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有什么好法子?”
李掌柜双目烔烔,有名气好啊,不管是为了找三爷,还是赚银子给夫人增底气,酒楼做得好总是百利无一害。
“上次说过此事后,我胡乱想了几个点子,看看哪个可行。”
嘴里说着,心里矫情,果然是不能出山的!有了一就有二,节操这东西,果然就是为了被破坏才存在的!
看吧,她曾说过大周没有的,不管是知识还是物品,她绝不用前世的一丝一毫,结果呢?
在塘子观十五年她就没犯过禁,这入京城才几天,就屡屡犯禁!
一边有点小后悔一边又继续!
果然够贱!贱者长存!
“首先是把菜谱重新改过,一呢将菜名弄雅,最好是以诗句相称;二呢,增加一些彩头好的菜式,折桂登枝之类的,菜谱我来弄。你差人先送本现在的进来,菜式上你与大厨们商量着来。”
菜谱是酒店的脸面之一,诗句入菜,这个噱头的吸引力在前世已经过多家情调餐厅论证。
“其二,在大厅显眼处设个赐墨台,备下笔墨纸砚,凡是有意留字留诗留画的都可请至此处,悬挂展示,若展示区满了,按时间顺序以新换旧,若有佳作,装裱后常年展示。”
李掌柜频频点头,这个主意好!文人都好名。
“第三,不定期地推出个对子或者以诗入画等内容,吸引人气聚集。悬赏选出三名佳作者,第一名给一百两,其它两名你看着定,每人再发个获奖证书,客人们有好的对子也可以放在酒楼里悬赏下联。”
“第四,办雅集或诗会,这个,是固定日子还是应节气,你视实际的操作能力来决定。咱们后面的院子,景色不错,空着可惜了,花树下,临水旁都可撑把大伞,摆上桌椅,这个季节素日里有喜欢户外的客人,可以在外面就餐。”
以前在外面吃饭,谁不想要户外或临窗能看见风景的座位?
这些虽然都是些惯常的销售手段,但放在大周已是极其超前的,李掌柜只觉得茅塞顿开,忍不住拍手称赞——
这些点子新奇又好,以眼下酒楼的能力,能够立即操作。
他只奇怪,这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有难度的好主意,自己为何就想不到?
“李掌柜你是身在此中,我这叫旁观者清。”
锦言笑,这些虽然是寻常的促销手段,却都经过市场验证,若她对大周的国情了解不错的话,应该都会有效果。
“好!好!夫人真是非同常人!”
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夫人,李掌柜暗自称奇,不愧是三爷的女儿!
就算是长在深山道观,这份见识心智绝非常人能比。
“我在书上看过两个对子,很妙,你拿回去,寻个下联,若你那里有更好的,就不用这个了。”
锦言笑吟吟将事先写好的纸递给李掌柜,毫不意外地在他脸上看到了吃惊的表情……
唔,这两个对子在度娘上号称史上绝对,知者甚众,要不然自己也背不过啊。
呵呵,望江楼啊,谁不知晓,不知大周的文人对对子的水平如何,能否给这绝对“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对个妥帖又漂亮的下联出来。
李掌柜辞了锦言,回酒楼准备一应事宜。
夏嬷嬷看着李掌柜充满干劲的身影,不由劝道:
“夫人,您有空就把手头的产业好好打理打理,您瞧,李掌柜来时愁云惨淡,走时都小跑着全身是劲儿!您若认真做生意,比夫人都能干呢!当初三爷可是与夫人说了不少铺子上的事情,夫人刚一接手时都手忙脚乱的,您看您,也没人教,比掌柜管事们都厉害!”
这种游说夏嬷嬷不是第一次,锦言就笑:
“要那么银子干什么?我又没有花银子的地方,再说,不是说商户低贱么,好端端地你怎么老撮弄我做生意?不怕名声不好?”
“谁嫌银子多?”
夏嬷嬷反驳:
“您看哪家府上的夫人手头没有间陪嫁铺子?说是士农工商,银子多了还咬手不成?又不是您亲自去打理铺子,不都有掌柜管事们出面嘛,您只要在后头管起来,谁能说个不是?哪家夫人不是指望着铺子田庄出息?”
嗯,言之有理!打死不从!
任选夏嬷嬷怎么说,锦言笑着不松口——
前世她是创业财富明星,投入地工作带来无穷的价值感和丰裕的物质享受,这一世她又不缺钱,又不想体验存在的价值,做什么还要做商场女强人?
对于锦言的人生,米虫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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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长长久久做只米虫,未必就全能如愿。
露了峥嵘,就会有人惦记。
永安侯来信了,其中仍有给锦言的。
永安侯报平安的家信早就来过,居然有单独给锦言的!
当时真被吓了一跳!
连长公主也颇觉意外,不顾身份连连追问内容。
其实真的就是封平安信,只说在那边一切均好,万事诸宜,各类事务进展顺利。
与给长公主的无甚区别,只不过锦言从那寥寥几字中看出,永安侯是在说赈灾的事情进展地顺利,这算不算是感谢?
或者……隐形的知会?
永安侯这次的信也不长。
简单讲了自己的现状,只是在信的最后提到西北月初部分地区有小雨,估计旱情会有所缓解,农事司那边的进展不是十分顺利,有些问题想咨询,能否通过三福解惑?
锦言抚额长叹,差点要撞墙,一时嘴快,就会引来无数的后续!
她知道的上次都写了出来,她又没有真正种过,生长培育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若是农事司的专家都解决不了,找她就更没用了。
如此想着,还是给永安侯回了信,将实情直言不讳,态度端正:
可以让三福拿问题过来,但她可能都不会吔,因为她没种过。
刚将永安侯的回信捎出去,三福就不请自到。
禀告说是侯爷有事要找夫人。
递给了她一封信,里面列了些问题。
锦言看了,不由好笑,这些都是针对荞麦的。
原来人家农事司已经种出来了!
也难怪,荞麦两个多月就可收割一茬,那又是非常粗野好活的作物,撒了种子就能长,农事司若试验不成功才是有古怪!
这次的问题是:
收下来的东西,农事司不知怎么拿来用。
锦言迷惑不解,荞麦种子不是三棱形的吗:
既可以直接煮粥又可以磨成面粉,荞麦皮可以做枕头什么的,农事司怎么会不知怎么用?
莫非农事司收种的荞麦种子与她印象中的不一样?
正文、第六十三章 苦荞与对子
看了永安侯的信,半吊子锦言一头雾水:
从来只听说过庄稼欠收成的,没有听说过收了粮食不知道怎么吃的!
吃,还有不会的?
搞不明白农事司到底收了些什么种子,就让三福去找一小袋进府瞧瞧。
等三福走了,她还有一分困惑:
奇怪呀,她的信还没上驿路,永安侯还没收到呢,怎么这么快三福就来找她?
不可能收到永安侯的回音呀!
这好象用手机或打长途似的……
真快!
时间拿捏的也太准了!
她这边刚看完永安侯的信,那厢就来找她,看起来就象是她与三福同时收到的一样……
锦言后知后觉——
原来永安侯并没有考虑她同意与否啊,所谓写信征求意见只是礼貌性的通告,并不是真的要征询自己的主观意志。
意识到这一点,锦言有些小不自在:
自愿与被迫的感觉天差地别,大家的交易一码归一码,已经两清,哪里有余款未结?
……
等三福把东西拿进来,她打眼一看就明白了:
原来是没去皮,一颗颗黑色的种子,都还带着羽翼般的硬壳。
看起来应该是苦荞,印象中荞麦分好几种的:
“农事司就只得这一种荞麦?”
她好奇问道。
苦荞是好东西,号称“五谷之王”,药食两用。
锦言个人觉得不如甜荞做出的食物味道好吃。
“这个,倒是没问过,”
三福不好直视她,敛目回答,入眼的是一双玉白的手在黑黑的种子间拨弄轻捻:
“小人去农事司问问?”
他不懂这些。
收到侯爷的信就按照指示来榴园。
听了锦言的要求,再去农事司。
对方很客气地给了这一小袋黑乎乎的东西,反复拜托他尽心尽力。
说心里话,他这会还纳闷着呢。这农事稼穑的事情侯爷怎么会让他来内宅问夫人?
怎么看夫人也不象懂这个的啊……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锦言松了手里的荞麦,取了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
“这种子没问题,去了皮就可以。里面三棱形的种子可以直接煮食,与其它米类或谷类掺煮亦可,磨成粉能蒸食或做面条。”
别说,天热了,还真想吃碗日式荞麦凉面。
这么简单?!
农事司那帮人想不到?!
三福有点傻眼,脑子却转得飞快:
“那怎么去皮?”
“这个我也不知道,”
锦言慢悠悠地——
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以为我是度娘啊。想问就问!
三福的脸苦了。去皮能食农事司肯定、应该、一定知道的吧?
“让农事司的人去问问药铺吧。”
看三福苦着脸磨蹭着不肯告退,锦言好心指点:
“药铺里卖的苦荞都是去了皮的。”
……
“药材是都去了皮的……可是,”
农事司的官吏满脸为难,心里暗诽:
这算什么答复。我们能不知道!
脸上堆笑:
“……这食用与药用不一样,药材用量少,用的那种去皮方法不适合大规模种植取食,所以才……”
永安侯之前说自己受高人指点,拿来的种植方略的确让他们大开眼界。
所以这东西种出来却吃不上时,主事大人才又想着去求永安侯拿主意。
可,这回答也太……
太有玄机了,谁不知道去皮能食?总不能连皮吃吧——
带皮的他们试过,煮熟后无法下咽……
去皮能食。而且可以直接煮食或磨粉做面食,这说明永安侯背后的高人对这种作物能做的食物不陌生……。
对,还是让大人继续磨永安侯!
听说侯爷在西北赈灾颇有成效,皇上连着在早朝上赞了好几回,而且听说西北已下过小雨。永安侯有打算赶种一季荞麦……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农事司的好处定不会少!
官吏拿定主意,继续与三福打情意牌:
“三福管事,您看您能不能帮忙跟侯爷再请示请示?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关系着多少人的口粮!就连陛下也特意宣了主事大人过问进展情况,况且侯爷离京前还叮嘱过,要尽快将此事做好……
您看,能不能再请高人指点迷津?”
高人?
三福被他说得有些懵:
背后另有高人?他不知道啊!
之前的事除了永安侯,无人知晓与锦言有关。
三福晕头晕脑被拉着手,听了好一顿肺腑之言,对方还说要请他们大人奏请皇帝陛下,务必请侯爷百忙之中伸手帮农事司一把,云云。
三福半晌没反应过来:
高人,到底是谁呀?
夫人吗?
瞧着不象……
别误会了……
他决定还是动用紧急传讯,将此事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侯爷,至于是否再去榴园问夫人,还是等侯爷回信再行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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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听说了吧,人间春晓出了个绝对,寻下联呢。”
“知道,那对子的确难,李兄素有急才,可有好句?”
“兄弟你太抬举我了,这几天绞尽脑汁搔破头皮也没得一句。”
“哈哈,相约不如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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