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想做的事,他这个做下属的是不能插手过问的!
“我泡了参茶,要端给隽永喝的,隽永他……在里面吧?”
芊禧手中端着茶盟,身子微微发颤,外头的天气冻红了她的双颊。
“呃——贝勒爷在里头。”奚鼐日光闪烁,不敢正视她。
“那……这参茶——”芊禧越赳不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自个儿把茶送进去给隽永的当儿,奚鼐却抬头急急的接腔。
“属下帮少福晋迭进去即可,夜里天气阴寒,少福晋你快快请回,免……免得受寒。”
奚鼐说完后,便主动接过芊禧手中的茶盅,脸上还挂着一抹不自在的笑。
芊禧虽觉得奚鼐今晚的神情举止颇为怪异,但她想想,她还是不要进去打扰隽永好了。
就在她把茶出递给奚鼐,旋身欲离去之际突然听见书房内传出一阵女子的笑声——
“是谁在里头?”芊禧顿下离去的脚步,回过身来怒问着。
“这……是……是一名歌伎!”奚鼐面带难色,但还是照实说出。
原本他还想别让少幅晋知晓这事,将贝勒爷对少福晋的伤害减至最低——
可偏偏……“歌伎?”芊禧瞪大了眼。“可恶!”
她气呼呼地,撩高裙摆,步上石阶,现下,她整个人都教怒气给冲昏头了,也不管隽永会不会对她的冒失感到生气。
两手拍向门板,怒目切齿地排辟而人——
“……贝勒爷你长得俊逸潇洒,凝儿能有幸召宠,这辈子,地无遗憾了——”
当芊禧气冲冲的走进害房内时,着到的就是一名穿着薄纱,妖艳狐媚的女子,跪坐在地上傍依在隽永的腿边。
见有人突然闯进,那名叫做凝儿的歌伎,起先神情略慌,人来想想这府内,就属隽永贝勒最大,他爱干啥,谁管得着,而她是隽永带回来的,想必也没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这么想着,凝儿便又不害羞地把双手圈住隽永的一只大腿,脸庞还露出幸福的红晕,帖靠在他的大腿边儿上。
芊禧进到书房来,果真见到有一名歌伎,早就气急败坏的她,又看见凝儿的“职业举动”,目瞠舌结之际,柳眉倒竖,正愁身旁没东西可让他砸,恰巧奚鼐这时候也跟着冲进来,她便拿来茶盟,把温热的参茶往凝儿身上一泼——
“不要脸!”
“啊——”
凝儿尖叫了声,连怔站起身抖抖上衣,无奈薄衫还是湿了泰半。
“走开呀你,不要碰我的隽永!”芊禧跨步向前,一个劲地把凝儿给推开。
“哎哟贝勒爷,你要给凝儿作主呀!”凝儿跌坐在地上,赖着不肯起来。
隽永冷然的视线,瞟向一脸自责不已的奚鼐。
“奚鼐,送凝儿姑娘回去!”
“喳!”
奚鼐过去要拉凝儿,凝儿仍是死赖着不走。
“快走呀你,没听见隽永叫你回去吗?”芊禧两手顶在腰际,显露娇蛮的本性。
“贝勒爷,你真的要凝儿走吗?”凝儿不死心的问着。
隽永没答话,两手反剪负背,旋身迳自走向书桌前,不捂理她。
奚鼐知道主子已不耐烦了,硬拉起凝儿,并在她身边低声道:“如果你不想请动老嬷嬷前来掴掌,就快些走!”
听奚鼐说得好像真会有那么回事,凝儿也不敢再耍赖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奚鼐离去。
“哼,坏女人!”
在芊禧的观念里,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蛊魅男人的妓女,全是该打的坏女人。
是以,当凝儿离去时,她便对着房门口朝外谨骂道。
“要比坏,谁比得过你呢?”
隽永邢冷魅的声音,幽幽传进她耳内。
芊禧回眸,迷惘的视线对上他的阴鸾。
“隽……隽永,你……你是在说我吗?”
不会的,一定是她自己听错了,她一点都不坏呀!芊禧局促不宁的看着他。
绕过桌旁,隽永来到她跟前。“不说你,难道这儿还有别人吗?”
芊禧踉跄的退了一步,小头颅百摇晃着:“不,你……你弄错了,我……我一点也不坏呀!”
“你不坏?哼!”隽永大大的冷笑了声,旋过身,又侧过头来睨她。“要我一一细数你的罪状吗?”
“我……没……没有坏!”芊禧双眉紧锁,茫然的直摇头。
“是吗?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让你知道,你有多自私、有多坏!”
“自私?坏……”芊禧喃喃低语着,不懂自己何时和这两个人人厌恶的名词,扯上了关连。
隽永冷眼打量着她,他都已经不想和她继续玩游戏,要揭穿她丑陋的心肠、恶毒的行径了,她竟然还可以装出一脸不知情……他是该敬佩它的好演技的!
“你不是喜欢我、爱我吗?”隽永挑动着双眉,神情冷然。
芊禧点点头。
“所以,任何阻隔在我们中间的人,你都会想办法剔除!”他的话,是十足的肯定语气。
张着迷蒙的大眼,芊禧脸上种情澳散,如同先前那般,依旧摇晃着头。
“我……没有啊!”
“没有?那你刚才对凝儿姑娘泼参茶,赶她走——借问一下,你的出发点是啥?”
“是……她……她是坏女人呀,她勾引你……所以,所以我……”芊禧张着小粉唇,期期艾艾地解释道:“我……我……”
“别我了!你就承认你想把她剔除掉——,就这么简单嘛,不是吗?”他引领她找到她该有的说辞。
“不,我……我只是……”
“还有呢!那日我只是陪皇七格格出游,这你也不能容忍。”隽永的目光渐地转为森寒。“你明知七格格身子虚、禁不起吓,可你却故意扮小乞儿,冲至七格格的座轿旁,坏心地去吓七格格……”
搅起小眉头,芊禧受冤地直嚷:“不没有,我没有去吓七格格你不是想要找人扮小乞儿吗?我……我只是不想你失望,所以才……”
“你可真会推咎啊!这会儿,你就是在怪我罗!”隽永寒着声,冷笑着。
芊禧抿起唇,摇着头,不敢再多作解释,怕隽永又会以为她在怪他!
“你也不想想,皇七格格让我推掉婚约,她遭受的打击会有多大,宫中的流言四窜,一言一语,都足以伤的她肝肠寸断——我只不过想弥补对她的亏欠,让她感觉自己并不是被抛弃……可你本事还真大,这桩婚事都教你给抢来了,但你却不罢休——难不成,你非得弄得皇七格格遍体鳞伤不可?”
“事情并不是如同你想的那般,其实七格格她一点也不恨我,因为她早已经有……”话到嘴边,芊禧突然打住。
不能说!她答应过七格格,绝不把这桩秘密说出去的!
“早已有了意中人吗?。”隽永冷冷的答道。
芊禧诧异的瞪大否眸。“你……你也知道这件事?七格格同你说了吗?可她为什么又不让我告诉你?也不准我告诉其他人?”
“你倒是挺会自圆其说的嘛!”隽永冷哼着,旋身落坐太师椅上。“七格格鲜少与外界的人有来往,它的意中人从何而来?”
“是真的!七恪恪她亲口告诉我,她喜欢上一个和尚——”察觉自个儿说溜了嘴,芊禧连忙双手互叠的抚住嘴巴,并跑至隽永身边,声声恳求着:“隽永,你绝对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七格格要我别说的……”
冷瞪了她一眼,隽永突然反捉住她的手腕。
“哼,你当我是傻子吗?七格格是皇上捧在手心的珍珠,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看上一个出家人的。不过,以你的脑筋,能想出这种谎言,算是挺行的了!”
“隽永,你放……放手啊,我好疼喔!”芊禧纤细的手腕,教他这么一个反握,疼得她猛掉着泪。
鄙夷的睐她一眼,他手一放松,顺势将她推离。
芊禧跌至书桌前,两手往后撑在桌面上,螓首低垂,泪下沾襟,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隽永,你要相信我,我没有使坏心眼,我同你说的,全是真的!”
“你还不承认自己有错?”他倏地踱步至她面前,粗鲁的掐高她的下颚,冷声质问她:“那灵静,你又做何解释?”
“灵静……她……她很好啊!”
“灵静的好,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她的好、她的娴淑温婉、她的才艺、她的美……她的所有一切,点点滴滴,我全记在这儿!”隽永的食指,重重地截着自己的心口:“都在这儿!”
隽永的话,让泪痕斑斑的芊禧傻了。
原来隽永仍末忘情于灵静,即使灵静已为人妻、人母——在他的心中,仍只有和他青梅竹马的灵静!
芊禧感到极大的震惊,张大了嘴,久久不能言语!
“你这个坏心眼的东西!你为了想要我爱你,竟自私的想尽办法,让灵静嫁给你那山贼阿哥,藉此剔除你的眼中钉!”说着,隽永单手掐住她的脖子,恨恨地道:“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却害得灵静吃足了苦头。”
想起青梅竹马的表妹灵静,在大魁山受尽御凿的折磨,隽永的心,便起了阵阵的揪疼。
“我知道是我害了灵静,可,我当初并不是因为想剔除什么眼中钉,才要我阿玛去向皇上请求赐婚,让灵静和我大阿哥成亲的……”芊禧突然觉得自己纵有百口,也辩解不了这场误会。
“你不笨嘛,也懂抵死不承认。”
芊禧被他掐得极其难受,左右扯着头部,想挣脱他的箍制。
隽永见状,用力的掐她一下,随后甩开手,不屑再碰触她。
揉了揉颈部,得了舒解后,芊禧哀怨的问他:“你既然把我想的这么坏,又为何要撤掉与七格格的婚约,娶我这坏心眼的人?”
“哼!你到底也承认自个儿是坏心眼了!”他声音冷硬,恨恨的瞪她!
芊禧乏力再为自己多作解释,她想,无论她说得再多,他都听不进去,因为打一开始,他就认定了她是个自私、心肠恶劣歹毒的女人!
“你听好了,我之所以会娶你,并不是教你那一番爱的表白所感动——事实上,我觉得你动不动就拉一个男人表白爱意的行为,实在是和酒楼的歌伎,没啥两样。”
他那毫不掩饰的伤人言语,狠狠抨击她已脆弱不堪的心,她的心碎裂了,眼角的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滔然滑落。
他怎能那样说她?当初,她可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同他表白爱意的,她并不是对每个男人都会如此的呀!只有他一人……自始至终,她只向他表白过爱意啊!
可他竟说她的行为如同歌伎一般……伤人啊,太伤人了!
“仅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吗?”隽永露出邪魔般狰惑的笑容。“还没完呢!你大阿哥让灵静吃了多少苦,我要加倍的奉送给你。”
“可……灵静说过,她一点也不怨我的!”芊禧觉得隽永那张俊容,此刻看来,像是噬人邪魔一般可怕。“……她不怨我的!”
“那是因为灵静心地好,不同你计较,但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不用受罪!我要替灵静讨回公道,让你也尝尝她吃过的苦!”隽永慢条斯理地逸出一抹冷笑:“记得吗?我曾同你说过,现下,你是我最爱的宠物”
芊禧点头如捣蒜。“嗯,记得,你说过的,那你……你应该会疼爱我吧?”仿佛在黑暗中,乍现一道曙光,芊禧虔诚的希望这道曙光,能将他叫回光明之路。
“会,我会好好疼你、爱你,就像御凿疼灵静那般!”
芊禧才展露的笑颜,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