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我放心些。”
“公子爷身边还有其他人,夫人不用担心……”慕长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保护好夫人,是公子爷安排的任务!夫人安全,公子爷也才能全心用兵。何况,战事是否真的要起,还不能确定。”
连溪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慕长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连溪心知是劝不动他的。
两个人用完晚饭,便早早回房休息,只是气氛有些压抑。
连溪回了房间,却无法入眠。只觉得心里一团乱。寻找彤儿,尚没有个结果,而战乱却很可能要开始了,事实上,漆权玉遇刺以及自己遇刺,都说明了炎娑很可能已经在做多手准备,刺杀漆权玉如果成功,那么帝国和炎娑抗衡就已经少了最大的悍将。而挟持自己,很可能是作为人质,要挟漆权玉。
慕长生已经说了,炎娑那边培养了一批死士,暗杀这类事情只怕会不断的发生。
这样的时候,自己怎么能将慕长生带在身边——虽然慕长生一直说漆权玉身边还有人,但是展望天下,能有几个刀神?从自己知道轩爷就是慕长生的那刻,连溪就知道,漆权玉一定是将自己最好的护卫放到了自己身边……
连彤,自己必须得找下去,那是自己活着的意义,是自己的挚爱,可是漆权玉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自己怎么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带走她身边最得力的人?
正犹豫间,突然听得一声破空之声朝自己袭来,连溪微一侧头,一柄飞镖透过窗户钉在了自己身旁的桌面上。
飞镖上插着一封信。
连溪伸手取来,展开:“欲见连彤,单身前往老酒巷。”
连溪心中一热——终于来了!
压制住激动的心情,连溪取了客栈备着的笔墨,勉勉强强的用繁体字给慕长生留了一封短信。意思自然是要他立即赶回漆权玉身边,而自己独自北上。要漆权玉不用担心。
写完短信,压在茶壶下,连溪抄起行囊,拉开窗户,一个纵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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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
北地寒冷,民风剽悍,完全与南边温暖天气里养出来的文弱谦逊不同,这里的人高大,爽直,好斗,当然也非常的好酒。
所以一说到老酒巷,覆霜城的里便是一个孩子也知道在哪里。
覆霜城的老酒巷是覆霜老城区的一条酒街,这条街已经有了一百多年的历史,经历过一次战火,以及好几次的城市改建,但每一次的城市改建对这条老巷都只是修葺加固,所以这条酒巷随着岁月流逝,越渐显得古朴,可是却几乎成了覆霜城无人不知的一条老巷。
这条巷从头到尾都是老酒馆,这些酒馆虽然都不大,每一家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酒窖,有着一手家传的酿酒绝活,而这里的每一家也几乎都有着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历史,石砌的房子,黑色柚木做粱,盖上厚瓦,一扇杉木门,门外还有厚厚的布帘子遮挡因为客人进出而灌入的寒气。
等到日上三竿,酒馆的当家们睡饱了,起来吃过午饭,便会在屋子的角落摆放燃着钢炭的火盆,将屋内的烤得暖暖的。而萧萧寒风便被厚实的石墙木门挡在了外面。
到了下午,便会不断有人喝着气,推开那一扇扇木门,跺跺脚,和老板打声招呼,寻个位置坐了,感受已经被炭火捂热了的空气,然后让老板上酒。
这里的每一家酒馆几乎都有几个大缸子,很大的那种,常年摆在柜台旁边靠墙的地方,酒缸的缸沿上挂着几个型号不同的打酒筒,这酒桶是用老竹做成,将老竹横切大半,留一个长柄便于手拿。
客人来了,招呼一声,老板便取个酒筒往缸子里一浸,提出满满一筒来,倒入酒壶,然后再给配上一份炒栗豆或者卤牛肉,客人便流着口水,闻着酒香,把了酒壶到一边逍遥去了。
很多外地人到了覆霜城,都要来喝上一杯的,这算是覆霜城的特色,也算是一种北地的文化。所以老酒巷固然有很多本地的熟客,也会有很多来自外地的客人,这些客人可能是赶着马车的商人,可能是拧着包袱的过客,可能是骑着马提着刀的江湖客,也可能是坐着小轿的富家老爷。
不过不管你是只喝得起五钱银子一壶的老烧刀,还是眉头不皱,眼不眨就能点上几壶十两银子一壶的千里飘,这里的老板都不会对你太冷落也不会对你太热情……
上百年的酒文化,喝的是豪气,无关贵贱。
老酒巷的尽头,今日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并不豪华,约么是主人喝酒去了,赶车人也要了一壶酒,在座驾上歪歪斜斜的坐着喝了起来,这当然也不能引起酒客们的注意。
老酒巷的入口,一个佩剑拧包的白衣女子慢慢的走了过来。
巷子里的人不多——人都在酒馆了,入夜了,酒馆里的生意很好,该来的都来了,可是时间尚早,又还不到回家的时候。
一条野狗在巷子里夹着尾巴沿着墙根慢慢的走,见了那女子,低吠了两声,带着恐惧与威胁绕过女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她背后缀了几步,才转身走开。
冷风灌在巷子里,特别的冷,女子却似乎毫无所觉,从一间间挂着灯笼,却闭着门的酒馆前慢慢经过,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被人找。
到了巷子的尽头,她的目光有些失落,可是在看到那辆马车的座驾上有人的时候,眼睛又亮了起来。
驾车的是个中年男人,长相并不怎么惹人注目,此时喝了半壶酒,已经热乎了起来,脸上带着点儿红,他微微斜着醉眼,扭头过来看了女子一眼,放了酒壶,低低的怪笑两声,然后朝着女子说了句:“天冷啊,二小姐要不要喝壶酒暖身?”
那女子没有回答,便毫不犹豫的跳上了马车。
驾车人嘿嘿一笑,微微压了压帽子,将冷红了的耳朵好好包裹住,然后调转车头,慢悠悠的驶出了酒巷。
两人一路无话,驾车人就这么慢悠悠的驾着马车一路踢踏着往城边走去,夜已经深了,繁华如覆霜城,也渐渐的安静下来,街边的小店已经关了大半,夜晚的街道,开始暗了下来。
连溪的心里很是烦躁,如今有了连彤的线索,虽然自己如今是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真希望该来的立刻就来,无论现在是什么情况,能够立刻见到连彤,才能让自己判断形式,无论是什么艰难摆在自己面前,自己都可以去面对……
可是这车夫,居然带着自己像是在逛街……
这是折磨……
如果这是驾车人的目的的话,他显然已经达到了。可是自己不能冲动——自己那么爱连彤,宁愿为她牺牲自己,可是既然她在别人手中,目的又是自己,只怕自己表现得越关心,越冲动,反倒她可能越危险。
连溪深吸一口气,定下心来,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要紧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关心则乱!
连溪安静下来,努力运气调整自己翻腾的气息,渐渐让自己浸入到无人无我的状态……
车夫听着身后的呼吸声,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道:连溪果然是连溪。是真的无情,还是真的聪明?轻轻挥了挥马鞭,马车加速朝着城边驶去……
城墙很高,城门早已经关上,驾车人叹息了一声,似乎觉得有些无奈,有些烦躁,口里竟然低声骂着:“他妈的,这又不打仗,关什么城门……”
连溪迟疑了一下,从马车上下来。这里是城墙倒角的地方,这车夫的意思很明显了——翻出去。
那车夫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邪笑:“你说,要不要我们先回去喝杯酒,等天明开了城门在出城,老酒巷的酒真的没得说的,里面燃着炭火,可比这外面舒服!”
“呵呵……”连溪浅笑起来,微微眯了眼睛看着车夫,心道,又给我玩着心理战的把戏?
口里却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把我带这里来,就算我不走,你也会想尽办法让我走,何必假惺惺装淡定啊,到了天明,慕长生见不着我,还不到处来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到时候,这城门就算开了,也不是你想出去就能随便出去的了,好歹这覆霜城的守城军的头领还曾是夫君的部下……你要回去喝酒,我倒是愿意的,刚刚看那酒巷,很有特色,酒香飘出老远呢。”
车夫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哎……就算是想见见二小姐着急的模样好像也很难!二小姐您是太绝情还是太聪明!你孪生姐姐可在别人手里啊,不过,也无所谓,就怕呆会儿你就淡定不了了。好戏在后头……”
连溪努力摆出无所谓的架势:“连彤啊,我当然要去救,否则我就不出来了,不过花样玩多了,会让人觉得腻味的。”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连溪心里依然不由得一痛——彤儿会被她们折磨吗?
那车夫斜着眼睛看了她一阵,然后轻轻说了声:“跟我来!” 微微提气一个纵身便朝着城墙上跃去,中途在倒角的地方换了几次脚借力,倒是转瞬就上去了。
连溪也不迟疑,一个纵声,便跟了上去。
夜色很浓,和平年代,城防军的巡夜安排得并不密集,连溪跟着前面的车夫轻易的避过了巡夜的城防军,翻过城墙朝着城外奔去。
往城东一路飞奔,初时是沿着官道,走了一会儿,便投了道旁树林,连溪只觉得这人带着自己在林中东绕西转,又走了约么一个时辰,进了一座大山,连溪估摸着以两人的速度却已经离覆霜城老远了。
及至一片空地,那车夫却停了下来,举目四望了一番,然后挂上了满面的奸猾扭头来看连溪:“好啦,我的任务完成了,乖乖等着吧,有人来接你的……”说完,便将连溪留在原处,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连溪立在当地,也不知道对方要搞什么把戏,但是如今自己显然在对方的掌控之中,每一步都可能是危险的,强压下对连彤的担忧,连溪暗运内力于左掌,右手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紫月。
凝神静听,只觉得山风肆虐,四处是树叶被风刮起的沙沙声响,犹如无数人的窃窃私语。夜色在山林中更显得浓郁,似乎有无数双眼睛藏在暗处……
连溪绷紧神经,等待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对方玩什么花样。干脆就着一块石头落坐,闭上眼睛,半身的连家功法,半身的冰魂功法,打起坐来。
一时间,山风拂过,树叶沙沙声依然,只不过连溪灵台一片空灵,对周遭的感知越渐清晰,犹如目视。
过了一小会儿,连溪轻轻开口:“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躲藏藏不是笑话么?”
“桀桀……”有怪异的声音从自己的后方响起。声音刺耳,像是夜枭啼哭,难听之极。
“嘻嘻……”有女人的声音在自己的左前方响起,尖细的声音,刮着耳膜,让耳朵生疼。
“啊哈……被发现了吗?”右前方随后发出一个声音,像是顽童,声音中充满了丑角才有的喜感。
连溪还坐在石头上——自己被包围了。
三个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笑声不断,在山林中嘻哈着,来回冲撞,像是鬼魅,让人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而那些声音,在瞬间,便近了……
连溪没有动。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右前方的男子嘻哈的笑着:“你先发现谁的?快说!”
“当然是你!你个小破拐子,你走路都走不稳的,肯定是你!”那个女人的声音尖利的刺破空气。
“切,你个麻子没人要的,见了二小姐自卑了,气息不稳被发现的!”右前方的丑角赶紧回击。
“好了好了……还要不要做事啊……”那只夜枭开了口,这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