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练功的时候,只要是能够听到那琴声,便和着那琴声想起那白衣若雪的美人儿来,自己好色不好色,如今已经不好考证,总之,连彤的影子,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倒是有挥之不去的架势。
就是不练功的时候,这个人也总在自己心里飘来飘去,那冷冷的模样,直让自己有些难以自拔。只不过越想,又越觉得这样的女子,怎么也不会甘于二女共侍一夫。
没想到,她居然就那么的安静着,居然没半点儿动作。
所以连溪坐不住了……定要去找连彤了解点儿情况。
敌不动我不动,这个策略算是失败了,如今连溪同志觉得,自己该去搞清楚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只可惜连溪这个路痴,一出了自己的院子,满腹心思正准备着怎么去对待自己的美女姐姐,没想到,就遇到了两个麻烦。
第一个,这个年代女人的衣服,堪称复杂,走起路来严重不便。
第二个,就是连家庄很大,连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连彤。所以晃悠了半天,没找到门道。
连溪来到连彤的“听雨阁”的时候,丫头欢儿正陪着大小姐给园子里的花草锄草施肥。连彤,照样是一袭白衫,在花圃里,宛如入尘仙子,那怡然自得的模样,看得连溪先是一愣,一呆,然后就是一怒——都快被嫁出去了,居然半点儿没动静,亏得自己,都快上火了……
晴儿在门槛处微微躬身,连溪便从她旁边潇洒的跨了过去——晴儿当然是给连溪指路来的。
不过连溪这一个潇洒跨步却让她狠狠的郁闷了一把,要不是如今自己好歹算是武功底子不错的人,那刚刚这一步,就得让自己来个狗啃泥——古代人的衣服,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光这一身浅蓝衣裙,看着是衣袂飘飘,可是穿上就能让自己发挥不出三层的武功。快跟孙悟空的紧箍咒差不多了。
连溪暗暗发誓,回去之后,要将这身看似高雅的衣服彻底抛弃掉。
不过这当儿,她还是摆出了自认为最潇洒最优美的姿势,在一个趔趄之后,拧着裙边,摆了个自认最完美的笑容朝着园子里的连彤走去。
欢儿已经捂着嘴唇,偷笑起来,晴儿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过也为有这样连路也走不稳的主子而觉得有些丢人。
不过晴儿到底机灵,连忙上去扶住连溪,口里大声呼着:“二小姐您伤还没好全,就急着出来,您看您,走路都还不稳当,还是小心些吧……”
连溪连忙装做虚弱的咳嗽两声,迅速将自己脸红的事实给掩盖了过去。
欢儿抬起头来,旁边的篮子里放着刚刚锄下的杂草。然后马上起身来,恭恭敬敬低眉顺目的叫了声:“二小姐来了……”
连彤却轻笑了一声,也不理连溪,继续给面前那颗连溪叫不出名字的花施肥。
连溪在晴儿的搀扶下,走到近前,晴儿给连彤施礼。连彤这才收了东西,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对着欢儿吩咐了声:“奉茶吧……”
听雨阁倒真是一处阁楼,纯木质的结构,窗户一开,便通透着花草的气息,当真是神仙住的地方……
连溪和连彤在矮几旁边对坐,非常不幸,这里的人,喜欢矮几矮榻,端坐居然就是跪坐。欢儿在旁边奉茶,晴儿在旁边侍候,都是跪坐。
连溪刚好认命,准备跪坐,才看到对面的连彤居然是盘坐。那跪坐的姿势已做了大半。口里却放松的呼了口气,马上笑嘿嘿的改成盘坐。
连彤看着连溪的动作,揶揄的轻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守规矩了,以前在父母面前,也从不会端坐的,这会儿在我面前怎么反倒拘谨了……不是你连二小姐的风格啊……”
连溪哪里知道那么多,不过也懒得去管,反正自己有失忆做挡箭牌,当即洒脱一笑:“怪不得,觉得端坐这么不顺……不过姐姐又与父母不同。”连溪眨巴着眼睛笑。
“哦?如何不同?”连彤芊芊玉手捏着茶盏,那动作之优美,让连溪几乎看得呆了——那种优雅,大约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当然不同,我觉得姐姐比老爹老妈更亲……”连溪伸手端了茶杯,只管喝了一大口。口渴。
晴儿在旁边老实不客气的皱了皱眉头,连溪这一口,可真够牛饮的。比起连彤来,那就是一个大家闺秀,一个无礼莽夫。丢人啊……晴儿低着头,恨不得去拧连溪一把。然后拖回去,教育之后再放出来。
“又胡说……”连彤恨恨的斥责一声。这连溪一醒来,当真是胡话连篇,这话可是大不孝的。
“姐姐喜欢这听雨阁吧……住着很清闲,妹妹都羡慕得紧。直后悔当初没搞个这样的好地方。”连溪侧头看了看窗外。当真是好风光。
“你也大可弄上一个,连二小姐要什么得不到啊。”连彤冷笑。
“姐姐这话可不对,如今,妹妹没了武功,这连二小姐当然不是当初的连二小姐。”连溪淡然一笑,然后道:“这不,都快嫁人做小了。这二小姐当得也腻悲惨了。”
连溪说完,望着连彤。想从连彤的目光里看出点儿好歹来。
连彤却半点没有反应,唇角微微一勾,笑了。然后吩咐欢儿去拿些糕点来,然后才开口:“如果我的好妹妹今日来,是害怕给漆三公子做小,那大可放心了。母亲上午刚好来问过我这门亲事,我同意了,不过,连彤无心做那所谓的正室,只想着有个小地方,给我侍弄花花草草便好,所以这一趟,如果我们两人都嫁过去,那我就叫你一声姐姐,我来做那偏房便是……”连彤说着,没半点儿不快。
倒是连溪被说得一愣,这唱的又是哪出?难不成,连彤真准备嫁过去,而且,而且是,做小?
那自己这一趟岂非被误会成了自己来争正室这个位置的,那可不好。
于是连溪连忙开口:“姐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对男欢女爱可没半点儿兴趣……”这话一说出来,却又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到底自己嘴快,也管不了了。
“那妹妹所为何来?”连彤倒是很认真的看着连溪问。
“我就想问,姐姐真愿意嫁过去?”连溪微微倾前,直直的盯着连彤。
连彤却笑了起来,眼神中透着狡黠:“为何不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谓孝道,此为一也。难道妹妹觉得不该嫁?”
连溪胸口一滞,晕,古代人的想法么?
要是连彤真怀着这样的心思嫁人了——想想连彤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那……那可不行!!这么好个女人啊!
这是什么浑想法,连溪也顾不得了,反正就是很反感这样的结果。
断然是不行的!连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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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
两人喝过茶,已经是日薄西山,连溪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盘腿坐着,虽然对于内功不错的连溪来讲,绝对不是什么难题,可是她到底是个坐不住的主儿,所以时不时的站起来,在阁楼里转悠着,看看东看看西。
听雨阁的东西都比自己那处要古朴很多,很配连彤的气质,连溪一边看,一边感慨,美人的地方,自然有一股超凡脱俗的味道。
然后又很自然的将目光放到那一架古琴上,然后伸手轻轻拨了一下,只听得镪一声响,弦颤,音缭绕,连溪吐了吐舌头,转头看着连彤,嘿嘿笑着:“不知道能不能请动姐姐抚一曲……”
连彤却挥了挥衣袖,吩咐欢儿去准备晚饭,然后站了起来,冲着连溪明媚一笑:“我们姐们两同在连家这么几年,马上又要到漆家同为人妻,为妹妹抚上一曲,有何不可……”
连溪便兴高采烈的坐到旁边,连彤在琴台前安坐了,纤长白皙的青葱玉手在琴弦上轻轻拨了拨,然后便流畅的抚了起来,直看得连溪眼放红光……
只是那曲子,连溪听着,却觉得有些失望,琴声并不是以往的铿锵辗转,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动听,却终究只是艺术而不是能够引人呼吸的旋律。
一曲终了,连溪尚在思索,连彤却已经离了琴台。
连溪这才反应过来,抚掌叫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连彤侧头看了懒散坐在榻上拍手的连溪,倒不曾想到这向来粗狂的连二小姐居然也有说出如此佳句的时候。
当真是一朝忘了前尘旧事,一朝顿悟斯文优雅。说起来,还真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只是越如此,倒是越不懂这个人了。
“妹妹过奖了……”连彤双手微稽,满面春风的笑着回了一礼,倒不是回给连溪这个粗人,而是回给那句佳词的。
“姐姐抚琴,有高山流水之姿,有铿锵夺命之律,只可惜,连溪还不够资格当面聆听……”连溪一脚盘坐,一脚屈膝胸前顶着下巴,咧着唇懒懒笑着,目光却炯炯的盯着连彤。
这一次,说的当然不是刚刚这一曲,而是说的往日隔墙听到的那些助自己练功的曲子。
连彤一愣,目光毫不掩饰的盯上连溪,那片刻的犀利,让连溪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一滞。
过了半响,连彤才笑起来:“妹妹越说越玄,连彤弱质女流,闲来无事,抚琴弄曲,算是聊解寂寞,于夺命两个字,差了十万八千里,妹妹是以前在江湖上混得多了,就爱胡说。”
连彤说着,身姿摇曳的回到塌上落座,然后悠然的抿了一口茶。
连溪却转头对着晴儿吩咐:“今晚我就住在姐姐这里了,晴儿你只管回去休息就是。”
“二小姐这是……”晴儿瞪大了眼睛,也没明白连溪这唱的是哪一出。两位小姐历来关系并不亲密,不要说是同榻而眠,便是今天这样相对品茶的事情,以前也是没有过的。
“我忘了很多事,正要请教姐姐,何况我们一母同胞,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便在一起了,倒是长大了,却疏远了,如今正如姐姐说的一样,我们这会儿又要同入漆家,以后要在一起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如今正要好好亲近亲近才好……”连溪正色道。
“那晴儿先告退了……有什么事情,二小姐差人来吩咐便是。”晴儿行过礼,虽然心里还嘀咕着不知道二小姐又犯了哪门子毛病,但到底是个乖巧的丫头。便照着主子的意思去办。
待到晴儿出了房门,房间里便只剩连溪连彤二人对坐,连彤微微皱了眉头,觉得连溪却也有些无礼,只是连溪说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在丫头们面前,却也不好拒绝。
何况,连溪说自己琴声夺命那句话,连彤心里倒是做了几分计较。也想看这小妮子这会儿留下来又有什么话说。
只是连溪偏没有说别的,只是东拉西扯,谈天说地,等到欢儿带了晚饭回来,服侍着二位主子吃过,又洗漱完了,连溪居然也只是和连彤说这阁楼的夜景……
明明是有话的,却偏偏还挺沉得住气,连彤在心里冷笑,那也成,反正你有什么话,早晚还得说出来的。
夜色来临,欢儿掌了灯,连彤才挥手让欢儿出去了。
欢儿出门,然后反手将门吱呀一声关了。
连溪的心跟着吱呀一声,打开——好吧,夜幕降临,开工!
连彤只当连溪不存在般的除了外套,着了月白里衣,躺倒床榻上去。连溪也不客气,稀里哗啦将那身让她痛苦不堪的裙子拉拉扯扯的解掉。然后也只着了里衣,便朝着床上扑去……
是扑去。扑的就是连彤。
连彤只觉得带着暗香的白色影子朝着自己突然扑过来,原本懒散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儿,身体一个自然反应,右臂一撑,身子迅速的朝着旁边滚过去……
眨眼的功夫。连溪扑了个空。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