色手臂。
终是说道:“伤她,找死。”
…
苏霁瑶躺在床上,眼睛紧紧的闭着,脸上毫无血色。
她身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一手替她盖盖被子,一手拖在床边。他脸色看不分明,但眸中流转的淡淡悲悯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这人正是那晚救了苏霁瑶的男子——莲迹。
生在圣世,本不怕鬼怪神明,可当晚,他本在打坐,可容和殿上空流散的黑雾透露着浓重的不安的气息让他心惊,又一想苏霁瑶那丫头还在这里,所以他顾不得许多,在功力未完全吸收的时刻冲了出来。
苏霁瑶是救了出来,可他这胳膊却被阴气侵袭,暂时是废了。
苏霁瑶本人当晚承受了剧痛之后就晕倒了,这才没有看到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主子…查到了。”
正当莲迹发呆的时候,云竹那厮从外走了进来。
莲迹的目光依旧黏在苏霁瑶的脸上,仿佛云竹没有进来一样。可他却是没有怠慢云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