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般胸有成竹?大家都转过来看向他,目光之中露出或是担忧,或是疑惑不解的神色。
严瑛姆听完却冷声道:“人皇至宝,本也不应该落在你这等旁门左道手上!当初若非看那行事还算正派,芬陀大师和极乐真人早就出手除你!”
略顿了顿,她又说道,“你用昊天镜做赌注,不过是想激我得到无音神雷,来日好去渡劫罢了,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若真个胜了,我非但给你无音神雷,连我所修炼的《太玄天章》也一并送你,你若输了,非但要交出昊天宝镜,还要被我压到这峨眉山下,禁锢五百年之后方可出世,你可愿意?”
金铭钧大笑道:“就依你!就依你!咱们也不必学什么凡人之间那样立下字据,反正此地这许多仙家道友都在这里看着,想必你也是要脸面的,不至于耍赖,咱们就等着见分晓吧!”
说完他也不再继续帮助进攻邓隐,而是飞身返回了九宫崖,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金铭钧这一过去,他的徒弟六飞和九魔童子也纷纷撤出战场,百禽道人公冶黄也不买峨眉的派的账,这老道士临近飞升,什么名利里面统统都不在乎,默默地又回到了原来观棋的地方做好。他们这一走,赤杖仙童阮纠也觉得没意思,道了声:“此地高人齐聚,贫道只怕碍手碍脚,且在山崖之上,静看主人斩妖伏魔!”
他这一撤,他的同门师妹甘碧梧和丁娥也都带着几个地仙弟子全都撤了下来,群仙一起站在九宫崖上,向下摆出一副看戏的样子。
严瑛姆气得白飘飘,把一腔怒火全都撒在血神子邓隐身上!她道法通玄,厉害无比,能够在地面上就看到天边上,妙一真人驾驭着无相仙遁飞过!在众人之中,实力完全高出一个档次,几乎可以跟李静虚匹敌。而血神子邓隐虽然也不弱于她,但到底被禁锢多年,身上没有几件傍身法宝,全凭自身功力与她相拼,偏偏无音神雷又是克星。
不过现在邓隐拥有九疑鼎,不但不再惧怕无音神雷,连心灯出去的灭火灯花也都一并收走,令众人不能够借助各种法宝的威力,只是以本身功力相拼,这样,邓隐就能够凭借血影的特性,忽左忽右,四处出击,有几个功力弱的,差一点就被他扑中丧命,而在严瑛姆和金铭钧打了赌约之后,李静虚也不再像先前那般主动勇猛,时时坠后,使得邓隐以少敌多,竟然还能游刃有余。
随着时间的推移,严瑛姆脸色越来越难看,白谷逸看到了瞧瞧给妙一夫人传音,让她去找妙一真人,即便不把两仪微尘阵请出来,也要请示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做,毕竟峨眉派今天算是挺丢脸的了,竟然全都请的是外援,本家实力太弱,又死了许多宾客,而意料之中的神僧神尼也久候不至,都得赶紧想办法。
而就在这时候金铭钧又把六飞几个派出去,让他去找到其他弟子,汇合一处,一会即便不至于要杀出去,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此地早被如意水烟罗封住,乙休还在跟血神子恶斗,金铭钧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举起昊天宝镜,金霞射出,立即如意水烟罗上照出一个金色光洞,六飞乘机飞走,待金铭钧收起宝镜,那如意水烟罗便又恢复了原样。
荀兰因看到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也跟着除了如意水烟罗,去寻峨眉派的掌教妙一真人,她刚走不久,空中便响起一声佛号,紧跟着如意水烟罗帘门打开,金光闪耀于空中铺成道路,走来二僧一尼,前面两个老僧,旁边是一位相貌清奇的中年尼姑,便是蜀山之中赫赫有名,佛门之中数一数二的天蒙、白眉两位禅师和倚天崖龙象庵芬陀大师。
在三人背后还跟着白眉禅师的弟子采薇僧朱由穆、李英琼的父亲李宁连同小神僧阿童,还有芬陀大师的弟子杨瑾,在他们身后,还跟着许多各派散仙,连通峨眉派本来的二代三代弟子,仗着有神僧神尼庇护,血神子已经是不足为虑,都跑过来看其降魔!
邓隐一看这三位佛门高人的气势,登时吃了一惊,只因为天蒙禅师乃是东汉得道,还是那大雪山青莲峪中,佛祖坐下尊者转世的智公禅师的师兄,白眉禅师和芬陀大师也只比其稍差,俱是佛门之中鼎鼎大名的人物,邓隐便是再狂妄,也不敢同时面对李静虚、严瑛姆和这三位佛门大佬的联手,于是便开始思及退路。
看见他们三个来了,严瑛姆脸色方才好看了一些,和李静虚率领群仙一起过来相见,白眉禅师原本就在凝碧崖修道,跟峨眉派众人还是亲近随便一点,解释道:“那哈哈老祖联合了大雪山穿心和尚连同欲为徒报仇的轩辕法王,一起在对山上使用妖法崩坏山岳,毁坏地脉,将整个峨嵋山倒转,我们三人为破妖术,方才来迟。”
说完又向邓隐看去,眼现慈悲之色,“邓隐施主,你可愿放下屠刀?”
邓隐心中害怕,面上却不服输:“白眉和尚,你也莫用言语欺我,我血神经已经炼制大成,如今不死不灭之身,你便是佛陀再世,又能耐我和?”
说话之际,身上陡然涌起一片魔光,进而化成一道道的血红色的人影,如疾风暴雨一般向周围狂飙爆射,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到处皆是红影,少说也有数千条,向四面八方疯狂射去。
天蒙禅师低声喝道:“大家小心,妖魔要走,此乃天魔解体遁形之法!”
说话之间,头顶上已经显出一圈金轮,出无量金光,被这金光一照,所有人的身上都变得金光闪闪,仿佛镀了一层金粉一般,个个都成了金身罗汉,而那魔影遇到,却难禁受,个个都被钉在空中,魔焰血光纷纷化去,顷刻之间,数千血影尽皆消失,只剩下二十八个血神魔婴,还在挣扎。
天蒙禅师受掐佛印,口中真言:“莫再痴迷,无挂无碍,自去转身,何须替代!”
话音刚落,无穷佛光仿佛实质金露一般降落,血神魔婴身体表面的魔光皆被化去,迅还原成被邓隐扑中之前的模样,俱是来此观光的客人,还有那倒霉的顽石大师,被金轮照耀,迅返本还源,嵩山二老连忙出手,将其接引过去,以方便交换家属,以保他们能够平安转世。
漫天血影化尽,那邓隐本尊却消失不见,众人俱都大惊,天蒙禅师却道:“无妨,此地已经被我用须弥金光障罩住,下有化地金刚,上有佛光普照,量其也逃之不远,有我在此,他也无法害人。”
然后也不用他说,白眉禅师便道:“如此我用金刚巨灵神掌伏魔!”
天蒙禅师摇头道:“巨灵神掌无法将其消灭,而且又易伤及无辜。此血魔乃是峨眉派的自家事,因果循环,还是请妙一真人来自行裁决吧!”
芬陀大师道:“血魔丧失人性,人人见而诛之,待我用天龙伏魔禅法,将其消灭!”
说完便入禅定。
她也真是了得,常人进入禅定,都需要跏趺静坐,逐渐放下心中万缘,进入定境之中,这芬陀大师却不需要,站在那里,瞬间入定。一入禅定,周围事物,立即分毫毕现,仿佛整个世界皆在眼前,通透显现,转眼之间便找到了邓隐所在之处,随即将全身佛力,化成八条天龙护法,众人只看到天上一阵高亢的龙吟,随后金龙飞落,全部投入九宫崖下面,天蒙禅师的须弥金光所化的一朵莲花之下!
然而,芬陀大师这佛门降魔金龙护法虽然厉害,那邓隐手中的九疑鼎更加强悍,只见金莲之下,骤然张开一个黑漆漆的大口,里面喷出无数红线金星,迎着向上卷去,一举便将八条护法天龙卷住,吞吐之际,便摄入鼎中,他倒是暗恨芬陀大师,也把自己炼成的无相神魔放出,只是一出现便受天蒙禅师头顶上的普度金轮压制,虽然天魔无形无质,却仍被压制的极惨。
芬陀大师看见冷笑一声,扬手放出大雷音烈火神幡,将无相天魔尽数卷进去炼化,之后又将邓隐罩住,只见数面幡幢于满地金莲之上矗立,转眼之间边长大十余丈高大,上面金光乱闪,梵唱声声,邓隐还要用九疑鼎将这些神幡也都收走,这次芬陀大师却有了防备,以佛光法力禁制,邓隐的九疑鼎又是失了混沌元胎的,双方互相吸摄,却又谁也奈何不了谁,至于神幡上放出来的烈火神光,全被九疑鼎摄走,一时之间竟然僵持在那里。
就在这时候,那严瑛姆看不下去,她已经看出来圣陵二宝的厉害,若单是一个金铭钧他自然也不担心,只是他身边还占了那么多的高手,别人不说,但是赤杖仙童阮纠和百禽道人公冶黄就都是将要肉身飞升的级高手,如果插手救下邓隐,或者帮助他跑了,自己这赌约可就算是输了!
她轻喝一声:“芬陀大师,我来助你灭那妖孽!”
说完扬手放出无数道耀眼精芒,落入大雷音烈火神幡之中,顷刻间充满,之后又向下飞出九道太白精气,仿佛一柄柄倒悬的仙剑一般,钉住九宫,使得邓隐无法变化,再放出无穷太乙神雷,就要将邓隐一举消灭。
邓隐此时用九疑鼎跟芬陀大师相抗,本就无比吃力,外面有天蒙禅师普照佛光,无法变化逃脱,此时又加上一个级高手严瑛姆,哪里还能够抵挡得住,当场血影之身便被无音神雷炸成碎,紧跟着那九口剑形精气四下里一绞,顿时绞做稀烂。芬陀大师说道:“妖孽变化多端,待我用佛法雷音将其彻底炼化,以防他走脱!”
说完低声梵唱,神幡之内金光齐闪,雷音轰鸣,眼看就要将邓隐炼得形神俱散,彻底消灭。
便在这时,忽然大雷音烈火神幡顶上忽然闪出一个光点,瞬息之间涨大,变成一朵金色莲花,花瓣齐颤,迅打开,里面现出一个蓝衣少年,高声喝道:“邓道友,我来救你了!”
说完从手中抛下一道金环,落入幡阵之中,转而升起,里面已经套上了一个血影小人,正是血神子邓隐。
在场之人见了无不大惊,全没想到峨嵋山上面有两仪微尘阵,前洞仙阵,后洞佛光,捂得严严实实的,竟然还能被人这般顺利侵入,并且轻松将魔头救走,简直视峨眉禁法于无物,俱都惊骇不已,纷纷运用慧眼向那少年看去,却是不见丝毫妖邪之气,而且如天蒙禅师、芬陀大师等人更是看出来,少年座下莲花,更是佛门中的高人用的有无相清净佛光。
此法乃是须得领悟了“空非真空,妙有非有”的真谛之后,方能出此光,而且还分三层功夫,第一层只能穿行欲界,第二层可穿行色界,第三层方能进入无色界,前文书中所说的弥勒菩萨所居住兜率内院所在兜率天便处于欲界第四层天中,而先前邓隐以禁法召唤天魔的乐变天,便是欲界的第五层,至于众魔王所居,天魔所在的,便是欲界的最顶层他化自在天。
所以此法只要修成第一层就能直接达到他化自在天,神通变化不可思议,世间种种皆无法抵挡,而且看那光圈,已经修到了大圆满境界,也就是说对方的禅定功夫,已经能够出三界了!别说芬陀大师吃了一惊,就连天蒙禅师也有些不敢相信,严瑛姆虽然看似对方为佛门真传,但因前面已经被金铭钧引动了嗔念,此刻心中还想着对方既然相助邓隐,偏袒魔头,极有可能是魔头变化的!
“阿弥陀佛!”
天蒙禅师止住严瑛姆,对着金莲高颂佛号,“师弟真个慈悲,普渡众生,竟然连这样眼看就要修到他化自在天中的魔王也要度化!阿弥陀佛!”
金莲上的少年用伏魔金环摄住邓隐,托在掌心,然后向天蒙禅师等人躬身施礼,笑道:“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