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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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口的爱!-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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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北——”迟到了十一年的呼唤。
    “嗯。”
    “洛北——”
    “嗯。”
    ……
    声音在时光的分秒流逝中越来越轻。
    “我其实并不想要这皇位。”
    “我知道。”
    “答应我一个请求。”
    “好。”他从未对我提过任何请求。
    “帮我管理兰朝。”
    我的身子一僵。
    “后宫嫔妃除了烟行素,剩下全部是你当年选进来的,当朝重臣大部分是你当年开七科后培养出来的,以你的本事操纵他们绰绰有余。”
    “如今你还挂牵这些身外之物?”我蹙眉。
    “没有你的这些年,兰朝是我唯一的寄托,我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给了兰朝的百姓。托付与你,是因我没有物色好合适的继承人,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帮我选出一个造福百姓的好皇帝。”
    一袭话说得太长,枕边人又猛地咳嗽起来。眼看鲜血从他的嘴角越流越多,我的泪也越流越多。
    “好、好,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几十年的心血白费,一定为兰朝百姓再找出一位像你一样的好皇帝来。”我哽咽道,恐慌地用衣袖按住他不停冒血的嘴角。
    “我不是一个好皇帝,更不是一个好丈夫。”漆黑的双瞳里神光不再,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
    “你错爱我一次,我却误了你一生。”我绝望地看着他,鲜血染红了我与他交缠的黑白头发。
    “傻瓜。”他的手指搭上我的右脸,摩挲着三道伤痕,“往后可不能再这么傻了……”
    声音渐渐隐没。
    我从不知道,他睡着的时候这么安静,就像现在这样,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岁月忽晚(大结局)

           岁月忽晚(大结局)
    天边泛起白白的亮光,黎明过后太阳既出。金光驱散黑夜的寒冷,却永远化不开身边人的冰冷。他带着十一年的悲伤,去了另一个干净的世界。那里没有束缚和压力,没有无奈和压抑,更没有血腥和杀戮。他洁白的发、削瘦的五官,依然是那个世界里最高贵的存在。
    赫连裳捧出一个匣子,里面装着身边人的遗诏,以及一个莹白瓷瓶。
    “五年前皇上受伤归来的时候突然吩咐我寻找蚀骨粉的克制之法,如今我终于明白皇上的苦心了。”赫连裳望着我脸上的伤痕,取出瓷瓶递给我,“里面的药汁,姑娘连抹七天就能化去脸上的伤痕,之后再连用七日就能容貌尽复。”
    我盯着眼前的瓷瓶,“容貌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皇上说姑娘看了遗诏自会明白。”赫连裳看尽世事的双眼唏嘘不已,放下匣子退到一旁。
    我拿起遗诏慢慢打开,里面突然掉出一张白笺,潦草的字迹很明显是匆忙之间写上去的:“芯,我万万没有想到还能在临死前见到你。你的出现,对我既是拯救又是毁灭……瓷瓶里的东西,你一定要用,五年前的临城之役,我亲眼见到蒙古士兵是如何羞辱你脸上的伤痕,那一刻我便发誓要用毕生之力去为你寻到复容之法……”
    白底红字,鲜血写就的何止这寥寥数语。
    手指轻轻抚上身边人冰冷苍白的额头,捋顺他两鬓的银发,最后停在嘴角那道刺目的红痕边,“可有办法让皇上的身体保持十四日不坏?”我问赫连裳,眼前又开始模糊了。
    赫连裳微微沉吟,上前低声道:“姑娘可是想等十四日后再昭告天下……”
    我挥手打断他后面的话,把匣子里的遗诏递给他。大殿里空凉无声,没有一个宫人,只有我和赫连裳两人。一代帝王,竟然走得如此寂寞。
    看着赫连裳惊讶的眼神,我收回遗诏放进匣子里,“现在可明白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赫连裳忙不迭地俯身。
    我的心一怔,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只是更加提醒了我对君洛北最后的承诺。回头望了望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影,我打起精神吩咐赫连裳,让他对外宣称皇上的病情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靠近内殿半步,我需要争取一段时间来恢复成“莫思攸”。
    可是真当完好无损的“莫思攸”出现在镜子里时,我却突然有一股冲动想把她毁去。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如今的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不会有擂台招亲,也不会有分离,更不会有那么多不堪的回忆,最重要的是,他不会英年早逝。
    兰朝一北一南两大军队势力分别是叶檀和莫思攸的父亲,朝中把持重要位置的文官全是我当年开七科后君洛北慢慢选拔上来的,他们都非常感念皇后当年提出的新政让他们得到了如今的地位,所以我的摄政生涯开始得非常顺利。遗诏公布的时候,莫思攸的父亲甚至激动得快要在大殿上昏倒。任何一个当爹的突然看见自己消失多年的女儿出现在眼前,而且还接管了整个国家的最高权力,不激动才是怪事了。
    随之而来的国丧让兰朝上下陷入了一片悲哀,出殡那天,我见到了两位久违的故人。一黑一蓝,就连阳光下的剪影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要论如今天下最富有和最有权势的男人,非他两人莫属了。
    今年初冬的阳光来得格外苍白,浅浅的光亮艰难地从层层黑云里挣扎出来,寒风在湿冷的空气里低咽,吹得满园子的月季零落飘飞,如血凝固之后的暗红,与没了生机的枯草,折折叠叠出浸透地心的寂凉。宫人早已被我遣开,萧瑟中满溢悲伤,三颗心以不同的方式在缅怀远去的那个人。
    在那个人的信仰里,爱情比生命更值得珍惜。
    要我说,全天下最傻的人莫过于他了。
    可是却傻得那么痴,那么真,那么毫无保留,那道银白的高贵身影在我余生的记忆里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都坐下吧,这亭子里宽着呢。”我说。总需要有个人开口打破僵硬的气氛。
    非离慢慢在我对面落座,数年未见,他的皮肤还是好得让女人嫉妒,比以往更飘忽的眼神,属于他的真正情绪也掩藏得更深了。旁边那道伟岸的蓝色身影却没有动静,直直矗在亭子的台阶边。
    “我看我还是晚点再见你吧,有的时候,心有灵犀也不见得都是好事。”非离站起身说道。
    “不用,我去外面。”低沉的声音来得比往昔更加浑厚,无间慢慢朝园子的门口走去。
    非离给了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我耸耸肩,示意他重新坐下。先不见无间也好,我根本没想到他会和非离同时来找我,有些心情,还来不及去整理。
    “我真没想到,你容貌恢复后连身份也恢复了。”非离叹息不已。
    “我只不过是答应了君……洛北。”短短一个名字,让我再开口讲出时已宛如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口上。
    非离听了不语,我叹了口气道:“他一辈子就为了这个皇位,这个位子背后有太多他放心不下的东西了。”
    “我理解。”非离接口。
    我默默望着他,凤国这些年在他的统治下已经越来越强大了,天下人都在说,隐居要去月城,当官要去兰朝,经商要去凤国。也许我可以……一个念头突然在心里萌生,我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激动起来。
    “怎么了?”非离看出了我的情绪波动。
    我定了定神,慢慢说出了我的想法。
    “这,这太荒谬了,我不同意!估计兰朝上下也没有一个人会同意!”非离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连音量都提高了。
    “一点也不荒谬。”我平静地盯着他,“百姓关心的只是自己的生存问题,只要让他们富足安康,没有战乱,没有严厉的压迫剥削,他们才不管谁当皇帝,更不要说凤国和兰朝几百年前本是同一个国家。”
    “不,我还是不同意!”非离的脸隐隐涨红了,“你完全可以做好的!”
    “我做不好!”我也急了,握拳砸在桌子上,“我根本就没有治理天下的热情和心思,这样下去迟早会葬送了君洛北的心血。”
    “你是不想与外面那人作对吧?”非离撇开眼望着园子的门口,“五年前的临城之战后,月城与兰朝更成了死对头,只要兰朝攻打蒙古,月城一定从旁骚扰,这也是忽必烈还能苟延残喘至今的最大原因。”
    “如果你答应了我的要求,忽必烈的末日就不远了。”我低下眼帘,掩住心里翻腾的情绪。该死的忽必烈,剜他千万刀都不足以发泄我心中的仇恨。
    “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也可以灭了忽必烈,我可以调遣军队帮你北上伐蒙。”非离认真地盯着我。
    看来一时间不能说服非离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要求你可以回去再想想,不过你刚说的联合伐蒙的事情我倒很赞成,而且最好趁着国丧未过的时机杀忽必烈一个措手不及,他肯定不会想到兰朝会在先帝驾崩新后摄政的动荡时期举兵北上。”
    非离点头起身,“那我马上回去准备。”看来他似乎很想离开。也对,我刚刚的那个要求在他看来太不可思议了。
    门口的那人……我有些出神地望着远方,五年了,灵儿一天天长大,每天看着那张与他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就感觉他从未与我分开过。唯一想念的,是遇儿,今年他该八岁了……
    我慢慢地往前面走去,转过月洞门,墙边竹林里一道笔挺的背影正对着我。墨黑的发辫直直地垂在腰后。记不得多少年了,自我第一次为他结辫,他就未再换过任何别的发型。
    一股强烈的冷风刮了过来,卷着地上的竹叶不停盘旋,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今年的冬天,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他警觉地转过身,琥珀色的双瞳静得犹如两口枯井,没有任何生机。见来人是我,他的眼神略有松动。我的心却被他这一瞬间的放松激起了无数涟漪,呼吸不自觉地放慢了。活了四十年,我突然有点不了解自己了,为何见着这个自己曾经发誓要永远断绝关系的男人,心里却没有任何抗拒的情绪,反而隐隐蛰伏着一种连自己都很难说清的期待,是更年期多愁善感的毛病发作了,还是经历了君洛北的死亡心里变得脆弱了?
    风越来越大,吹得对面的人衣袂翻飞,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地站着,眼神忽明忽暗地望着我,整个身体仿佛要定格在婆娑的竹叶间。熟悉得连我闭上双眼都能画出的五官,经历岁月的沧桑,磨砺得更加棱角分明,两鬓些许的斑白散发出强烈的成熟男人气息。
    时间,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留下了痕迹,也在每个人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回忆。君洛北执拗的性格到头来陪上了终生的遗憾,难道我也要与他一般吗,捏着曾经的过往执迷不悟?人说四十而不惑,年轻的时候我可以任性骄傲,可以不顾一切,如今还能吗?灵儿大了,每天都要问起她的爹爹,两岁那年的惨烈事件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刻在了她的脑海,可她知道我不是她娘。等她再大一点,许多事我就再无力去隐瞒了,当年的临城之战,全天下谁人不知?那件事,需要眼前的人亲自对灵儿解释。而且每当灵儿问及一次爹爹,我的心就痛一次,不知道遇儿有没有想起我这个娘。曾经辛苦怀胎十月,以生命为代价才生下的孩子,我竟然狠心离开了他五年之久。
    “遇儿……来了吗?”我问道,心里涌起强烈的愧疚和自责,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来了。”提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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