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朱鹏一旦肉身飞腾入九天罡气层内,遁速之快还在驾驭寻常法器之上,只是他相比猛禽道人,并不是太过关注霍青蛮,所以与猛禽道人相比,他得到消息的时间实在太晚了一些,即便遁速比猛禽道人更快,但在猛禽道人的拼命飞遁下,朱鹏最后依然会比猛禽道人晚上一些。
只是朱鹏也不赶时间,腾空境修士,血魄岭大祭司,无论哪个身份,都不是救火队员。
哪怕对方是猛禽道人的女儿,自己名义上的干妹妹,朱鹏也不打算随时充当对方的保护神,身为修士,很多事情本来就必须自己切身的经历一番,才能够有所收获体悟,朱鹏一向不大赞同猛禽道人的保护过度,因为即便是再慈爱的父亲,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自己女儿一辈子。
只是在心中暗暗指摘猛禽道人的朱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李师师的保护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说“保护过度”,他才是血魄岭第一人,便是猛禽道人其实也要瞠目其后。
衣袖一挥,一轮闪耀着灵光的明镜在朱鹏的头上飞腾盘旋,这是朱鹏在数年前那场真灵拍卖会上,拍到的“昊天镜仿品”虽然远远不及真正的蜀山昊天镜强大,但在这几年,被朱鹏喂养了不少神族之血后,已经渐渐显出些许不俗的效果,而在战力强大的朱鹏手中,只需要它在远程探查方面发挥作用而已。
手诀一动,灵光一引,一抹淡白光华直射远方,下一刻,清晰的事与物便映入朱鹏的眼前镜内,只见在无数道袍执剑的修士之间,血魄岭的巡察队,已经被围在了中央处。
人人带伤不说,为首的猛禽之女霍青蛮,更是受创不浅,身上至少有三道贯穿伤,其它大小划损不算,甚至连女孩那明媚的小脸上,都有一道凄厉的血口子,大损原本那份娇艳的美丽。
只是,经历过无数次劫难险阻的地星修士,在面对危险时,其神经已经被打磨到了近乎铁石的地步。
此时的血魄巡察队诸修,尽管一个个身带剑创,但眼内的斗志杀意,却一个赛一个的炙热刺目,能够加入血魄巡察队的精英,都是在血水里浸泡出来的厮杀高手(除了霍青蛮),深深知道在战场上,一个懦弱逃避者,往往比一个敢打敢杀者,更加的早死。因为,他们没有产生一点让敌人忌惮出手的力量。
一只凶悍咆哮,张牙舞爪的巨大白狼,在霍青蛮的身侧吡牙瞪眼,一只高阶妖兽的辅助,大大弥补了霍青蛮在个人素质与修为战力上的相对不足。
第674章 退避三千里,否则尘土相归
这正是当年朱鹏在大雪山带下来的白狼幼崽,时移事易,昔日那头只会撒娇卖萌的肉球小白狗,已经在血魄岭的抚养与血魄苏家的训练下,渐渐成为了一只强大的妖兽,朱鹏也算对得起昔日那位妖族故人了。
在接连的末日之中,整个大雪山都被彻底夷平,更不要说综合实力并不强大的雪狼一族了,朱鹏收养在血魄岭的这头白狼,恐怕是地星雪狼一族的最后香火。
只是,凡事有弊亦有利,因为与高等仙道位面对接,固然带来种种麻烦一与利益冲突,甚至大规模的劫难灾害,但修炼法则与灵气也渐渐的在此界接轨充盈,现在所有束缚那头雪狼晋级的存在都已经没了,日后能够修炼到何种地步,也只看它自己的努力程度与机缘福泽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宗派居然聚集这么多的筑基境剑修,来我血魄秦岭到底有何目的?”
哪怕是在被超过五位筑基境剑修包围的情况下,霍青蛮也强自镇定,至少不肯在场面气魄上弱了分毫,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方的实力本来就弱,若是连士气都衰竭下去,那就真的一点抗手的余地也无了。
只是在近乎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对面那个主事者,根本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也无,只是轻轻抚着手中连鞘剑器,并深深的呼了口气,似乎在咀嚼品尝着空气中散溢的每一丝滋味。
“好呀,真是好呀,一个充满活力的新位面,一个灵气充盈纯净的仙道新世界,就连每一丝空气中,都饱满着一股动人的生机,我感觉我的肌体都在缓缓的复苏。”
这个一身黄褐色道袍的主事人,明显在这些来历莫名的剑修士中地位颇高,只是因为太老、太枯瘦了,以至于苍老的皮肤就好像因为干旱而破裂的黄土一般,每一道皱纹都是一道道奇深的痕迹,恍若刀斧一般刻画在他的脸上,甚至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只是,只有老得最接近死亡的人,才能充分了解每一丝生机的可贵,这个老者近乎于贪婪的反复喘息吞吐,直到霍青蛮几乎再按捺不住时,他才深深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以那发灰的双眼扫了血魄修士一下。只这一眼,就让霍青蛮几乎喷薄的怒火,瞬间冷却下去。
老人冷冷的扫视一遍,然后颇为不屑的言道:“问吾等是谁,所为者何?呵呵,真是可笑,我告诉你,在我泰山剑宗倚剑诛邪,纵横万里的时候,你们这群妖魔鬼魅还不知道在哪个阴森山沟里苟延残喘呢……三天之内,搬离我泰山剑宗三千里外。不然,就尘归尘,土归土吧。”
垂垂老朽,以手中剑挨个指点着血魄诸人,那话语中的傲慢,就好像神明对于凡俗的恩赐,满是一种赐予的意味,每一个被他指到的血魄修士都隐隐的变了脸色,因为被他点到的每一个人都以生灵血魂修炼过魔道邪功,如果以仙道大派的规则严讲,他们还真就属于“妖魔鬼魅”这个范畴。
“一个势力,足足过半的弟子、族人修炼魔功邪术,这已经是邪教魔门的程度了,感激神机长老吧,若不是看你们这些土著可怜又可笑,今日,我清风子便将你们斩于剑下,荡除群邪。”
剑修之中,一个面目最年青的剑修如是言语,其眼光中的不屑意味,几乎凝成了实质,这简直就是天生的嘲讽光环,让在场每一个血魄修士,都深深的记下了他,若不是顾忌到那个神机长老的可怕压迫力,他们恨不得此时动手,花再大代价,也要弄死眼前这厮。
血魄岭自朱鹏执掌当权以来,整个血魄岭不说一飞冲天,至少也是蒸蒸日上。抗虫族,斩荒兽,破神舰,力抗天劫,虽然多有损失,时势艰难,但每每所做皆是大事,地星修士界,哪怕是血魄岭仇敌之属,很多时候面对血魄修士,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他们何时曾经被人以如此眼光看过,这在很多心气较高的血魄修士眼中,简直比自己被斩了一刀,捅了几剑,还难受几分。
更何况不只是如此而已,霍青蛮身上三处重创,其中有两处就是他斩出来的,这个泰山剑宗清风子,剑光之凌厉,下手之狠毒,还真是毫无男女之妨。
血魄岭的诸修士杀意隐隐,怒气冲天,但怒杀之意并不能直接转化为真正实力,在泰山剑宗五位筑基境的剑修威慑下,血魄岭的诸人根本就不敢稍动,这个时候服软低头固然丢脸,但丢脸怎么也比丢命强些,这世界上,死人是不用在意颜面问题的。
在场所有人中,以霍青蛮的脸色最为难看,她自幼时起,便像珍宝珠玉般饱受父母疼爱,青丘血战后,她母亲族丧身死,但猛禽道人机缘之下,带她直接加入血魄岭,父亲做为朱鹏的左膀右臂,随着朱鹏的越发强大而地位日涨,连带着,就连她也直接拜朱铁铠为义父,直接成就了血魄岭小公主的身份。
对于很多人来说,如斯地位,如斯尊荣,真是顶在头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虽然霍青蛮本性不坏,在较好的调教下,也并没有染上太多贵小姐的娇蛮任性,但她毕竟是一个没受过挫折的人,而一个一路顺风顺水没受过任何挫折的人一旦受挫,其痛苦程度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自幼生活在蜜罐里的孩子未必就真的幸福,自幼便遭受人生劫难的孩子,也未必永远不幸。因为痛苦往往在幸福的反衬之下,才显得越发痛苦,反之亦然。
血魄岭的诸修正在一边保持戒备,一边缓缓的退却,尽管明知道对方如果动手,已方几无反抗之力,便是戒备也无用,但那森然戒备的姿态多多少少也是一个心理安慰,很多时候,这种姿态,作用的往往并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有两个同队的女修掺扶着伤势不轻的霍青蛮行走,然后就在这方人的距离与角度达到一个合适的点时,霍青蛮蓦然抬头。
第675章 岱宗如何,因果杀剑
两名血魄岭的女修士搀扶着霍青蛮缓行,然而就在血魄与泰山剑宗两方人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时,本来看起来萎靡不振的霍青蛮霍然抬头。
她猛然挣脱了两侧搀扶的同伴,整个人在一瞬间化入一片光影之中,一道流影突然沿着地面飙到了那个清风子面前,下一刻,霍青蛮猛然自流影之中一跃而起,手中剑突然刺杀,直指清风子的咽喉要害。
“古剑遗风”
这是昔日古剑阁的看家剑术,突袭神技,此时由心生怨怒杀意的霍青蛮施展,更增加了三分的凌厉与歹毒。
剑修者重攻逾守,高敏而低防,此时霍青蛮突施突袭,清风子若是毫不防备的中招,不说必死,但一个当场丧失战斗力的重伤害是免不了的。
这也是炼气境的霍青蛮敢于偷袭的清风子的因由,尽管她明明知道,自己得手的机会不大,便是侥幸得手,自己这一方人也只会陷于更加的被动凶险,但她为了心中一口怨怒,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一剑洒出,极尽简、捷、狠、辣、凶,所有的力量都依附于剑尖上的那一抹寒光游走射杀,尽显霍青蛮苦修多年的剑术领悟。
然后……也没有然后了。
霍青蛮修为不如人,剑术不如人,甚至连作战经验也不如人,在她看来眼前这些泰山剑修神态松弛,身形放松,便以为有了偷袭的机会。
但实际上,在场每一个泰山剑修都堪称是外松内紧的实战派,她这突施暗算,不但没有“暗算”应有的内涵味道,反而可以说正中了对方下怀。
那个清风子看似全无防备的站在那里,可在霍青蛮发力挣脱身侧两人时,他的嘴角唇边,却有一抹狠意绽放。
他也不动手,只是心意一转,其背后的飞剑就已经“呛”然离鞘,化为一抹抹流光在其身前布上了道道流光剑网,在霍青蛮跃出刺杀的瞬间,便已经将她裹入了剑光之中……瞬时间,殷红的鲜血飞溅。
剑修攻高逾守、高敏而低防,在许多实战较少又主观“自以为”特别强烈的修士眼中,这是用来越级挑战的理想目标。
因为自己强大的秘术杀招,可以相对容易的破开剑修的防御,只要大招打到,就可能奠定一场越级挑战的胜局。唯一的要点,就是准备的大招能够“打到”对手。
从单纯理论来讲,这个想法甚至不能称之为错误,单纯从理论来讲,剑修防御的确薄弱,的确是最容易打出越级挑战战绩的目标。可实际上,以杀伐入道的剑修士,往往都是他们越级挑别人,而面对弱一级甚至同级的对手时,剑修往往是挥剑瞬杀,抬手便秒。
这一点在高阶剑修对战低阶剑修时,表现的尤为明显。因为相对低一阶的剑修,攻击不如人,敏遁不如人,又没有足够的防御依托护佑,最后在面对高阶修士时,可能比其它类的修士,表现的还不如。
在清风子的剑光之下,霍青蛮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丧失了战斗力与意识,若不是她腰间的一块明玉突然映出大量青光护住其身躯要害,这一道剑网就可以绞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