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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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贱妾-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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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抖动着唇,再也说不出一字。

“其实,长公主你身上的图鉴在何处,千夜的图鉴在何处,还有如何解鉴,王爷是一早就知晓的,梁南之行时,王爷曾让人冒充千夜去见你,画出的那副图便是红梅,现在想来,长公主应该会明白吧?”

心中像是被慢慢划开了洞,血红血红的,鲜血淋漓,莫念声音抖动着,“那时已知红梅,便表知他早已对图鉴了如指掌。既如此,他……为何还要选择毁了图鉴,而不是得到它?”

“解鉴方法长公主还不知道吧,凑齐图鉴,寻到梁脉所在地,需用尽长公主身上血液滴至祭台上,脉门方才开启,这样一来,要取解药,要得图鉴,长公主必死无疑。”

眼睛,好像开始越来越涩,越来越疼了。

“所以,王爷选的方法是第二种,将血蛊引到了自己身上。王爷他……怎么舍得长公主你死。”

上官善的声音很平静,说出的字字句句,却让莫念置身地狱,可这声音,仍在继续“那夜里,王爷喂给长公主的是毒药没错,但只是逼出血蛊的引子而已。”

静了半晌。

上官善又道:“王爷将血蛊引到了自己身上,所以,现今……已是没了眼睛。”

“你说什么?”莫念只觉得眼泪唰的流了下来,疯狂摇着头,“不可能……南萧说……”

“那日长公主昏倒后,王爷曾和魏侯爷下了一局棋来决定长公主的去留,王爷棋艺精湛,在魏侯爷将要输了时,却突然让了棋子,让的自己满盘皆输,最后,侯爷胜了。

侯爷抱着长公主你走时,王爷曾向侯爷说,她既有了你的孩儿,你便好生待她,不要再提图鉴之事了。

侯爷走后,王爷便失了眼睛,泣了血,躺在榻上一卧不起了。

长公主脸面上的疤痕,还记得与上官第一次相见那些火狐和温泉么?

那些火狐的抓痕其实只是在吸食长公主疤痕的浊色来治疤,但要一月多日后方能见效。温泉是为了治愈长公主常年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和瘦弱的身子,王爷不远千里带长公主到梁南去,最终目的只是帮你治伤,因为是怕你拒绝而做了隐瞒。

长公主的眼睛和长公主的脸面都是连神医谷都觉麻烦难治的,那魏侯,又拿什么来治呢?”

上官善说完,莫念满面泪水,双目模糊着,看不清他的脸,亦然看不清上官善的表情,只是攥着胸口,指甲陷进肉中,却掩饰那胸口阵阵的痛意。

“可为什么,司徒凉要如此待我,他明明……不爱我……也曾一次次不准我爱上他……”

“长公主不知道吧,未央宫里两载,您昏过去时,您受伤时,还有您遇难时,那总是默默帮您的人是谁。

那人总是偷偷在暗处看着你,护着你,却不敢靠近你。

中了情蛊者若是不恋上身带血蛊之人,只不过是无情无义没有任何情绪罢了,仍是能行尸走肉般活下去的。

可从恋上那一刻,便开始体会人间苦乐冷暖,于此付出的代价,便是生命更早的消逝。

我曾多次警告王爷,他却从不听警告,抑制不住的靠近着长公主你,以致于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总是靠着我用药物调理着身子。而现在毒血攻心,已是……时日不多了。”

整个身体被撕碎了一样的痛,痛的她不能自止。

胸口里像是没有心了,连跳动一下,都似要夺去她的呼吸似的。

司徒凉的若即若离,司徒梁的警告,司徒凉一次次助自己,司徒凉在自己面前强忍着的笑意……一齐浮现在眼前,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到了地上痛哭流涕,“司徒凉……”

“纵使王爷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心中却还想着既护江山又护你,他以为将你给了魏南萧,你定是高兴的,魏南萧也会舍弃图鉴之事好好待你,可事实好像不是如此。”

上官善微微摇头,“所以他拼了最后一分力气,找到了心机深沉的太子殿下,耗了大量钱力财力,又冒着现在被杀的危险,才作出了这些计划……这些话,王爷是决不准我说给长公主你听的,他说,即使被长公主恨着,只要曾记得他,那便够了。

但上官……实在是心痛,今早,王爷吐了一榻的血,怕是……活不过三日了……”

司徒凉……莫念脸色白的不像话,身子抖动如随风飘逝的柳絮般脆弱无力。

司徒凉……她的唇都被咬破了,咸腥的味道满满的斥在了口中,“他在哪儿,司徒凉……在哪儿?”

“王爷,一直都在凉王府里,从未离开过。”

“救他!上官善,求求你,无论用什么方法,救他,不要他死,司徒凉,不要让他死,不要让他就这么离开,上官公子……”

“情蛊只有两份解药,一剂在梁脉里,一剂在早年被唐门一个雅姓公子盗走了,再加上唐门早在几年前就已灭,那解药,早已无迹可寻,永远找不到了。”上官善表情同样痛楚,“长公主,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梁莫念铮然起身,什么也管顾不了了,拔起脚步朝着凉王府的方向冲去————

司徒凉,你这胆小鬼,既然喜欢,为何不敢让我知晓?

司徒凉,你这懦夫,为何总是付出却不图一丁点儿回报?

司徒凉,你这笨蛋,为何要将莫念牢牢甩开?

为何都不给,莫念一分一毫爱你的机会……

那坚决的身影飞也似的冲出门外,不带半点迟疑。

魏南萧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被拷上了枷锁。

他望着她的背影,那一刻,忽然眼圈红了。

有风吹起他的发,就像当年两人并肩坐在树下,她温柔帮他整理发丝的双手,很温柔,很温暖。

南萧,只有你亲近我,你待我这么好,我怎么回报你才好?

嫁给我啊,笨蛋。

可……你真的会娶我么?

嗯,当然。

魏南萧会娶梁莫念。

梁莫念会嫁魏南萧。

还有,她进未央宫的日子。

连绵雨丝下,她拽着他的衣裳,目光是恳求的,那般柔美动人。

南萧,带我走。

他迟疑了,莫念,我将要……封侯了……况且带你走,也许会带你吃苦……

她说,只要和南萧在一起,莫念无畏。

那个对着自己坚决言语的人儿,早已消失了。

那个抱着自己柔柔笑着,问会不会娶她的人,早已不在了。

她的眼里盛满泪水,却是为了别人的。

她这般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他枷锁上身,她却,没有多看他一眼。

人总是喜欢反道而驰,若是只一个念字,也许我永远不会记得。

但却偏偏加了个莫字,莫念,莫念,勾人心魂似的,时时刻刻都念着了……说这些,你定是不懂的吧?

魏侯只是有一点不明白罢了,有些东西,勉强不来的……

到头来,不懂的,果然是他。

对不起,莫念。

为你筹谋策天下,却道流漾魂魄空

原来……魏南萧,不配爱你。

*********

奔出天梁殿,解了那马车的马匹便直冲向那久违的凉王府,宫门半开,处处都是梁哲逸的人马。

今日的秋不甚寒冷,秋阳炙热。

金色阳光透过扶稀树缝,洒向人间,撒进一层暖色橘纱笼罩整个梁京,又如云霞鸣空,歌尽艳歌。

梁莫念一路不曾停留,直达凉王府。

凉王府已不复从前显赫光景,如今没有门前没有守卫之人,家丁侍卫宫女全都散尽,散散落落,一片萧瑟。

她走进厚重大门,穿过泫漾水声姗姗流淌的桥梁池塘,直达到了司徒凉所居的苑里。

苑中仍是以前的摆设,却是空空荡荡,毫无任何熟稔兰麝气息,莫念刚是跨进门槛,就听到了掀帘声。

是涟月。

她穿着普通衣裳,手中抱着的,是沉沉的包裹,明眼便可看出,那包裹里全都是些珠宝首饰。

“司徒凉在哪儿?”

梁莫念问着她,挡在了门口。

涟月看着她,看了许久才道:“他现今……已不是从前的王爷了。”

“他在哪儿?”莫念仍然执着的问。

“王爷,红颜知己遍布梁京,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只有你回来寻她”,涟月凄惨一笑,“可也许只有你对无心的凉王爷来说是特别的吧,我们这些人,从未得到过他的垂帘……那样的人,连望都不愿多望我们一眼……”

莫念薄唇抿了抿,咬破的唇仍是剧痛,“是么?”

“王爷与我们在一起时,从未笑过,也不曾发怒,谁也没见过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有多余的表情,可只有你出现时……才能见到那样肆意潇洒,姿态魅人的王爷……”涟月苦笑着,搂紧了手中包裹,“王府里的人都走光了,这些家当,也够我过活一辈子了。”

“他可还在这府中?”

“去那儿看看吧”,涟月踏出了门,“你住的院子,从你走后他便躺在你的床上,虚弱的下不了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文 大结局(上)

梁莫念没有迟疑走向自己曾在凉王府所居住的院子、所居住的房间,尽管心中焦急的不像话,脚步却如灌了铅,沉的只能慢慢走,慢慢来到那屋门前。

去那儿看看吧。

你住的院子,从你走后他便躺在你的床上,虚弱的下不了榻了。

涟月的话在耳中回荡,她心中又是一阵抽搐,脚尖每踩下一步,都是一个极致的痛楚。

她有些怕,怕见到司徒凉那样一个谈笑风生,挥扇间风云并动的男人,竟会也有这种时候。

那样一直在她心中无比强大如同盾牌一般护着自己的男人,怎么会……

到达门前,她木门紧阖着,没有多余的犹豫,她走到门前,伸出手,手指轻轻用力,推开了厚重的红漆木门,门渐开,发出了嘎吱吱的响声。

屋中昏暗,厚重的青帘紧闭着。

桌上仍掌着快要烧尽了的蜡油,推开门,光线入屋,橘黄色的光便在日光下灼烧,撺掇几下,险些灭了。

内室床榻上,躺着盍着眼的人。

这人明明有绝代的风华样貌,现在,脸色却恁的苍白。

这人明明喜欢对她嬉笑言语,现在,却是僵硬着脸庞,微弱的呼吸着。

这人,以前是那样动人心魄,现在,却看上一眼就让人心疼的快要死掉。

走到床榻旁,轻轻坐在了榻旁。

他手指一动,似是被这动静吵醒了。

他转过脸面,睁开眸,一双美丽非常的眸子,没有半分神采,“谁?”

阳光和烛光交织在一起,投在他的侧面上,苍白的面颊在这光芒下更是显得毫无血色了。

莫念抬起手,轻轻覆在了他的双眸上,声音难掩痛楚,“司徒凉,我回来了。”

他脸色猛然一变,连忙撑起身子,一把挥开她的手,怒道:“梁莫念,你竟还敢回来!”

“嗯,我回来了”,她静静看着他,“回来找你了。”

“看来本王那砒霜还不够是么?”他嘴角强装着冷意,朝床角退了退,声音更怒三分,“当日上官偷换了药才让你难逃一死,今日,你又回来送死!”

泪水,静静从脸颊滑落……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没有了多久的性命,所以不准我知道实情。

你是不是,以为救了我,我却浑然不知,仍然恨你,对你,不留一丝眷恋。

你连死,都要怕我伤心,是吗?

“司徒凉……”

她握住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掌,泪水滴到了他的手背上,“你当真这么狠心要杀我么?”

伸手去抱他,却觉得这雪白的衣裳空空荡荡,他瘦了好多,憔悴了好多。

抱着他,像是抱住世间的最珍贵,“我不会离开的,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

司徒凉身子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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