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1-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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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1-8卷-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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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一看,究竟怎样了?”

“下流!”

浣儿顿了顿足,红着脸儿,随即又自顾噗嗤一笑。

她这一笑,我神魂皆醉,却听脚步声已到门外,忙道:“快拉下帐子!”

浣儿忙过来放下锦帐,我又伸出头道:“褶裤!”

浣儿胡乱将我的衫裤塞进帐内。

这时射月几名宫女停在门口,问道:“公子起来了吗,娘娘在染香厅,传公子过去!”

我匆匆理毕,掀帐而出:“来了!来了!”

“啊!”

那射月掩嘴轻叫,吃吃直笑。

我莫名其妙,浣儿急忙上前,将我头上一扑,向帐内一丢,小脸儿涨得通红。

原来我长发披散,头上顶着个白帕儿出来了。那白帕昨夜抹拭过桃花血的,沾在了发上,也不知有没有被射月发现帕上的血迹,但愿匆匆一眼,她没看清。

“浣儿,你来!”

射月笑了片刻,并不进屋,却叫浣儿过去。

浣儿匆匆看了我一眼,神色慌急,我努了努嘴,示意她别怕,尽管过去。

两名女孩在门口喁喁私语,浣儿不住点头,不一会儿,射月与两名宫女转身离去,浣儿低头走回。

我低声道:“怎么?”

浣儿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公子,我替你梳头!”

我心下奇怪,感觉浣儿在脑后轻拢慢梳,像有什么心事。

我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呢!”

浣儿并不则声,梳完后,推我起来:“快去,在等你呢!”

一路前往染香厅,只见府中众人来回穿梭,行步匆匆,似很忙乱,我心道:“莫非那老太君不好了?”

到得染香厅外,浣儿便转身欲去,我有些不舍,问:“你去哪儿?”

浣儿低头道:“我回老太君院中,那边有事。”

我纳闷中跨进染香厅,见贾妃已在高座,神情中看不出凄哀之色,纪红书则眼眸瞟来瞟去,还在低声说笑。

我近前一步:“姑姑,早安?”

贾妃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早呢。”

纪红书笑道:“大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我心道:“睡虽没怎么睡,好却是极好。”

当下点头应道:“挺好!”

有些心虚地向贾妃瞄了一眼,昨夜见过她裙下风光,今日玉人在近,心上顿然泛起一种奇异难言的滋味。

贾妃“哼”了一声,道:“筠儿,你太胡闹了!”

我心中一跳,抬眼见贾妃神色蕴怒,却面带微红,不禁暗惊:“她怎么是这种……这种羞恼的神情?难道我昨夜偷窥……被她发现了?”

一时头皮发麻,站立不安。

却听纪红书在一旁吃吃直笑,我脸色通红,低头不敢作声。

“你大病未痊愈……胡闹个什么……吵得人……”

贾妃不知如何措词,断断续续地训斥着,接着纪红书又是“嗤”声一笑,贾妃愠道:“红书,你捣什么乱儿?”

我勉强抬头一望,见贾妃想笑未笑,似怒非怒,忙又低头,暗道:“原来不是偷窥被发现,却是与浣儿的一夜纠缠,被隔壁听见了。”

“娘娘息怒,大公子身具阳毒,恐怕不易自控,不过,这对他的身子倒是无碍而有益呢!”

宋恣从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身后的京东人语则愣在门口:“什么?大公子竟然……哎呀,坏事了!那姑娘不是府中家养的丫头,是水军旧部九叔的孙女!九叔得知老太君重病,特将孙女送进府中侍侯,以表孝心,谁知……哎呀,这……这……如何跟人交代?”

“有这回事?是谁让她去侍侯大公子的?”

贾妃颇为诧异,叫道:“射月!”

射月在厅旁已听到议论,这时进来,哭丧着脸,磕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说,怎么回事,怎会出此差错!”

“奴婢……奴婢到那边去要人,老太君房中年轻丫鬟本来就少,前几夜没合眼,都去睡了,只有浣儿和姚姑姑在,奴婢前几次见过浣儿的,却是认识,她也没说她不是府中丫鬟,奴婢就……就带她过来了,谁知道……呜呜!”

“糊涂!──亢总管,你看这事怎么办?”

“只有……只有让大公子收房了,唉,还不知人家愿不愿意!”

“应……应该是愿意的!”

射月急欲脱罪,忙插嘴道。

“呸!死丫头,人家是否愿意,你怎么知道?”

“她……她……娘娘,您问大公子!”

贾妃道:“筠儿!你说!”

当着这么多人面,出乖露丑,我真是怨天无门、恨地无缝,正自脸皮火辣,额头渗汗,闻唤忙点头:“我……我愿意!”

“谁问你了!是问人家那姑娘愿意不愿意!”

贾妃又气又好笑。

“娘娘,我看莫问了,事已至此,那姑娘怎会不愿,麻烦的是咱们不知如何跟九叔开这个口。”

我闻声望去,发话的人却是吴七郎,原来在我低头汗颜中,东府众人已陆陆续续来到厅中。

京东人语道:“我担心的也正是九叔不乐意。”

宋恣道:“九叔若是得知细情,或许会心中不痛快,但如不这样办,则更是个大麻烦。事情已到了这地步,九叔不乐意也只有同意了。”

关西魔头缠伤布,哇哇大叫:“好哇!咱们这里正忙着操办婚事,大公子也没闲着,先替自个纳了个小妾!哈哈!”

这是什么意思?替谁操办婚事?只见东府众人面色有异,你看我,我瞧你,片刻沉默后,宋恣咳了一声,道:“依我看,东府沉寂了十多年,倒不如借此机会大大闹他一番,一妻一妾,同时纳娶,虽有些过分,但喜上加喜,岂不别开生面,更加热闹?”

东府众人轰笑,大多拍手赞成。

贾妃也点头道:“快刀乱麻,尴尬事变成喜事,也无不可。”

顿了顿,含笑向我道:“筠儿,真是便宜你了,与陆家小姐的亲事,本来是要瞒着你到拜堂时候的,现在给关东魔这乌鸦嘴漏了出来,索性跟你说个明白,今儿嘛,原是你的大喜日子!现在你又给自己惹出个偏房,两美同娶,你这新郎官,到底更疼谁些,到时你自己看着对付罢!”

众人皆笑,京东人语笑道:“这么个热闹法,老太君一高兴,只怕也要起床喝喜酒了!”

贾妃道:“原是替她老人家冲喜,才办得这么急的,老太君怎能不赏面?”

京东人语道:“还是娘娘知道老太君心事,早上宋恣才那么略略一提,老太君立时精神了许多!”

宋恣欣然道:“老太君能提前醒来,看来身子骨比我预想的还要旺健!”

吴七郎笑道:“九叔一会儿来府,万万想不到来喝喜酒的人自己成了亲翁,这个要拜托十妹先去说说,免得九叔猝不及防,晕倒当堂。”

宋恣道:“九叔是自己人,还好办些,上陆家抢亲这事,谁去办?”

胡九、关西魔齐道:“我去!我去!”

辕门兽摇头道:“不妥,不妥!这两人一去,定与陆幽盟打起来了,陆家那些玉器珍玩,多半不保,是去抢亲又不是打劫,砸坏人家宝贝,结怨太深,这亲家还怎么做?”

胡九、关西魔齐道:“放屁!陆幽盟不乖乖交出新娘,我们最多揍那老儿一顿,怎会砸他东西?”

辕门兽笑道:“你们瞧瞧,这两人不打自招,专会惹事!”

吴七郎道:“我去罢!我与陆幽盟有数面之交,如今情况特殊,劝他姑且从权,就当新娘子替老太君尽点孝心便是了,反正新郎又没换人,只不过日子提前一些,咱们武道中人,讲究那么多干嘛?”

京东人语道:“陆幽盟这人刚愎自用,不好说话,你那点交情恐怕不够。此事既然办得如此匆急,只可偷抢,不可明说,咱们江南一带向来有抢亲一俗,到木已成舟时,那陆幽盟也无话可说了!”

关西魔道:“陆幽盟势利得很,一向只跟贾似道交好,不把咱们东府这边放在眼里,这次让他难堪一回,也是一乐!否则娘娘下道懿旨,谅他也不敢不遵。”

贾妃不悦道:“本就是咱们理曲,委屈了人家姑娘,抢亲有俗可从,还算勉强说得过去,下旨则强人所难,怎可以势逼人?”

关西魔陪笑道:“说说而已,娘娘且莫当真。”

宋恣断然道:“此去非十妹不可!”

胡九道:“为何非得十妹?难道要十妹施展幡法,将新娘子的魂魄拘来?”

吴七郎道:“呸呸!大吉大利!九郎你快给我闭上臭嘴!”

胡九身子本矮,这时又矮了几分,掩嘴不敢则声。

宋恣道:“只有十妹是个女子,而你们一个个臭烘烘……怎好接近新娘身子?”

众人都点头称是。纪红书不满道:“谁说只有霍姑娘是女子,本座难道是臭男人不成?”

京东人语大喜:“雀使如肯出手,那再好不过了,你的身法,当真称的上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你将新娘悄悄请来了,那陆幽盟恐怕还在蒙头睡大觉呢!”

宋恣点头:“那就这样,十妹原是水军出身,派她去说服九叔,七郎、辕门兽协同雀使抢亲,万一被陆幽盟发觉,你两人可断后,让雀使带新娘先行。”

至此,众人议定,我这个新任东府少主,看来除了秉承公意,等着拜堂上床,别无他事,莫说插手,压根连嘴都插不上。

众人有的去抢亲,有的筹备婚仪,纷纷告退离去。贾妃向我招手道:“筠儿,你一会儿随我去见老太君,不过,去之前,有几句话我想先跟你说说。”

我道:“姑姑请吩咐!”

贾妃沉吟片刻,道:“你如今这么大了,有些事也无须瞒你,你可知道,老太君为何与你父亲水火不容?”

东府与贾似道的交恶,一直让我暗觉奇怪,按说,贾似道是老太君的亲孙,奶奶与孙子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至闹到这种地步?于是顺着贾妃的语气,道:“孩儿不知!”

贾妃叹了口气,道:“那我就跟你说说老太君的故事吧,也就是咱们的家史。”

我道:“姑姑请讲,孩儿也很想听呢!”

“老太君出身于江西望族汤氏,原是个重礼守旧的大家小姐,十五岁嫁入咱们贾家,未经数载,便年轻守寡,当时你爷爷年仅三岁,弱妇孤儿的,难免遭人欺负,我们贾家在天台又是大富,田产颇丰,老太君当年虽然只有十九岁,但出身巨族,见的事多,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便暗暗处置了天台老家一些家产,换来银钱,托临安城里为官的娘家兄弟另买了些田产,以留后路。果然,不出一年……”

不出一年,贾家冒出一件夺产的官司。贾涉父亲的一个小妾,与族人早有私通,这时互相勾结,指称因奸而生的孽种是贾涉父亲的遗腹子,欲分家产。那族人甚有势力,串连本族,买通当的官员,欺负汤氏是个年轻不解事的妇人,不仅构陷官司,且暗下散布谣言,反咬一口,说汤氏水性杨花,不安妇道,与人通奸,贾涉并非贾家的后代。

这种事情无影无边,却伤人甚厉。况且,只要有钱有势,什么肮脏证据造不出来?汤氏娘家在江西,路远不说,而且那时也正遭遇麻烦,无法照应这边。汤氏自知抛头露面,承应官司,徒然自取其辱,大堂之上,恐怕连身份脸面都保不住,便果断找来当时替贾涉父亲治病的名医,一面束之以情面,一面赠金相求,得到了贾涉父亲身亡前一年便不能行房的证词物据。随即约谈那小妾,威胁利诱下,花了一大笔财物,私下了结官司。经此一事后,汤氏知道世情艰险,什么都不重要,保住儿子的性命才最重要,多财遭嫉,这种事难免又起反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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