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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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口的爱!-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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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三军哗然。我听见了心里砰的一响,像玻璃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姑娘!”叶檀在我旁边惊呼。
    我咬紧牙关,吞回喉咙里冒出的血块。如今我终于明白,当日君洛北吐血白发是何种心情了。
    



花开花谢

           花开花谢
    山谷里静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道蓝色身影上。晚霞隐去了最后一抹颜色,夜色下的云层低低地压在众人头顶,火把无声地燃起,光影摇晃中那道蓝色人影始终不发一言。
    小女孩的哭声突然响起,“爹爹……”喑喑的童声夹杂着可怜的抽泣,在夜风里传遍了山谷每一个角落。
    我好恨。恨自己没有被战场上的乱刀砍死。
    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也有一双比太阳还耀眼的琥珀色眸子。
    “无间,她、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凄楚的女声刺耳地在山谷里响起。
    我轻轻地闭上眼。
    “救她啊,……大汗、大汗一定会杀了她的。”幽幽的悲泣声,饱含了女人对那个人全心的期望。
    几何时,一以为的唯一,竟然有了另一个女人来分享。谁把谁真的当真?谁是谁唯一的人?
    “忽必烈,那不用耍花招了,限你一柱香之内放下武器,我们城主还能留那一个全尸。”墙头上有人发话了。
    “哈哈哈,人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你玉无间竟是如此狠心。成王败寇,我忽必烈并不是输不起。”山谷里响起一阵豪迈的笑声,不愧为一代霸主,在死亡面前反而云淡风轻了。
    我的眉头一皱,对叶檀说了几句话,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暗色中的火光显得分外惨淡,小女孩被高高地举了起来,童稚的哭声更甚,蓄满了惊恐,声声不绝于耳。
    “无间——”凄厉的女声响彻山谷,一个娇俏的身影扑倒在阵前,“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欺骗了你!但孩子是无辜的,求你了——”
    “闭嘴!”蓝色身影一掌拍碎了青石墙头,破碎的石块纷纷从高高的墙头坠落。“我玉无间只有一个儿子。”
    娇俏的身影瞬间僵硬,几秒之后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定定地望着城墙上那道蓝色身影,“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只有她和她生下的儿子,我今天就成全你对他们的爱——”
    决绝的声音刚落,纤细的手腕便毫不犹豫地举高再落下,鲜血迅速在白色的衣襟上蔓延,小女孩尖厉的哭声响彻山谷。
    够了,真的够了。我的心也跟着那道重新倒下的娇俏身影一起倒下了。眼看小女孩就要被亮晃晃的大刀挑上,一道黑影如苍鹰般临空降落在忽必烈面前。
    “孩子给我,我放你和你手下的人从南边离开。”非离清冷的声音轻易就压过了小女孩的哭声。
    我看了一眼刚刚从草丛里钻出来的叶檀,他对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带我去见玉无间。”说完后,我放任自己进入了黑暗。
    黑夜总是漫长的,昏暗的灯光里,让心碎的身影憔悴地映在雕花窗棂上。眨眨干涩的双眼,回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有的事,该做个了结了。
    “澜儿……”烛光摇曳,人影晃动,带着熟悉的气息扑近床头。
    “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
    “山谷里的人,埋了吗?”我的喉咙一紧。
    “……手下人都处理好了。”床边人低下头,俊逸的侧脸隐没在暗光里。
    “我饿了。”我盯着床边的绣花帷帐轻声道。
    安静地吃了两碗小米粥,就着无间的手,一勺一勺的
    “无间……”看着他温柔地为我拭去嘴角的残余,红红的烛光把他浓密的眉、深邃的眼映得无比清晰。
    修长的十指紧紧裹住了我的,指尖冰冷。
    “怎么这么冷?”我蹙眉。
    “临城之变起于一炷香之间,我们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忽必烈会在你身上下毒。”琥珀色眸子压抑得连周遭的灯光都暗淡了,“我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你很难接受,我已请求舅舅让我辞去城主之位另谋他贤。”
    “为什么?”我抬眉。
    “我已经查出了谁是月城的内奸,要不是这个叛徒,你也不会被忽必烈挟持。”说到这里,身边人忽然跪蹲在了床边,吻上我的手背,“只要我一天坐在城主的位置上,你就有可能一天被人陷害。我不知道下一个叛徒会是谁,我已经不能再承受失去你的可能了。”
    “再大的背叛,也比不上枕边人的背叛。”我转头凝视他。
    琥珀色眸子里波涛汹涌,薄唇紧紧地抿成了直线,坚毅的下巴上青渣一片。他的痛苦我何尝不知。真要追究,他也是个受害者,如果我是个大度的女子,我真的没有理由责怪他的身不由己。
    可惜我不是。
    “我承认自己很小气。”我挣脱手上的压力,望进那一片金色的海洋,“对不起无间,我们分开吧。”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我原以为我会像个骄傲的女王,高昂着下巴离开。
    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第一场春雨如同眼前的情景,来得毫无预警。金色的海洋里掀起滔天巨浪,翻涌着不敢置信的震惊。
    “玉儿留给你,”我强迫自己直视眼前静得摄人的双眸,“就告诉他,他娘在战场上……死掉了。”
    双手复被眼前人抓住,掌心传来的冰冷更甚,力道大得几欲握断我的十指。
    “无间……”泪水越流越多,眼前渐渐模糊,我拼命睁大眼睛,害怕下一次眨眼就再也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收回去你的话。”沉重的呼吸在我耳边拂过。
    “不可能了。”有的话,就像眼角的泪,流出去再也收不回了。
    “澜儿,你该明白,我们能走到今天该有多么不容易。”
    “为什么我们能走到今天?”我无力地闭上双眼,回忆像电影在脑海里闪过。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年轻的时候总想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其实山的那边还是山。
    “我与他根本是不一样的。”
    “够了!”我恼怒地打断耳边的低吼,“不要谈论无关的人,我很清醒我在说什么做什么。”
    “不,我绝对不可能放你离开。”身子被搂进熟悉的怀抱,伤口传来的剧痛奇迹般填满了空白的内心。
    “夫妻多年,你该最明白我。要么让我真的死去,要么让我离开。”春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棂上咚咚作响,“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你是我生活的全部,我之所以要配合这次围蒙之计,就是为了彻底解决忽必烈这个隐患。我不想月城再出来某个叛徒带给你和玉儿任何伤害。”颈边传来一抹湿热,哀恸随着毛孔传遍了我的全身。
    不能再这么谈下去了,不然我不能保证看着那双泪眼还忍得下心离开。可是一旦在这个时候屈服,我所有的坚持都将化为乌有,甚至连自己仅剩的灵魂都将出卖给爱情的傀儡。
    “带给我最大伤害的并不是什么叛徒。”眼前渐渐恢复了清明,一如越来越坚定的内心。是的,没有了爱情,我也还是秦澜。不管命运怎么捉弄,属于秦澜的灵魂永远不会改变。
    晚风透过窗缝吹来潮湿的雨气,最后一点烛火在寂静中熄灭。
    “好,是我对不起你。我想如今说什么也不能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了。”悲怆的声音幽幽在黑暗中响起,“三日前,你身中四刀,就让我在你离开前都还给你吧。”
    黑暗中几道寒光顿现,快得让我还未及出声便又恢复了平静。
    “砰——”匕首甩飞在门柱上,深深地插了进去,寒光一闪即没。踉跄的人影拉开房门,脚步在跨过风雨大作的门栏时微有停顿,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雨幕里。
    眼角滑落了花谢的寂凉,……有种爱随着这个冬天一起冰冻了。
    



五年之伤

           五年之伤
    五年后,兰朝京城。
    要不是因为兰儿的病情不能再拖了,我从没想过还会踏上这块土地。风有些大,我拉紧了蒙头的布巾。
    “夫人,找家客栈先安顿下来吧,小小姐好像疼得快不行了。”跟了我五年的张伯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找了一家门面看上去还算干净宽敞的客栈走进去。店小二热情地上前招呼,我要了两间上房,把灵儿放到自己的房里,让张伯出去打听名医赫连裳的消息。七年前,我在兰朝开七科的选拔赛上录用了赫连裳为医药科的总管,不知道一向行踪不定的他如今还在不在京城。不管怎样,只要能救得了灵儿,我都要试试。
    时近黄昏张伯才赶回客栈,“夫人,打听到了,赫连裳如今正在兰朝皇宫里给皇帝治病。”
    我停下正给灵儿擦拭的双手,扭头看向张伯,“兰朝皇帝病了?”眉头微蹙,皇帝生病怎能让民间百姓轻易就知道了。
    “是的,本来我是打听不到如此机密之事的。我去到城里的医科学馆时,门口的人说赫连裳不在府里。我进一步打听神医的去向时,门卫很不耐烦地把我轰走了。我不死心,就一直守在学馆的大门外,后来从学馆里出来两个丫鬟,边走边悄悄议论说赫连裳去了宫里给皇帝治病都三天没有回学馆了。”
    我睨了张伯一眼,事情没那么凑巧就恰好被他听见了,一定是他跟踪了那两个丫鬟。当年我离开时,无间唯一的坚持是派了一个随从给我,我也就依了他。那名随从就是张伯。这些年还好有张伯跟着我,不然我一个人带着灵儿也着实吃力。
    “张伯,那这几天就要麻烦你了。”我转回头继续擦拭灵儿额头上不停冒出的冷汗。
    “老奴明白,我会守在学馆门口,一旦瞧见赫连裳回来就把他带到夫人面前。”张伯躬身道。
    我的嘴角一抿,笑道:“动作轻点,可别把神医吓着了。”这些年,一旦有人因为我脸上的伤痕而流露出对我的不敬,事后一定会被张伯整得死去活来。无间派他跟着我,也是事先就对他交代好了的吧。想到这里,心下一阵怅惘,不过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不管好的、坏的,都能被时间一点一滴抹去。
    没想到赫连裳这一进宫就连着七天未出宫门,灵儿每天发病的时间已经持续至六个时辰,她还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可是却极少痛吟出声,就是这份坚强让我心情更是沉重,对她的疼爱也越发多了起来。
    第八天时我再也忍不住了,让张伯找上了项彦琪,递给他一封我的亲笔信。第二天一大早,我刚睡醒,张伯就在门口通报说项彦琪等在客栈了。我洗漱完毕蒙好头巾,抱着灵儿出门。彦琪望着我的神色有些惊疑不定,却隐隐含着兴奋的期望。我冲他点点头,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他呆愣半晌,脸上突然涌上狂喜,双手激动得都在微微颤抖。
    “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我扑哧轻笑了,揶揄他道。故人相见,亲切中多了一份时光流逝的唏嘘。
    “我、我……”眼前人双眼湿润,声音哽咽。
    “表哥,你这个样子可不像名震天下的首富哦。”我难得露出轻松一面。
    “芯儿,表哥、表哥这是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些年你都去哪了,生活还好吗,这个小女孩是谁?”彦琪见我间接承认了身份,言语上不再保留。
    心里涌上多年未有的感动和温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在信里提到的事情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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