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晚,毛盾才赶到云中山脚下,几个人早就摆出欣赏姿势在欣赏毛盾,他干笑着:“没办法啦,人不行,马也不行,能赶到地头就不错了。”
张通倒站在他这边说话:“不错,第一次能跟上,已难仁可贵,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丢了一次,问了路过来的。”
“可见你很小心!”武向天笑道:“别客气,出来了,大家一伙人,吃点东西,我们马上上山猎东西,这里有种雪狐,日落夜出,狡猾灵活,十分难猎,看你是否有这福气猎着它。”
“少堂主都不行,我们哪还管用?”
“那可不一定,猎此灵物,要靠运气,我来此猎了十几次。
结果,颇为泄气,带你来,是看你长得一脸福相,说不定就此猎到了。”
“希望如此啦。”毛盾傻知着:“我怎知自己一脸福相?”
张通立即接口:“少堂主看中你,就是你福星高照,准猎得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毛盾笑了笑:“不过,猎不着雪狐,可别又怪我福气不够喔。”
武向天轻笑:“当然要怪你,所以你得认真给我猎。”
“这不是打鸭子上架,准吃烤的?”毛盾有口难言,困笑不已。
武向天笑的更爽郎,还是张通猛打气,毛盾才这么信心大增。
随后,毛盾吃了一包卤味晚餐,武向天已分配工作,他带来的两名护卫冷月及杨真分别从南麓上山,张通留下来看马匹,他则和毛盾一同从北麓上山。
毛盾觉得不妥,自己跟他仍有嫌隙,要是混熟了,将来向金武堂动手,岂不伤感情。
两人很快进入山区。毛盾已将弓箭抓在手中,似临大敌般准备见猎物即杀。
武向天仍是一副悠哉,笑道:“你的弓只有三百斤,猎些飞禽还差不多,要射老虎,恐怕不管用。”
“我只好打鸟了?”毛盾没趣地改往树顶瞧,专找弱小动物。
武向天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晚间飞鸟不多,又藏匿暗处。
所以你不必太紧张兮兮的,等有了猎物,我自然会通知你,让你过过瘾。”
“你怎知有猎物?”
“经验,只能体会,不可言喻。”
毛盾只好信其有。跟着他摸模探探地往森林搜去,直到一处灰黑岩堆区,武向天有了反应。
“这里有兽,你要小心。”
毛盾不解,往前方瞧去,一片长了青苔的岩区,除了几株零星匹树之外,一切宽广得很,怎会藏有猛兽?
武向天开始解释:“这里很少有小动物的足迹和粪便,即是有某种猛兽盘据,它们通常都是雌雄同居,所以有两只以上。”
毛盾有些信了:“是老虎还是狮子?花豹?”
“不清楚,若是白天,说不定还可以从兽身落毛判断,现在只有碰运气了。”
武向天很快将长弓抓在手中,这弓少说六百斤,足足比毛盾手中弓箭粗大一倍,该可发出惊天神力。毛盾亦不觉抓向腰际的长鞭,情急时也好有个照应。
两人很快扑索进入乱石区。
武向天甚是注意四处环境,尤其走兽脚印或是粪便。好不容易在一匹岩下发现许多枯骨以及一些黑屑,武向天很快捡起黑东西放在鼻头闻闻,眉头直皱:“像虎又像豹……”
话未说完,巨岩上头猝然发出怒吼,一头猛虎狠厉地扑冲下来,毛盾看傻了眼:“是虎?”
“快闪。”
情况过急,武向天一掌打得毛盾倒滚七八尺,右手弓箭不及射出,眼看猛虎已不及三尺,他不得不弃弓,手抓长箭,向虎咽猛刺过去。
他果然不愧猎兽高手,一箭命中,直没咽喉,老虎虽被刺,但未断气,更因因兽临死挣扎,威力更猛,武向天眼看避闪不及,当机立断,奋命冲扑过去,凭着一口真力将老虎按扑地面,人虎为之大打交斗。
毛盾正想喘口气之际,岂知猝又一道劲风更快更急地射来,他惊心中一眼见着是花豹,它蓄势而发,其劲不比猛虎差,毛盾自然反应,再叫一声,手中长鞭已挥出。
那花豹竟然不是冲杀毛盾,而是杀向困斗的武向天,看来两兽早有相互作战经验。
那武向天又在听及毛盾尖叫时,以为他又受猛兽袭击,一掌打得猛虎喷飞出去,正想反扑救人,那花豹已冲抵门面,毛盾虽以鞭扫中花豹右后腿,却不想表现自己武功高强,故而留有余步让花豹活动。
就只一闪念之间,花豹得以冲至武向天身前,武向天一时不及躲闪,也为了解救毛盾而不肯躲闪,硬碰硬的一掌击向花豹脑袋,当场将它劈死。
然而花豹也非等闲物,唰地猛扣利爪,狠狠在武向天左臂划出几道血痕,痛得他闷哼起来。
毛盾见状甚急,长鞭一抽,己把花豹甩向远方。不过此一扣,看来即像花豹被击毙后,毛盾才有办法扣上豹腿的了。
“少堂主受伤了?”
“没关系,皮肉伤。”武向天很快拿出金创药倒向伤口,似真的那么灵不痛了,他挺挺胸口,脖子还见着几条粗筋,他露出好险般的笑容:“老虎跟花豹混在一起倒是第一次见到,你的鞭法不错哩。”
毛盾干笑:“从小就练,能派上用场就只有它了。您受了伤,要休息吗?猎了一虎一豹,回去也有面子啦。”
武向天摇头轻笑:“虎肉酸,豹肉硬,难吃,何况以前也猎了不少,没什么好弃面子,我的伤轻得很,怎可说回头就回头,得猎着雪狐才行。”
他如此说,毛盾也没辄了,说道:“那雪狐总有个出没地方吧?”
“雪狐喜欢于净,大约在山顶冰雷区较能发现吧。”
听及冰雪区,毛盾似有回家之感觉,点头一笑:“没问题,刚开始就有收获,今天似乎运气不错……”忽见武向天受伤,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了。
武向天还是硬撑下来,耸耸肩:“走吧,雪狐喜欢三更出来觅食,超过时间,又要等明晚了。”
毛盾哪敢不从,眼看武向天先行前头,自己也晃着脑袋跟了过去,临行还瞧了虎、豹一眼,生平也没猎过什么,现在颇有成就感,就这么放弃,实在有点可惜,但若带上山,岂不把自己累死?
“这些猎物……”毛盾只好征得同意。
“回头再拿。”
“但是,可能会被其他野兽吃掉……”
武向天闻言轻笑:“你忘了一山不容二虎?至少这是它的地盘,在其他动物还没感觉山大王已死亡之前,它们岂敢送上门?
如果你不放心,把它们剥了皮就是。”
毛盾但觉有道理,遂也干笑:“还是回头再来,扛它们上山不好受。”
武向天轻笑中已先行去了。
毛盾很快跟上。
及至半山腰,眼前一片白茫茫,不但树枝全罩了冰霜,还有一层浓雾罩住去路,几乎已达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云中山果然名不虚传。”毛盾道。
“起了雾,想猎雪狐更因难了。”武向天颇不泄气。
“你常来吧?”毛盾向:“雾常散吧?我是说你曾碰过散雾之景吗?”
“有两次。”武向天道:“都在月圆时,所以我才选择这几天来。”
毛盾算算日子,正是十四日,也该出个大圆月,看来他己并非突发,而是有所计划。
既然有机会散雾,毛盾也不多问,两人又开始摸往最高处。
虽然毛盾早习惯冰冷天气,但为了装得更像,他还是将衣裳拉得更紧,做出那准备抗寒的动作。
“冷吗?是我忘了告诉你要多带件外套。”武向天忽而有一动作:“我的给你穿。”
他很快想脱掉上衣。
毛盾急道:“不必了,我穿了不少件,还挺的住,若耐不了,我会溜下山,到时只请少堂主自行狩猎啦。”
武向天瞧及毛盾说话一片真诚,也不再强逼,淡笑着:“走吧,若太冷,你就躲在山下替我把风。现在,还是探路子吧。”
其实一片冰雪,也没什么路子可探,武向天凭着不弱的感觉,猎了几只长尾狐,野貂鼠,就是不见雪狐。
一整夜,也没见着雾散去,自不可能猎得雪狐;两人只好放弃,退回半山腰,将猎物烤来吃,然后稍作休息,直到下午,才再次上山。
二更天。
月亮出来了,银光一透,竟然把雾气打散,露出一座小晶的山峰,煞是好看。
毛盾不禁冲动得想练练日月神功,然而考虑到旁边有人在看而作罢。
武向天亦是兴奋异常,他道:“雾一散,雪狐必定出现,它一身银白,叫声跟风啸鸣鸣声差不多。”
“我明白啦。”毛盾装出怪叫声,随后说道:“这女鬼声还可以吧?”
武向天闻声点头轻笑:“像了七分,就不知它们是不是女鬼化身?我们可以用这声音引它出来。”
反正也没事,于是乎呜呜叫个不停。
寒夜中,听来分外凄凉。
两人已潜至一面山崖,毛盾刚要发声,忽而对面百丈崖区传出声音,毛盾一眼即分辨位置,在山崖下方二十余丈结冰的树枝上,有东西在动。
“找到了,在那里!”
毛盾一手指出,武向天登时迎目过来,瞧往该处,银样般的亮毛像千百颗聚亮星芒窜动。他眼睛更亮了,那精巧而又熟练的上弓动作一秒之内完成,猝又在半稍之内发箭射出。
毛盾感觉出他箭热之霸劲,不但射得又狠又直,而且一点声音也没有,像太阳喷射的光芒,直穿宇宙太空。
只一闪眼,利箭已射出百丈。就在快命中目标之际,那雪狐竟然不可思议地射过利箭,打得树枝冰雪纷纷下坠。那雪狐突而轻鸣,示威似地飞冲过来,它四肢张开,腹部扁乎,像面三角玻璃射来,速度之快,更逾方才那支箭。
眼看雪狐冲来,武向天想第二次挽弓都不可得,他急得满脸表筋暴胀,还是没办法。
毛盾则是兴奋异常,长鞭一抽,就想打过去,但雪狐还在范围外,他突而想使出绝招射出鞭节,但心念一闪,他还是不用看家本领,只用鞭抽。
尽管如此,那鞭一抽,还是让雪狐差点着了道,它惊愕的身形拉高三丈,不敢再俯冲下来。猝而旋掠两人顶空,复又冲下,毛盾冷笑抽鞭,武向天亦挽妥弓再发箭,眼看就要收获。那雪狐竟然倒提冲开,往另一头山崖回掠。
毛盾见状急叫一声“不好,快闪”,他赶忙往雪堆扑去。
武向天还不及反应是何状况,天空一堆黑已扫来,他想躲已是不及,叭然一响,已被打个正着,他才知道不妙。
“哇,好臭!”
毛盾虽躲入雪堆,但背面仍受些微波及,伸手摸去,想看是什么,结果他证实了,只闻一遍,立即猛往雪面抹去,频频瘪骂:“这家伙太不卫生,也敢用黑肥料攻击我们。”
瞧及武向天是正面接招,现在整个人已埋在雪堆里搓洗,毛盾一张脸已憋得通红,还是忍不住笑出声音。
“少堂主,严不严重?”
这话是白问了,武向天亦是自嘲抽笑:“它妈的,这小狠子一点都不客气。”
“其实沾上鼓掌道,也算有进步了,你前几次不都是空手而回?”
“我宁可空手而回。”武向天自嘲而笑:“这事说出去,不被人笑死才怪。”
“放心,小的不会乱说。”
武向天已勉强把雪块催溶,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