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的身份。
“老八?老八?老八……”老者一边喃喃地念叨着,一边皱着眉头苦思。半晌,老者突然抬起了头,两眼放光,“老八?难道是他老人家?”说完,双膝跪倒在地,对着虚空频频叩首,“老人家,您还好吗?天木宗第三十八代弟子玄木向您叩首了。天木祖师爷飞升之前留下谕令,让每一代掌门牢牢记住,今后有幸见到您老人家,给他带好,代他谢谢您老人家。”
突然一个略显童稚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天木那个小家伙还真有心!还记得我这个朋友!”
“真的是您老人家?”老者先是惊喜,尔后则突然嚎啕大哭,“呜呜……没了!没了!没了……老人家,天木宗没了,上上下下两万多口都没了……呜呜……血,血,血……”
突然老者团成了一团,全身瑟瑟发抖,口中喃喃地念着“血,血,血……”表情惊恐,目光呆滞,显然是回想起了可怕的事情。
郑拓连忙拍了拍老者的肩头,试图将他从梦魇中唤醒,但是任他如何呼唤,老者依然沉浸在可怕的回忆中无法自拔。郑拓知道如果任他留在可怕的回忆中,即便以后能够醒过来,人也会废了,成为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不得己他只好敲击他的后颈让他昏睡过去。
郑拓扶着老者躺好后,郑拓拍了拍胸前,将老八赶出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老八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你怎么还和天木宗的祖师认识?”
“没有什么。不论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只要活的久了,难免会遇到一些人和事。天木那小子就是我游戏人间时认识的一个朋友,我曾经帮过他一些小忙。”老八的表现很平静,丝毫没有认识一个修仙大派祖师爷所表现出的傲然。
“游戏人间?老八,难道你不是凡间之物?是来自仙界?”郑拓抓住老八一个语言上的破绽穷追不舍。
“哈哈……什么游戏人间?我说过吗?你一定是听错了。”
郑拓见老八装傻,知道他不愿意说起自己的来历,也就不再强迫,转了一个话题,“这个郭老师傅一直说天木宗是被灭派的,你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当然知道!我第一眼看见那块血煞碑,我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血煞碑?就是那块刻有血红色戒字的青石碑?你说这块什么血煞碑是怎么一回事?”
老八迟疑了一下,显得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郑拓,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血煞碑的事情相当复杂,你现在知道有害无益!等时机到了我一定告诉你。”
“好吧。你既然不愿意提血煞碑的事情。那么你总应该告诉我天木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灭亡吧?”
老八晃了晃脑袋,“好吧!我告诉你!据我猜测天木宗的灭亡绝对和他们的老祖宗天木脱不了关系。”
“天木老祖?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天木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张扬,任何人都看不起,任何都敢得罪,我当初没少为他擦屁股。”说道这里,老八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如果我告诉你天木一开始是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主?你相信吗?”
“哦?什么事情让他脾气大变的呢?”郑拓也来了兴趣。
第031章 最后幸存者(下)
老八并没有直接回答,“我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人没有能力,没有资本,被人轻视、嘲笑、看不起甚至欺凌,如果一旦知道自己天资卓越,身份高贵,那些欺负过他的人跟他相比简直判若云泥,而且他有信心也能力将那些人踩在脚下,你说他会怎么?”
“老八,你是说天木老祖就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心性大变的?”郑拓皱了一下眉头,“这不大可能啊,人的资质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没有可能前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啊?”
老八有些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你这话的前提是人,如果天木不是人呢?”
“不是人?难道他是妖?这怎么可能?作为一个修仙大派的开创者不可能不与人交往,如果他是妖没有可能不被认出来啊,一旦被认出来,我想那些修仙者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异类和他们平起平坐的。”
“你说的不错,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天木只是普通妖怪。然而天木是混沌初开时一颗灵种玄松的后代,玄松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灵种,但是它还是有一些天生神通的,其中最强大的一个神通就是对木系法术的操控,任何一种木系法术由它施展出来威力都要比一般人大上十倍,而且像一些金系火系对它有克制作用的法术对它的克制效果也很差。”
“老八,我有一个问题想不通,既然天木老祖是先天灵种的后代,一开始禀赋不应该那么差才对?”
“老郑,这是因为你对远古一些血脉的传承了解不够多。这么说吧,这有些像你原来世界人身上的遗传基因,有的是显性的,有的是隐形的,有的小的时候看不出等到一定年龄才表现出来。而天木恰恰属于第三种,这对那些远古血脉来说叫做觉醒。天木觉醒后,获得了祖先的两个神通,一是木系法术操控,二是木系灵力亲和,这两种神通是绝配,两两相加,虽然不能如他的远祖玄松那样增幅十倍法术威力,但是增幅六七倍还是能够轻松做到的。”
郑拓的脸上还是有一丝疑惑没有散去,“不对啊,天木老祖觉醒了神通后,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要知道混沌初开已经是太过久远的年代,谁又能够认出并告诉他的真实身份呢?”说着,郑拓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情,“我知道,一定是老八你告诉他的。对,一定是这样。”
老八有些没好气地说:“老郑,你就别乱猜了。我可没有本事在天木这个不知道玄松多少代子孙的身上看出他的来历。他的身份是他知道弄清楚的,因为一些远古血脉觉醒后,大多数觉醒的只是一些神通,但也有些幸运儿还可以继承一部分祖先的记忆,天木就是从他继承的记忆中知道自己身份的。其实这种现象在人身上也有,比如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蛇,但是当第一看见蛇时就感觉到恐惧,按理说一个人在见到一样东西后,在没有对它产生认知前一般是不大会产生一种比较强烈的情绪,最好的例子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就是祖先的记忆在他身上的传承,尽管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记忆传承,但是祖先却把他对这种天敌的认知烙印在后代的灵魂上,用你原来世界的说法是印刻在基因中。”
“啊!”说到这里,老八大大地打了哈欠,“由于五脏之中就数肾脏之气最难激发,老郑,我原为你要到明年各大门派举行龙门大会时才可能激发。但是你现在修习了天木宗秘传的天柱桩,加之你一直修习五行拳打下的基础,我预计你很可能在年前就激发成功,那么我就要早作准备了。好了,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叫我,这段时间我会很忙。”说着,飘到郑拓的胸前就要爬回去。
“等等,”郑拓按住了老八,“老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准备什么?还有,如果这个老郭师傅醒来向我提出一些要求,我该怎么答复?”
“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在炼精期打好基础,我保证不让你的修炼速度慢下来吗?你马上就要激发肾脏之气了,加上你在‘遗忘之角’服食那么多灵药,我想也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完成炼精。我现在要做的准备就是确保你以后的修炼速度你不降低,至于我要准备什么,暂时保密。至于这个天木宗的后辈要是提出的要求不是太过分,你就看在我和他祖师的交情上帮他一把,不过决定权在你,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说着,挣开了郑拓的手掌,爬进了专门为他准备的小口袋。
老八爬进他的胸前口袋后没多一会,郭姓老者悠悠醒来,不说话,泥呆呆地发愣,半晌才抬起头,有些迟钝地看着郑拓,“关小兄弟,他老人家已经走了?”
一刻前还是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寿星模样,现在却尽显老态,神情木然、反应迟钝、脸色灰败、目光浑浊……已然是一个风烛残年,随时都有可能被死神召唤的迟暮老人。老者身上的变化让郑拓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岁月无情,世事无常!
“老人家,你还是叫做关小子吧。我听的会舒服一些。”郑拓轻轻将老人扶起,将老者身下的长毛熊的皮拿到石椅铺好后,才扶着他坐下。
“不……不行,你是他老人家的朋友,我和你平辈论交已是不该,岂敢僭越!”老者显得相当固执,郑拓只好随他。
接下来的时间,老者和郑拓聊了很多,其实主要是老者在讲,他只是负责听。他讲到了他童年时因为看见一个修仙者飞过而萌生的修仙梦、讲到了多姿多彩的童年、讲到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隔壁女孩小兰、讲到了他执意去寻仙时女孩的眼泪、讲到了远离故土对家乡的思念和对父母的愧疚、讲到了每逢月圆时和女孩一起赏花时的快乐……
老人讲了很多很多,不过让郑拓奇怪的是,他对自己如何修仙访道以及修炼有成后的经历则谈的很少,似乎在他印象中最深刻的还是他出来修仙前关于童年、父母和隔壁女孩小兰的记忆。
老者真的讲了很多,当郑拓扶着老者走出石屋时,夕阳已经沉了下去,只剩下一抹木材即将燃尽后的暗红。
接下来的一顿时间,主要是郑拓在操持整个仙客居的生意,老者衰老得太快,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老者已经不能自己行走了,眼睛也花了,连神智也有些不清醒了,而且健忘得厉害,经常质问服侍他的郑拓是谁,为什么跑到他家里来。
腊月二十八的晚上,郑拓成功地激发了肾脏之气,甚至凭借雄厚的基础和服食的灵药一举完成了许多修仙者在炼精阶段可望而不可及的最高境界炼髓,一个每一个修仙者在炼精期都想完成却几乎不可能完成了的境界。因为它需要很多条件,其中三个最为关键:一是最上乘的炼精功法,如《五行归元大法》中的五行拳,天木宗秘传的天柱桩也可以勉强凑合;二是万中无一的禀赋,这样的禀赋一万个修仙者也未必有一个;三是天材地宝的进补,而且需要数量很多。
完成了炼髓最明显的作用有两个:换血,生脑。换血则是将人体原有的血液逐步换掉,全面升级为一种更为高级的血液,这种血液不但具有原来血液的所有功能,而且这些功能还被十倍百倍的强化,此外还会具有很多神奇的功能,比如吊命,一个人受了再重的伤,只要饮一口这种血就可以不至于恶化,甚至还可能会好转,比一些千年灵药效果还好;还可以辟邪,一些鬼魂之类的阴邪之物不敢近身,如果被这种血液打中甚至会魂飞魄散。
至于生脑对修仙者来说则更为重要,这个世界的人和郑拓原来世界的人一样,人体的各处细胞都可以再生,唯有人的脑细胞不行,随着年龄的增长逐年死亡,修仙者虽然能够减缓这一过程,却无法避免,除非他已经得证大道。修仙者一般活得都很长,脑细胞死亡的速度虽慢,却也会影响人的神智和记忆,所以有一些活得很久的修仙者会忘掉很多东西,甚至一般人最难忘记的童年和身世他们都会忘却,其实事情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已经献身大道,不再挂碍尘世间的一切,实际情况是他们真的忘记了,而原因就是脑细胞的死亡。
而在炼精期完成炼髓的修仙者则完全没有这种后遗症,因为他们已经打破了身体上的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