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唯一的变数,今日受辱我必杀你!”徐清不以为意的淡淡笑道:“杀父弑师天理不容,你若杀我又与杀了圣姑何异!日后你我既为师徒,就需记得何为尊师重道,否则为师必有家法处置。”
崔盈小嘴一撇,随手丢出一只青色玉瓶,不以为然道:“小孩子家的竟还敢跟我摆谱,这是我师父让我给你的,算是此次相救的酬谢。”徐清深知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的道理,瞅都没瞅那玉瓶,盯着崔盈双目冷笑道:“看来你还没弄清楚现在地状况,并非是我徐清为了什么东西来救你。乃是圣姑相求,才来保你一命!我也不知圣姑如何与你说的,不过你若不惜此命,我又何必非要救你!”
崔盈不禁一愣,没想到徐清还有这般气度,复又将那玉瓶拿起,嫣然笑道:“你就不问问瓶中为何物么?”徐清却已站起身来,缓缓往外行去,一边冷冰冰的说道:“现在下地跪拜,行尊师之礼,否则请恕徐某人少陪了。至于瓶中为何物,我也不需知道,免得心生贪念再要强夺。”
这下崔盈可有点慌了神,上次她已经领教过徐清油盐不进的性子,还真怕他就此走了。其实崔盈也知道徐清乃是她唯一的救星,但她心高气傲,怎甘心拜那又坏又刁的小屁孩为师父。若仅是自己性命,甚至宁死也不受辱。不过崔盈深知圣姑伽因平生不求人,这次为了救她欠了徐清如此大的人情,她怎能再辜负此情。
眼看徐清就要走出门外,崔盈终于忍不住唤道:“且慢!”徐清顿住脚步回身望去,只见崔盈艳容凄然贝齿衔唇,已起身下了床榻。又踌躇片刻终于轻轻跪在地上,对着徐清三叩其首,道:“弟子崔盈拜见师尊!刚才是弟子轻慢,还请师尊雅量宽容。”
徐清淡淡道:“你这一跪已再难返回,日后若再敢心怀二志,必遭天谴神罚。”崔盈心里发苦,无奈事已至此哪还容她反悔。徐清走到到榻边重新坐下正要说话,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断喝:“恶贼欺人太甚!”与此同时一流青光破门而入,直往徐清头上打去。
第三百五十二回 滇西香玲
徐清蓦地一愣,扬手甩出一抹五色真气,就将那青光击散。再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短衣小靠的彪形大汉闪身就冲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柄铁褐色的宣花大斧,闪着冷森森的寒光,挥臂抡起陡然吐出一道精赤的厉芒,复又往徐清劈斩过来。
徐清立在当场却没动弹,眼角余光瞥了崔盈一眼。那玉娘子还跪在地上,抬头一瞅那汉子不禁娥眉紧皱,仿佛非常惊愕。一见徐清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只见她挥手间已化去那红光,随即素手抬去,便往那汉子头上一指。此刻那汉子对崔盈根本就没防备,眼看法力一摧就要死于非命。不过崔盈犹豫了一下,却将那手指下移对准了那汉子大腿,“唰”的射出一道精光。
那彪形大汉做梦没想到崔盈会对他出手,“哎呀”一声惨叫大腿已被洞穿,“噗通”跌倒在地,大斧也脱手而飞。瞪着崔盈蛮声喝道:“娘娘!你……”又见她还跪在地上,楚楚可怜之态,那还忍心呵骂。转而怒目等向徐清,断喝道:“恶贼!你到底对娘娘施了什么妖法,速速解去还则罢了,否则我崔蟒做鬼也跟你没完!”
不等徐清说话,崔盈已怒声喝道:“崔蟒闭嘴!你不要命了!”那汉子还真听话,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孩,可怜巴巴的瞅了崔盈一眼,扁扁嘴终于没敢再吱声。又见崔盈对徐清道:“师父莫怪,他原本是条小蟒蛇,过去弟子曾救过他。十年前才成了妖精,还不懂人间的繁琐。刚才见弟子委屈才莽撞冒犯了师父。”
徐清再仔细看那汉子,见他浑身涌动妖气。竟还真是一条大蟒蛇成精。戏谑的看着崔盈笑道:“算是你养的宠物?”崔盈俏脸一红,立时风情万种娇嗔道:“师父瞎说什么!如今他已成了妖精,那还能当宠物养着。原来弟子也不想收留。无奈他才新成精不懂修真界的规矩,又没有家族长辈护着。若放任在外没准哪天就被人给剥皮抽筋了。我曾救他不忍如此,便收在身边教导,只等日后有了自保能力,再逐到南蛮荒地任他在山林称霸。”
徐清知道崔盈所言不虚,心中暗道:“没想到这狠毒凶悍地女人,竟还有这般细心温情的一面。”遂又谈道:“罢了!既然如此日后就算是你的弟子,至于如何安置也全由得你了。”
崔盈立刻大喜,赶紧起身到那汉子身边,抬手往他伤口一抹。便已止住流血阖上伤口。又一把捏住那汉子鼻子,喝道:“你这小子披了一身大人皮就真成大人了!”与此同时就使劲往下一扯,就听“刺啦”一声撕绢裂帛之声。再看那汉子身外立刻闪出一片精光,一身皮肉竟脱落大半。只剩一个不足三尺高地小娃娃。只见一身白皙的软肉,粉嘟嘟地脸蛋,模样竟与金蝉有三分相似。头上梳了两个抓髻,手脚皆赤,身上只围了一条红色小兜兜。
徐清微微一愣,不禁笑道:“原来是另有玄机啊!我就说你不会对那莽撞汉子动怜悯之心。”复又打量那小娃娃,见他虎着脸恶狠狠的瞪过来,仿佛要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目,偏偏五官稚嫩怎也看不出凶狠。笑道:“既然你喜欢这小东西,日后就带着也无妨。”
崔盈赶紧拍拍那小孩脑袋。道:“师祖开了大恩,还不赶快拜谢!”那小童苦着脸瞅了徐清一眼,又对崔盈道:“娘娘!莫非你真要给这家伙当徒弟!”崔盈抬手就敲那小童脑袋,复又幽怨叹道:“刚才都已跪拜,|Qī|书|ωang|还有什么真假!更何况他是我唯一的救星,若是不拜他为师,我也再活不过几天了!”
那小童赶紧抱住崔盈,哭道:“娘娘不死!娘娘不死!”又赶紧回身给徐清跪下磕头道:“刚才全是崔蟒冒犯了祖师。与娘娘无干。请祖师降罪。”徐清一看他哭得鼻涕眼泪齐流,还哪有刚才那凶猛的模样。不禁哭笑不得,不过一想又释然。灵物成妖全是得天独厚,动则千年万年的寿命。一个成妖才十年的小蛇,若在人算来也才是个满月的小婴儿罢了。
徐清又往墙上望去,只见那影像之中,英琼三女所向披靡,已斩杀许多妖人,正往这边逼过来。徐清忽然想起刚才在那石室的异象,又问崔盈道:“刚才你怎么把我给弄个过来地?我竟来不及做出一点反抗。”
崔盈不禁得意笑道:“师父修为虽然在同辈中已是出类拔萃,不过终究修炼年头有限……”不等她说完,徐清就瞪去一眼,道:“哪那些废话,直接说到底什么法子!”崔盈笑嘻嘻的一吐舌头,仿佛无奈的一摊手,道:“那原是师父留下的禁制,我也只是发动一下,怎么知道其中地奥秘。”不过她眼中已难忍那戏谑的笑意。
徐清一听是圣姑的手段这才释怀,若崔盈真有那等厉害手段,他还真不知日后如何面对这个艳绝人寰的弟子。又一伸手道:“拿来吧!”崔盈微微一愣,才想起手上的青玉平,戏谑笑道:“师父不是说不贪图咱们的宝贝么?怎么这回又要这东西了?”
徐清丝毫不见惭愧之色,道:“那原本就是圣姑允给我的东西我为何不要!刚才你若不肯拜师,乃是自寻死路,我也不能无功受禄。如今你已是我门下弟子,总算性命无忧,我为何不受圣姑好意。”崔盈小嘴一撇,道:“哼!反正你是师父,怎么说都有理。”说着已将那玉瓶献上,又接道:“这里原本是师父早年炼制的玉精髓,师父说了这东西对你也无甚用出了,不过那些师姐师妹倒是正好用上,能抵偿数百年苦修。日后在灵峤宫开府,少不得有许多人前去骚扰,同门之中还需许多强手帮衬……”
徐清知道崔盈此言定不会仅此一说,问道:“你心里可有什么可靠的人选?”说着又往墙上那图像望去。崔盈笑道:“师父不用看那些狼子野心的东西,那些贼人要么是奔着弟子身子来地,要么就想占据幻波池为己有,亦或二者兼而有之。虽然其中也有几个好手,不过全是奸诈狡猾之徒,无一能倚重之人。且前日师父也与我说了,今番大错我乃是罪魁祸。我若要活这些人全都得死,才能补足此间罪业。”
徐清微微一笑,也并不以为恶,修真界原本就是个人命如狗的地方,别说是圣姑和崔盈这样的旁门修真,就算所谓的名门正派,哪个不是杀人如麻。又问道:“既然这些人都不行,那总要有个可堪倚重之人吧!只管说来不用忌讳。”
崔盈笑道:“师父睿智,弟子确实有一位相好的姐妹想要推荐,乃是滇西金鸡山神鹰岭白桦洞的一位散仙,名叫墨香玲,是弟子多年来唯一的朋友。她乃五代时入道,原本是昆仑派的正宗弟子,却因得罪了一位同门师长,远遁滇西隐居起来。无意间得了一位异人散仙地道书,修为益发精湛。元朝时弟子曾在滇西游历,与她不打不相识,后来结成金岚姐妹。师父若是不弃,弟子愿将她也引入宗门。一则弟子出身不好,唯恐日后在同门之中受排挤,也好有个体己说话地人。再则香玲的修为非同寻常,为人重义绝对是莫大地臂助,也可为师父分忧解难。三则她修炼散仙终非长策,若无奇遇早晚兵解。如今师父引动天变,旁门飞升亦已可期。香玲若一同入门,将来未必不能成就仙业。如此一举三得,岂非大善之举!”
徐清笑道:“还列出一二三来了,既然你说的如此好,那就等寻个机会把她带来看看。若真如你所说,她又自愿一同前来,收下来也无妨。”崔盈立刻大喜,赶紧连声道谢。就在此时忽然听见外头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崔盈的脸色一变,蓦然惊道:“那三个小姑娘竟如此厉害,这会功夫就把内府外的禁制破去了!”复又微微一愣神色疑窦道:“莫非又来了帮手?”
崔盈正要发动妙法查看,只见门口精光一闪已冲进来数人。除了英琼、易静、癞姑三女,居然连李宁也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气度非凡的灰衣僧人,只见面如古玉,身似苍松,神情肃然,眼色如鹰,浑身都散发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只不过此人似乎非常不友善,进来之后立刻死死盯住徐清,看那架势竟仇恨不小。丝丝杀意牵动人心,仿佛周围气温都愈加阴寒。
第三百五十三回 圣姑嘱咐
徐清生性刁横,更不是个随人捏的软蛋,被人如此盯着心中甚是不愈。虽然心里已大致猜出那和尚是何许人也,依然毫不退让一眼瞪了回去。随即朝李宁一抱拳道:“原来李伯父也来了,我还正要出去相迎,刚才乃是圣姑前辈的妙法,将弟子摄到此处。原来崔盈早已有心向善,唯独被一干妖徒挟持不能如愿。如今洞内妖徒尽已诛除,正好遂了她心愿。如今拜在我的门下,也算咱们峨眉弟子。”
三女闻听不禁吃了一惊,还不相信那艳尸崔盈竟真改邪归正了,又见亭亭玉立在侧的美人也不由得她们不信。不过李宁与那灰衣和尚的脸色已愈发严峻,李宁眉头紧锁道:“阿弥陀佛!贤侄乃是金玉之身,难道非要为了一个妖门魔女无谓沾染因果!”
徐清淡淡笑道:“伯父此言差矣,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莫非就容不下一个幡然悔悟的女子么!更何况崔盈虽然素有凶名,也不过就杀了几个窥视美色的邪徒罢了。想那百蛮山赤身洞的列霸多,杀人如麻弑师犯上,尚且容他改过自新,更何况是个并无大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