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肆搜索。毕竟如今这仙宫在名义上已经是辛如玉地了,而且此行收获已经不小,若再挖地三尺就显得太贪得无厌了。
恒山景色虽然溢美,奈何徐清心中无暇,却难以静下心来细细品味那山光秀色。索性也把这里当成自己洞府,就在黄猛闭关洞府修炼。尤其近日来接连大战,更需的好好调息修炼一番,免得法力进境太快,唯恐根基虚而不实。如今众家弟子全有宝剑防身,正好抽时间把《碧筠剑诀》传下。至于寒萼、云凤、紫绡三女也没离开,全都跟着住了下来。
修真岁月,似水东流,无痕无隙,一过经年。转眼间徐清等人已在恒山住了年余,前翻沈有言在先,说好无人相请绝不可轻离山门。徐清也乐得清净,整日修真练法,更与众女相嬉游戏。仙宫景色奇致优美,各处点景更层出不穷,游兴不尽总有去处,真是好不快乐。
这一日徐清正斜倚在一株金丝菩提树下。白灵懒洋洋的趴在旁边,可爱的耳朵时不时的跳动一下。上次受伤地皮毛早就长好,一身雪缎似的长毛又软又顺。徐清轻抚着白灵额头,一手持了一册灰皮书卷。也是在仙宫之内寻到,原来全是三凶藏书。其中自有些世上难见的奇书,徐清虽然不纳为私藏,但平时看看却无顾忌。
忽然白灵身子一动,警惕的扬颈四望。同时徐清也觉心头悸动,赶紧提神戒备。却不见周围任何异动,不过徐清灵觉已知,定是有人潜入近处。而且白灵也同样反应,更加确定无疑。徐清坐起身子,将手里书册放在一旁,淡淡道:“何方道友,既然来了又何必隐匿踪迹,莫非想试试在下本领么?”
才等徐清说话,忽见身前十余丈远,闪出一片七彩光岚,从中走出一个黄衣云岚的女子。只见肌肤如雪,身材夭矫,削肩柳腰,美胸玉颈。看年纪最多二十来岁,容貌也极美了。唯独左边脸上纵横数道疤痕,伤口甚深,裂疤外翻,红皮疙瘩,甚是狰狞。却不知是谁如此狠心,竟对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下此毒手。
只见那女子现身出来便轻身下拜,道:“小女子冒昧打扰,在这跟道友赔礼了。”声如翠鸟,耳闻悦心。徐清淡淡笑道:“无妨,我看道友气韵中正并非恶人,刚才虽然隐身接近也无杀意。不知道友姓字名谁,法出哪家,来此仙府有为何时啊?”那女子不答反问,嘤嘤言道:“多谢道友宽宏大量,敢问可是峨嵋派的徐清道友么?”
第三百四十一回 云萝之请
徐清淡淡笑道:“哦?看来道友是特意前来找我的?”那女子道:“小女子云萝娘,乃是承了一位无名前辈的指点,前来请徐道友相助救人的。”先前沈就有提示,徐清也不见如何惊愕之色,料定此女所言那位无名前辈多半就是辛如玉。笑道:“原来是云道友,此来既有人托,却不知要相救何人?”说话间徐清已站起身来,袍袖一扫就呈现两只木敦一方圆桌,示意云萝娘坐下说话。虽然此女说话谦和,但徐清一眼就看出她来历非同一般。一身真元非常精纯,没有数百年苦工难以练成。
云萝娘也不客气,坐下说道:“此番我请道友前去,正是救援贵教齐金蚕等几位小友。”徐清微微一楞,虽然有所预料,却没想到竟是金蝉那边出了差池。疑惑道:“金蝉?若是那一帮小子遇险,能出手相救的多不胜数。道友为何偏偏来此寻我,想必其中也有我脱不开的干系吧!”
云萝娘一抱拳道:“道友睿智,此事确实与道友渊源甚深。年前在红木岭时,道友应该已见过阿童了吧!”徐清点头道:“好像前世曾是五毒天王列霸多的师父,被恶徒所杀兵解,今生又拜在了白眉禅师门下。”云萝娘接道:“不瞒道友,阿童前世正是小女子师父。”复又哀声叹道:“至于那弑师犯上的列霸多便是我过去的夫君。实乃天意弄人,让那冤孽遭了魔障。以至恶心难压,竟犯下了弑师大罪。”
徐清没想到此女居然还与五毒天王列霸多有这些干系,又一看她脸上那些伤痕,蓦地恍然大悟。心中暗道:“我就说修真之人。就算残肢断臂也能接洽完好,怎么此女修为高深,竟会留下这等伤痕。( )只怕是得知丈夫坐下滔天大罪,自觉难以自处才辣手自残。”
又听那云萝娘叹道:“其实当年我就要将那恶贼诛杀,既能为师父报仇。也能将他解脱。无奈我自身夙业未清,竟走火入魔,三百多年被困一处绝谷之内,只能以元神分身才能出行。前日眼看厄难将尽。又遇上贵派齐金蝉等几位小友,奉命前去百蛮山诛杀恶贼。我原以为时机成熟,就准备为我师父报仇,却没想到列霸多那厮穷凶极恶,居然炼了毒蝗血河妖阵!兼且赤身寨上妖徒无数,我等误中埋伏,全被困在阵中,唯独我以元神化身逃了出来。原本打算上凝碧崖求救,却在路上遇着一位前辈高人指点。说道友与列霸多那恶贼夙缘甚深。先前在姑婆岭击杀他门下妖徒郑元规。后来又在九盘岭断了他一条手臂,此中仇怨早晚要有一个了结。”
说到这里云萝娘又脸色一滞,似有些难言之语,犹豫半晌才启齿言道:“小女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道友能够应允?”徐清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道:“云道友且先讲来听听,若无伤大雅之事应了你也无妨。”
云萝娘道:“这……我知道那冤孽已恶贯满盈,早晚合该遭天诛人罚。此番更是天意使然。恐怕在劫难逃了。来日若他死在道友剑下。还请……还请道友能手下留情,允他一缕残魂能转世投胎。”
其实徐清早就看出云萝娘心中旧爱未断。否则也不会如此在意列霸多犯上弑师,以至于自残面目更难以释怀。尤其刚才言辞之间透露出,云萝娘一意想要击杀列霸多,也是希望他能尽早兵解,以便彻底了结这番夙孽,免得日后天劫降临魂飞魄散。::
徐清淡淡笑道:“其实云道友原本不用将弑师之事放在心上,令师韦八公正是借着列霸多魔障日深,早就料到如此结局。而且他事先早有安排,兵解之后转世投到白眉禅师门下,只需再修炼数十年,就能成就佛门正果。如此算来也是因祸得福,既然原本就没有仇恨,你又何必非要牢记着为他报仇呢!”
云萝娘苦笑道:“道友之言倒是头次听说,云萝心里也好手许多。无奈善恶到头终有报,就算没有弑师犯上之事,那冤孽也是恶贯满盈合该当诛。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他终究夫妻一场,岂能眼看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徐清沉吟片刻又问道:“不知那阿童又是什么意思?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一则列霸多恶贯满盈合该天诛,再则弑师之罪乃是天罚。若令师转世之后不能谅解,就算我有心助你,也难网开一面。天威难测,我一凡人焉敢违逆!”
云萝娘微微一愣,沉吟道:“这……我想师父素来大量,而且那冤孽原本也并非如此,乃是命理该有恶瘴。更何况如今师父已是因祸得福,难道还不能释怀前嫌么?”又看了看徐清脸色,试探道:“要么……道友随我去问问如何?”
徐清笑道:“若依我看刻意询问就不必了,若令师真有佛门悟性,定会前去了断此事。届时若不到现场,多半就是放不下前世因果。道友在此求我无用,只等列霸多授首之际,是转世投胎还是魂飞魄散,全在阿童一念之间。”
话已至此云萝娘也不好再说,毕竟此乃不情之请,原本与徐清无干,更不可能让徐清一肩将此因果担待过去。笑道:“云萝多谢道友此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今云萝已是竭尽全力,也算还了夫妻情分,至于那冤孽到底是生是灭,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长虹贯日飞纵千里,虽然恒山百蛮天各南北,但在飞剑遁术之下亦不过咫尺之遥。眼看过了金沙江就进了云贵高原,重山叠嶂,气势磅礴,秃山耸兀,乱石旮旯,丛林深远,植被幽繁。虽然徐清早已不是头一次来此,但那一望无际地原始森林总能让人感觉到神秘而悠远的气质。
且说徐清一行五人,云萝娘在前引路,徐清、寒萼、云凤、紫绡四人紧随其后。至于芷仙等人,全被徐清留在恒山仙府之中。一则已应了人家看顾仙府,就不能半途而废。再则众女徒新得飞剑,修炼《碧筠剑诀》尚未成功。此刻正是修炼关键,徐清也不想他们废了功课。
不消多时云萝娘就落在了一处山坳之中,这里却是一处别有异样的所在。只见漫山遍野的桃花,繁盛之势竟如幔帐,将中间几间小屋围住。粉红色地桃花争奇斗艳竞相开放,还有细嫩的枝条挂着新吐的花蕊,一片片仿佛云霞锦缎。行在花丛之中,只闻花香沁人,不禁心神陶醉。
常言道杏花宜在山坞赏,桃花应在水边看,桃花若无溪水为伴,便已失色大半。只见那山坳中间,一处石穴下面喷出一眼人臂粗的泉水。泉眼下积了一池三亩大的水面,下游一条浅浅地溪流穿过桃林。夹岸桃花皆蘸水微露,映光幻影,美轮美奂。
众人落在花中竹舍之外,云萝娘道:“蜗居鄙陋,还请众位道友稍坐片刻,我自酿了许多桃花酒,清甜爽口正可给众位道友解渴。”云凤原本性子直率,想都没想就问道:“姐姐不是说金蝉他们被妖人困住,如今事态紧急,救人如救火,桃花酒再好也可事后再喝。”
云萝娘笑道:“云凤妹子莫急,那毒蝗血河阵乃是秉承天地恶气而成,阵内诸般恶术非常厉害。我等虽然占据天时,却不可轻举妄动。且众位小友虽然被困,但各有法宝护身,一时半会应该无恙。我等只需再等片刻,待到了正午时分,天地阳刚之气最盛时,那恶阵中秽气最弱,届时再破那恶阵才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说着就将众人引入屋旁的竹亭,亭中桌椅摆设皆有。待众人落座,进屋取来茶点鲜果,又往那水池旁边一招手,立刻从水下飞出一只青花酒瓮。云萝娘接住酒瓮,拍开封泥,与众人斟满,笑道:“道友且尝尝,此酒前明万历时就已酿成,又在水下封存数十年,饱受地气侵染,饮后肺腑清凉,端是畅快无比呢!”
徐清把住酒杯,只见杯中酒水清洌纯净,入口绵软清凉。乍一喝仿佛清泉并无酒烈,再回味才有酒意香醇。就在饮者惊奇之际,忽然又从腹内冲出一股烈烈酒气,竟感觉好不畅快!“好酒!”徐清呵出一口酒气朗声赞道,又将酒杯递到云萝娘面前,笑道:“道友此酒真妙啊!似凉实热,表如冰实则烈火啊。”
云萝娘脸色微微一滞,听出徐清话里有话,有点不自然的笑道:“徐道友谬赞了!”
第三百四十二回 因果循环
徐清又饮了一杯桃花酒,便放下酒杯望着云萝娘,忽然问道:“你恨他?”云萝娘猛地一震,险些把手里的酒坛掉了。面色怪异的勉强笑道:“道友此言何意?”徐清悠然道:“你也不用惊讶,这种事放在何人身上也未必能释怀。”
云萝娘脸色愈发难看,只等颓然坐下,低着头喃喃道:“是师父对不起我们,他已明知师兄今生恶性难驯,非但不想破解之法,反倒以此为机会,故意以宝物诱发师兄心中恶念,引师兄犯下弑师重罪。而他却趁此机会转世重修,并拜在了佛门高僧门下,眼看用不数十年就能飞升上界。只留下师兄受心魔煎熬,更被世人唾弃,以至家破人散,夫妻反目。”稍微顿了一顿又抬眼望向徐清,已是泪流满面,却全无抽泣之声,淡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