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忆文
第一章 设擂招亲
风和日丽,麦浪千顷,大地一片金黄!
通往三河县城的官道上,今天的行人特别多,而且大都是劲衣疾服,背刀佩剑的武林人物。
尤其令人注意的是,这些武林人物中,几乎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根本看不到僧道老人和妇女。
这些武林人衣着不一,丑俊不同,有的身材魁梧,有的胖瘦适中,有的看来粗犷豪放,有的看来儒雅文静,有的人大声谈笑,有的默默前行。
这些人虽然行态各异,但他们的前进方向却相同,一致奔向三河县城。
只见骑马的纵马飞奔,徒步的快步疾行,但在他们人人兴奋的神色中,却又透着焦虑和隐,似乎唯恐去迟一步,就会失掉价值连城的珍宝和秘笈。
但在这些匆匆前进,快马疾驰,人人都希望早一刻到达三河县城的武林人物中,却有一人迥然不同,他不但任马缓行,对身边这么多匆匆过去的武林同道,似乎也丝毫无动于衷,他也是个年轻人,看来最多二十一二岁,穿一袭绛红长衫,着乳黄绸裤,登紫红剑靴,系紫丝英雄锦,佩一柄朱红剑鞘血红丝穗剑,由于他的剑窄而细长,因而特别引人注意。
他生得浓眉入鬓,胆鼻朱唇,想是久经风霜日晒,原本白皙的皮肤已变成了古铜色。
由于他双目半睁,浓眉紧蹙,双唇闭成下弯的孤形,面庞上看不到一丝笑容,因而显得冷漠慑人,隐透煞气!
尤其,他身材魁梧,双唇上又生一圈青年自然胡须,不但令人望之生畏,且富有强烈的男性魅力。
他坐骑一匹红鬃洒花马,高大神骏,每有快马驰过它的身边,它都会马目闪光,双耳直竖,发出一声不耐低嘶。
绛衫青年端坐马上,微控丝缰,他可以不看两侧匆匆而过的行人,也可以不理胯下座马的不耐低嘶,但却阻止不了那些人的谈笑声送进他的耳鼓里。
尤其,南腔北调,贬损戏试,这一拨人刚刚过去,另一批人跟着到了马后。
只听一个人正对另一个人说:“以前谁知道有个三河县,自从黄山论剑出了个“剑圣”江振东,才在武林中出了名……”
另一人立即笑着说:“如今百万富绅的女儿又在南关打擂招亲就更轰动更出名了……”
一个南方口音的人急忙问:“请问朋友,这位富绅的女儿生的可是很丑?”
那人立即沉声道:“恰恰相反,人人见了她都说长得像天仙……”
南方那人却不解地说:“这就怪了,既然美得像天仙,何必还抛头露面打擂招亲,难道还没有媒人找上门来吗?”
一个北方人接口道:“你知道啥?人家姑娘华山学剑,艺满回家,一定要找一个剑术胜过她的男子才肯嫁!”
第一个发话的那人恍然道:“听说‘剑圣’的儿子江明 英,潇洒倜傥,人又英挺……”
另一个兴奋地说:“就是呀!两家都住在一家城里,回娘家也用不着套车了……”
北方那人却沉哼道:“剑圣的儿子也不成,必须在剑术上有真本事才行……”
这一拨人刚刚过去,后一批中已有人说:“听说这位百万富绅复姓司马,姑娘的芳名叫姗姗……”
另一人关切的问:“这位司马姗姗姑娘今年多大年纪了!”
刚发话的那人说:“多大年纪了没有人知道,既然规定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才可以上台,大概不会超过二十岁吧?”
马后数丈处,突然有人哈哈大笑道:“独生女儿更好,俺不但娶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得了上百万的财产……”
只听另一个人讥声道:“小赵,你别在那里作白日梦啦!人家姗姗姑娘是非用剑的不嫁,可惜,你小子选错了兵器,只有重新开始,重拜师啦……”
话未说完,官道两边立即响起一阵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隐约可闻的快马疾奔声,根据急骤杂乱的蹄声,显然不止一匹。
想是马速快的惊人,接着传来行人的慌乱喝叫和惊呼声。
官道两边行进的豪侠们纷纷回头看,不少人沉哼愤声道:“官道上这么多人,居然仍敢放对疾奔,也太目中无人了……”
只听另一个人急叫道:“大家快闪开,可是‘天皇庄’的‘小辣椒’……”
话声未完,已有数人惊啊道:“你是说,马上的红衣小妞是‘铁掌震九州’的女儿云中凤?”
发话的那人立即道:“就是她……”
话刚开口,惊呼的六七人已同时急声道:“大家快闪开,当心她身后的六个泼辣丫头给你一马鞭子……”
话未说完,官道两边的近百英豪已纷纷呼喝着奔进了麦田里。
官道上人人仓皇逃避,唯独洒花大马上绛衫青年,视若未睹,听如未闻,连回头看一眼也懒得看,依然任马缓进,走在官道的中间。
逃进麦田里的英豪们,不少人向他喂喂警告,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大家奔进麦田,不少人向着绛衫青年提出警告的同时,那阵惊人的马奔声已到了绛衫青年的马后。
紧接着,蹄声震耳,劲风激扬,卷起滚滚尘烟,就像疾雷狂风般由绛衫青年的两边飞驰过去。
当前红马上是个年约十八岁,娇靥上充满了威厉傲气的美丽少女。
她穿一袭锦红亮缎劲衣,肩披短剑氅,背后也系一柄红丝剑穗红鞘剑,在亮丽的日光映照下,恰如一朵红云般飞了过去。
她身后的六名丫头,除了没披短剑氅,头上各梳了两个如意髻,衣着马匹和兵器,几乎和当前红衣少女云中凤没有两样。
她们主仆七人纵马狂奔,显然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等着她们去处理,所以才对走在官道中央不知让道的绛衫青年,没有停下马来加以教训。
但是,最后两匹马上的红衣俏丽丫头却同时回头瞪了绛衫青年一眼。
左边的俏丽丫头脱口讥声道:“木头!”
右边的一个立即道:“石头。”
前面的四个丫头也闻声同时回头!
只见最前面的一个丫头目光一亮,粉面立变,脱口低呼道:“小姐!小姐!您看这个要死不知的人,是不是黑白两道闻名丧胆,恨之入骨的雷霆雨?”
如此一说,前面马上的云中凤立时紧蹙着柳眉回头望来。
但是,其他五个丫头却同时吃惊失声道:“你说他就是被人称为‘见光丧胆,出剑夺命,冷面铁心’的塞上煞星雷霆雨。”
她们虽然如此震惊,但回头察看的云中凤却仅回头看了一眼,继续纵马向前驰去。
那名俏丽丫头猜的不错,洒花大马上的绛衫青年,正是威震塞北,被人称为‘见光丧胆,出剑夺命,冷面铁心’的雷霆雨。
他离开了塞北,默无声息的来到了中原地。
塞北是他生长的地方,也是最令他伤心的地方。
他到中原来不是为了成名闯万儿,他到中原来完全是为了寻死!
他希望中原的高人杀了他,给他一个应得的处罚!
他对俏丽丫头们的讽讥当然听到了,对云中凤罩了一层寒霜的美丽面庞当然也看到了,但他都没放在心上。
云中凤的快马一过,激扬的尘雾尚未飞白色,左右麦田里的英豪们已纷纷嚷叫着又回到了官道上。
所有的人都惊悸犹存的望着数里的尘烟叫嚷道:“难怪人们喊她‘小辣椒’,性子太躁了嘛!”
“男人急着去看招亲擂,她这么匆急去干啥?”
“看她满面寒霜,一脸杀气,好像去和什么人拚命似的……”
“听说‘小辣椒’和‘剑圣’的儿子江明英感情很好,八成是去阻止江明英上台打擂……”
“你说的不错,江明英风流倜傥,见一个喜欢一个,说不定早已上过了台,打败了那位姗姗姑娘呢!”
“真没想到啊!‘小辣椒’的醋劲这么大!……”
话未说完,四周已响起一阵哈哈哄笑!
哄笑声中,仍听有人笑着说:“她爹的铁掌威震天下,听说她的掌法也有了惊人的火候……”
另一人笑声接口道:“风流成性的江明英若真打翻了她的醋坛子,她真会一掌毙了他……”
话未说完,一声冲霄烈彩,划空传来!
群豪听得神色一惊,接着同时嚷叫道:“大家快走啊!午场已经开始啦!”
随着嚷叫声,群豪立时展开了身法,因为,三河县的城门楼,已经在望了。
不算宽大的三河县城大街上,半个时辰之前还行人熙攘,酒楼饭庄上座无虚席,如今却一片冷清,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
只有“剑圣”江振东的堂皇宅第门阶上,一如往常,雄赳赳地站着八名背系宝剑的魁梧大汉!
由于南关划空传来的阵阵彩声,使他们已不像往日那么严肃,随着轰雷似的彩声,也开始了嘻笑议论。
他们的话题虽然谈的是南城富绅的女儿,司马姗姗姑娘打擂招亲的事,但他们的目光却不时看一眼广场斜对面的酒楼上。
酒楼上的客人早已走光了,但“铁掌震九州”的女儿云中凤和她的六个泼辣丫头却仍待在酒楼上。
云中凤临窗而坐,一脸的寒霜,两只秋水般的明亮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广场斜对面“剑圣”江振东的堂皇大门前。
她柳眉紧蹙,樱口紧闭,内心显然有难以渲泄的愤怒和恨意。
她的六个心腹丫头,也已时餐完毕,依序立在她的身后左右。
站在她左边的是小蛾小蝶小蝉。
站在她右边的是小蜓小蛉小萤。
这六个小丫头,最大的十七储备,最小的十五六,一个比一个精灵,一个比一个俏丽,而且,燕瘦环肥,各具其美。
尤其,每个人都生了一张会说话的小嘴,刻薄起来不饶人,甜起来又让人舒坦的要命,所以云中凤才将她们留在身边,做了她的心腹丫环。
她们既然个个如此聪明,当然也知道小姐的心事,那就是前来暗中看一看,一向风流的江明英,会不会前去南关打擂。
她们在三河县的途中,听到了不少有关司马姗姗姑娘的传方事迹。
传言说,司马姗姗姑娘不但武功高,剑术惊人,而且生得如花似玉,美貌如仙,见到她的男人,没有一哪一个不喜欢的!
这些话听进云中凤的耳朵里当然焦急,是以,率领着六个精灵丫头,星夜兼程,总算在开擂的头一天赶到了三河县城。
南关外不时传来的烈彩,显然有不少人上台,当然也一个一个被打下来,否则,彩声便不会一声接一声的传来。
因为,根据彩声热烈,更加证明了司马姗姗姑娘的武功高强惊人。
当然,上去的人愈多,拖的时间愈久,愈久愈令云中凤焦急不安。
因为,根据方才前去打擂看热闹的酒客们说,现场还没有人看到江明英露面,所以,她非常希望下一次的彩声中,挟杂着紧密的鞭炮声。
久而紧密的鞭炮声,代表着有人打败了司马姗姗,也代表着招亲擂已经结束了,一直没露面的江明英,当然也就不会前去了。
六个精灵丫头,看到小姐的如此懊恼,心里自然也跟着不快乐,因而每个人的小嘴都嘟的老高。
就在这时,冷清寂静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缓慢而单调的“嗒嗒”马蹄声。
玲珑小巧,生了一副桃型脸的小萤,就站在靠窗口的地方,她闻声探头一看,美目倏的一亮,回头脱口道:“嗨!你们快来看,是那个木头人耶!”
小娥小蜓五人听得精神一振,同时惊呼道:“真的?”
惊呼声中,纷纷探首向窗外看去。
探头一看,果然是路上看到的那个坐骑洒花马,身穿绛红衫的冷漠青年。
只见他手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