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投给某某某,今后就没好日子过。
而那个某某某,是个在村里很遭鄙视的家伙,在开山前后成了那些企业工程老板的最亲密下手。
票已经投完,我和朔就在半夜潜入村委会。票还在选举箱里,没开锁,朔就把箱子拆了——他是拆东西的老手,我把票摊开来一张张检查,十个人里就有八个人投票给那某某某的。
朔耸耸肩,苦笑,“没办法了。”
到了我来这里的第三个清晨。
朔想喝水,我说,忍着。结果他去了河边,又被我拖回来。金儿子用煤炉煮了一壶水,“烧过的还是可以喝的,生河水寄生虫多。”
这里的树一向是亚热带常绿,到了冬天樟树仅仅会变红一些或是掉几片叶给你意思意思。但如今树真的枯了,田地里青菜长势不佳,听金儿子说这些菜长期吃还会脱发。如今这里菜市场上的菜只要标上“外地产”的牌号,价格就会翻倍。
到了如此我不得不赞同朔的观点了,只好对金儿子说:“这事——真的不在我们管辖范围内,不瞒你,我们是妖精,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们只能解决跟妖精搭边的问题。”
“这事你们不管就没人管,出多少钱都行。”
“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可以不收钱。我们只能尽力,知道么,我们没法改变你们人类的内部问题。”
金儿子的神色很难看。朔喝了水后一直很沉默,侧了侧头说:“人很多。”
有人敲门,貌似态度不怎么友好。
金儿子要去开,被朔拦下,“你进里屋去——阿九,最近打架技术有升级么?”
“没有也,不过挨打次数倒是挺多了。”我抄起扫把。
敲门声愈发粗鲁,朔开了门,一个人刚踏进来就被朔猛踩一脚。
对方惨叫后退居二线,下一个冲上来叫骂,“妈的哪个是姓金的?”
“我。”朔淡淡的应一声。对方很不相信的扫描他半天,“你这妞。。。。。。姓金?”
朔再温和也容忍不了又有人侮辱他的性别,风度翩翩的抬起脚踩在对方脸上,于是门外十几人抡着棍棒喊叫着冲上来。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超级流感
“阿九,扫出去。”
本狐狸威武的扬起扫把劈过去,五分钟后这帮闲杂人等全部在眼前消失。“这态度真差——估计书面协议也别想下来了。”
朔揉了揉头,想了很久却说不出什么。
下午的时候,村委会发布消息,那个某某某以百分之六十三的票数当选村长,村里的念佛老阿太们一天到晚骂骂咧咧,而那张协议,也始终无音讯。
“我可以把你们的信带给上头人员。”朔对金儿子说,“如果你真坚持我们来解决,我们真的会动手杀人。”
“刑事责任谁付?”金儿子没头没脑又很认真的这么回了一句。
。。。。。。你真的很支持我们犯罪是吧。“当然是你付。”朔说。
金儿子只好再低下头:“信,当然是写过了,写给地方政府,但。。。。。。没结果的,建了这些化工厂后可以交大量的税,这是政府发财的好时机,怎么会出面制止。”
“那——给上头的上头写信。”我说,“这种事也就只有你们自己解决的,靠我们打打杀杀没用。”
朔点头,“你尽管写,写的越夸张越好,我会带到天师总部,以天师的名义寄出去——绝不会有人为难,让省里的人直接管。”
金儿子终于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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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结局到底是怎样,我也无心情知道。人类社会实在比我们复杂得多,存在的都是野蛮的文明人。或许他们会觉得妖精很坏很暴力,但他们不知道他们自己到底如何。
渐渐地我见得世面多了,越发的相信,人类间的矛盾,是天底下最复杂的情节。
我们回家了,朔完全等不到一个星期,推开门就和里面的人来个大大的拥抱。
“我说,青龙,这样影响不好。”
差点被他勒断气的弦刀拼命推开他,朔愣了一愣,“呃,不好意思。”
奈岚还没回来,而弦刀正在向我们隆重推出他的新产品,介绍到一半嗓子突然变了音,喉咙底像是有什么卡着似的,咳嗽了几声。
“你。。。。。。感冒了?”我连忙拖着朔逃离两米。
“嗯哪,”他抽了张纸巾行了鼻涕,“这次流感很严重——我和奈岚讲了几句就传上了,那家伙感冒到了。。。。。。能让流感得流感。”
“他不在吗?”朔问。
“恩,挺忙——不过青龙,你也别多呆,这次流感妖精也逃不过,尽早去外地的好。”
朔给奈岚打了电话。具体的内容我没听,总之说话调调很缠绵的就是了。挂了电话,朔向我转述了奈岚的话:大人叫我们先去找社,把社叫回来,大人有事和他商量。
去找社很简单,但是让朔去找社就不简单了。为了知道社的行踪朔带我去了总部——我第一次去总部,是在那个会堂建筑的二楼,中央是一个很大的厅堂,很明亮很宽敞,让我很吃惊的是老不死就坐在旁侧茶几上翻看已经过时好几天的报纸。
“朔,”他说,“回来了,身子好点了吗?”
“很好。”
两个人都是微微笑着,但笑容里没有多少的感情要表达。“我想来问问社的行踪。”
“他——在奈岚家呆了一段日子后,”老不死忽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想了很久才想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他,“脑子可能被奈岚弄坏掉了。”
这很正常。和奈岚长时间接触后人难免会变质,或者和奈岚的神经同化掉——我就是证明,想当初,我是一只多么纯良又淡定的狐狸啊。。。。。。
“那,去了哪里?”朔听说社和奈岚同房间睡那么久醋性大发,有点牙痒痒。
“不怎么清楚。这次是他自己提出要去执行任务——还是头一次这么主动,大概是要躲着奈岚吧。考虑到他的身体恢复问题,我让肖天把他和司,离安排到一起。”老不死找了资料,在纸条上写了一段地址给我们,“应该找得到的。”
“谢了。”朔说。
“别和他闹了,你们不累我们还累的。”
“唔。”朔不爽的哼了一声,待我们离开刚几秒钟后朔就愤愤的念着,“我闹定了,竟敢和奈岚睡一起——”
“。。。。。。人家社也不愿意的啦。”我说。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菜刀比枪厉害
移送镇加公交车,我们到了一家公司门前。很大,就在十字马路边,中央是个三十楼高的建筑,四周一圈有些奢侈有夸张的红色壁砖围墙,大门是电动的铝合金栏,一个值日保安正在保安亭里瞌睡。
朔翻过身就跳过了栅栏,我跳进去的时候动作幅度大了些,一脚绊在栅栏上和朔扑个满怀。值日保安惊醒了,朔拉着我赶紧往里跑——
他的脸表现的很愉快,好像被人追很幸福一样。
“站住!”
身后已经连了一串的保安,我们冲进红外线自动门,由于一下子踩在光光的大理石板上我滑了一跤,迎面扑上一个金发美女。
美女手里的一叠资料掉在地上散开来。
“啊,对不起。”我连忙帮她捡,抬头还她时竟然发现她是——
“司!”我叫的太大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她完全是现代上班族的打扮,一身的工作服,显得身材愈发火爆了,还垫起高跟鞋,金色长发扎起来干干净净。“嘘——”她笑了笑,“小朋友低调点哦。”
她像朔问了好,“你们若是不忙的话,离在里面,可以找他聊聊。”
已经走远的一个经理打扮的男人回头喊她:“小司。”
“来了!”司喊了一声,匆匆追上去,转头对我们说:“回头见喽。”
“貌似是打入内部了。”朔笑笑,看见已经追进来的保安们,我们再次潜逃。闪进走廊之后拐角是个w·c,他想也没想就把我拖进男厕所。
幸好里面只有一个阿妈在淡定的扫厕所,但见了我们就不淡定了,说:“女厕所在对头。”
“我是男的。”朔表情抽搐的解释。
脚步声近了,“就说我们不在。”他吩咐完阿妈就抱起我往天花板上跳,竟然能贴在上面。大概龙和壁虎是亲戚。
保安们冲进来,意料之中的,问阿妈:“有没有看见一蓝毛和一白毛的娘们?”
“他说他们不在。”
“。。。。。。我靠。”一向文明的青霉素难得说句脏话。
保安们纷纷抬头,随后黑线,一人掏枪指着我们:“下来!”
“下来有什么好处?”朔耍大牌。
“叫你下来就下来!”
朔拎着我跳下来,一脚踢过去扳倒带枪的保安夺下枪支,放手心里把弄着,“真的假的?”
“不准乱来!”所有保安后退一米。
他把枪口朝天花板扣动扳机,结果啥事都没有。“真是,玩小孩呐。”他失望的把枪扔回去,抱怨这群孩子不争气:“要动就动真的。”
为了达到教育效果他还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菜刀。
所有保安再后退一米,马上就能冲出男厕所了。
“要练就得从最基本的练起,”朔把菜刀往空中抛,菜刀翻了几个跟头后他又握住刀柄,“谁要学?包学包会。”
他一转手指,一把菜刀变成三把,举起手就要朝保安们扔过去。一阵惨叫后面前就清空了,我有点头痛的揉揉头。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人事部的社1
有些时候朔还真的像小孩子呢。
他把三把菜刀放洗脸台上,对已经石化的阿妈说道:“送你的,不锈钢。”
在我们扬长而去的那一秒我想说:当个扫地阿妈也不容易。
我们又遇见了离,他刚从一间办公室走出来,穿着笔挺的西服,挺精神。但他见了我们马上就眼泪汪汪的扑过来:“你们知道吗——我快失恋了——”
“怎,怎了?”朔黑线。
“那个,那个混蛋经理,他泡我的女人!司司竟然和他关系那么好!妈的@#^&*%+|%@!*+*@*——”
基本上我和朔都没听懂他在用哪国的鸟语说话,不过不外乎是脏话。“这是任务关系。”朔安慰他。
“出个任务有必要牺牲色相吗!”
我忽然觉得这里汇集了四大高手的话,迟早有一天这公司会炸掉。
离收敛情绪后和朔聊的挺投入,不久有一队武警冲过来问有没有见过两个可疑人员或者是神经病,离随便指个方向和朔继续聊。
“总之是冲着这里的奖金,只要事办成了能拿二十万,”离说,“据说是闹鬼,那我觉得还是人为——想撒手不管的,但又这不得这钱。”
“很现实,”朔笑笑,“那就好好干,总部还是很缺经费的。”
“为什么戴眼镜了呢。”离突然问起这个。
他很平静的撒谎应道,“视力越来越差,你知道的。”
朔一向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戴眼镜,可最近一直戴着。
“阿九,你先去找社聊聊,”离对我说,“他在五楼人事部——我还有些事要和朔谈谈。”
我是一万个不愿意去和社私聊的,但到处闲逛又怕被武警拎走,只好乘电梯上了五楼,绕了大半圈找到人事部。
深呼吸,我敲门。
“请进。”
对方还很有礼貌,让我怀疑这不像社的作风了。打开门进去,发现里面的男人是个黑色微卷的短发,黑眼,长的挺正常的。
“对不起走错了。”我松口气要关上门,却听他说一声,“站住。”
再回过神看他,他的模样已经彻底变了,银灰色的眼漫不经心的瞪着我。
没错,这娃的境界太高了,连瞪个人都是如此“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