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步入魔道,师父就是在临死前也曾告知我,尽力拯救你,用尽所有方法,实在无法可施才清理门户……”
“够了!别提那个老不死的!”
天清步下阶梯,徐步走到上官善面前,眼神狂乱,“我不是什么天清,也不曾待过神医谷,我是梁樊,梁樊就是我!”
他一手环住身子,一手贪婪的抚着自己的脸面,“圣上,天清代着你活了十三年,每日在镜中都能摸到你的容颜,你可感受到了,天清待你的情意与希翼,圣上……”
“无药可救!”
上官善猛然起剑,身子迅猛之势直冲向前,怒声喝出,“今日我便为神医谷清理你这孽障!”
言语一下,天清瞬时眉眼恢复清明,迎着长剑直挥掌过去。
霎时间,银光硕闪,两个身影开始交娑对打。
上官善剑锋清奇,招式雅致如风,左旋右抽如星流电击般朝天清攻去,招招凝着肃杀之气,平日收敛的内气此刻随着剑气泵发,出其不虞的攻击着对面的天清。
天清亦不示弱,招招抵抗,轻功一点行至一侍卫旁抽出长剑对峙。
侍卫与臣子们各自想退,目瞪口呆望着两人之间的争斗,谁也不敢贸然插手。
莫念虽不懂得武功招式,却也能看得出些门道。
上官善剑舞银蛇,两人所到及的地方杀气遍布,天清虽有气有势,却只是狠戾,招式难免凌乱,躲避间稍有吃力。
“是幻散作用,使得他情绪混杂,招式混乱”,魏南萧这时拉着她躲到一旁,观察形势言语,“杂人不可近身,怕是靠近者会被他们的功力震得五脏俱裂。”
莫念咂舌观看,下意识去握魏南萧手臂,“南萧,你用何方法困住了司徒凉?”
“期间魏家培训的高手,在凉王迎亲途中挡下了他,不知能撑上多少时辰,但此妖皇,今日定要除去,否则大梁岌岌可危!”
“但司徒凉他若及时赶回……”
“司徒凉不容小觑,实力许是比这妖皇更为难测,现困住这凉王府侍卫就已够艰难,他回来后,也许还会有一场恶战。”南萧说着,脸上并未有害怕表情。
他让莫念靠着她,细语叮嘱,“莫念,两年前的事让你总是不信我,这次,我会竭尽全力来得到你的信任的。”
魏南萧笑了,笑的好像当年拍着胸脯保证会娶她的少年。
莫念心中一动,尽是酸楚。
山河流转,世间变幻,流光烁闪,你我早已,不复当年。
此时,天清已无力招架,步步后退——
忽见他眸中冷光一闪,反转剑身,直朝着这旁梁莫念刺来,剑尖冲着她的胸口心脏跳动处,一分不差!
莫念心头一惊开始向后躲去,只见魏南萧身躯一侧,伸出双指,铿的一声夹住了银白的剑身——挡下了天清的攻击。
可好景不长,天清剑力过猛,直冲向前。
一剑,刺在了魏南萧的胸口上!
“南萧——!”
莫念凄厉一声怒喊,正要上前,忽然,上官善及时赶来,身影挡在了她与魏南萧,继续与天清争斗!
“长公主,我不是王爷的人,亦然与朝廷没有半分关系,但你所说的话是对的”,上官善边舞银剑边朝前攻去,“天清欠神医谷里的人太多,我自然会履行掌门义务,彻底了断!”
莫念明白,这是上官善在向她暗喻他的歉意,也是在宣言,定会将天清除去!
手上一阵温热袭来,莫念急忙低头一看,是血,一片血色染红了她手心脉路,炯炯血液从南萧胸口流出,泉涌一般令人心惊。
“南萧……你撑着!”
她一咬牙,扛起受伤的魏南萧,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伤口在胸膛处,若不及时做处理,南萧会丧命的!
这种想法足以让她用出全身力气扛着他,支撑着他一路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踹开房门,将魏南萧搁在了院中,焦急喊着,“连翘——!”
连翘刚捧着熬制好的药碗出来,一见此景,急忙放下药奔了过来,吓得脸色苍白,“主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侯爷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王爷呢?”
“晚些再解释!连翘,人命关天!你快将从前上官公子留下那止血伤药拿来!”
莫念命令着连翘,扶着受伤魏南萧的肩头,小心翼翼让他靠在了树下。
连翘从屋中拿起了药物递给了梁莫念,又去打来了温水毛巾,和莫念一同处理着他身上的血迹。
撕开他胸口的衣裳,拿温热的毛巾沾染着血液,打开药瓶,熟练的在他胸前涂抹着上官善送来的治愈极强的药膏,两人的额头都沁出了汗来。
盆中清水变成了血水,连翘去换清水来,莫念拿起白色绸布缠在了他的胸膛,但不肖一会儿便见又被红色染遍了,心下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泪水盈眶,从眼角滑落。
莫念扶着他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带着哭腔低低呼唤,“南萧,南萧,对不起,要你留了这么多血,都是我的错,南萧……”
正文 痛下决心
莫念扶着他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带着哭腔低低呼唤,“南萧,南萧,对不起,要你留了这么多血,都是我的错,南萧……”
“如果不是要你救千夜,如果不是要你来这里救我,如果你不与那天清作对……”
一声沉吟打断她的喃喃自语,魏南萧俊眉一皱,咳了一声,睁开了眸子。
以往那双又亮又是干净的眸子,如今带着难言的喜色。
即使痛楚,他的脸面却仍然是笑着的。
“莫念,我没事……”
胸腔一股热浪袭来,又是一声重咳,每咳一声,胸腔流溢的血腥气息便越为浓重,魏南萧艰难抬起手,封了身上几个大穴后,靠在莫念怀中,静静嗅闻着他期盼已久的气味,嘴边仍带着欣笑,“我不会死的,别哭了。”
抬起手,擦着她脸面热烫的泪水,指上粗茧摩擦过她左面疤痕,心猛然刺痛了一下。
“莫念,两年时间,我的准备还是过于仓促了吧,你看,你一直哭,是不是在责备我,这么久时间,却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心中看不起我呢!”
“我没有!”
莫念打断他,抓住了他摩挲自己脸面的大手,焦急解释,“南萧,你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的人,如同千夜般重要,我不想……不想你受伤害。”
“真的?”他眉眼如玉,声音如同风吹过流苏,轻浅温柔。
莫念点头,“你我少年识得,待我最好的人是你,关怀我的人是你,为求赐婚挨打的是你,如今又为我受了重伤的还是你……若是你有什么事,我一辈子也难以原谅自己。”
看到他的新衣衫和绸布再次被血染红,她泪水滴滴下落,砸在了他的手心上。
她的语气这么坚强,可容颜却如此脆弱,脆弱的仿佛他一碰触,就会化作柳絮飘飞而去。
他轻轻扶着坐起身子,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头,将她的手搁在自己胸膛上,“莫念。”
她抬头看他。
“摸到了么,这颗心还跳着呢”,魏南萧的笑容总是干净的,一股无名安全感将莫念紧紧环绕,以致她愣了好久。
“魏南萧还没娶到梁莫念,怎能先行离去?”
心中,荡起了淡淡暖流。
莫念颔首,垂着面一言不发,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否认。
魏南萧扶她起身,“先到屋中去,魏府的人会来此接应我们,回侯府接了千夜,我们便离开梁京。”
她和魏南萧一起进了屋,却在犹豫该不该和他一起走。
心中那份犹豫不决仍在摆荡,让她不断躲开着魏南萧的眼神。
连翘端着熬制好的药物和温水来,面容担忧道:“侯爷您可醒了,吓死我和主子了。”
魏南萧没有继续逼问莫念,他与连翘亦算是熟稔,点头苦笑道:“这场景有些像往日你主子从天梁宫里回院,我们照料她一般,只是现在,全然反过来了,我一个男人也太没用了些。”
“侯爷做的是大事,侯爷做的事全是为了主子,在连翘眼里,侯爷可是铮铮的铁汉!”
连翘说着递上了为莫念熬制的药,“主子临行前吩咐煮的风寒药,天寒易冷,主子先服下吧。”
莫念望着那浓黑的腰肢,只感觉一股苦涩味道浮上了喉……
还未服药,腹部已是隐隐作痛了,像是孩儿在抗拒一般,一阵阵抽搐痛着。
迟疑着,终是拿过那玉碗,仰头正要喝下————
“莫念!”
手臂猛然被抓住————
她转脸去看,正是皱着眉一脸肃然的魏南萧,“你这是什么药?”
“风寒药”,她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着,轻轻扫开他的臂,“头有些痛,上官公子开给我的一剂药,上官公子的医术一向好的很,亦然不会害我,很管用的。”
“别骗我了!”
魏南萧的脸面顿时青黑几分,伸手夺过了她手中的碗,在鼻中嗅闻片刻,立马脸色大变,手上一抖,将玉碗丢到了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侯爷——”
连翘惊呼,不明白现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念抬头看他,语气仍是没有起伏,“风寒药罢了……”
“因你常常受伤我对药理甚有研究你是知晓的”,魏南萧铁青着面色,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面容痛苦低语,“这碗中药物,分明是坠胎药!”
连翘身子一颤,捂住了唇,不可思议低声呼唤,“主子你!”
梁莫念低垂着脸,以手捂面,痛楚道:“是……孩儿,我有了孩儿,司徒凉的孩儿。”
言语着,起身朝后退,“南萧,我不值得你如此待我,也不值得你这般为我,我确是不贞不洁的身子,我的腹中还有着司徒凉的孩儿,我的心……也早已遗在他那里了……”
“莫念!”
魏南萧出声制止住她的话语,跨步走到她面前,抓下她抚面的手,果是看到了一张泪颜。
他眉眼清明,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清晰,“留下这个孩子。”
“你说什么?”莫念不可思议抬头,呆望着魏南萧,“南萧,这孩儿是……”
“如若这样让你这么难以决定,那便留下这个孩儿”,南萧铁臂将她揽住,像是圈在避港湾中,不遭受任何风雨吹打的坚固,“以后,他便是我魏南萧的孩儿,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只要有你,就好。”
极痛楚的从喉中挤出这些字语,莫念知道这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是需要多大的决心也是多么艰难!
要舍弃的,始终是这里,始终是那叫做司徒凉的男人!
还留恋什么!
“南萧……谢谢你。”
正文 无情无义
“南萧……谢谢你。”
魏南萧弯腰俯下身,将耳贴在她的腹上,笑道:“千万别像你娘亲,是个爱哭鬼就好。”
莫念破涕为笑,点头了。
魏南萧面容一片欣喜,连站在一旁的连翘,也是舒了一口气。
主子,终是苦尽甘来了。
“看来本王打断了你们一家和乐融融啊!”
一声清冷男音由门前传来,那声音直窜莫念心口,冻得她几许冰寒,不自禁退了两步,转脸朝外看去,脸上顿然出现了绝望。
门外的,正是身穿新郎喜服的绝美男子,还有着满院的铁甲侍卫——
她唤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名讳,连唇都不禁疯狂的开始颤抖了。
“司徒……凉……”
“念儿,你与本王的大喜之日,只才这么一会儿,你又在背着本王做些不可饶恕之事了”,司徒凉倚在门框上,朝她扫了一眼,嘴边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却看起来恁的残忍。
梁莫念看着他,一动也不能动。
火红色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丝毫不显过艳,烛光耀发,柔顺剔亮,他的皮肤在这衬托下如同一块雪白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