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兽类有没有修成正果的呢?”
“应该有吧。其实苦修并不是登仙的唯一途径。如能遇得一仙主同归仙庭,也就没了天劫之难。或者得到天地间的仙物,助其成形,也能归入仙班,还有入魔界修炼的。今日奴家得遇上仙,应是上天垂怜,奴家之福。”
原来如此!所以传说中的仙佛都有宠物。看来那些修仙的兽类比有的人更有人性,神仙虽然收留了它们,却不知是不是能善待它们。看着这可怜楚楚的狐仙,司马平恻隐之心由然而起:“我真不是上界的仙人,不能帮你升入天庭,不过在我身边,天劫该不会再发生。你若想跟着我就跟吧,你也不要称我为主人,我不习惯的,我们还是朋友相称吧。”
“多谢主人收留,奴家不敢放肆。”女子大喜,又要跪下行礼。司马平赶紧把她扶住,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仙界我们可能上不去,将来还得留在这俗界,规矩就由我来订,听我的。虽然你修行了数千年,但看你现在的样子――年轻貌美,我就不客气了,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吧。你本是千年狐仙,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姓胡叫媚儿好了。”
一朵红云爬上媚儿本来苍白的脸颊,满脸都是快乐的欣喜,司马平也很开心――把媚儿和小月放一块儿,不知哪一个更美一些。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普通人而言,杀伤力绝对百份之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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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仙使
这山谷的洞窟也不是媚儿修炼的地方。媚儿挑中在这里度劫,只是看中这里荒无人烟,又鸟兽绝迹,不要在天劫时误伤生灵。司马平暗叹――九天的神仙不会因为遭劫者身在闹市而暫缓天怒吧!这样看来,岂不是天神并不比鬼妖更具人性。
天已黑透了,一弯新月斜在中天,满天的繁星闪闪灭灭。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谷中又吹起了轻轻的风,未灭的火星忽明忽暗,袅袅的烟尘在风中舞动。这里并不适合疗伤。司马平正要招呼媚儿离开这儿,南面的天空忽然亮了起来。一道强烈的金光闪过,不远处的空中显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身高在两米开外,披着一身青色的盔甲,头盔上还缀着一团红缨,脸色也是青黑色的,一把络腮胡子。如果再拿一杆大枪,活脱脱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断桥截流的猛张飞。司马平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媚儿是胆颤心惊,躲在司马平身后瑟瑟发抖。
只听空中一声断喝:“咄,司马平接旨。”
司马平吃了一惊,心道怎么找到自己头上了。向空中问道:“你是什么人,接什么旨?”
那人双目一瞪,眼中金光乱冒:“吾乃紫罗天值守青木狼。大胆司马平,你私启神藏,屡犯天意,罪已当诛。天帝念你无知,免你一死,着你即归仙界,不得留恋俗世,还不快快起程。”
“这仙人怎么是这个德性,一点礼貌也没有。”司马平心想,向上行礼道:“在下发现这一界魔踪再现,想略尽心力。再说我在俗界还有一点私事,办妥之后一定尽快上天庭谢罪。仙使先请回吧。”
空中怪叫连连:“莫非你还想抗旨不成!”
司马平一愣:“天帝是什么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玉皇大帝!他管他的神仙,我又不是仙人,为什么要听他的。私拿他的东西是不对,但又不是我偷的,你放在那儿也没人看护,也没有告示说不得擅自拿取,谁知你是什么意思。”想到这儿,对空中说道:“我意已决,此时实在是不能同行,还望见谅。”
空中那人怒吼起来:“大胆!竟敢违抗天命,该当何罪!”
这时媚儿在司马平身后轻声嘀咕:“这仙使怎么一点也不通情理!”司马平正想表示同意,没想到那青木狼耳朵特好使,远远的竟也能听见,当下一声暴喝:“大胆妖孽,竟敢妖言惑众,辱骂本将军,还不受死!”空中金光乱射,青木狼手中多了两个巨大的榔头,当空互击,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媚儿吓得花容变色,搂着司马平的腰不住地发抖。
司马平轻轻地拍拍媚儿的肩膀,对空说道:“青木将军请回吧。”
青木也不答话,把右手的大锤交到左手,空出的右手当空一挥,一条金色的绳索绕成螺旋形,当空飞来。司马平搂起媚儿,往旁边躲开,那绳子却如现代的飞弹,跟定了人怎么也甩不开。看司马平搂着媚儿东躲西藏,青木狼在空中哈哈大笑起来。司马平躲得火起,把媚儿往旁边一推,轩辕剑破空而起,往绳子劈去。那绳子如有灵性一般,回转飞舞,和宝剑斗在了一起。空中的青木狼干脆收起了大锤,左手又挥出一件圆圆的法宝,就如家里盛菜的碟子。那东西放出一道强烈的白光,一下子把一边喘息未定的媚儿罩在光影里。媚儿措手不及,在强光中挣扎,惨叫连连,不多一会儿就露出了真身――一只浑身洁白的狐狸,在白光里嘶叫。
司马平心痛不已,想不到自己连自己的人也保护不好,受人欺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怒吼一声,那只刚刚炼好的宝鼎劈空飞起,只见那宝鼎迅速长大,瞬间就已如一座小山一样,高悬在天空。整个鼎身散发出五彩的霞光,隆隆的轰鸣在天际回响。宝鼎的底部一道耀眼的金光把青木狼紧紧罩住,原来作为鼎脚的八条飞龙离开了鼎身,带着碧蓝的火焰,把青木狼紧紧围了起来。青木狼惨叫一声,那根绳子脱离了控制,瞬间就被轩辕剑绞成碎片。轩辕剑顺势挥出,那个如碟子的法宝变成了四块。
司马平也不管鼎中的青木狼,弯腰把白狐抱了起来。白狐眼中流下两行清泪,离开了白光的束缚,她又幻化成人形,躺在司马平怀里,嘤嘤抽泣。司马平看她受伤甚重,若不马上静修,只怕会有损她的修为,取出一颗坎离仙丹放在媚儿的手里,又从怀里掏出原来小月藏身的那颗玉珠,使一个神通,把媚儿收入珠内――看样子暂时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再看那青木狼,此时的神情狼狈之极。那鼎内设置的炼魔大阵真是非同小可,司马平还没有完全起动,仅仅是使了个困字诀,就把青木狼给治了。那青木狼此时暴哮连连,胡子、帽子都被点着了。司马平看他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心中稍有不忍。不过想到他刚才嚣张的样子,要马上放了他可能还会惹麻烦。想想给他吃点苦头也好,干脆就把他扣作人质算了,以后还有一个讨价还价的本钱。挥手打出一道灵咒,只见金光慢慢收缩,八条飞龙带着青木狼飞了起来,龙又回到宝鼎上,金光带着青木狼缩回宝鼎。又一阵轰响过后,宝鼎渐渐缩小,光华内敛。司马平一招手把宝鼎收了起来,看看天色,经此一耽搁,已是天光渐亮了。
扣押了一个仙使,这可不是小事,估计这事儿没完。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走一步算一步了。想来那天帝也不会是蛮不讲理之人,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事迹传颂千古。司马平自我安慰着离开这凄惨的山谷。而到哪里去却是个问题,白云谷暂时不能回,要是不幸和仙使再来一场武斗,自己孤身一人全无顾忌,如果连累了苍松等人,那就罪过了。忽然间司马平发现,这世界竟无自己的容身之地了。不过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大隐隐于市。干脆再入红尘吧,即便是再有天怒,当不会不念苍生,在闹市动手吧!打定主意,趁天尚未亮透,催动轩辕剑向最近的城市飞去。
司马平和媚儿扮作一对旅游结婚的小夫妻,媚儿则是身体不适,找了个最好的饭店住了下来。要说做人,的确要做有钱人。这高级酒店住着和深山修炼也差不了多少――没人打扰,有人伺候。修仙的人一般是不会想到这种地方的,除非有大神通会阴阳推算,不过司马平只是想借地方让媚儿疗伤,不会久呆的。
一天中连续的打击让媚儿元气大伤,那颗玉珠是司马平为小月特制的,暂时容身还可以,要是在里面修炼就勉为其难了。媚儿拿了坎离仙丹也没有用,反正她的伤耽搁一时半会儿也不要紧,只要一用这仙丹,好起来也是很快的。所以此时的媚儿完全没有书中所描述的那种一笑倾城、再笑倾国,颠倒众生的媚态。脸色苍白,鬓发散乱,星目半合,步履踉跄。司马平半扶半抱地把她拥进房间,把仙丹喂她吃下,关上房门,让她独自用功。自己就在外室研究起那颗玉珠来。这玉珠当初修炼之时,一来经验不足,再者要求不高,所以结构相当的简单,除了花俏之外,现在一无用处。司马平决定将它改造一下,以后要是再有昨天这种情形发生,还可以作临时的避难之所。
炼器的方法司马平已经掌握了很多种,又实际操作过几回,已颇有心得。经过宝鼎的修炼,对阵法的运用也深有体会,再加上手中仙人修炼的宝贝有不少,司马平把那些宝贝拿出来仔细地研究,细细品味它们的制作技巧,最后才架起三昧真火,炼制自己的东西。
这制器等如写画,有成竹在胸,下笔就若石上清流,透明而清澈,毫无凝涩之处。司马平身边制器的原料多得是,大都来自于太阳宫的藏宝殿,随着三昧真火的明灭,灵咒的添加,一颗翠绿的宝珠顷刻之间就完成了,珠子只有指甲大小,放着绿色的莹光。
如果说宝鼎只是他修改的作品,那这颗玉珠就完全是司马平的杰作了,做工的精致程度已不亚于贮物手链上的手珠。珠分两层,外层布满了防御的幻阵,内里用神通构筑成巨大的空间,布置了各种各样的幻景,如果在幻阵中加上利害的攻击阵法,那这玉珠也可当成法宝使用了。司马平使出灵诀,玉珠放出一道毫光,把他自己收了进去。司马平在里面满意地逗留了一会儿,修改了几处细节,才重新回到珠外。此时天光渐暗,又一天将要过去了。
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赶情媚儿已经调息完毕,正在洗澡呢!这天下女子多的是爱美爱净之人,即便是狐妖也不能例外。这一昼夜的遭遇对她来说真是惊心动魄,投店时的那个样子哪像是媚惑众生的狐仙,简直就是一只落水的公鸡,难怪她一恢复过来第一件是就是洗澡了。听着这哗哗的水声,司马平身上也痒痒起来。
打开电视,司马平重又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红尘浊世,满眼的歌舞升平,灯红酒绿,情情爱爱,尔虞我诈。戏说之风仍然盛行,人们都生活在虚幻的繁华安宁里,还是网络上的消息比较贴近现实――战争、杀戮、抢劫、贪污、强暴、诈骗、自贱、伪善、懦弱、贪婪。虽然故事有点夸张,却基本上描绘出了这世界的面目。这一生数十年岁月,除了做一回过客,在这污秽肮脏的世界还能做什么呢?难到真如媚儿所说的那样:愚者求享乐、智者求长生、贤者求超脱吗?这芸芸浊世有没有舍身成佛的圣人?司马平深感惭愧,自己只想到逃避,和贤者相去甚远,勉强可算是一个聪明人而已。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应该能做些什么,如果听凭这世界这样发展下去,人类距离灭亡的日子不会太远的。看着窗外渐起的霓红,司马平心绪起伏――不知天上的街景是什么样的,那个天帝现在在干什么?他既然能知道司马平屡屡破坏天意,那么也应该知道魔体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